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時亦這一個假期都在幫他給手腕做療養，按摩熱敷艾灸儀試了個遍，他也不舍得往狠了用。

    本來這次的比賽也沒打算去，結果特訓意外地迎來了它結束的那一天，閑也是閑著，至少賺個出場費。

    還能給男朋友買把護腰的工作椅。

    再買個不帶彈簧的床墊。

    偷雞摸狗的事兒短時間內都不會死盯著一個地方，尤其火鍋店這種幾個月都沒營業了的，偷一次發現沒什么油水，再往后通常都沒什么二次作案的風險。

    林間檢查過一遍水電煤氣，把門窗鎖好，下了卷簾門：“行了，各回各家?！?/br>
    蹭火鍋吃小組熱鬧了一會兒，走到路口才意猶未盡地揮手道別，相約明早教室抄作業再會。

    林間看著這群人走遠，搖搖頭笑了一聲，跟自家男朋友一塊兒溜達著回了家。

    這一個寒假都埋頭學習，時間表讓時老師安排得滿滿當當，他都沒意識到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細節。

    林間看著小書呆子好像又比之前單薄了點兒的背影：“書總?！?/br>
    “嗯？”時亦剛跳到一塊綠色的地磚上，回頭看他。

    “能稍微透露下嗎？”林間笑了，“我男朋友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都跑出去做了多少事兒?！?/br>
    時亦顯然沒意識到他會問這個，抿了下嘴角，抬頭看著他。

    林間跟上他，走到小書呆子面前，伸手揉了兩下男孩子微涼的脖頸：“能嗎？”

    時亦站了一會兒，握著他的胳膊，抬頭在他嘴角碰了碰。

    ……

    男朋友會耍賴了。

    還非常特別極其的有用。

    居然。

    林間懵了兩秒鐘，低頭：“跟誰學的？”

    小書呆子這種問題回答得倒是挺快：“林阿姨?！?/br>
    “……”林間覺得自家母親這種把自己賣干凈了的行為很不可?。骸傲职⒁踢€教什么了？”

    時亦抿了下嘴角，沒說話，一點一點順著耳廓開始往下燙。

    林間：“……”

    完了。

    他最近可能還得辦個上天的月卡。

    每天兩次以下、一周十次以下都免費那種。

    “回去……”林間清了下嗓子，把要不得的念頭團吧團吧塞進角落，“寫會兒作業？”

    “今天沒有重點?！睍r亦搖搖頭，“你直播，我寫?！?/br>
    “不復習不會忘嗎？”林間愣了下，有點兒沒把握。

    “需要掌握好復習節點?！睍r亦算了算，“定期強化，艾賓浩斯曲線……”

    “好嘞?！绷珠g決定向時老師嚴格的技術流低頭，“我同桌說不會?！?/br>
    時亦閉上嘴，看了他一會兒，先笑出來。

    林間也繃不住樂了，跟他一塊兒踩著地磚格子往前走：“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拯救了幾個星球?！?/br>
    “什么？”時亦沒跟上他過于跳躍的思路。

    “拯救星球啊?！绷珠g說，“我上輩子應該是干了特別多的好事兒，才能遇見這么螺旋爆炸無敵好的男朋友?！?/br>
    小書呆子對這種直球幾乎沒有抵抗力，腳底被燈光絆了下，紅彤彤地變成小僵尸蹦著走了兩步。

    林間眼疾嘴快，飛快低頭，在他男朋友的腦門上用力親回來了一大口。

    校慶的事兒整個學校都非常積極，除了被隱形結界隔離開的高三暨復讀年紀在樓里不能參加，高二跟高一都準備得挺轟轟烈烈。

    甚至還有個節目評比的晚會，每個班選送節目，還非常正規地找了藝術班的輔導老師當評委。

    “相比于咱們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廣播cao表演?！?/br>
    梁見坐在單杠上，看著努力跟上節奏的一群人：“我覺得二當家的手語歌有著相當高的勝出幾率?！?/br>
    “就是不夠有氣勢?！崩罾谂e著手機負責錄像，抬頭看了看，“舞臺大的話，一個人，最多兩個人，稍微有點兒單薄?！?/br>
    “目前要的就是單薄?！绷阂姾苡薪涷?，“先靠二當家的臉入選，然后靠我們的不要臉跟著混上去?！?/br>
    李磊：“……”

    “說得對?！眳菨澩囊庖?，“上臺了學校真給發對象嗎？”

    李磊實在跟這幾個人待不下去，換了個機位，繼續兢兢業業地給廣播cao表演錄像。

    班委會對兩個選送的節目都挺重視，時亦那邊的歌剛定下來，還得抓緊時間給他們間哥傳過去個內部消息。

    從理論上，手語當然是能在技術角度比劃幾乎所有歌的，但比劃起來不能太像某影忍者結印打架這個客觀存在的局限性就篩掉了一大批。

    還要考慮到藝術班輔導老師的年齡局限。

    ……

    這個不太用考慮，畢竟歌最后是老萬定的，他們萬爺對潮流的理解可能至少要比他們晚了十年。

    “什么歌？”

