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八十年代

    一提起水災，印象里總是一片汪洋，仿佛城市都是建在水上。

    而91年的房屋，基于城市尚未發展起來的緣故，大多都是平房，茅草房，那個年代的老照片更是凄涼，仿佛到處都是漂浮中的茅草房頂。

    大雨由蒙蒙細雨開始，到瓢潑大雨，一開始人們總是希望的能雨停，可不管怎么盼望，雨水仿佛聽不懂人話的孩子，照樣任性跋扈。

    陽歷一九九一年九月二十一日，陰歷八月十五中秋節。

    在這一天舉國歡慶，家家戶戶高高興興的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一家人坐在一起團團圓圓吃月餅。

    “哎，可惜啊，天上的雨水總是下個不停，想吃著月餅賞月都不行?！?/br>
    “中秋節下什么雨啊，回趟家都不容易，明天回去更不容易，太不方便了！”

    “喂，還賞什么月，快點去村長家，有大消息！”

    “快點，快點，村長敲鑼了，趕緊去集合?！?/br>
    “大晚上的集什么合，這是中秋節一家團圓的日子，還讓不讓人過節了！”

    “讓你去，你就去，別羅嗦，出大事了！”

    ……

    事情的起因，在于九月二十日，中秋節前一天，由駐地發出了天眼試驗申請，要求對這場雨進行全方位的監測。

    天眼系統由這些軍校生自主研發而來，要求試驗和監測也無可厚非，畢竟是新研發的東西，各種功能的開發和擴展都是由一步一步摸索而來，在不斷改進中完善。

    張小月cao縱電腦控制視頻特效的時候，軍校生們都一同呆在石屋子里各個看得目瞪口呆。

    傅光站在張小月身旁，驚愕的嘴都合不上，半響才眨眨眼感嘆了一聲，“張小月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

    張小月頭都不抬，調控著各地的鏡頭查看，因為她不可能告訴別人她知道這一年肯定會發生洪水爆發，只能不斷的調出危險的鏡頭嚇人。

    “有啊，我不會的可多了，比如不能讓男人懷孕?！?/br>
    噗，一旁喝水的柏晨，沉穩都救不了他，一口水噴了出來，好在他反應極快，用衣服袖子擋了一下，沒讓水到處四濺。

    心有余悸的把水杯放的遠了些，神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向張小月：“小月，你是女孩子，說話……矜持一些?！?/br>
    “矜持？矜持可以讓男人不拋妻棄子嗎？”

    傅光嗆了一聲，看向柏晨瞪眼，還沒說話，張小月又反轉了一句，“矜持？如果女孩子都矜持還會有我的存在嗎？”

    這回別說是一向活潑的傅光了，就是向來沉穩的柏晨都面色很不自然。

    張小月腰酸背痛坐不住，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情緒不好，她現在就處在這噴火的邊緣。

    有沒有看過女生在來例假時變成噴火龍的瞬間？

    張小月現在就是。

    噴火龍的女生很可怕，噴火龍的小月更可怕，帶著技術性的爆發讓人瑟瑟發抖。

    國家很重視，同意了天眼試驗申請，這份申請很是與眾不同，要求在線直播，請求各地政府領導一起觀看，并在線溝通指導。

    這是創世紀以來，最偉大的發明，領導們自然是笑著應允。

    可當一個個由天眼拍攝出來的圖面出現在領導們的面前，雨水瓢潑把山地不斷的沖刷，水土流失的場面在視頻里越發的嚴峻；水位上升速度極快，rou眼可見的水位一下子就飆升了上來，沿海地區更是風浪滾滾，以前從未見過的場面在一幅一幅監控圖像面前看的人毛骨悚然。

    “這也太危險了吧！”

    “氣象臺！氣象臺呢！讓他們立刻監測這雨要下到什么時候！”

    “天，這下面的村子位置太危險了！”

    “還有機會！還有機會，趕緊的打電話給下面各個村子，立刻、馬上開始預防洪水工作！”

    ……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洪水也不是一天就能浩蕩的，但張小月可以鉆空子啊，要知道拍攝手法這玩意很神奇，拍攝的角度不同，給人的視覺效果就不同。

    舉例來說，角度的采集不同就可以把人拍的很小，跳在了巨大無比的可樂易拉罐上面，這個視頻在后世幾乎無人不知，可在九十年代里，簡直就是讓人驚掉了眼珠子。

    表演吃播的主播，可以把一碗不大的食物放在視頻面前弄的十分巨大，事實上主播吃的并不多，但給觀眾的影像確實驚人的大胃王。

    張小月掌控的畫面就是如此，天眼系統在她的cao縱下成了一個個實播的攝像頭，總有位置剛剛好面前有雨水從攝像頭上澆落的，給張小月拍下來的情景就是如同瀑布從你腦袋上砸下。

    mama咪啊，得虧的張小月的不夠厚道，申請里提出的同步觀摩的要求是因為同步觀看不同地區，請領導們——使用大屏幕！

    張小月出品，技術不凡，這大屏幕不論是視覺特效還是視覺沖擊力加上功放音響類的環繞，不亞于讓領導們站在瀑布下被澆頭，逃無可逃，逼不得已只能學猴子去跳水簾洞，還是第一次那種！

