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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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貴妃她不會寫字,原來自小就被忽略了,“可你父兄在為你求情是真?!?/br> 韓容兒卻搖頭苦笑,“他們只是為自己找一個借口罷了?!?/br> “什么借口?” 貴妃寫完了一個字才道,“權勢,為了權勢,你我皆成了家族的旗子,最后被他們放棄?!?/br> 慕長安拿著三字經,覺得貴妃這是在冷宮待久了魔怔了嗎?她從未覺得進宮是為家族所放棄,這只是慕家的無奈之舉。 “慕長安,若是將來能永遠離開皇宮,你想做什么?”韓容兒又問。 出宮?“自然是回家了?!?/br> “那若是回不了家了?” 回不了家?那她也不知道該去何處了?!澳锬?,你無需想太多了,謝如大人肯定能幫你洗清冤屈?!?/br> 冷宮里關的是一些先帝之時就因為犯錯被被懲的妃嬪,貴人日日在此處怕也是要瘋。 “你心善?!表n容兒一筆一劃地練著字?!翱芍斎諡楹我銇韼臀姨幚韺m務嗎?” 慕長安也想問啊,為何偏偏是她? “因為我無人可找啊,你們這些貴女,一個個恃才傲物,排斥異己。而我只是父兄得勢罷了,宮廷禮儀可以臨時抱佛腳,貴女的教養才情皆是我裝不來的。若是被你們知道我不會寫字,背后不知道該怎么嘲笑我了?!表n容兒苦笑?!翱赡悴灰粯?,你是她們之中看著最好相處的那一個?!?/br> 原來是這樣,貴妃原來當初是這么想的。慕長安也是哭笑不得,當時自己對貴妃是又怕又恨啊,還在皇帝面前告狀,如今想來有些可笑,貴妃這是挑她這個老實人欺負啊。 “皇上他始終都知曉我仰慕的是榮王,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br> 韓容兒臉上一滴眼淚滑下落到紙上與墨水一同暈染開來?!拔蚁氤鰧m,可是出宮以后又能去哪里呢?” 慕長安張嘴欲安慰韓容兒,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韓容兒的問題,自己從小在京城長大,十五歲就入了宮,如果不在這兩個地方,她不知道該去何處。 “你要早為自己做打算?!表n容兒忽然伸手抓住慕長安的手臂,壓低了聲音,“榮王要造反?!?/br> 這件事皇帝前幾天就提過,“娘娘是因為這件事才擔憂?”慕長安問。方才貴妃的一番話聽得她云里霧里。若是榮王真得逞了,她們這些妃嬪的下場不言而喻,可是她覺得皇帝的謀略遠在榮王之上,當日他能奪得皇位,如今也能守住。 “慕家也在其中?!辟F妃忽然道?!安还芩齻兂晒εc否,你我都的結局早已經注定好了?!?/br> “不可能?!边@是她聽過最荒謬的話,她大伯遠在瓊州,怎么都不可能是參與其中。 貴妃又寫完一個字,她說的那般輕描淡寫,仿佛只是閑聊而已,“千真萬確,宋妍家,喬家,韓家,還有你慕家,都在其中?!?/br> “娘娘從何處聽來的?”難道貴妃日日同冷宮里其他瘋了的妃嬪一樣失了神志? “韓家蹭派人來要我偷兵符。我只是不識字,可我并不蠢?!表n容兒忽然笑了?!霸趺纯赡芊湃嗡五勖镂??!?/br> 可能嗎?慕家造反?她家里的人最是安分守己,怎么可能站到榮王那邊助他奪位呢?荒謬極了。 盡管不信,可是那一番話像是在她心中埋了了一顆種子。 回到芳華軒,已是晚膳時分。喬雙這幾日皆會過來用了晚膳再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是為了皇帝而來。聽小嬋說新進宮的六個新人在爭誰第一個侍寢呢。 看來喬雙是盯著她這不放了。幾日的相處下來,慕長安覺得這喬雙是在裝傻,并不是真傻。 皇帝是用了晚膳過來的,一進屋子見到喬雙還在便蹙眉。但是喬雙視若無睹,殷勤地從福德手中接過茶杯遞給皇帝。 