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第151章 151 眼睜睜的瞧著三少爺同陸老板相攜而去, 弟弟陳福連忙跟了上去,但也不忘回頭對哥哥說道:“哥, 我走了,你自己多小心?!?/br> 他們這種人,基本上都是講腦袋別到褲腰帶上給四爺賣命的, 如今正是四爺收網之際, 各處人都盯著, 不光是江入夢那邊,還有白大爺那里也不會安份, 必須得防止自己這邊出現什么紕漏, 影響四爺的計劃。 陳幸微微點了點頭,一邊掏出一根煙, 一邊擺了擺手, 等弟弟走遠了, 才從又口袋里掏出打火機,準備將煙點燃。 說實在的,陳幸這些天守著這位顧三少爺,基本上都不能抽煙,因為這位三少爺不喜歡,他們也就自覺的不能抽, 雖然三少爺沒有明確要求,但這是他和弟弟一同決定的, 總不能讓主子強忍著下人不是么? 他將打火機從口袋里抽出來的時候, 手背將方才從三少爺那里的來的壓歲錢給帶到了地上, 幾張大票子落在走廊的地毯上,看起來和他毫無瓜葛,他撿起來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隨后無奈的笑了笑,覺得顧三少爺當真是和四爺太不一樣了,對任何人都真心實意的好,又大方得不得了,但又好似沒有什么腦子,不給自己留點余地,明明自己身上半毛都沒了,還愿意將一千塊平分給他和陳?!?/br> 陳幸是個挺平凡的人。 平凡的窮人。 和雙胞胎弟弟一同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就差點兒沒壓垮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后來村子里發了麻風病,所有人都長成了畸形的怪物,皮膚發亮,有的還凸起,長成魚鱗的模樣,附近的軍閥便連同當地豪族包圍了整個村子,一把火全部燒光。 陳幸記得自己和弟弟是在小河里泡了七天才等那些人走掉,等待的過程如此煎熬,眼前是熊熊大火和瘋狂逃竄的怪物,河中是漂浮的死尸和嚇得驚慌失措的笨魚。 他和弟弟靠著生吃魚rou、水草、各種昆蟲來維持生命,最初他們還能互相捂住彼此的嘴巴哭上一哭,后來看見那些焦黑的尸體已然沒有了任何感覺,除了麻木,就是麻木。 陳幸有時候還想,或許這些痛苦的人就這樣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活著多難受啊,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要遭受病痛的折磨,沒有人愿意靠經你,那么不如死了去。 陳幸還想,若是自己也染上了這個病,那么就自殺算了,本來這個世界就沒什么好讓他留戀的。 離開村子的那段時間,陳幸和陳福被發現時從麻風村里逃出來的,在當地遭到了通緝,他們便逃向外地,干起了苦力。 十五六歲的少年干苦力非常不合算,因為主家看你年紀小,便說你只能算半個勞動力,于是一天下來在碼頭背沙子背得后背全是淤青,卻還是連飯都吃不飽。 陳幸一拍弟弟的大腿,說【弟!我們搶、劫吧?!?/br> 然后兩人就搶到了顧無忌的頭上,被也還年紀很小的顧無忌暴打一頓后,就此留了下來。 說來真的很有趣,他們兄弟兩個的第一頓飽飯是顧無忌賞的,第一次收到的紅包是顧葭給的,這顧家兩兄弟從某種角度講,應該都是好人,只不過四爺的好都是有目的的,三少爺的好都很隨意…… 或許沒有人教過三少爺,隨隨便便對人好,是很容易被人以身相許的。 陳幸被自己逗樂了,他把錢放好,放在襯衫的內口袋上,那是貼近心口的位置,放好后他深深的吸了口煙,感覺今年的年味兒比往年似乎都要濃很多。 正巧這個時候前來給五樓其他住戶送餐的謝板凳端著托盤從電梯里出來,陳幸便也微笑著走過去,說:“喲,小謝,新年好?!?/br> 謝板凳今日沒能見到漂亮的三少爺,正覺得今天缺了點兒什么呢,不過能和陳哥說說話也好,就停下來笑著說:“新年好呀!” 