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小八,怎么樣?” 回眸之間瞳孔鎏金。 二零八八只覺內核要炸開了,他嗓子干啞,期待又恐懼著,嘴巴張合幾次末了,卻只是問,“宿主,不是說想要吃遍千山萬水嗎?” 洛書隨意捧了一捧溪水,任由其自指縫傾瀉而下,“等游完嘛,小八,你說咱們多建幾個房子怎么樣?這樣到哪里都可以住~”說著笑著瞇起了眼睛。 ??? 是只有兩個人嗎? 還是說…… 他心如懸掛于九天之上,那根要命的繩子就握在洛書的手上,生死由他。 洛書察覺到二零八八的不對勁,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手握緊又松開,苦笑著問道,“小八,等我完成任務之后,你是不是又要回去了?” 二零八八愣了一下,搖頭解釋道:“我已經進化完畢,不需要回總部,也不需要帶宿主,等到這邊的事情完成后,可以從總部接任務進行各界協調?!?/br> 洛書松了一口氣,而后是掩蓋不住的欣喜,脫口而出:“太好了,我還想著去應聘一下系統試試,就是擔心會不會限制辦公室戀……” “師父!” 眼看心思就要在猝不及防之下脫口而出,生生被打斷,子車籌運著乘云不過轉瞬之間就近了。 二零八八有些恍惚地無意識問:“辦公室練?練什么?” 宿主竟然想來應聘系統試試嗎? 系統瘋狂運轉,內核發燙,機械性的藍光閃過又泯滅,雜亂無章的亂碼排排游過。二零八八頭暈腦脹,以至于沒看見洛書臉上的神情。 ——震驚、慶幸、夾雜著懊惱的,臉上通紅一片,若是二零八八看見,一定會瞬間明白洛書的未盡之言。 “師父,寨子里過幾天要舉辦婚禮,把請帖給我了,師父要不要去?” 子車籌手里拿著一張火紅的請帖,上用金粉繪著一棵金色的大樹,看起來是樹神的樣子,做工極為精致。 “師父,再過三天……啊師父,你的臉怎么了?” 子車籌驚愕擔心地看著洛書緋紅的臉頰,疑心是不是師父中了什么毒。 洛書面上不動聲色,暗暗運轉了一下功法,轉瞬間臉上的顏色就變得正常起來,“沒事,是誰的婚禮?” 子車籌愣了一下,道:“是寨子里的阿蟬姑娘。對方是中原的,落難被搭救,阿蟬對他一見鐘情,在療傷期間男子對阿蟬也有了好感,兩人便準備完婚?!?/br> 被師父一打岔,子車籌早已經忘記了剛才洛書臉色的異樣,補充道:“這張請帖是專門請對方家人做的,苗疆沒有送請帖的習俗?!?/br> 洛書將請帖接過,點頭道:“兩日后?咱們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參加完婚禮走吧?!?/br> 子車籌應聲,他還有事,急急忙忙地往回趕。 洛書側頭對二零八八笑道:“不知道會有什么好吃的~小姑娘大婚,咱們做長輩的也應該準備點賀禮,小八你說什么合適?” 二零八八看了看空間道:“不如準備些煉制蠱的藥草,或是銀飾?!?/br> 洛書頷首,“好主意!” 二零八八看著洛書將請帖小心地放進袖子,有些執拗地輕聲問:“宿主,辦公室練什么?” 莫名,他覺得有什么呼之欲出。 洛書一愣,臉頰險些又要像火燒云一樣燒起來。 這要他怎么說! 好在不等洛書糾結,方才子車籌去的方向,就傳來到了極大聲的吵雜聲。 “咱們去看看!” 洛書一拉二零八八的袖子,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宿主!功法!” …… 子車痕一張臉面無表情,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連寨子的門口都沒進去,就被一群人圍住了,這群人也不說話,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來求醫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曾遇見的求醫人,連以身為墻,擋馬官道的都有,相比之下,這些人的情緒倒更像是敬畏。 子車痕思至此,試探著往前邁了一步,眾人迅速后退一步,子車痕左移一步,眾人圍成的圈緊跟著左移一步,不論他往哪個方向走,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墻都隨之移動,厲害的是形狀始終保持不變。 被人圍觀的顯然不是什么美妙的感受,更何況是發生在性子冷清的子車痕身上。 他冷聲問道:“怎么?” 一片寂靜,所有人直直地盯著子車痕,突然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恩公!” 如同打開什么的開關,聲音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恩公!” “恩公許久不見?!?/br> “恩公這次來是為了阿蟬大婚嗎?” …… 聲音如浪,子車痕略一想便明白,他們應該是認錯人了,這喊的不是他,應該是弟弟。 子車痕道:“你們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這里?!?/br> 周圍的再次靜了下來。 接著一道雄渾帶著怒火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不認——又要偷偷走是不是?!” “我的meimei、我的meimei……混賬!” 第211章 ……meimei? 子車痕一愣。 