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安抬頭，疑惑地看著他，繼續什么？

    皇帝皺了皺眉頭，一把將她拉坐到自己身上，沉聲道“朕還未消氣?！?/br>
    ？？

    她伸出手將皇帝胸口順了幾下，而后問“這樣呢？消氣了嗎？”

    “你哄小孩？”很顯然他沒有消氣，反而更惱了。

    她正經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討好道“那這樣呢？”

    皇帝端坐著不答，手卻扶住她的腰肢，防她跌下去。

    她又在他緊繃的下巴上親了一口，“這樣呢？”

    皇帝依舊無動于衷，神情冷漠，卻沒有拒絕。

    她不確定自己做的有沒有取悅到他，所以不敢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半響，他冷聲道“下去?！?/br>
    慕長安注意道他的喉結微動。她大膽地去吻他的耳垂，這里是他非常敏感的地方。

    “別動了?！被实弁笠豢s，雙手扣住她的腰，阻止她繼續下去。

    這樣反應的皇帝，令慕長安發現了新的一番天地，她自然不會聽話，皇帝沒有惱怒的意思，她伸手去抓他扣在腰間的手，而后趁其不備去親皇帝的頸窩。

    對方的反應像是被燙了一下往后縮。

    在這種事上從來都是皇帝主動，他的強勢和勇猛一度讓慕長安覺得他是嗜愛女色的君王，可是今日她的試探似乎得出了不一樣的結論。

    “皇上在躲什么？”她問。

    皇帝臉上神色復雜，“光天化日?！?/br>
    “那皇上消氣沒？”她問。

    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你找死？”

    這三個字若是從旁人嘴里說出口，只會當做是無意義的威脅?？墒菑木踝炖镎f出口，是個人都會被嚇到。慕長安已經聽麻木了，她睜著眼睛看著皇帝，雖然他臉色不好，像是要殺人般嚴肅，可是耳朵卻緋紅一片。

    她好像發現了。。。。他這是在害羞？？？可是慕長安卻不敢再造次，靠到堅硬如鐵的胸膛上，伸手繼續撫他的心臟處“別氣了，臣妾說錯了，嗯？”

    許久，皇帝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任由她靠著。什么也不做，桌上的茶點也涼了，天色暗下來，但是門口的福德再借幾個膽子也不敢進來點燈。

    慕長安靠著胸膛舒服得昏昏欲睡。

    “當年，慕長束要帶你離開京城，為何不走？”皇帝的聲音再次在黑暗中響起，慕長安瞬間清醒了些。

    皇帝怎么知道？

    “為何要走？”她承認當年的變故來的太突然，先皇駕崩，原本在別人眼里毫無即位可能的皇子忽然起兵奪嫡，而后再是祖父離世，伯父一家遠走瓊州。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在進宮之后，她一度無法接受這一切?？墒呛髞砺土晳T了?！盎噬戏鞘廊丝谥姓f那般?！彼?。不管是皇帝還是宮廷的生活，慢慢就習慣了。

    “那在你心里，朕是怎樣的人？”幽靜的書房里，皇帝輕問。

    他不是明君，他殺了很多人，多到慕長安覺得皇帝一直未有子嗣是因為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墒?，他又每日勤于政務，心系天下，這些年政績斐然。

    慕長安伸手撫上皇帝的臉，黑暗中四目相對，“我不知該如何說，可若是他日史書上若說皇上是暴君，臣妾不同意?！?/br>
    皇帝又靠的近了一些，聲音有些低沉沙啞“所以，在心里，朕雖然你不是明君，但也有好的一面是嗎？”

    慕長安點頭承認，在馬車上還要批折子的他，怎么會暴君呢。

    “慕長安?！被实蹎舅??！疤煜氯硕枷胱屛易鲆粋€仁慈的明君，我知你也如此?？晌抑荒芨惚ＷC將來繼承我皇位的人會是一個明君?！?/br>
    他湊的太近，她的心跳驟然加快?；实廴绱颂拐\，找不出一絲往日的偽裝和霸道。慕長安咽了咽口水，“當日皇上帶我進書房的藏書閣，我踱步于書架間，卻找不到一本儒家經典?！?/br>
    這樣說他該明白。

    “朕的生母于困頓之中，日日讀的便是這些書。然而儒學并未助她脫離苦海，最后她郁郁而終?！被实鄣?。

    語氣中帶著些悲涼之意，慕長安心軟，不自禁地將皇帝摟緊?？v使皇帝再如何冷酷無情，心里有一塊柔軟的地方是給他的生母的。

    黑暗之中，皇帝端坐著，可是似乎有兩行清淚落下，他摟緊了她，輕輕貼上她的臉“不要離開，不要跟你兄長走?！?/br>
    “我不走?！蹦介L安知道他在思念生母。

    “若你走了，我也不該如何堅持下去。我一定會殺了慕家?！被实蹥埲陶f著，一面貪婪地從她身上汲取溫暖。

    “是不是覺得朕很殘忍？”

    慕長安苦笑，他嘴上一直喊打喊殺的，她都習慣了。

    “殺這么多人，朕也沒有辦法。一邊是毫無臣服之心的舊臣，一邊是居功自傲的新貴。就算是我，也應付不來?！蹦莻€時候他也才是二十出頭，羽翼未豐，奪來的江山，手段不狠一些，怎么坐得穩？

    “那些人，一面罵著朕昏君，一面又冷冷旁觀，很多人想要反，卻沒有人上來幫朕一把，沒有?！?/br>
    “若是、”皇帝斷斷續續地說著，唇忽然被堵上，驚得他驟然睜眼。

