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長久以來,他都有一群龐大的女友粉,這回算是夢碎得透徹,心也成渣了。 只不過,盛景初這消息一爆,不論真假,今日盛氏集團的股值立馬就下降了五個點,還有繼續往下的沖動,另有傳言這次讓公司上下造成了不少波動,戚蓓蓓不由得在心里給他攥了把汗。 按進微信,看到盛景初頭像右上角多了個紅圈,心里詫異,點進去。 他發的是:【不用擔心】 短短的四個字,心里驟然平靜下來。 是啊,他這么厲害的人,怎么可能還會處理不好這些事,所有的風風雨雨,還有剛才的那些憂慮,在有了他這四個字后,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她回道:【好】。 把手機放在一旁,手心多了一陣薄汗,驚魂未定般,還在細細喘氣。 藍浼浼緊張地問:“怎么樣了,他怎么說?” “他說不用擔心,估計他會處理好的,他們集團的公關手段一向厲害,幾天肯定就能把熱搜這些東西都壓下來,而且網友的遺忘性高,很快肯定就有新東西出來,到時候他們就會涌向更新鮮的那些資訊,不會理這些的了?!?/br> 藍浼浼認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放心就好了?!?/br> **** 就這樣過了兩天,雖然嘴上說著不關心,但是戚蓓蓓還是有意無意地打開微博看看,奇怪的是,盛氏集團的公關也太過奇怪了。 接連公布了幾個大項目的合作和中標資訊,不僅讓盛氏集團的股值回到消息公布前,甚至還有上升的趨勢,公司的風波在盛景初的高壓懷柔手段之下,回到平靜。 讓戚蓓蓓奇怪的是,盛景初花邊新聞不但沒有被壓下去,甚至還有一種越演越烈的跡象! 可是更讓她想不通的是,網友扒了半天,居然還沒扒出她的信息,記憶中,她和盛景初在公眾場合同框的時候,還挺多的啊,而且在學校時還有合影等等。 怎么這些就蓋得嚴嚴實實的? 門外突然被人粗暴踢開,正縮在沙發上面的戚蓓蓓嚇得彈了一跳,扭頭看著沖進來的藍方洲,心里嚇得一驚。 “方洲,你怎么這么激動?” 藍方洲怒氣在走到她身邊時收斂,乖乖蹲在她的身旁,好看的眼睛氣得通紅,額上青筋綻放,指著手機屏幕,“這男的,是不是就是你的那個男朋友?!” 戚蓓蓓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這兩天以來,藍方洲不是第一個問她這個問題的人,時昏也問過,她想了好久,還是選擇和時昏坦白了,她們是好朋友,別人問的話她還能模糊回答,但是面對時昏,她不想。 時昏雖然平日大大咧咧的,嘴還是很密,只不過時昏在聽到她嘴里的話時,除了一個“臥槽”和一大串的尖叫之外,驚得沒有給她別的回應,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的藍方洲,戚蓓蓓想了想,他是她最好的異性朋友,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從小到大,他所有的心事都會和她說,連沒和藍浼浼說的,也會偷偷告訴她。 面對這個一個好朋友,她也不想瞞著。 剛張了張唇,藍方洲突然傾身向前,少年身上特有的清新靠近,長臂一撈,將她擁在懷里。 下巴被抵在他的肩上,周身被他小心翼翼地擁著,他似乎第一次做這事,有些手忙腳亂又有點不自然。 溫柔的聲音傳來:“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br> 戚蓓蓓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在做夢,她忍不住反問:“哭什么?” 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想要哭???她明明好著呢! 藍方洲安撫地拍了拍她,“他明明都有老婆了,居然還騙你,之前還光明正大來我們學校,也不怕被人瞧見,你別難過,你還有我們,那個老男人還是個死渣男,難怪這兩天他在我們家樓下站著時還戴口罩,他也知道沒臉見你是吧?” 越想越生氣,藍方洲壓著怒火:“前幾天學校事特別多,沒有看新聞,家里又沒有說起這事,我才一直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他干了那些事的話,這兩天我早就把他揍成豬頭了,還讓他站在樓下站得那么銷魂?” 戚蓓蓓剛張了張口,又被他打斷:“你千萬不要難過,我回來前特意買了火鍋材料,都是你愛吃的,特別新鮮,今晚我們吃火鍋好不好?沒有什么吃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你最喜歡吃火鍋了對不對?吃完后我買了你最愛看的綜藝節目的門票,明天我們就出發去看,你千萬不要難過?!?/br> 戚蓓蓓聽得詫異,她真的沒有難過啊…… 推開藍方洲,對上他那雙通紅的濕漉漉眼睛,她皺了皺眉頭,“你眼紅什么?” “我替你覺得不值,那個死渣男,有老婆還敢來騙你,你這么好,他怎么可以這樣???” 