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欣嘴邊劃過一絲不由自主的苦笑：“哎呀，哪有這么容易啊，這校服能不能被學校采用，全靠供應商去打通學校那邊的關系，我搞設計的，作用其實不大。程琳同意給我股份那只是個口頭協議，她要真的和我簽這種合約，估計得到了我這能夠制作多款大賣爆款，是他們企業的獨一無二的設計人才的時候。不過這也很正常，我是老板，我也會這么做?！?/br>
    說話間，她已經麻利地把土豆切薄成片，放入了清水中。

    晨宇感覺出她雖然說得很無所謂，其實還是挺失落的，他問：“我們不能自己去搞一個成衣廠嗎？自己來生產款式嗎？你以前不是和我聊過，有很多人直接到外省去，裝成富商投資的樣子，把當地的廠子搞到手之后，然后借政府貸款來發展廠子。你實力這么強一定可以的。馬上就要到寒假了，不如我們出去試試?！?/br>
    陳可欣沒有想到晨宇會自己提出這種提議。

    她一邊思考，一邊把瀝水盆拿出來備用：“你說的這件事啊，有條件限制的。在窮的地方搞個破廠很容易，國企負債良多，各位領導巴不得有有冤大頭來讓他們甩掉這些包袱。我們拿到一個生產設備破舊，工人素質低下的廠子也沒有任何用處啊。稍微好一點的廠子要拿下來，光靠口頭忽悠是絕對行不通的，需要真金白銀。我們現在雖然已經把開店的成本收回來了，但是手里的錢其實并沒有多少，完全不足以去收下一個好的工廠。沒辦法，沒有第一桶金，空有沒有再好的點子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我們只能好好的給人打工掙錢，爭取早一點積累原始資金。等我真的拿到股份，賺到錢分紅之后，我們就再去收購工廠，單干好了?！?/br>
    晨宇沒有說話，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想了想道：“未必沒有辦法?！?/br>
    陳可欣沒有聽清他在說什么：“哈？”

    晨宇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向了他自己的房間。

    陳可欣以還以為自己的話，讓晨宇感覺沮喪，連忙過去想要安慰他。結果她卻發現晨宇在自己的房間里面翻箱倒柜。

    陳可欣感到很疑惑：“晨宇，你在干嘛？”

    晨宇沒有回答她，只是專注地挖掘那一堆雜物，很快他就在角落里找出了一個滿是灰塵的盒子。

    第59章 白忙一伙

    陳可欣對這個盒子有印象：“這個不是那個傳銷組織的頭目王毅王大師的盒子嗎？哇，你還留著，里面裝了什么？”

    晨宇握著盒子道：“我從那個幸?？茖W傳播中心里面帶出來的時候，就打開盒子看了一下，里面全部都是一些叫不出來名字的玩意兒，反正看上去很古老的。當時就我覺得可能是王毅收集的古董吧！不值錢的話，他不會把這些玩意和大筆現金放在一起。只是我覺得這東西的來頭可能有點麻煩，所以一直沒有動。要不是你提起需要用錢，這個玩意我都給忘得差不多了?，F在你有資金困難了，不如拿些東西出來周轉?！?/br>
    陳可欣摸了摸下巴想到：“那我們得謹慎處理這些東西。先在里面挑選比較容易出手。對了，就從玉制品下手好了?！?/br>
    她隨手撿起一只玉鐲，仔細端詳道：“這鐲子色彩美麗鮮艷，玉質細嫩晶瑩，透明度高。翡翠越透明，則其價值越高。這玩意只要是真的，就算不是老種玻璃地，也是一個冰種特級品，拿來出手不錯?！?/br>
    晨宇拿起一個杯子道：“這個怎么樣， 看上去也像是玉做的。嗯，這，握在手上就像一坨豬油，好油潤?！?/br>
    陳可欣一邊挑選一邊道：“不管那么多，看到覺得合適的，全部都挑出來?！?/br>
    兩人一通挑選，很快就選出了心儀的物件，周末二人帶著寶貝，抽空去了趟古董中心。

    古董中心，聽起來很高檔洋氣上檔次其實也就是個在人民公園附近圈了塊地，建了個只有三層的大商場，一群人在那里開店擺攤而已。

    已經時值十二月份，位于祖國南端的廣州還是熱得死。

    古董愛好者們卻毫不在意，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在商場中間的小廣場，對著某個攤位上的寶貝評頭論足，指點江山。

    陳可欣看見其中一個地方人特別多，一群漢子在那里也不嫌熱，水泄不通地圍成了個大圈子。

    陳可欣笑了，拉著晨宇的手走了過去：“走，過去瞧瞧！”

