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張小月迷迷糊糊的想,終于要分開了嗎? 她是沒問題的,可是她媽有問題啊,以她媽人生觀,她就是掙再多的錢,給她養老,給她花,也改變不了她媽那‘女人一輩子都要靠男人過日子’的價值觀,與其找個未知男重頭來過,還不如想個辦法把這一任人品不錯的老公給坐實了。 家有一群孩子炸窩的房主爸爸一聽到房子,表情就格外的無奈的扶額,“媽,現在到處都幾代同堂擠一個房,城里鄉下都一樣家家戶戶都不夠住?!?/br> 孩子大了終歸是要結婚的,他家房子住的這么擠這么給孩子結婚,張國慶早就開始到處尋找房源,可惜不管他怎么找,普遍都是人多房子小自己家都住不下,哪有空房子賣給他,別說是買了,就是租都租不著。 老太太的臉色有些難看。 早些年她和家里老頭都受了罪身體一直不好,要不然誰舍得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到這來,現在身體終于好了些,想過來彌補彌補,卻找不到房子沒有地方落腳。 總不能一直住女婿家吧? 就算是住女婿家,也只能她過來和她外孫女擠一起,長期以往卻是不行的。 張國慶也頭疼,忍不住和老丈母娘吐槽:“媽你也看到孩子們都漸漸大了,再這樣住在一起不合適,可我托人打聽里好久,城里住的房子都是廠子里的分的,產權都是廠子里的根本就不能賣,而且就算是賣里他們也買不著房子沒地方住?!?/br> 張國慶揉了揉額頭看向自家的小雄崽崽們,長大了的孩子們個個長身玉立、身材挺拔,他們房間的床都快放不下他們的大長腿了! 張國慶抬手看了一眼表,時針指向6點整,手一揮喊了一聲,“時間到,吃飯?!?/br> 高中生上學普遍都很早,7點開校門,7點05分上早讀課,7點50下課休息10分鐘,8點再正式由老師授課,所以,孩子們往往都在早上6點以后根據家里遠近,開始出門上學。 張小天率先從地上跳起,伸手去拍,落手時又改成了揉,狠狠的揉了兩下張小月的頭發。 張小月茫茫然睜眼,眼大又無辜。 睜開眼看見笑得活潑開朗的痞氣少年,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得意的跑了。 眼前一閃,一張溫潤干凈的面孔,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也在她的腦袋上揉了又揉,就跟揉她的波斯貓似的擼的一臉的爽:“真是什么人養什么樣的貓”。 張小月:“……”她愁??! 她,她那一腦袋的毛現在還能見人不? 別給揉吧揉吧,一雞窩成型了! 話說雖然大家都是她哥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但畢竟沒有血液關系:喂,大兄弟男女孩有別懂不! 李昂站在陽光下笑:“張小月”。 一身潔白如新的白襯衣顯得他白皙的臉像是在發光,五官精致的讓人嫉妒為什么有這么好看的男生。 骨節分明的手指又長又細,不安好心的在她腦袋上作亂,臨走的時候還屈指在她額間一彈棉,“小丫頭心大了啊,還沒叫過人哥哥,就想讓人喊你jiejie了?!?/br> 張小月:“……”一臉懵逼。 這種情緒一直保持到上學的路上,騎著自行車不用回頭,李昂都知道后座的張小月兩眼發呆。 陽光從頭頂照射暖洋洋的,微風輕輕的吹亂了十六七歲大男孩額間的黑色短發,一雙明亮的黑眼睛直視前方,雙手扶著籠頭,踏著腳踏。 除了冬日太冷,張國慶怕凍著女孩子們,基本上春夏秋三季都是男孩騎著自行車載女孩上學,男孩子嘛,當然作為哥哥的要保護年幼的meimei。 李昂:“小月,現在還困嗎?” 張小月:“好多了,剛才吃飯那會最困了,過了這個困勁出了門就清醒了?!?/br> 李昂:“那就好?!?/br> 張小月突然掐住李昂的腰大喊,“啊啊……,李昂快停車,我,我腳抽筋了!” 李昂兩手剎車一捏,將行駛在柏油路上的自行車靠邊停,大長腿一放支在地上穩住自行車的平衡。 李昂:“張小月你能自己下來嗎?” 張小月疼的兩手掐著李昂的腰不放,她腿都伸不直怎么下車。 