    慕長安很溫柔地加深這個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覺得此刻卸下所有偽裝的皇帝令人心疼。

    繁華之下，盡是苦楚。

    一吻終了，她用指尖幫他擦拭淚水，而后撫上他的臉，“臣妾很笨，懂得不多。但是，這一路走來，百姓富足，國泰民安。若是我祖父能看到，他一定會后悔當日說皇上是暴君?！?/br>
    聲音微微顫抖著說完。

    光明之處，必有黑暗。若是她原先見得都是皇帝暴戾的一面，那是因為她選擇性地無視了他好的一面?；蛟S皇位是他搶來的，可擔起天下重任的人是他。

    “將來會好的?！彼崧暤?。如今世人皆因為他從前太子手中奪位，又陸續滅了好幾個家族而罵他暴君，將來，肯定會有更多人看到他另外一面。

    皇帝凝視著她，她說什么他已經一點都聽不下去了了，只知道這是她在沒有任何逼迫之下主動親他。

    原來她真正主動起來是如此溫柔，從開始到結束，還帶著些生澀，卻教他瘋狂。

    慕長安還想著說些什么安慰他，卻被吻住，唇齒之間，皇帝由淺入深掠奪她，回應她方才主動的吻。

    片刻之后，慕長安將人推開“云嬪還在等臣妾回去?！?/br>
    元灼沒有放過她，打橫將她抱起往里屋走，“不管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慕長安：順毛技能get~

    我是從中午開始碼字的。。。。然后吃啊玩啊的。。。。就拖到了現在。。。。。

    第37章

    云雨初歇，慕長安不但沒趕上云嬪的午膳，連晚膳都已經過了，索性不再管其他，同皇帝歇在了書房。

    隔日，回自己院子之時，見小海正滿臉愁容地背著包裹蹲在門口等她，“我要走了，若是謝如問起來，你告訴他一聲”

    “真要走？”慕長安嘆了一口氣，想挽留小海?？伤词沽袅讼聛?，他和謝如。。。。。。也不可能。

    “若我說，謝如拒絕了皇帝的賜婚，你可會改變主意？”

    聽了這話，原本垂頭喪氣的小海，眼睛頓時明亮起來，抓住慕長安的雙手，“真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更是原地跳了幾下，“我不走了！”

    “那你打算今后一直跟在謝如身邊？”慕長安問。長痛不如短痛，現在走了，便能越快忘記。

    “我不知?！蹦介L安的眼神又暗下來。

    “我就不懂，你喜歡謝如什么？”

    小海在桌邊坐下，抓了果盤里的果脯，“全部。同他待在一間屋子里，即使互相不說話，他看書，我嗑瓜子，也感覺十分地。。。十分地安心?！?/br>
    慕長安想象了一下當日自己同謝如在宗人府大牢的場景，真不知道面對那樣人，有什么安心的。

    “你從未真心喜愛過一個人，自然不會明白?！毙『５?。

    “我、”她想爭辯一番，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確實從未真心地。。。

    “你根本不喜歡皇上?！毙『Ｓ值?。

    。。。。

    她不是不喜歡皇上，她是不能。

    慕長安“宮墻之中，這些皆不重要?！?/br>
    德妃娘娘愛皇上，落了個株連九族、一尸兩命的下場，所以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處于那樣一個絕望的境地。她只需要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如此便足夠了。

    “謝如知你的心意？”

    小海給自己剝了個花生扔嘴里，“不知，可我覺著，他也喜歡我?！?/br>
    “噗?！蹦介L安笑了，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沒想到在小海眼里，情人眼里出情人？他是想多了?！爸x如看著不像是斷袖啊?！?/br>
    “我也不是斷袖，只是喜歡謝如大人而已?！毙『５??！跋矚g一個人有何罪？”

    小海說完，歡天喜地地背了包裹回去了。屋子里只留下慕長安一個人。

    喜歡一個人有何罪？沒有。

    這句話如同當頭棒喝。

    她怎么可以沉溺于其中呢？

    她怎么可以因為皇帝給了她那塊玉佩而忘乎所以。怎么可以因為皇帝沒有要阮芳華入宮而喜悅。怎么可以因為皇帝在門口等她回來而恃寵而驕。怎么可以因為皇帝拒絕了云嬪而得意忘形。

    喜歡一個人沒有罪，可若她喜歡的是皇帝，這些統統都是是罪。對已故德妃娘娘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

    “云嬪娘娘到?！遍T口下人稟報。

    慕長安收回思緒，昨日沒有回宴席，面對云嬪她還有些慚愧。

    “meimei?！痹茓迓渎浯蠓降剡M來，神色如同往常一般，并沒有因她昨日的無禮而有絲毫不悅，只是身后還跟著一女子。慕長安認出來是云嬪的meimei，那個叫蘇瑤的。

    “meimei，我今日來是有事相求?！痹茓逵行┍?。

    “jiejie但說無妨?！弊蛉战浕实鄯治?，慕長安覺得這云嬪確實有些心機。

    “這是家妹蘇瑤?！痹茓逶挼雷爝?，又裝作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meimei你也知道，我們明日一走，此生都不可能再回杭州府?？扇羰悄軒е疫@小妹一道走，在宮中也算是有了個親人作伴?！?/br>
    慕長安仔細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妙，云嬪這是作什么妖。她身在嬪位還不滿意，還想要把自家姐妹也帶上去？

    “皇上這幾日都不來我這，還請meimei幫我求求情?！痹茓宓?，臉上那神情我見猶憐。

    慕長安正想拒絕，那長相有些妖媚的蘇瑤忽然雙膝跪下，朝著她磕頭“還請娘娘成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