龍城學院出的事兒夠多了，在社會上鬧出的影響也夠惡劣了，經不起再次抹黑。所以就算出于省心考慮，學院也會將白小潔踢出去。

    到時候三個遇害女生的家長來這里，可以隨便到校外去找白小潔的麻煩，學校的壓力則小了很多。

    而對于白小潔本人來說，剛讀到大三就被開除了學籍，顯然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再加上被吸食元陰之后身體虛弱，容貌早衰，可以說她的下場已經夠慘了。這個愛慕虛榮、嫌貧愛富的女人，終被命運女神狠狠戲弄了一把，最后還被無情地丟進了社會的角落里，自生自滅。

    ……

    至于說案子本身，秦堯現在也受邀繼續介入。其實天理會的案子原本是圣教為主，但問題是劉隊長等警官瞧不起朱世鐸他們，反倒覺得秦堯是個有原則、有擔當的覺醒者，愿意跟秦堯配合。

    現在，大家偏偏需要警方的定位來尋找陸文同（小六兒）和馬燦，所以警方說了算。

    秦堯現在腰子疼得直不起身，其實本想拒絕。但宇文述學熱情極高，她還想著一舉拿下這個案子呢，所以一起乘警車奔赴燕城。

    燕城，這不是范堅強說的那個藏著貪婪之主寶藏的城市嗎。秦堯還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感覺發展環境還不如龍城，到處都是房產建筑現場，這個城市的棚戶區改造力度挺大，也許三兩年之后就會大變樣。

    事實上秦堯一路到頭兒都沒怎么觀察這些，只是渾渾噩噩地在車上睡覺，腰疼的要死要活。直到凌晨三四點到了燕城，下車時候才輕松了一些。

    但讓秦堯感到“失望”的是，這次抓捕完全沒有影視上那么曲折離奇，甚至根本沒費任何周折。大家一股腦撲到那個臨時租住的民居里面的時候，馬燦和小六兒正幸福地相擁而眠，場面極其辣眼睛。

    馬燦是個看起來還算陽剛的男人，一身的腱子rou，只不過眉宇之間少許有些娘氣。

    小六兒的陰柔氣就多了去了，一看就是個小受兒，而且還喜歡淡淡的涂一點點香水甚至口紅。被掀開被子的一剎那，小六兒嚇得花容失色蜷縮到馬燦寬厚的臂彎之中，那場面真叫人憐香惜玉。

    以至于秦堯和宇文述學都很好奇，瓊姐是怎么喜歡上這個小娘炮的。

    也或許瓊姐本人就是個大大咧咧的粗野大娘們兒，身上有太多的男性特質，所以才喜歡上了小六兒這種充滿陰柔感的“男人”吧，剛好互補。

    允許他們兩個穿上衣服，此時各方都沒允許留下太多的人。劉隊長和另一個血裔警官留下，朱世鐸和一個圣教執法者，秦堯這邊只有他一個人。

    其余人比如姚秦和宇文述學，以及一直死乞白賴巴結著朱世鐸的龜孫兄弟，都在隔壁的房間里等著。當然，秦堯懷疑龜孫兄弟巴結朱世鐸是一方面原因，而他們死死纏著這件事的另一個原因，是想確定秦堯的行蹤，進而便于他們下一次的暗殺？

    反正連續兩次遭遇職業殺手之后，秦堯已經變得有點神經質了，看到龜孫兄弟就往這方面考慮。

    ……

    臥室變成了臨時的審訊室，馬燦一臉不爽，小六兒渾身的哆嗦。好在大家沒有那種惡俗趣味，允許這對戀人穿上了秋褲，上面裹著被子。

    原本馬燦還想反抗一下，但當得知來的人是朱世鐸和秦堯，一下子就蔫了。朱世鐸的教諭身份很有威懾力，而秦堯最近也是風生水起的名人，對于馬燦這個低等血裔的壓制力是絕對的。

    朱世鐸發問：“為什么跑到這地方來了？”