陳幸捏著煙的手將謝板凳的脖子一欄,手掌便捏著了謝板凳的肩膀,好像和謝板凳很要好一樣腦袋和謝板凳挨在一起,小聲說:“來,哥給你看個東西?!?/br> 謝板凳苦笑道:“等一下吧,我這兒還有活……” “就一會兒時間,別不給面子啊?!?/br> 謝板凳聽話聽音,一時緊張的開始害怕,更是不敢跟著陳幸走,可他這小身板根本打不過這些年長成一頭牛的陳幸,只能腳步慌亂的被陳幸夾著到了樓梯間。 和平飯店的樓梯在每層樓的最邊兒上,打開常年沒幾個人走動的樓梯間門,就被里面帶著灰塵的冷空氣撲了哥滿懷。 謝板凳雖然油嘴滑舌,十句話里沒有一句真話,可卻不是逞兇斗狠的人物,他懷疑自己做的手腳被發現了,但又抱有一定的僥幸心理,所以對自己的骯臟勾當絕口不提,只是慌慌張張的一個勁兒的求饒:“陳大哥!陳大哥……誒呀我的陳大哥……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我是小謝啊?!?/br> 陳幸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謝板凳,那是沒有溫度的一眼,看得謝板凳手中的托盤都再也拿不住,哐當一聲豎直落在地上,然后轉著圈兒跑遠…… 當謝板凳聽見樓梯間的門被關上的聲音時,便賠著笑,彎腰駝背的好似沒什么脾氣的蚯蚓,說:“陳大哥,您看您這是……這大過年的?!?/br> 陳幸又抽了一口煙,好像是突然能夠好說話的樣子,走到謝板凳的身后,一邊說著:“是啊,大過年的?!币贿呍捯魟偮浔阋荒_將人踹下了樓梯,直接滾了下去! “啊啊啊……?。?!” 陳幸看著謝板凳腦袋都磕了個大洞,趴在地上像條蟲子一樣蠕動,便款款下樓去,蹲在謝板凳的面前,將煙頭暗滅在謝板凳的臉上,聲音冷淡:“四爺讓我問你,有沒有人給三少爺的食物下了什么不該下的東西?” 謝板凳哆哆嗦嗦的吐出一顆牙,眼里盡是驚恐,張了張唇,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另一頭,顧三少爺當真帶著陸老板找了一家生意很是紅火的小早餐攤子坐下。 賣豆腐腦的老板娘穿著深藍色的棉襖,背上還背著個瘦巴巴的猴兒一樣的小姑娘,和自家男人熱火朝天的賣豆腐腦,一旁還有個半大小子在現磨豆漿。 顧葭坐下前,陸老板還很殷勤的想要幫忙擦一擦那看起來便不怎么干凈的長板凳,不過顧葭這個時候又不嫌棄人家小攤子不干凈,拽著陸老板便坐下,對老板娘說來四碗豆腐腦后便調侃陸老板說:“我以前怎么沒發現陸老板您這么愛干凈?” 顧葭意指陸玉山作為星期五在顧葭公館里頭騙吃騙喝的時候,不過陸老板似乎都不記得了,他這句俏皮話說出來也沒有人懂,真是很無趣。 誰知道陸老板還是知情知趣得很,說道:“你沒發現的事兒多了去了,我還能事事都讓你看透?那我做生意可要賠死?!?/br> “陸老板你這話不地道,我怎么不好了?我做生意也是講究策略的?!鳖櫲贍斝α诵?,一派優雅明媚,眼底滑過一絲狡黠。 “那不如三少爺說說,你是如何的策略?”陸玉山對正事兒相當上心,既然開了頭,便愿意為心上人點評一二,出謀劃策。 這會兒顧葭要來的四碗豆腐腦都上了桌,顧葭只要一碗,其他三碗都是給陸老板點的,他知曉陸老板胃口大,所以一面將三碗豆腐腦都擺在陸玉山的面前,一面很自得的說:“這首先嘛,就要找到自己需要做的生意是什么生意,也就是選定一個方向?!?/br> 陸玉山眼神幾乎不能從顧葭身上挪開,后者說什么,他都點頭微笑:“嗯,然后?” “再然后……找個叫陸玉山的聰明的有錢人,讓他出錢、出力、出人給我干活!哈哈?!鳖櫲贍斦f罷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陸老板,眼神里滿滿都是‘我說的對吧?’。 陸玉山簡直拿顧葭沒有辦法,笑道:“我們三少爺怎么就這么聰明呀?” “廢話,吃你的豆腐腦,一會兒爺帶你逛街買新衣裳?!?