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就這么逃避了一會,這小家伙總算意識到這種自欺欺人沒用,拼命沖著顧寧道:“娘!你沒聽見是不是!” 顧寧實在不忍心,點點頭道:“嗯,沒聽見?!?/br> 沈兆聞言“哇”的一下,“爹肯定要宰了我的!” 陸超看了好一會的戲,眼見著這蠢東西一下變一個臉色,皺著眉道:“自己還給自己寫戲本?挺能耐啊?!?/br> 沈兆“哼”了一聲,不理他。 陸超用了點勁,這小東西立刻就“嗷”地叫了一聲。 陸超:“嗯?” 沈兆委委屈屈:“跟爹爹學的,他在娘面前就是這樣的?!?/br> 陸超哼笑一聲,“沈辭?”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遲了!愛你們mua! 第52章 陸超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主,知道沈兆的爹是沈辭,火氣更甚,差點沒拎著沈兆直接丟出府去。 當時沈兆都嚇得呆了,四肢僵直著一動不動,就兩只大眼睛驚恐地轉來轉去。 但這小不點對他爹不是一般的忠心耿耿,經了這么一番嚇,還是記著沈沉淵的囑咐,抖如篩糠也要盯著陸超。 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只是偶爾還是會扯著顧寧的衣角,欲哭無淚地問她:“娘,爹什么時候過來???” 無怪沈兆會這么問,沈沉淵確實有好一段時日沒來了,就連顧寧身邊的阿婧想起來都會問上一句,“近日怎么不見沈少將軍?” 緊接著下一句就是:“小姐生沈少將軍的氣了?不準他來?” “……” 顧寧:“你怎么不猜是他自己不愿意來?” 阿婧聞言果斷道:“不可能?!?/br> 顧寧:“……哦?”她倒要聽聽這什么道理? 阿婧:“沈少將軍平日在小姐面前那個樣子,怎么可能生小姐的氣?怕是讓小姐同他置氣都舍不得,只會折騰小少爺?!?/br> ……行吧,可憐的兆兒。 長平侯府沒等來沈沉淵,反倒等來了另一件事。 陳嫣不見了。 自長平侯夫婦出事后,陳嫣就行蹤不明,府中的下人極偶然才能遇見一回,每回都是還沒看清,她又擦肩匆匆而過了,顧寧之前忙得沒空關注她,等再想起來的時候,這人已然不知道在哪兒了。 連她的貼身婢女也一塊不見了。 顧寧把府中的下人叫來問了一番,都說不知道,最遲一次看見陳嫣是在三天之前,此后就再也沒人看見過她了。 顧寧又派人去搜查她的廂房,金銀細軟都不見了,就連妝臺上的簪子都被搜羅了個干凈,整間屋子里但凡值點錢的,全被帶走了。 跑了? 為什么要跑? 顧寧還在思索是怎么回事,陸超在一邊事不關己地說起了風涼話,“不見了就不見了唄,不就是一個表妹嗎,說不定她是遇到了如意郎君,自己跟人家跑了?!?/br> 顧寧懶得搭理這人。 府里丟了一個人不是小事,顧寧馬上就報了官,衙役把府上的下人叫去問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沒問出來,只能派些人在近郊找找,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來,再不濟,有人看見過陳嫣也是好的。 只是找了幾日,一直沒什么消息。 就連辰王都知道了此事,來府上的時候隨口問過一次,“聽說你府里有個人不見了?” 顧寧恭敬道:“回辰王,是顧寧的表妹陳嫣?!?/br> 辰王喝了一口茶,又繼續問道:“官府查出些蹤跡了嗎?” 顧寧搖頭,“說來也怪,那么大一個人,官府也派了好些人去找,竟是一點蹤跡都沒找見,活脫脫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br> 辰王沉吟片刻,道:“長平侯還病著,你又要上下打點,可能抽派不出多少人手來,這事本王也可以幫忙,官府那邊一塊盯著?!?/br> 顧寧垂眸,看不清神色,“那便有勞辰王了?!?/br> 辰王笑笑,“不妨事?!?/br> ● 暮色四合,天地像是給一塊黑布罩住了,四下里靜得可怕,一個人影輕巧地在廊間穿梭,一盞燈也沒拿,摸著黑“嘎吱”一聲開了一道門,進了一間房。 那人進了房中,伸手在一堵墻上敲了一下,沒一會,墻里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人在里頭警覺地輕聲問:“誰?” “顧寧?!?/br> “等等?!?/br> 墻里頭沒了動靜,顧寧一寸寸掃過這間房,看見墻上掛著的一副字,上書“安身立命”,哼笑了一聲,就在這時,墻開了一條小縫,里頭的男子拿著一根蠟燭,正巧聽見了這笑,問道:“笑什么呢?” 