    一臉滄桑胡子茬的馬燦冷哼，不想回答，結果被朱世鐸身邊的執法者一腳踹在了臉上，大牙都直接踹掉一顆。圣教審問是不需要走什么正規程序的，現場打死你，你都沒地方說理去。

    馬燦老實了，交代出自己逃脫的原因——

    原本他是天理會總部一個具體辦事兒的，而且并非魔族，一直跟著魘魔做小弟。后來聽說龍城邵老大和牛一德等人辦事不怎么利索，所以魘魔派馬燦到龍城去監督工作，必要時候干脆直接接手牛一德的活兒。

    哪知道還沒來這里，牛一德竟然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身血氣，變成了普通人。于是邵老大將牛一德滅口，并且讓馬燦接管了牛一德的工作。

    只不過，馬燦早就膩煩了天理會的管束。無論是憤怒之主的喜怒無常難伺候，還是魘魔的欲壑難填不滿足，都讓馬燦這樣的下屬無所適從。

    原本跟隨在魘魔的身邊，并不容易逃脫?，F在總算離開了總部，自由活動的空間大了不少，于是他就動起了叛逃的念頭兒。

    這個理由是可信的，至少秦堯相信。因為媚魔說起過，當初她和黃文生就是受不了憤怒之主兩口子，這才抓緊時間喚醒暴食之主，只不過暴食之主不給力罷了。

    總之，下面干活兒的這些都不怎么待見憤怒之主兩口子，離心離德。

    而到了龍城之后，馬燦這個自身老gay終日混跡夜場，不久就認識了清新小gay小六兒。

    倆人兒簡直是天雷勾地火，一啪即合。

    都成了有家室的人了，馬燦叛逃的決心更重，畢竟是有家的男人責任重啊。只是手頭暫時缺點錢，所以一邊他自己找合適的機會逃走，一邊小六兒也和瓊姐虛與委蛇，套取好大一筆。兩人就這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另外憤怒之主兩口子雖然嘴上不說，但有次我了解到了他們的一個計劃?！瘪R燦恨恨然說，“現在魔魂蘇醒的還不多，但將來每蘇醒一個，就會讓我們當中的一個轉化為魔族。呸，其實就是奪舍罷了，等于把我們給殺死。我才不會任人宰割呢，這也是我逃出來的另一個原因?！?/br>
    被奪舍等于死，誰都不想死。所以這個理由更加充分，朱世鐸等人也予以采信。

    小六兒哭哭滴滴：“但我們都沒做過壞事呀，燦哥那么能打都沒殺過人的，我……我也就坑別人一點錢?！?/br>
    真是個沒出息的，還沒拷打就把騙瓊姐錢的事實給招供了，其實大家根本都沒問這件事。

    馬燦皺著眉頭有點不耐煩：“別哭了，讓人笑話！怕個鳥毛，大不了不讓入籍，廢了我一身血氣還能咋地?！?/br>
    朱世鐸獰笑：“你以為這就完了？曾經加入過魔族組織，直接格殺，連向上匯報都不需要?！?/br>
    他唱黑臉，秦堯唱紅臉：“當然，要是配合下一步行動的話，肯定考慮你的立功表現。另外你不是很忌恨憤怒之主兩口子嗎，我們就是要找牠們的麻煩。干掉了牠，你倆也就不用偷偷摸摸了。還有瓊姐那邊的事情，我爭取讓她諒解了你?！?/br>
    其實上次瓊姐喝了酒之后就釋然了，表示不愿再計較小六兒逃走的事情。感情這東西要隨緣，強求不得。

    馬燦點了點頭：“要想對付憤怒之主的話，按說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前陣子我叛逃之前剛好聽說，牠似乎在修煉時候被人暗算，結果導致了血氣大亂，甚至實力降低了不少，連身體都在短時間內暴瘦了三十斤?！?/br>
    難怪！秦堯就覺得憤怒之主也太瘦了，按理說平時要是這么瘦的話，沈盈的情報上應該有所體現的。原來是近期發生的小意外，導致這家伙成了個病秧子。

    當然秦堯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命好，幸好是趕上了老魔頭虛弱的時候。要是換做牠全盛之時，剛才自己未必能逃脫。

    朱世鐸：“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能重創了真裔級別的憤怒之主，那么對手應該很強大。