/br> 陸玉山看著碗里紅彤彤的豆腐腦,立即也食欲大開,端起碗兩三下喝光,然后再看一旁目瞪口呆的顧三少爺,只見顧葭拿著小勺子,剛一點點把整塊兒豆腐腦弄得稀碎,攪和成了一團亂七八糟很不好看的模樣。 陸玉山一時感慨:“三少爺,您說你這是不是多此一舉?你都不用你的牙嗎?要像你這樣吃,一個小時都吃不完吧?” 顧葭白了一眼陸老板,覺得這人有些給顏色就開染坊的習慣,因此說道:“分明是你吃得太快,也不等等我?!?/br> 陸老板笑說:“那我現在嘔出來還來得及,還沒消化呢?!彼f完,還做了個伸手道喉嚨里準備扣的舉動。 顧葭挖豆腐腦的動作一下子頓住,被惡心得不行,總覺得自己碗里被攪碎的豆腐腦都像是陸老板吐出來的東西,皺眉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要我吃飯?!” 陸老板無辜地說:“哪能是故意的呢?我陸某人最喜歡看三少爺小貓兒似的吃東西了,來吧來吧,要不我喂你?”陸玉山端起顧葭的碗,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勺,然后把勺子靠在碗邊兒刮了刮,又裝模作樣的吹了吹,“來,聽話,少吃點,一大早你吃辣的對胃不好?!?/br> 顧三少爺的唇瓣都被陸玉山伸過來的勺子壓下一個柔軟的弧度,但顧葭很不給面子,扭頭不吃,站起來就從陸老板的錢夾里掏出一個大洋,放在桌子上,對老板娘說:“老板娘,飯錢放桌上了,不用找了?!?/br> 陸玉山一愣,連忙跟上去小聲道:“一碗豆腐腦才三個銅板,一塊大洋可以買他幾十碗……”他生怕這位五谷不分的顧三少爺不明白行情亂給錢。 顧葭云淡風輕的走在前頭,心情頗好的笑說:“我知道呀,反正不是我的錢。而且誰讓你害我沒胃口的?還是說你心疼了?” 陸老板想了想,說:“不是,我怕給你的錢不夠花,我心疼你呀?!彼曇艉艿?,直接湊在顧葭的耳朵邊兒上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顧葭呆久了,因此也學會了和人走路走這么近,說話也這樣曖昧黏糊。 顧三少爺定定的看了陸玉山一眼,也不氣了,和陸老板和好般的親親密密逛街去,任由自己被陸老板摟著肩膀,又買了糖葫蘆一人一串,買了小籠包自己吃一個,剩下都塞陸老板肚子里,他倆邊走邊吃,最后竟是吃遍了一條街的美食。 不過顧葭每樣都只嘗了幾口就不要了,陸老板怕浪費,顧葭吃不了的就全部歸他,饒是他再來者不拒胃口好,等到了街的盡頭也有些撐著,但他看顧葭開心,他便開心,休息了幾秒便又追著愛看熱鬧的顧三少爺過去,一同走在人潮涌動的長安街早市里。 早市叫賣聲、吆喝聲、汽車鳴笛聲、小孩笑鬧聲、早茶攤子閑談聲,無數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如同早市無數小攤子食物的熱氣盤旋在空氣里。 陸玉山忽地很想牽顧葭的手,他也那么悄悄的牽了起來,握住那有著細長溫軟手指頭的手,像是握著自己柔軟的心那樣,輕輕地,不敢用力。 “你沒吃飯嗎?”被握住的顧三少爺感覺自己的手都要從陸老板的手里掉出來,很不滿。 陸玉山又是一陣低笑,連忙緊緊握住,并且迅速牽起來,親了一口。 顧葭本要訓斥陸玉山膽大包天,光天化日竟敢做這種舉動,可一想到今天得讓陸玉山開心,該滿足陸玉山的一切要求,讓他得到一個完美的分手禮物,便將訓斥咽了回去。 陸玉山見顧葭這回竟是沒有嘮嘮叨叨說‘低調’,一面奇怪,一面又感覺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這位漂亮的交際花打算和自己公開交往了! 那他也要準備準備才好。得給家里去個電話,說過些時間帶顧葭回家一趟,這樣才算是正式確定關系了。 第152章 152 他如此的不作為, 不維護自己在外的名聲節cao,給與陸玉山錯誤的暗示, 但這些他并不在意,很多時候顧三少爺足夠的自我,不將別人的喜怒哀樂放在心上。 