顧寧搖頭,“沒什么,走吧?!?/br> 男子見顧寧走了進來,往外頭張望了幾下,把門給合上了。 從門口進來的一截走道沒點燭火,暗得伸手不見五指,顧寧卻走得極為熟練,沒一點磕碰的聲音,走了幾步后,她問后面那人,“她說什么了嗎?” 后頭那男子趕上來,把手中的蠟燭舉高了些,方便照路,“嗯,全交代了?!?/br> 顧寧挑了挑眉,“全交代了?這么快?上一回我來的時候,她不是寧死也不肯說,硬氣得很嗎?” 男子輕哼一聲,“也就嘴上硬氣硬氣罷了,你走了還沒一刻鐘她就熬不過了,把她跟辰王之間的事全交代了?!?/br> 顧寧一哂。 兩人已經走到亮堂的地方了,角落里有一個木塌,上頭躺著一個女人,明顯睡得不安穩,饒是夢中也緊緊皺著眉頭,兩只手握得緊緊的。 正是不見了的陳嫣。 顧寧過去,輕輕在那人耳邊喚道:“陳嫣,該醒了?!?/br> 連叫了好幾聲那人才幽幽醒轉,一睜眼看見面前人的樣子,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整個人躲閃著縮在角落,驚恐地看著顧寧。 顧寧皺了皺眉,問站在一邊的男人,“她怎么了?不會廢了吧?” 男人仔仔細細打量了陳嫣片刻,“不至于吧,我沒用多少藥來著?!?/br> 陳嫣聽見二人對話,咽了咽口水,怨凄厲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顧寧笑了,“行,還沒廢?!?/br> 她站起身來,走遠幾步找了個椅子坐下,“阿南,她都交代什么了?” 別叫做阿南的男人頭上圍了一條帕子,五官雖然不甚精致,但自有一股靈氣,像是從大山中走出來的人。 阿南道:“其實也沒說什么,就說雖然她是給長平侯下了毒,但一切都是辰王支使的?!?/br> 顧寧哼笑一聲,“這個我還要她來告訴我?她把蠱毒下在哪兒的?” 阿南:“飯食之中?!?/br> 顧寧:“其它的呢?” 阿南:“沒了?!?/br> 顧寧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阿南,“你說的交代就是交代了這些東西?” 阿南撓撓頭,“昂”了一聲。 顧寧無話可說了。 這人是沈沉淵從苗疆找回來的,說在族中是什么祭司,威望極高,在使毒上也是一把好手。 好手不好手的顧寧不知道,但呆是真的呆,顧寧每回跟他說話都有一種無力之感。 阿南睜著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顧寧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行吧,我來問?!?/br> 陳嫣一聽到顧寧這句話,抱著被褥,整個人都快縮進墻里去了,發著抖問顧寧:“你、你要做什么?” 顧寧伸手理了理陳嫣的鬢發,微微笑著道:“你若是真怕,就別再?;?,老老實實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也省得再受苦頭,懂不懂?” 陳嫣頓了頓,沒說話。 顧寧馬上開口喊:“阿南——” 陳嫣趕緊止住她,拼命點頭道:“你問!你問!” 她實在是怕了,那個叫阿南的人這段時日瘋了一樣給她下蠱蟲,每一種蠱蟲進去都是不一樣的痛法,有一回,她甚至覺得有東西在自己腦子里動,實在是熬不住了,哭著求著那人把蠱蟲給取出來。 顧寧:“辰王什么時候把那東西給你的?” 陳嫣咽了口口水,“一個月前?!?/br> 那就是在府上染病前三天了。 顧寧又問:“他怎么說的?” 陳嫣:“辰王說把這東西下在飯食中,三日就能見效?!?/br> 顧寧:“你不怕查到你頭上?” “怕,”陳嫣頓了頓,”但辰王說這蠱蟲決計查不出來?!?/br> “你就半點疑心都沒有?” 陳嫣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顧寧幫她把話說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他的把柄在,他不敢這么騙你?” 顧寧冷哼一聲,“真是蠢得出奇,此事一過,難不成他還會留你這么個活口捏住他的把柄?你把這事應承下來,就是在自尋死路?!?/br> “或者,”顧寧瞇著眼睛,“你有把握讓他不敢動你?!?/br> “那些蠱蟲你沒用完吧?放在哪了?” 陳嫣眸光閃爍,支吾道:“什、什么沒用完,表姐在說什么?嫣兒聽不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