這壯漢的語氣太令人誤會,哪怕他堅信阿喜不會做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也難免想歪,更何況周圍這一圈的人。 子車痕臉色沉了下來,也不再辯解,準備先將事情弄清楚,保住弟弟的名聲再說。 況且,有件事情讓他有些在意,阿喜在中原不表露血蠱師的身份,是因為他曾血屠碧鳶山莊,在還沒有將施己教拔出的情況下,血蠱師堪稱惡名遠揚。 然而阿喜還曾在苗疆許久,有一個邪僧的名號,從一開始的不與李硯夕等人相認,到回苗疆時如同壯士斷腕般的表情,不難看出阿喜在回避苗疆曾發生過的事情,一同回避“邪僧”這個身份。 若是做了什么惡事,李硯夕也不會稱他為恩公,然而若是沒有做什么惡事,又何須回避? 他們是雙生子,心意相連,情緒相通,這件事子車痕曾數次想詢問,然而感受著心中不屬于自己的難以形容的情緒,也就暫且放下了。 如今想想,莫非是情債? 子車痕戴斗笠的動作一頓,嘴角勾了勾,緩緩抬眸,邪氣凌然,與子車籌一模一樣。 他不說話,只是盯住了壯漢,直將壯漢盯得有些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吼道:“你送了我meimei格羅花還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嗎?” “說是誤會?會有什么誤會!難道那花是我逼著你送的不成?!” 子車痕略略一掃,發現方才對邪僧極為熱情的人們都轉移了視線,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這樣的話就不必偽裝下去洗干凈阿喜的名聲了。 但是格羅花又是什么? 子車痕難得起了好奇心。 這東西應該是苗疆特有的,子車痕對此一無所知。然而從周圍人的神情來看,倒像是阿喜確實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因為顧念著他是“恩公”,不好多說什么,陷入兩難的境界,索性紛紛別開了頭。 眸中閃過一絲為難,子車痕嘆了口氣,邪氣的笑容有些苦澀,“那花……哎……” 他什么信息都沒有透露,但在那一剎那,仿佛說盡了千言萬語。 壯漢雙目赤紅,看見他似是極為愧疚,深有苦衷的樣子,反而更加憤怒了,子車痕暗暗皺眉,本想先讓他平靜下來,沒想到竟然起了反效果,這格羅花究竟是什么? “你是不是又要說什么這花的寓意你不知道?身為邪僧,你竟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意看吾咪雛蠱耍子嘛!”(你把我當小孩子耍嗎) 壯漢揮舞著拳頭,他身長九尺,肌rou盤虬,子車痕身形高挑,在他對比之下卻像個小孩子似的纖細??吹萌诵捏@rou跳。 洛書與二零八八趕來的時候,自高處遙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我……小八!” 洛書伸手去抓路邊的石子抓了一個空,二零八八將之扔了出去,平滑圓潤的石子正中壯漢的麻骨,揮舞在空中的手瞬間沒了力氣,二零八八一把將洛書懶腰抱起,幾個跳躍,跨過人山人海,徑直跳到了圈中。有人低呼:“是輕功!” “阿痕,怎么回事?” 洛書認真打量了一下子車痕,確認沒受傷才皺眉問道。 縱使子車痕無論是武功還是醫術都已經到達了一個境界,在這蠱蟲毒物遍野的苗疆,還是不得不防。 子車痕見到洛書,眸子中仿若有星光一閃,接著還未來得及收斂的苦笑僵在臉上。 洛書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習慣性面無表情的五徒弟眉眼邪佞,嘴邊的笑容邪氣四溢,卻帶著一股子苦澀的意味。 洛書:Σ(⊙▽⊙"-(ΩДΩ)?。?! 阿痕你怎么了!難道苗疆這個地方能讓人變得邪魅且中二嗎?! 子車痕看著洛書的表情就知道師父不知道又想到了哪里去,連忙傳音入耳,“師父,格羅花是什么?” ‘格羅花啊,是苗疆男子向女子求婚用的,你問這個做什么?’ …… “我那時初到苗疆,不知道這花有這樣的寓意,只是梨兒姑娘說她最喜歡最想要的禮物是格羅花,我才會去采摘的,不曾想……”子車籌苦笑,“不曾想第二日她哥哥李星就找上門來,說來與我商議婚事,鬧得不歡而散之后,我去問了覡,才知道這次鬧了一個笑話,再去找李星解釋,他卻聽不進去了?!?/br> 書摸了摸下巴,道:“名震苗疆的邪僧居然是個中原人,而且對苗疆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件事說出去估計沒人會信吧?” 子車籌把自己縮成一團,子車痕安撫地拍了拍弟弟的脊背。 苗疆并不是僅僅有李硯夕此處一個寨子,與中原武林一眼,也分為許多勢力,不過李硯夕一族的寨子一家獨大。 然而無內憂外患便易松懈滅亡,在數年前,與李硯夕一族敵對的寨子有人偷偷潛入,不僅對樹神用了毒,而且對村子常用的水源下了蠱與毒,一夜之間天崩地裂,滅族之危近在眼前。 子車籌初到苗疆時便已經知道此處寨子的名號,寨子里的人熱情好客,樂于與外人接觸,他身上還帶著傷,又需要盡快打響一個名號,將自己“血蠱師”的名號掩蓋,使人將兩者分開用于掩人耳目,于是他便到了寨子,恰好遇上了這一場滅族危機。 對方人很多,都是善用蠱的蠱師,單靠子車籌一個人無法取勝,好在有雪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