皇帝瞟了一眼還在用膳的慕長安,臉上帶著些不滿?!叭缃裉鞜崃?,怎么不早點用膳?!?/br> 天熱了同用膳時辰有何關系,這人什么邏輯,慕長安不滿地繼續吃自己碗里的飯。 “我也給jiejie倒杯茶?!眴屉p笑道,提著茶壺過來。這丫頭這么勤快,倒顯得她很懶似的。 “呀!” 慕長安聽得一聲驚叫,而后手上傳來灼熱感,痛得她站起身來。 “娘娘??!” 喬雙不小心將整個茶壺打翻,剛煮開的熱水泡的茶全灑在了慕長安的左手上。本坐在木塌上的皇帝瞬間沖過來,“快去打涼水來,傳御醫!” 手指一片緋紅,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須臾,青鸞打了水來,皇帝捏著她的手浸入其中,又沖著門口吼道“御醫還沒來嗎?” 老太醫知曉皇帝傳喚他,背著藥箱匆匆趕來,看了看慕長安的的手道“皇上,這小傷而已,臣只需要敷藥包扎,沒幾日就好了?!?/br> 皇帝如同護犢的猛虎“小傷?都成這樣了還沒事?難道要她手斷了才算是大傷嗎?” 太醫被嚇得不輕,“臣立即給娘娘包扎!” 另外一邊喬雙則跪在地上嚇得如同驚弓之鳥,未料到皇帝這般盛怒?;实圻@幾日總是來謹嬪這里,自己已經日日過來,皇帝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故意將guntang的茶水倒在謹嬪手上,好讓她不能侍奉皇帝,沒想道這就惹禍上身了。 待太醫包扎完畢,皇帝也沒顧滿屋子的下人們看著,伸手抱起抱慕長走進里屋,將她放置道床上,而后自己也坐下來,看著她受傷了的手,“朕要殺了她?!?/br> “你瘋了”皇帝的神情不像是頑笑,慕長安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皇帝一下。她承認自己不是關宏大量之人,自小嬌生慣養,從未受過什么傷,方才她著實疼得不行,可就因為這點上要了喬雙的命,這樣太荒唐了。 皇帝眼中也有淚光,近在咫尺的慕長安看著他,他立馬轉過身,背對著她坐在床沿。慕長安自后靠在他肩上,企圖看清皇帝的臉,他不會在哭吧? 皇帝忽然起身,“好好躺著,成何體統?!彪S后他走出里屋,命下人們滾出去??纯催€跪在桌邊的喬雙,“來人,將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br> 喬雙一聽,花容失色,打板子???她又不是什么下人,皇帝憑什么這么罰她?? 福德看皇帝確實在氣頭上,自然不敢違抗,命兩個太監將橋上架出去。自己也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這謹嬪可真不得了,只是受了點小傷,竟讓皇帝如此發怒,這不止是一點寵愛那么簡單,皇上這是。。。。 慕長安聽著外面的動靜,其實她想要小嬋和青鸞來伺候她,沒想到皇帝竟然將人都趕走了,那誰來伺候她沐浴洗漱呢? 皇帝氣沖沖地回里屋,見著慕長安下床來,又將她抱回床上,“你胡亂動什么?!” 慕長安委屈,她是受傷的那個,卻在這被他兇?!俺兼皇鞘质軅?,腿沒事。。?!?/br> “知道你腿沒事,可是你腦子有事,也不知道躲開?” ??? “我、”這是什么男人,一點道理都不講。 兩人背對著彼此別開頭。 沒一會兒,皇帝見慕長安不說話,語氣才緩和下來“手還疼?” 慕長安不看他,“快疼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 發完碎覺咯~ 第50章 其實太醫敷了藥后,手上已經好了些,就是皇帝忒氣人,“臣妾想沐浴歇息了?!毖韵轮饩褪勤s人。 皇帝手撐著在腿上往后瞧她“不要恃寵而驕?!?/br> ???慕長安聽這話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寵?何來的寵?自己在這皇宮簡直是討生活。 “臣妾看不出皇上對我有什么好的!”她氣鼓鼓道。 “還沒怎么好?你一個小小的嬪,打過朕,罵過朕,如今還活著喘氣呢,朕還對你不好?”皇帝輕推了她一下肩膀,慕長安不為所動,只看著頭頂的幔帳。 “我何曾罵過皇上?” 皇帝嗤笑一聲,吐露兩個字“暴君” 。。。這。。。好吧,她確實罵過 “那我也未打過皇上啊?!彼覇??這是殺頭的大罪! “打過朕一個耳刮子。需要朕幫你回憶一下嗎?”皇帝語氣篤定道。 耳刮子,有么?慕長安稍加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有次皇帝言語上刺激她,她頭昏了就真的打過皇帝???,可那是他有錯在先啊,若不是他欺負人,自己絕對不會那么做。 “想起來了?”皇帝看著她臉上神情變幻,微微俯下身問。 “哎呀,手疼?!蹦介L安將手伸到皇帝面前,企圖將話題岔開。自己可真不得了,確實打罵過皇帝。 她將完好的那只手伸到換地面前,發現錯了之后又立馬換了一只。未受傷的那只手卻被他捉住,張嘴咬了一下指尖?!罢娴倪€疼?” 慕長安被他惹得臉紅,將手臂縮回,“皇上是指哪只手?” 幔帳之中,氛圍忽然就變得曖昧起來?!皟芍皇?,哪個更疼些?”皇帝問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聽來有些撩人,他幾乎壓在她身上了。 “狗咬的比較疼!”慕長安不知問誰借的膽子,抬腿踢了皇帝,撐著床榻起身,與皇帝平視。 云灼沒有反應過來,結實挨了她一腳,伸手又將她按下去,“你罵朕是狗?”語氣中卻完全聽不出怒意。 “隨意亂咬人,不是狗是什么呢?”慕長安自認沒有恃寵而驕,既然他這般說她,她也不忍著了,反正自己是傷患,他也拿她沒辦法。 說完這句話她縮道床榻的角落里避難。 “你放肆?!被实劭扌Σ坏?,可床榻太大,伸手夠不著她,直接上了床將人拽過來。兩人很快便打鬧到一處去。 外頭福德聽著房里的動靜,想著這謹嬪確實了得,方才皇帝還發著怒,才一會給功夫這里頭就傳出了笑聲來,以前圣上可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再想想那挨了二十個板子的喬雙,都說新歡勝舊愛,看來那幾位新人還得接著熬。 **** 皆說禍不單行,慕長安手燙傷的第二日便收到了二哥的來信,信上說母親病重希望她能求皇上讓她回去看一看?;实壑篮笞匀粶试S她歸寧探病,派了侍衛和一眾下人跟著她,還賜了東西。 離家已有兩年多,母親只來宮中探望過她一回,再進慕府時候她竟然有些陌生了。在門口迎她的是二哥慕長清。她二哥從小循規蹈矩,比起她大哥來叫父母省心許多。 “母親到底是何???” 慕長清只道“meimei隨我來便知?!?/br> 聽了這話反而令她心頭揪緊了,自家的人她是知道的,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會寫信叫她回來,頓時鼻子一酸,眼睛濕潤了。 兩人一道入了母親養病的臥房,侍衛跟到門口就停了下來。 “母親!”她撩開床邊的帳子。 慕夫人一臉病容,靠在床頭,見了慕長安眼睛一亮,“你可來了!” “母親,我帶了御醫來,定能治好?!?/br> 慕夫人許久未見慕長安,雙手撫上她的臉“娘只是心病罷了?!?/br> 心???她知道母親一直掛念大哥和自己,“母親,我此次伴著皇上南巡見著大哥了,他過得很好,還胖了些呢?!?/br> 慕夫人卻依舊滿臉愁容,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慕長清,“是你二哥?!?/br> 。。。。 酉時,她從慕府出來,整日未見到父親。母親所說之事令她根本無法相信。慕長安望了望天,漫天烏云,星月不顯。 “娘娘,皇上囑咐過您戌時之前必須要回去的?!笔绦l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