    吳濤湊過來，看了一眼他間哥的手機屏幕：“《我們都是好孩子》……完美，我猜老萬是看歌名挑的?！?/br>
    “至少挑個十年以內的啊?！绷阂姳еX袋晃晃晃，“比劃這個難道要穿白襯衫嗎！”

    “白襯衫不好看嗎？”林間問。

    “好看?！绷阂娬f，“穿在你跟二當家身上肯定是好看的，甚至能升華出那種校園風純凈而澄透的效果?！?/br>
    “區別在哪兒？”林間把手機拿回來，查了幾頁譜子。

    “氣質?！眳菨龂@氣，“跟臉關系都不大了……算了，你們這種天生體會不到?！?/br>
    “他是說會不會耍帥?！绷阂妿兔Ψg，“你們這種從小帥到大的人，是不用在這件事上感到憂愁和彷徨的?！?/br>
    “……”

    一群人在命運的安排下嘆息著湊到一塊兒，打開購物軟件開始尋找能稍微顯得不那么不帥氣的白襯衫。

    林間到頭也沒能想出來一件襯衫能帥到哪兒去，沒多刺激無辜群眾：“什么時候選節目？”

    “下周末?！绷阂娬f，“還有正好兩個星期?！?/br>
    林間算了下：“你們這幾天多補補課，每天加到兩個小時?！?/br>
    “……”猴子舉手：“間哥，我——”

    “怎么了？”林間挺和氣地轉過來看他。

    “沒事?！焙镒佑纤囊暰€，老老實實坐回去翻購物車，“我再買個充電寶?！?/br>
    其實什么東西都是學會容易學通難。

    尤其是樂器這種東西。

    要想能磕磕絆絆斷斷續續地弄出個能聽出來是什么調子的旋律很容易，但要想把這段旋律弄通順，甚至還得通順到能上臺的程度，就有著相當的難度。

    林間練了快一個星期，隔壁賣堅果的終于過來串了個門，順便給他們送了點兒炒栗子炒瓜子。

    “說什么了?！绷珠g從房頂上下來，“擾民了嗎？”

    “沒有，感謝你的?！绷阂娺遣吝遣拎竟献?，“他們家新養了個鸚鵡，現在都會唱了?！?/br>
    吳濤咔擦咔擦：“每天給來的顧客唱，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br>
    猴子咔擦咔擦：“鸚鵡還是白的?！?/br>
    林間：“……”

    鄰居的反響挺好，送栗子瓜子主要是希望他還能再接再厲，多練一段時間，直到他們家白鸚鵡會唱第二句。

    “加油間哥?！绷阂娊o他比劃了個握拳，“我們的瓜子就靠你了?！?/br>
    吹口琴別的都挺好，就是有點兒費嘴。

    林間懶得跟這群人廢話，把他握著的拳扔回去，抓了把瓜子在手里捏著殼剝。

    “間哥，你今天是不是還有線下賽？”李磊沒跟這群人起哄，湊過來問，“家屬跟你一塊兒嗎？”

    “今天周五，家屬去兼職了?！绷珠g說，“我比完賽過去接他?！?/br>
    李磊答應了一聲，猶豫一會兒：“還是那個網吧？”

    林間點了下頭：“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崩罾谡f，“就我那天躲年級主任抓，去那邊兒上網，聽見人說那個……人渣?！?/br>
    林間蹙了下眉，轉過來看他。

    “不是，沒那么大的事兒?！?/br>
    李磊抓緊補了一句：“就是——他最近不是沒來煩你嗎？結果是跟著他們那一片哪個收保護費的不知道怎么混到一塊兒去了，最近狐假虎威的挺威風，到處……報復以前招惹過他的人?！?/br>
    林間沒什么表情，手里的口琴轉了兩圈。

    “你要是過去的話?！崩罾谡f，“我們跟你去，打個幫手——”

    “不用?！绷珠g說。

    “……間哥?！崩罾诎櫭?。

    “真不用?！绷珠g看了看柜臺上那個還挺顯眼的凹坑，“他應該還沒忘了我跟他說的話，要是真忘了，我就幫他想起來?！?/br>
    李磊沉默一會兒，沒再堅持：“那……你比賽加油?！?/br>
    比賽其實也用不著加油。

    線下賽，打得根本沒什么懸念。他們這一片沒什么正經的電競選手，pluto這種業余出租選手參加名字都打到了宣傳條幅上，不少人甚至還是慕名過來的。

    林間這段時間的手腕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戴著護腕打完了整盤比賽，都沒怎么再像以前那種支撐不住的疼。

    “多年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