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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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離得遠, 亂哄哄笑了幾句, 發現氣氛不對, 漸漸沒了聲。 雞窩頭臉上一點笑都沒有,瞪圓了眼睛,牢牢盯著面前單薄得好像一拳就能打穿的少年。 時亦站在原地, 單手攥著剛才還在雞窩頭手里的那根鐵管。 “先打,后結賬?!?/br> 沒等雞窩頭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時亦已經沖了過去。 疼甚至比其他反應都排得靠前。 一看就是內行的打法, 抬膝沖撞下腹, 手肘硬生生往肋間磕。下手又準又狠,挨一下就夠人眼前發花冒星星緩半天。 站在前頭的幾個人只來得及喊了兩聲,就疼得徹底沒了動靜。 時亦閉了下眼睛,沒管砸下來的木棍, 反肘頂在那個小混混胸口,揪住領子,一點兒空不留地狠狠掄下去。 小混混砸在垃圾桶上,悶哼著滾了幾滾,不動彈了。 雞窩頭瞳孔猛地一縮,正要叫人快跑,手肘肩膀忽然一沉。 沒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對面戴著眼鏡單薄文弱的小子箍著肩膀重重砸在了地上。 時亦踩著他的后背,蹲下來。 雞窩頭疼得眼前發黑,額頭直冒冷汗:“你,你要干什么——” 這一片靠近汽車站,人員混雜,一直是h市最亂的地方,雞窩頭這群人算是能報上名頭的勢力,當然也沒少打過架。 耍橫混久了,也不是沒遇見過能打的硬茬,可也從來沒見過這種人。 這小子看著還沒成年,身手卻一點不弱。打起架來連聲都不出, 專挑最疼的地方打,一點兒都不浪費,下手狠得一分一寸余地都不留,被鏡框遮掩著的瞳底戾意叫人脊背發冷 時亦沒理他,把不知道誰掉下來的手機撿起來,遞給邊上瑟瑟發抖的小弟:“報警?!?/br> 小混混不敢接,捂著肚子磕磕巴巴:“大,大哥——” “報警?!睍r亦說。 小混混還想說話,時亦手上已經一寸勁兒,往前挪了幾公分。 雞窩頭聽見咔吧一聲,艱難側頭,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條胳膊被卸得脫了臼。 他還是頭一回看見這種場景,愣了愣,反應了幾秒,才終于在激烈的疼痛里慘叫出聲。 …… 派出所離這兒挺近。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哭著報警說自己打劫未遂,警察還是及時出了警,才過幾分鐘,警笛就響到了巷口。 最叫人頭疼的那群小混混亂七八糟躺在地上,慘嚎聲沒斷過。 除了老進出警局這幾張熟臉就沒再見別的人,垃圾桶翻倒在地上,一地狼藉,墻上的野貓懶洋洋舔著毛。 “是個學生!” 雞窩頭半邊兒胳膊耷拉著,疼得齜牙咧嘴:“戴眼鏡,個不高,剛往那邊去了!” 警察掃了一眼地上的人:“就一個?” 雞窩頭一噎,有點兒磕巴:“就,就一個?!?/br> “打你們一群?”警察問。 雞窩頭:“……” 警察順著他的手比劃了下:“就這么高,戴眼鏡的,學生?” 雞窩頭:“…………” 要不是這群三天兩頭犯事兒的小混混一個都沒跑,警察都覺得這些人可能是吃得太飽了。 這片的治安一直亂,警方早鍛煉出來了相當的效率,簡單明了問過幾句,警車就鳴笛閃著燈把人拉回了派出所。 小巷短暫亂了一陣,沒等出來看熱鬧的人湊齊,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安靜。 時亦坐在巷尾,拎著書包站起來。 反正也不認識路,他也沒費力氣辨認自己是在哪兒,隨便找了個街口,繞到主干道上。 挺長時間沒動手,起初還有點手生,圍攻的人多,難免挨了幾下。 他找了個路燈,使了點兒力氣,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塵鐵銹,把校服重新披上。 后背跟肋間都火辣辣地疼,其他地方應該也多多少少有點磕碰擦傷。 