最后還是李昂大長腿輕飄飄的從前杠跨過,反手一抄單手抱住張小月的身體放在地上,腳一勾支撐好車架,蹲下身給張小月順腿,褲腳卷起鞋脫掉,雪白的小胖腳大拇指高高翹起其余四指蜷曲,李昂揉了好久才把那根不馴的筋給順了下去,拍了怕張小月的小腿,“沒事了,抽筋是缺鈣?!?/br> 張小月疼的眼淚水在眼眶打轉,硬是忍著道:“不會啊,我最近有喝牛奶不應該缺鈣???” 李昂給她順下了褲腳穿上鞋:“恭喜你張小月,終于要告別小短腿了?!?/br> 張小月:“……”本來挺高興的,被你這么一說,為啥我高興不起來!” 再騎車時李昂讓張小月坐前面的橫杠,小月小腦袋猛搖,這樣不好她都長大了。 李昂:“怕你等會腳又抽筋?!?/br> 張小月:“……” 其實她也覺得最近自己能睡,特別的困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有變化了,一開始她以為是喝藥所以會困,直到今天腿抽筋她才明白原來是她的身體發育了啊,明明應該高興的事,可她高興不起來了,她愁啊,長大了之后有長大之后的煩惱。 記憶里張爸爸一直都想買一套面積比較大的房子,可九十年代初到處都是人擠人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自家房子都不夠住,根本就沒有人賣房子,別說是大戶型房子了,就是一套小單間就買不著。 這是現實,不是里,男、女主想買房,不管什么年代,花錢就能買到心儀的房子。 當然,她現在是穿書,也算是活在里,但她不是男女主啊,她只是一個惡毒女配,所以享受不到男女主的待遇。 張小月愁的是,她和蘇晶晶一個房間,可蘇晶晶從來就沒有隨手關門的吸光,每次進進出出房間的時候從來都是房門大敞的,蘇晶晶的床被墻壁擋著**性極好,可是張小月的床不行,她的床擺放的位置正好對著房門口,小的時候睡姿不好,睡的四仰八叉的模樣可以夸一句可愛……可她現在長大了!” 以后的她會朝著貌美如花,前凸后翹發展,而隔著一道薄薄的門,對面三只狼,雖然三只狼崽子只愛小白花,但架不住這三只顏值高、身材好、氣質出眾。 李昂和張小宇還好些,盛夏的季節里還知道穿跨欄背心,而張小天那個死不要臉的,從小胖到大格外的怕熱,在家的時候,死都不肯穿背心,光著上身,一身的腱子rou小狼狗氣質,渾身散發的荷爾蒙爆棚,嘴角微翹痞痞的斜眼笑,不知道男主帥起來都是天怒人怨的嗎,簡直不給人活路。 一路上張小月都是愁苦臉,李昂單手拍了拍張小月腦袋:“小孩子想的太多不好,長不高?!?/br> 張小月想起張小天那個死不要臉的就郁猝,小聲喊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哪怕是李昂不懂,也知道這話不會是好話。 李昂不動聲色的問:“哦,都有哪些男人?!?/br> 張小月斜眼咬牙:“我親爸,張小天,張小宇,還有你!” 李昂笑:“為什么?” 張小月:“你說我就是你的不對!我也不想想太多啊,可也得看看我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張小月愁的就差掰著腳趾頭給算賬了。 “年富力強的親爹是個大渣男,管生不管養丟下我們母女倆溜了,不然哪有這些破事!” “還有你們!”張小月悲憤的說。 “李昂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都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之間房間挨著房間只隔著一道薄薄的門?!?/br> 原主羞澀,原主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張小月代替她來說。 “蘇晶晶每次進進出出從來都是不關門的,她的床被墻擋著**性極好,可是我呢,我的床正對著門口,我的睡姿不好睡的四仰八叉的模樣,小的時候,可以夸一句可愛……” 李昂輕聲的笑。 張小月沒當回事繼續夸道:“我現在已經長大了,以后會長的貌美如花,前凸后翹……” 前方踏著腳踏的李昂胸腔震動極為明顯,男孩清朗的笑聲在陽光下肆意極了。 