    “借過，借過”陳可欣以手護胸，好不容易地擠進了這群大老爺們組成銅墻鐵壁。

    進去之后，陳可欣立刻就瞧見了一個被簇擁著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正在向周圍的看客介紹自己手里的玉石：“來，瞧一瞧，看一看哈！

    這幾塊料子和田玉和田玉帶天然糖色，浮雕工藝，油潤度佳，包漿柔潤自然膩的流油！

    從形狀、皮殼、色澤、rou質方面都是佼佼者，五千起，懂貨的老板來！”

    陳可欣雖然不懂玉器，但也能看出這中年老板手里那件玲瓏精巧的玉石擺件雕工精湛，玉質油潤自然深入肌理，極富文人意趣。

    他話音剛落，就有七八個人爭先恐后低喊件。

    “我出五千二！”

    “我出六千！”

    “我出六千五！”

    買東西的爭得熱火朝天，不買的看熱鬧看得如癡如醉。

    晨宇低聲對陳可欣道：“這些東西也太貴了吧！”在晨宇看來，不過是塊石頭，居然能抵得上沿海城市一個工人一年的工資，太過荒唐。

    他本來說得極其小聲，誰知道攤主耳尖，頓時不服氣道：“哎呀，我說這位小哥，你這話就不中聽了。你別看這就一塊小小的石頭，在這上面沉積著無數的歷史文化信息，而這些信息是任何一件其他的器物所無法取代的，有著極其重要的投資增值價值和藝術鑒賞價值。 現在也就幾千塊，買回去放在家里，過個幾年，翻上好多倍?！?/br>
    陳可欣怕兩人起爭執，連忙轉移這位大叔的注意力，她裝出一副俏皮可愛的好奇寶寶樣子，問道：“這位老板，一看您就是行家，您這擺件還真不錯，整體打磨細致，一看就是值得收藏熱門的好東西?！?/br>
    攤主一看是個嬌美的女娃，說話又好聽，氣頓時消了一大半。

    他驕傲道：“那是我在這里擺攤擺了這么久，還從來沒有誰說過我老張的東西的不好！”

    陳可欣趁機把自己的包袱的東西拿出來露了個頭道：“我這兒呢，有些東西，既然您這么厲害，那么請您幫我們掌掌眼唄！”

    那人一瞧，哎呦，好家伙呀，那鐲子一看就是玉中極品，羊脂級的寶貝。

    這攤主作為行內人，眼里好，但沒錢開店，便用布包袱到各家古玩鋪找貨，然后轉手賣出，就是業內俗稱的“包袱齋”。

    這家伙一見到這陳可欣手里的東西的第一眼，也想把它們為己有。他怕這里其他眼尖的人出來截胡，為了搶占先機，他立刻站了起來對陳可欣他說道：“美女，財不外露，這里人多眼雜不方便，不如我們找個清凈合適的地方再談吧！”

    陳可欣和晨宇對視了一眼，晨宇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跟上看看。

    陳可欣想到反正有晨宇罩著，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攤主征得陳可欣的同意之后，立刻就用包裹把自己的寶貝都收起來。

    周圍的群眾還沒有看過癮，都開始吵吵嚷嚷起來。

    “老張，東西還沒有賣呢？”

    “那青白玉把件再看看呀！”

    “我還沒看夠，你怎么就收攤了！”

    又的人甚至開起了黃腔：“老張看到美女，就連生意都不做了。一個人帶著小美女要去哪里??？”

    陳可欣懶得理會他，那下三濫被高大的晨宇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感覺不妙，才趕緊收聲。

    攤主隨口打發他們道：“不賣了不賣了，今天有事收攤了，改天請早！”

    開什么玩笑，這么大只肥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還理會這些小蝦米??！

    攤主收好了自己的寶貝，帶著陳可欣他們七拐八拐，脫離了人群，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店鋪。他已經決定要將陳可欣手里的貨拿下。

    攤主笑得財迷兮兮地對著陳可欣說道：“姑娘可以將寶貝給我看看嗎？”

    陳可欣本來看他神神秘秘的，還以為他真的有什么本事，她看了看這位門牙發黃的中年男人的身后的垃圾桶里，她大失所望。

    她想：算了算了，我們來都來了，還是把東西拿出來給他掌一下眼吧！

    陳可欣對晨宇道：“給他看看吧?！?/br>
    晨宇才把鐲子拿出來，那個老張立刻貪婪地把玉鐲握在了手里面，仔細把玩。

    他自言自語道：“這東西真不耐啊，玉質十分細膩，局部還帶著玉沁，沁色也很漂亮。包漿油潤，整體線條流暢，過渡自然，雕工細節精湛處理到位?！?/br>
    陳可欣看他這么如癡如醉，有些不耐煩，她提醒道：“老板，你看好了沒有？”