    馬燦搖頭，這種級別的機密，已經不是他能接觸到的了。

    不過馬燦倒是知道，憤怒之主受傷之后需要很多血液來恢復身體。不止是遺族覺醒者的“血氣”，而且還需要普通人的“血液”。

    于是秦堯明白了，憤怒之主為什么也會出現在場子里——魘魔是去吞噬元陰的，而牠是去吸血的！

    可以想像，要是這兩口子雙管齊下，包廂里那些女孩子恐怕一個都活不成。也難怪憤怒之主今天做事兒這么威猛霸道不計后果，原來這老魔頭本來就是奔著做大案子的心態去的龍城。

    當然，現在更需要盡快抓住這個老魔頭了，因為大量血液的需求會讓牠變得極度危險。牠現在不止會向遺族下手，還隨時可能殺死大批普通人，將來可能引發重大的社會混亂。

    秦堯：“怎么才能找到牠的老窩？越快越好！”

    第171章 線索脈絡

    看著秦堯年紀輕輕的模樣，當然馬燦也聽說過朱世鐸的大體實力，不由得搖了搖頭：“你們這些人就想抓憤怒之主？就算牠受傷了，你們也是沒希望的。中等真裔的境界，受傷之后也有下等真裔的實力，再加上魔器怨怒之笛……不如請東大區的朱云從來吧，或許還有些希望?！?/br>
    朱世鐸臉色微微一紅，因為這是在否定他的能力。但是這話說的也沒毛病，實力差距太明顯了。

    劉隊長卻冷笑：“你小瞧大家了。事實上幾個小時之前剛剛跟暴食之主和魘魔他們打了一場，他們丟下兩個嫡裔魔族的尸體跑了。我們只是找不到牠的位置，這才來問你們?！?/br>
    馬燦頓時一驚：“就憑你們？”

    “不是‘我們’，是他?！眲㈥犻L指了指秦堯，馬燦更加震驚。

    事實上這次戰斗之后，秦堯的名氣肯定會再度暴漲，也不知道觀察者論壇會怎么評價他。原本他的名氣就已經直追朱云從和沐真言，這次肯定風頭更盛。

    隨后馬燦交代說，自己還沒資格直接聯系憤怒之主，以前雖然是魘魔的跟班兒，但由于自己選擇了叛逃，肯定會受到嚴格的防備。

    “你們找邵老大吧，也就是紹延峰，他是天理會如今在龍城的會首。我雖然找不到憤怒之主兩口子，但保證有辦法讓你們找到邵老大?！?/br>
    朱世鐸：“那這個紹延峰就不防備你了？”

    “防備啊，但他有個毛病無法克服?！瘪R燦說，“這家伙喜歡吃人類心臟，每周必須吃一次，否則修為倒退不說，還會頭疼欲裂難受的要死。但邵老大又不敢亂挖活人的心臟，所以……反正火葬場、醫院太平間什么的，你們找就是了。另外憤怒之主既然都來龍城了，邵老大這個‘地方官’更不會離開，只能在龍城陪著?！?/br>
    一群人聽得惡心不已，只有秦堯微微適應。心臟算什么？老子還見過喜歡吃人腦的黃文生呢。

    而且黃文生也是上一任的天理會龍城分會會首。

    難怪你們這群貨色被圣教追捕，被獵人公司狩獵，確實無法容于人類社會。

    秦堯表示出了不同意見：“可現在憤怒之主也需要吞噬人血不是嗎？既然這樣，他們可能會鋌而走險對活人下手。一旦人血都有了，紹延峰自然也能跟著吃心臟了?！?/br>
    朱世鐸這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兒搖頭：“未必。大規模的殺人吸血，而且會留下明顯的痕跡，暴露的可能性太大，引發的社會震蕩也太大。不到萬不得已，憤怒之主應該不會這么干?！?/br>
    劉隊長：“就算牠這么干了，不出三個案子，警方基本上就把牠的行蹤給圈定了。殺人、吸血、剖心，這種令人發指的案子發生次數多了，誰都逃不脫?！?/br>
    所以現在憤怒之主想要吸血、魘魔想要吞噬元陰，大概率還是會偷偷摸摸找普通女子，事后通過魘魔的精神類咒法，讓這些女子再遺忘掉這可怕的遭遇，這樣最穩妥。