感覺他好像快哭出來一般,戚蓓蓓連忙安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br> “你還給那個渣男辯解!”藍方洲生氣道。 深吸一口氣,逼著藍方洲和她對視,她說:“藍方洲,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他抿了抿唇:“說什么?” 戚蓓蓓輕咳一聲,臉上有點不自然,聲如蚊蚋:“盛景初的隱婚對象是我——” “他是我老公?!?/br> 第64章 要寶寶 一秒、兩秒、三秒…… 戚蓓蓓也不知道他們沉默了多久,只不過在剛剛那個瞬間,她清楚地感受到“鴉雀無聲”這四個大字的精妙之處。 窗外微風輕拂,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時發出沙沙的響音,枝椏微晃。 提醒著她現在不是靜止的畫面。 藍方洲整個人一動不動,臉上的神情僵住,只有眼里的瞳仁微微放大,連握著手機的指尖都忘記了動作。 戚蓓蓓第一次看到,什么叫石化,她眨了眨眼睛,眉心輕皺,拍了拍他的手背,提醒道:“藍方洲,你還要抱多久?” 察覺到他的身體顫了顫,戚蓓蓓輕輕將他推開,剛看到他的臉,他便瞥開了視線,往一旁看去。 喉尖用力地滑動,睫毛顫個不停,神色慌張,沒有看她的打算。 戚蓓蓓心里狐疑,正想看他的臉,他連忙又撇到另一邊,一連幾次,戚蓓蓓心里一急,躲她干嘛呢? 一把捧住他的臉,逼得他直視自己,四目交接,他眼睛紅得透徹,眼框里淚水在打轉,死死憋著,上揚的眼尾夾著一抹紅,薄唇抿成一道線。 戚蓓蓓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在她的記憶中,從小到大藍方洲就是個堅強的男孩,大多時候都是一臉溫暖的笑意,如沐春風,很小的時候她看過一次他摔倒在地,正準備哭時無意間被她發現,他硬是牽出笑意,苦笑地離開她的視線,瞬間跑得沒影,反正給她看到的,都是他最美好的一面。 不過,藍方洲這樣的男孩太過出眾,不少女孩子都在他的抽屜里偷偷塞過零食,收過的情書都不知道多少打,每每籃球比賽時他的迷妹總是最多,爭先恐后搶著給他遞水。 因此在上學期間不少男生和小混混都盯住了他,經常借顧找他麻煩,不過,如果有人讓他不痛快了,他肯定不會自己憋著,一定也要讓那個人也不痛快,誰敢打他,他也就打回去,而且每回還是贏的那個。 這樣想來,在她的記憶里面,除了小時候的的那次,這次應該是她第二次看到看藍方洲這個死憋著眼淚的模樣。 眼圈紅紅的,鼻尖也泛著淡粉,感覺瞬間回到小時候,和記憶重疊,看到他那個粉粉的小圓臉。 “藍方洲,你哭什么???”她沒好氣地問。 藍方洲重重地吸了口氣,眼框里的淚水明明已經豆大那般,但他還是就能憋著不流出來,出口的聲音沙啞帶著鼻音,否認道:“我,我沒有?!?/br> 戚蓓蓓視線定在他睫毛上的淚珠,像是清晨掛著的露珠,清澈干凈,她疑惑地側了側頭,“那我是出現幻覺了嗎?” 藍方洲趁她不注意,手快把淚珠拭去,吸了吸鼻子,眼波流轉,小心翼翼又帶著細微的希盼,低聲問:“你剛剛說,你和那個渣男,不,那個姓盛的,是夫妻關系?”頓了頓,他舔了舔唇瓣,迫切地問:“合法的那種?” 戚蓓蓓眨了眨眼睛,被他這么看著,讓她也有點不好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視線挪開,笑道:“是……是的?!?/br> 還好是合法的,她可不想自己這么年輕,就當上情婦了,雖然情婦大多都是年輕的…… 藍方洲眉心輕皺,少年氣十足的臉難得染上憂愁,半晌,聳拉的嘴角緩緩地牽了起來,勾出一抹略顯苦澀的微笑,晃眼看去,和小時候那道身影相似,淺笑一聲,用手肘輕輕輕抵了抵她的,“什么時候的事???怎么結婚這么大件的事,半點風聲都沒漏出來,還瞞了我這么久?” 兩眼彎彎,呈月牙的形狀,出口的語氣歡快打趣,像是朋友間無意的抱怨。 戚蓓蓓松了一口氣,撓了撓后腦勺,“差不多三年前的事?!?/br> 藍方洲嘴角笑意不減,微垂的睫羽正好擋去眼底所有的情緒,喃喃重覆道:“差不多三年前啊……” 其實他也該想到,現在新聞爆的料都是說盛景初是從三年前左右開始隱婚的,而戚蓓蓓不巧就是他的隱婚對象,這樣算來,肯定是三年。 聽著像是廢話,無關痛癢,實際上在聽到最后她的回應后,心里最后的期待被打碎,三年前的人真的是她,不是別的女人,他們之間掛著這個夫妻之名,三年了。 藍方洲:“這樣的啊?!?/br> 感覺他怪怪的,戚蓓蓓抿了抿唇,指尖纏著指尖打轉,開口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只不過當時盛景初和我簽了婚前條約,我不能告訴任何人,我不是不當你是朋友,這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心里還是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的,現在這事都爆這么多料了,雖然料還沒爆到我的頭上,但是我不想再瞞你們了,是,我是結了婚,一直以來都隱瞞著,沒有公開過?!?