陽光下,少年載著少女不斷的穿梭在路旁的樹蔭下,陽光穿透樹葉的縫隙細細碎碎光照耀而下。 李昂:“多穿點?!?/br> 張小月:“多穿點我不熱嗎?” 李昂:“那你睡姿好一點?!?/br> 張小月:“睡姿好管用嗎?男女有別你懂不懂!” 李昂:“張小月你還沒長大呢?!?/br> …… 第43章 八十年代 7點整,準時到了學校大門口。 自行車停發處的自行車一輛挨著一輛擺放的密密麻麻,騎著自行車過來,或者推著自行車的學生絡繹不絕,而在這些學生中的李昂猶如漫步在一群小雞崽中的小白鶴,昂著長長的脖頸邁著優雅的長腿,張小月無比羨慕的……看著李昂的大長腿。 低眼看了一看自己的小短腿,再抬眼兩眼都成了星星眼,看著李昂的腿發花癡,又長又直還特有爆發力,這要是她的腿就好了。 李昂背著書包往教室走,面不改色的嚇她,“別想了女生長了這么長的腿,個子該高的嚇死人?!?/br> 早上路上耽誤的時間可全靠他這雙長腿拯救回來,要是給小月長了這樣的腿,抬腿一踹人,男生全部得飛起。 張小月:“……” 腦補了一下女生巨巨,果斷的放棄滿腦子的幻想。 即使是全省最好的高中,只要它生存在九十年代初坐落于小城市里,基礎建設基本上是不用想,紅磚建成的小平房圍著寬闊的長方形cao場一間挨著一間長長的兩排,教室內很高很寬闊,房頂的房梁上垂下綠色電線從前往后一共吊著三個透明鎢絲燈泡。 上課鈴打響之后,政治老師協同地理老師抱著厚厚的白色的考卷走了進來。 政治老師穿著灰色襯衣的板著臉走上講臺站定眼風鋒利一掃,人到中年給予她的不僅是教學上的經驗,還有滅絕師太的氣質,和班主任同稱滅絕二人組,教室里吵雜的聲音漸漸的安靜起來。 地理老師大約二十多歲的模樣,一身黃色小碎花連衣裙,腳穿白色涼鞋,是剛從師范學院畢業的年輕女子,臉上帶著一副眼鏡,年輕的面孔看著溫柔又文弱。 政治老師看了眼講臺下明顯空了的二個座位皺眉道:“今天考試,有誰沒來?!?/br> 張小月目光看了看緊鄰著自己的左邊空座位,那是花相容的位置,在她和花想容成為朋友之前,花想容一直動不動就不來上課,要不是花想容的爸爸捐了一座多層教學樓,校長也不可能讓花想容在這里混時間,可惜了這個年代蓋房子挖土全靠人力,從資金到位、找建筑工程隊、再到買材料、挖地基二年的時間也才蓋到二樓,等她明年高三畢業,這樓建好她也只能干看著上不了課了。 年輕的地理老師輕輕的咳嗽一聲:“花想容的爸爸早上打電話來給她請假,說花想容受傷去了醫院?!?/br> 政治老師哦了一聲,又看向張小月身旁的座位問道:“還有一個同學沒來是什么情況?” 年輕的地理老師又咳了一聲:“杜紫藤她媽早上給她請過假,說她昨晚肚子疼了一夜,早上爬都爬不起來,今天也沒辦法來考試?!?/br> 兩位同學請假的事,同為學校的老師,年輕的地理老師知道,身為老教師的政治老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過是一個唱黑臉,一個□□臉罷了,學生請假老師知道,班級的同學們卻不知道,總得讓班級知道缺考的兩名學生都有原因請假了,要不然都以為沒人管,誰都可以想不來就不來,那班級還怎么管理。 張小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手捂臉,不知為什么她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也慌,覺得腦袋很疼。 教室里同樣響起一片帶著噓聲的噓哄聲。 “又是這樣,每次都這樣?!?/br> “哎喲,我們也非常討厭考試,不想考試怎么辦?” “啊,為什么我從小到大身體就好,想病一下都難,更別說是肚子疼拉肚子了?!?/br> “別羨慕了,人家家長文化好取名水平高,這名字就叫肚子疼(杜紫藤),這不一考試就肚子疼了嘛?!?/br> …… 政治老師肅著臉,講臺一拍:“考前不準說話,再說話出去說個夠,以后都不用考試,高考也不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