這么疼著,反而比之前好受了不少。 時亦深吸口氣,遮了下眼睛擋著燈光,抬起頭。 豆大的雨滴砸在路邊的遮陽棚上,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悶了一天,終于開始下雨了。 時亦靠在路邊,揉了揉額頭。 下車的時候就有點頭暈,這會兒更暈了,全身上下乏得要命。 動都懶得動,就想找個地方一頭倒下去睡一覺。 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這么晚了,回宿舍肯定不可能,他沒帶身份證,要找旅館估計也得費點兒勁。 雨下得像是把天捅了個窟窿,時亦徒勞地遮了一陣,索性徹底放棄,在雨砸出來的水霧里草草往馬路兩邊掃了一圈。 這種小城市完全沒有夜生活可言,一溜都關得嚴嚴實實,只剩了個燈牌還亮著的網吧。 時亦摘下眼鏡,聊勝于無地拿衣擺擦了下,朝網吧走過去。 “包間都滿了,就剩這邊散座了?!?/br> 老板叼著煙打游戲,抬了下眼皮,掃了他一眼:“成年沒有?沒成年別進,要玩兒叛逆離家出走上天橋底下睡去,別連累我們小本生意?!?/br> 夜里的網吧跟白天差得遠,通宵大都是全神貫注打游戲的,哪怕墻上就貼著禁止吸煙,也一樣有不少人吞云吐霧。 時亦看了看,沒忍住皺了下眉。 “開不開機子?”老板催他。 “不了?!睍r亦把書包背上,“沒成年?!?/br> 他待不慣這種地方,嗆得咳了幾聲,轉身往外走。 沒走兩步,正好有人從樓梯下來:“兩罐紅牛,泡面,紅燒牛rou——” ……聲音有點兒熟。 他按了下發漲的額頭,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困到出了幻覺,有點熟的聲音也跟著追上來:“時亦?” 時亦已經走到門口,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認識?你朋友?” 老板有點詫異,從游戲里抬頭:“從哪兒認識的?你都從良到這個地步了嗎——” 林間擺了下手,沒叫他接著廢話,幾步追上去。 時亦看著林間,快停轉的思維勉強轉了轉。 …… 沒道理這么巧。 他隨便找了個站下車,亂走一通,進了個最近的網吧,居然就破解了他舍友每晚消失之謎。 八成可能是出現了什么賣女孩的小火柴之類的幻覺。 太困太累,自我安慰腦補出來的那種。 這種時候就不能較真,時亦落下視線,轉回去準備往外走,胳膊忽然被幻覺拉?。骸靶糇?,怎么了?” 時亦:“……” 還挺逼真。 林間掃了一眼他身上濕透了的衣服,幾步過去,把人往回拉了拉。 “不舒服?” 林間墊著袖子,試了下時亦的額頭,眉峰蹙起來:“是不是又發燒了?” 時亦覺得他這個又字好像有點兒看不起人。 就是頭有點暈,走路有點不穩當,掄著人砸垃圾桶都沒問題,怎么就發燒了。 還又。 時亦沒說話,還想往外走,才發現胳膊還沒被松開。 “外頭下雨,別出去跑了?!绷珠g攔著他,指了指樓梯,“上去吹會兒空調?!?/br> 時亦搖搖頭。 他想說自己不熱,也不想待在這種一會兒就能成仙的地方,可才一使勁兒想把胳膊抽出來,眼前就忽然冒起一片黑底金星。 林間反應快,躥了一步伸出手,及時把他差點兒要跟地面親密接觸的舍友撈了回來。 …… 時亦再醒過來,已經躺在了網吧包間的沙發上。 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包間跟下邊兒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沒人抽煙,有沙發有空調,還配了機械鍵盤電競椅電競鼠標。哪怕他一點都不了解,也能看得出燈光設備都非常高端。 他的校服濕透了,跟書包一起被不知道哪兒來的竹竿挑著,一邊一頭搭在空調下頭。 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擦傷了幾道,裹了兩層紗布,被包扎得格外妥帖。 林間戴著耳機,側坐著那把看著就挺舒服的電競椅,邊看著他邊打游戲。 可見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