    那么，邵老大還是要按照老的辦法，繼續在火葬場、太平間之類的地方尋找自己的食物……想想可真惡心。

    而整個龍城里面這樣的地方并不多，所以比較容易監控。特別是憤怒之主既然潛藏在這里的話，邵老大作為下屬必須伺候著，所以也不方便藏在很偏遠的縣區，這么一來監控范圍也就更小了。

    秦堯還有一個疑問：憤怒之主和魘魔在龍城已經暴露了，而且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難道不會逃離龍城嗎？

    要是逃走的話，大家就算找到紹延峰也沒用。

    馬燦搖頭：“很大的可能不會走。在我還沒叛逃出天理會的時候，紹延峰就偶然提到過一次，說是龍城這一帶地氣涌動，非常適合魔族的生存。所以憤怒之主讓他秘密修建了一個‘養魂池’，便于牠在這里藏身和休養。這個養魂池對魔魂有奇特功效，適合魔族的修煉，更適合養傷。我懷疑憤怒之主這時候來到龍城，就是為了利用養魂池來養傷的，怎么會走?！?/br>
    不過這地方等于是憤怒之主一個避難地，極其緊要的所在，所以馬燦還沒有資格具體接觸這個秘密。

    既然這樣，找到紹延峰也就能找到養魂池，甚至將憤怒之主在修煉狀態中抓住，那就更妙了。

    朱世鐸恨恨然嘆息：“要是沈家那幫家伙在這里就好了，可以借助他們的血尋術。格斗現場找到了憤怒之主中彈之后的血跡，大概率能夠尾隨找到?！?/br>
    秦堯心里微微一顫，心道你丫千萬別把那群家伙喊來，他們跟我可不怎么對付。

    好在朱世鐸身后的一個執法者搖頭說：“屬下已經問過了，據說沈家比較精通這個的史盎等人都在外面，其家主沈鶴鳴先生也身體偶感微恙……”

    “他微恙個屁，只是不想招惹麻煩罷了，這老滑頭！”朱世鐸自以為一眼就看穿了沈家的意思，“那么咱們開始專注調查這個紹延峰，劉隊長你們警方也多用點心。天理會這案子大的很，只要能破獲這個案子，不管憤怒之主是活捉還是斃殺，這功勞都大得離譜兒，我也會向警方高層保舉你老兄的?！?/br>
    事兒還沒做完，就已經封官許愿了。

    劉隊長無所謂般笑了笑，但也回敬說了兩聲“多謝”。

    但問題在于，你朱世鐸怎么就確定，這功勞會是你們圣教的？頂多分給遺族警方一些？

    要知道，不管是今晚這場戰斗迫使憤怒之主出現，還是救活了白小潔得到線索，而后順藤摸瓜找到馬燦和小六兒……這些事情全都是秦堯做的！

    假如說最終破獲這個案子可以評100分的話，秦堯他們的功勞現在就已經價值30分以上了吧？

    所以隨便你怎么說，也就秦堯目前不跟你爭，反正回頭分配績點之類的好處的時候，朱世鐸要還是敢這么干的話，宇文大小姐不會吃他這一套的。

    憑啥？就憑獵人公司的董事長名叫宇文天河??！

    這個答案直接不？

    暴力不？

    反正宇文大小姐還真不怵中低層的圣教人員。

    ……

    返回龍城，也帶走了馬燦和小六兒。

    其中馬燦這個沒有入籍的遺族交給了朱世鐸，加之又曾加入過天理會這樣的邪惡組織，回去肯定要好好修理了。

    小六兒是個普通人，涉入天理會的案子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他涉嫌坑騙了何亞瓊不少錢。

    都帶回去再說。

    秦堯他們和小六兒一樣，都坐在警方的車上。而馬燦則被朱世鐸干暈了，被帶上了圣教的那輛商務車，包括龜孫兄弟。

    “朱教諭，下一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