    從來都沒跳過水簾洞的猴子們有多害怕，光看無一猴子敢跳就知道了。

    領導們也怕啊，許多無人涉及的地方，人雖然不敢去，可水流敢去啊，水流去了之后在泄洪而下，那下游的村落和鎮子里的人們就可憐了！

    除了兜頭瀑布還有什么？

    沿海地區的水浪，看過電影《完美的風暴》嗎？在電影院看的那種！

    四面八方都是高高的海浪，嘩的一聲鋪天蓋地的兜面砸了下來，簡直頭皮一麻，兩腿戰戰，在兜頭之后，又來了一個兜面，就這樣還不算，全面在淹沒水中的體驗……

    天眼和電線桿綁定在一起的，一方面是天眼必須需要能量，有電才能運轉，另一方面可以節省安裝成本，只需要制造天眼的成本即可，這樣資源耗費小起到到功用卻很大，利于全國推廣。

    張小月找了一個因為地基不穩天線桿半倒塌，天眼被淹沒到水中之后依然開啟的那段圖像。

    像電影院一樣廣闊的大屏幕上都是水，很渾濁的水，屏幕上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一會撞過來一個巨物，咣的一下撞擊的你心臟都跳了一下；一會兒水流迅速一大堆垃圾襲來，看著就惡心；再一會兒仿佛水草又或者是野草植物一樣的東西纏了過來，看的人頭皮發麻……

    張小月惡作劇，讓人布置的環境都是四面全是大屏幕，領導們站在中間，這感受就跟自己被水淹沒覆頂然后各種異物來襲，躲無可躲，藏無可藏那種恐怖的感覺。

    簡直就是末日來襲！

    各個地方政府，各個領導全都色變，大屏幕上還在最上頭飄過一行大紅加粗的字，因為技術緣故，所有的圖像都可能因為攝像頭的體積顯得外景被放大之感，具有夸張效果，有失真實，所有拍攝圖像只供參考，不具實際效用，具體詳情請領導們自行查看。

    領導們：“……”

    你都弄出這么恐怖的景象了，現在又說圖像有夸大的成分，不是真實的，讓我們相信是假的？

    這可能嗎？

    所有的領導，都是通過圖像看到了最恐怖的一面，很難再放下心理的陰影，萬一實際情況更嚴重呢？自己的領域下出現了這么大的事，他們能安然的當做沒事，只是觀看了一個試驗嗎？

    必須不能??！

    各地領導再觀摩了一天末日來襲之后，立刻召集全員開會，討論一天之后，又派人考察，第二日是中秋節，領導們都沒有了過節的心情，都在忙忙碌碌的各種觀察水位，監測天上的水汽，最后決論是可怕的。

    到了晚上，所有的數據匯總，集體商議，最后得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現實，今年的水汽太過于密集，下雨量將持續不斷很久，許多地區怕是要迎來毀滅家園的洪災！

    這個時候，天眼研發小組，聯系上各地領導提出了合作事宜。

    于是在陰歷八月十五日中秋節，闔家團圓卻又看不見月亮之日，所有的電視廣播，和網絡集體發布了預警警告！

    互聯網方面，專門開播了一個“天眼全國雨水實時監測”，由網絡紅人傅光，充當實時播報的直播員，一身軍綠色軍裝，頭戴軍帽，神色嚴肅。

    另一方面柏晨申請帶隊，沖到最一線去防洪，傅光也是想去的，但誰讓他現在很紅呢，光他那張臉在網絡上一出現，立刻網絡沸騰了起來，軍隊里需要去一線很重要，可同時能很好的溝通人民的軍人也很重要，傅光就被放在了這個位置。

    靠的他的熱度，吸引無數的人們觀看“天眼全國雨水實時監測”。

    畢竟對待民眾是要溫和的，如果也上一個末日來襲圖像，全國那么多的人們一亂起來還得了，軍人都要上一線去防洪了，還有誰能控制人們的□□？

    必須和風細雨好言好語的引導人們的配合。

    “天眼全國雨水實時監測”非常給力，全國地圖上給出了各個地方的雨水量和水量，指導人們如何排水引水，教導人們如何提前準備麻袋，黃沙，組織人手提前講黃沙裝入沙袋之中，將主干道布上紅線，黃線，標注上紅線一定要保持暢通無阻，黃線是逃跑路線，請當地的民眾們一定切記逃跑路線，一旦發生意外，一定要順著黃色的逃跑路線逃跑。