/br> 聽到盛景初已經結婚時,他憤怒、為她痛心,而聽到盛景初結婚對象是她時,他忽然有點迷惘,心里酸酸的,很是難受。 這場風波,藍方洲無比希望這不過是一堆營銷號爆出來的假料,但是現在現實告訴他,通通都是真的。 過了幾秒,他忽然注意到什么,瞬間興奮起來,眼睛里亮起一抹亮光,“什么婚前條約?好端端的結婚,簽什么合約?” 戚蓓蓓先是一怔,回神后暗自想打自己一巴掌,說多錯多,這不說漏嘴了嗎,還越漏越多了。 嘆了口氣,帶著一股蒼然的無力感,算了,都說這么多了,也不差別的了,她解釋道:“他的mama和我的mama是閨蜜,我媽死后一直都是他mama在照顧我,他mama喜歡我很久了,有意讓我倆在一起,我和他在當年結婚前簽過條約,如果三年后我們沒有愛上對方,我們會在三年后和平離婚,那時還有一大堆不平等的規則,說起來,現在都快三年了——” 藍方洲忍不住追問道:“你愛他嗎?” 戚蓓蓓微微皺起了眉頭,視線有些飄忽不定,嬌唇抿了抿,藍方洲見此,立馬又問:“那個姓盛的,愛上你了嗎?” 語音剛落,戚蓓蓓下意識往他的臉上看去,臉上神情一愣,心里莫名有些心虛,盛景初不止一次說過愛她,甚至還說過不想和她離婚的話……所以,他是愛她的吧…… 心里七上八下的,遲遲沒有回話,幾近同時,門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男人低沉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愛她?”語罷,不動聲色地瞪了地上的藍方洲一眼,睫羽微斂,帶著nongnong的警告。 就知道一不留神,這臭小子又想搶他老婆! 在聽到他的聲音后,戚蓓蓓下意識坐直身來,和藍方洲之間保持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緩慢地扭頭看他,嘴角很是勉強地上揚,“你怎么來了?” 藍方洲立馬站直身來,眉心緊皺,不滿地盯住盛景初,語氣不善:“對啊,你怎么來了?!” 盛景初無所謂地笑了笑,懶洋洋地將西裝外套脫下,白襯衫襯得寬肩窄腰,額發不時擦過眉骨,掠過劍眉,盛景初桃花眼上勾,狹長的眼尾帶著笑,“一來,你門沒關,二來,我老婆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天,今天想家了,我來接她回家有什么問題?” 聽到他稱戚蓓蓓為“老婆”時,藍方洲瞬間心里有種不爽的感覺,看他的眼神也變了變,只不過盛景初一臉事不關己、淡定如斯、理所當然,全然忽略了他表情的變化。 自他進來以后,戚蓓蓓的目光就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這樣想來,從那天那事發生后,這還是第一次他們這么近的距離相見,沒有疏疏的樹影,沒有那些晾著的衣服,也沒有隔著半朦朧的黑夜,實打實的面對面。 戚蓓蓓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剛說的話,心里一急:“我什么時候——” 盛景初視線落在一旁的一堆火鍋底料上面,眼波流轉,忽然開口,“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喜歡吃火鍋的?謝謝你啊,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吃過這頓飯再走,真的是麻煩你了?!?/br> 看著一臉茫然、沒有舉動的藍方洲,盛景初抬了抬手,笑道:“謝謝你,你可以去做飯了?!?/br> 那個語氣竟該死的理所應當! 藍方洲被他氣得一窒,“我什么時候說過給你做飯了?” 盛景初挑了挑眉,不明所做地點點頭,平靜道:“那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帶她出去吃飯了,你準備的火鍋就你自己留著吃吧,我看挺多料的,希望你能吃得完,別浪費?!?/br> 見他真的想帶戚蓓蓓走,藍方洲連忙搶先道:“行了,在這吃,不去外面?!蓖低得榱艘谎燮葺磔?,小聲嚷嚷。 坐在沙發的戚蓓蓓察覺到空氣間的暗流洶涌,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坐也不是,起來也不是,怎么尷尬就怎么來。 吃醋這事,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是天生的無師自通和直達王者級別。 藍方洲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往廚房挪去,在盛景初身邊經過時兩人對視了差不多半分鐘,那半分鐘在戚蓓蓓看來,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連她的心臟都不由得加速,后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