    老板這才如夢方醒道：“喔喔喔，看夠了看夠了，這塊玉我收了?！?/br>
    陳可欣覺得此人異常不靠譜，聽他要收自己的東西，也沒有多高興，破罐破摔地問道：“你出多少？”

    老板早看清楚陳可欣是外行，他打定主意要欺生撿漏，于是便試探道：“五千塊?！?/br>
    陳可欣把他眼中的貪婪狡猾看得一清二楚，她毫不猶豫地對晨宇說到：“走，我們再去看看別家?！彼m然不清楚自己手里的玉的具體價值，但她可不想冒風險，把價值數萬的玉器幾千塊就賣了。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她冒著神秘危險，從傳銷頭目那里搶來的，怎能白白為他人做嫁衣？

    第60章 討價還價

    陳可欣話音剛落，晨宇伸手就要把玉鐲拿了回來。

    見陳可欣就要走，這位攤主隨見慌了，出手護住玉鐲道：“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五千是低了點，我出一萬行不行！價格翻倍！”

    陳可欣見他如此出價，就料到這玩意定價值不低，不然這么輕松就翻倍了。

    她看著那張姓攤主一副抱著要和寶貝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架勢，便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于是她便試探著喊價：“二十萬?！?/br>
    晨宇聽了大吃一驚，這都翻了二十倍了，這這鐲子這么值錢嗎？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攤主也做好被陳可欣提價的準備，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小女娃竟然會提得這么狠。他還以為這位姑娘深藏不露，已經看出了這鐲子的價值了，他苦笑道：‘姑娘，你也太狠了，你好歹也讓我賺點??！”

    陳可欣不為所動，她才不信這些老油條的鬼話。她本來也就隨便喊喊，等著攤主殺價。但從攤主剛才的語氣中，她反而察覺到了這個價格是他能夠接受的，于是便堅持道：“二十萬，要就要，不要就算了?！闭f完作勢要走。

    攤主連忙攔住她道：“哎呦，我的姑奶奶，這個價格我出不了，你得降點！這樣吧，十萬怎么樣？”

    陳可欣搖搖頭：“二十萬，不講價！”

    攤主：“收不了，十萬五！”

    陳可欣：“二十萬！”

    攤主：“十一萬！”

    陳可欣：“二十萬！”

    攤主一點點的加價，一點點地磨，可陳可欣就是不動搖，她已經試探出了這個攤主的底線，她可以肯定這個鐲子絕對值二十萬，甚至不止！

    能夠讓剛才收藏了那么多東西的攤主如此執著，說不定這件東西抵得過這“包裹齋”包袱里面所有小玩意的價值。就算在這位攤主面前不成交，她也可以拿到下一個人那里講價，說不定還能賣出個更高價。

    攤主砍價半天，沒想到這姑娘這么堅決，終于被她的頑固磨服了，竟然答應了這個價格。

    反正這塊玉一看就上好貨，過不了幾年，就會翻倍回本了吧。

    只是這塊玉已經耗費了他現在大部分現金，他已經沒有錢來收陳可欣包裹里面的其他寶貝了。不過他還是有辦法能從這個小女娃拿到所有的東西。

    攤主嘆了口氣：“姑娘你也太精了，好吧，我同意成交。二十萬是吧，我身上沒有這么多現金，你們得和我去一個地方拿錢?！?/br>
    陳可欣挑眉道：“去哪里？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見財起義，聚集自己的同伴，半路打劫？”

    攤主苦笑道：“這我們那能啊，又不是黑社會?！?/br>
    見陳可欣紋絲不動，攤主只能表明態度：“我向天地起誓，如果我對你們心懷不軌，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陳可欣和晨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攤主被這兩個小孩盯得一片冷汗直流，他行走江湖多年，一向演技高超，只要擺出一副要死要活，天地良心的樣子，一般人很少有不上當的。

    但是他哪里知道陳可欣看上去稚嫩，骨子里面卻裝了個四十幾歲的靈魂，又是個沉浮商場的老油條。她雖然對古董不算精通，對人形卻有著自己的深刻理解，不是攤主這種人可以輕易忽悠的。

    而晨宇，去也好，不去也好，他都無所謂，他只聽陳可欣的。

    陳可欣對人形的貪婪和邪惡有著自己的看法，她絲毫不相信攤主那張嘴，堅持道：“我們在這里等著，你自己去拿錢。如果賣完其他所有的東西，你都還沒有來，那我賣給別人也無所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