    不要怕！國家和全國人們都會對你們伸出援手！

    第137章 八十年代

    即使，網絡上已經開始提醒全國的雨量，并且直播實時監控。

    可水火無情，天上漫天灑落的雨水并不因為你知道它的淚多任性，就止住了它的哭泣，反而越哭越兇，越哭越厲害，沿海城市狂風暴雨侵襲；內陸城市細雨綿綿；到處都是水都世界。

    人們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爭先著去哪家有電腦的地方去看“天眼實時監控雨量?！?/br>
    全國各地，各個省市，城市，都有不同顏色的雨量分布圖，從安全的黃色逐漸顏色變深到桔紅，再到大紅，再到深紅……

    每一天，人們的關注點都在了網絡之上。

    第一次，人們發現，原來網絡的傳播能力比電視，比廣播，比報紙都要快的多！

    各個城市電腦的售賣都進入了噴井期，各個城市的互聯網開通也都進入了噴井期，不是電腦城缺貨，就是互聯網開通門口排著數不清人數的隊伍。

    全國人們都在關注互聯網第一手的消息。

    有些地方網絡還是通暢的，不同地方的人們，開始在網絡上記錄他們度過的每一天。

    “今天又是濕漉漉的一天，身上的衣服總是干不透，家里的衣服都是帶著潮氣，衣服臟了不敢洗，因為干凈的水源越來越少，大家都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老人們都不允許我們用干凈的水源來洗衣服?！?/br>
    “我也不知道我們的衣服是否發霉，又是如何靠著體溫蒸干的，大人們常常抱怨，這個天是不是漏起來了，雨一下就停不下來了?！?/br>
    雨停不下來，河水便一直會漲。

    “今天是特別恐慌的一天，我們這個地方的人，所有的人都在尋找蛇皮袋，家里的、商店里的、倉庫里的、能找到的，能用到了，都用完了！”

    電腦屏幕后面，張小月敲著鍵盤不停的想，有些事都是曾經發生的，她的記憶里還有一些，雖然目前貌似好像還沒有發生，但她一樣身披小馬甲化身為災民在網絡上發起言來。

    并非是她想危言聳聽，而是各個部門出于大方向考慮，不敢讓人們知道許多具體的真實情況，這雖然在大方向上是有好處的，但同時也遮去了人們眼睛，封閉上了人們的耳朵，讓一部分的人們無法接觸到最新的消息，無法提前想到一些可以避免家鄉被淹沒，人們背井離鄉的命運。

    傅光看著張小月又在瞎編，好奇的探頭去看，很快就是一臉的無語的表情，偏偏他還要給張小月掩飾，覺得好笑又覺得好慘，心里發酸的同時臉皮也直抽搐。

    張小月還在那賣力的編寫，“我們這里的所有些蛇皮袋用光了，大家都好慌好怕，還是不能保堤怎么辦？我媽抱著我就哭，爺爺抱著我弟弟老淚縱橫，就在這時，我們村的村長毫不猶豫脫下了長褲大喊一聲，鄉親們不要怕，沒有了蛇皮袋，我們還有褲子，防洪固堤不堅持到最后決不放棄！”

    “身后是我們的家園，背后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不能讓洪水把我們家園毀了！”

    “大家都堅持啊，網絡上還在監測著，說我們這里的數據安全線還在，我們現在還是安全的，國家已經派人來支援了，蛇皮袋就在路上，沙土也在路上，解放軍戰士也在路上，大家為了身后的老夫老母妻女幼兒都給我堅持住??！”

    用于裝泥筑堤，全鄉人民捐獻了4萬多條褲子，都用來裝土保圩。后來，當解放軍戰士們開著大卡車帶著蛇皮袋緊急趕到救援的時候，防固堤上鄉親們被凍人瑟瑟發抖，每一人敢離開戰線，個個光著大腿忙碌不停，戰士們視線偏移看向堤壩，入目的全都是無數的褲子堆成的褲子山。

    可想而知，鄉親們的心情有多恐慌了。

    戰士們的眼睛都紅了！

    這樣的情景，一開始張小月沒寫的時候，歷史中著名的，后來，那里還被鄉民稱作“褲子圩”的事件還沒有發生。

    等到張小月這披著小馬甲的小軟文一發表。

    天眼監控里，到處出現無數的褲子上，無數的民眾的眼睛都濕潤了，大家自發的捐錢的捐錢，捐褲子的捐褲子，還有一家服裝廠的老板在網上發言了，他要捐褲子，一萬條，誰也別跟他搶！

    “要搶！為什么比搶！就你會捐褲子，我就不會捐??？”

    “捐褲子算什么，老子捐蛇皮袋，捐方便面，捐帳篷！”張小月又披了一個小馬甲繼續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