他與陸玉山吃飽喝足便朝著洋行一條街走去, 這條街修建得很漂亮, 連地板都鋪上了白磚, 讓腳底有泥的底層人士連踏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顧三少爺與陸老板自然不屬于那些沒有勇氣之人,他們一位懷揣巨款, 一位身家都給了前者, 前者慣在奢侈店鋪里揮斥方遒,后者一身上位者氣息, 光是兩人光鮮亮麗的外表和氣度便讓守在大街上的安保人員不敢攔下。 陸玉山拉著顧葭, 心里滿當當的裝著對方, 正是被迷得不知姓什么時,就聽見顧葭指著前頭最大的一家洋行說道:“去那里怎樣?我記著之前我們也逛過那家店,那里的東西一瞧便與其他店子很不相同,進貨的老板大抵是很有品味的人,里面指不定能淘到我想買的東西?!?/br> 陸玉山點了點頭,記得這家店是剛來京城的時候, 他們一大群男人陪著顧葭逛街時來過的地方,正是那天結識了江入夢…… “好, 我們進去吧?!?/br> 陸玉山攜著顧葭雙雙走入店內, 迎面便瞧見一位熟人!陸玉山拽著顧葭轉身就要走, 顧葭卻根本不愿意假裝沒看見,甩開陸玉山的手便走過去,握住顧文武的爪子,聲音冷漠至極:“顧文武,你在這里做什么?” 他明知故問,因為顧文武身邊兒明顯跟了個油頭粉面的戲子,這戲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王燃在一塊兒的戲子葉荷! 顧葭天生認人厲害,只見過一次便絕不會忘記,他記得這葉荷和王燃關系不淺,與貴人杰、邢無這類人又很有交情的樣子,即便沒有任何證據,也覺不喜,再加上昨夜分明是除夕夜,這混蛋在喬女士嘴里那樣好,結果根本沒有和喬女士過年的打算,一整天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現在被發現和一個戲子在洋行看新鮮玩意兒,若是被喬女士知道了,又要一場哭鬧! 顧文武被抓住手腕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尤其是聽見顧葭的聲音,簡直都有了陰影,生怕下一秒這個顧葭的保護神顧無忌就要一巴掌打掉自己的頭! 不過好在他定睛一看,長吁一口氣,說:“原來是你……” 顧葭心情復雜,原本為了陸玉山打起的好心情瞬間布滿一層陰霾,臉色不善道:“是我,你怎么在這里?你昨晚沒有回家?”若是回了家,喬女士大概是不會放顧文武單獨出來和別人逛街的。 顧文武‘嘖’了一聲,掙脫顧葭本就沒有捏得很緊的手,端著顧家大老爺的架勢,把模樣柔美的葉荷藏在身后,挺起并不厚實的胸膛,一臉嚴肅:“怎么和我說話呢?!我是你爸爸?!?/br> 顧葭從沒把顧文武當爸爸,只問:“我問你,他是誰?” “和你沒有關系?!鳖櫸奈渚o張的拉著身后葉荷的手,企圖從顧葭身邊離開,表面硬氣十足,實則再多呆一分都腿軟,“葉荷,我們走?!?/br> 顧葭攔不住顧文武,陸玉山也不想讓這兩個人打攪自己和顧葭的約會,可陸玉山到底還是幫忙攔了一把,堵在顧文武的面前,眸色沉沉的看著顧文武。 “你、你想干什么?”顧文武心中大駭,可即便再害怕,也不放開身后葉荷的手,將人護在背后,一副自己和葉荷乃兩情相悅的大好人,顧葭和陸玉山才是欺凌弱小棒打鴛鴦的惡霸。 顧葭見狀,既惡心又煩躁,擺了擺手,對陸老板說:“算了,你攔著有什么用?攔得住人,攔不住心,顧文武,我勸你趕緊回家去看看,我聽說你們家被流氓圍了起來,你兄弟姊妹都沒有去處,你身為大哥不管不顧真的好嗎?” 顧文武根本沒聽進去,溜得飛快。 顧葭見顧文武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擔當,真的很不明白喬女士到底喜歡顧文武哪里,他如此迷惑,便也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問了出來。 一旁的陸老板拍了拍顧葭的肩膀,笑道:“你總關心別人做什么?或許你媽只是瞎了眼,一直瞎到現在呢?” 顧葭哭笑不得,既覺得陸玉山把自己的喬女士罵了,合該踩這‘開了好幾個染坊’的陸玉山一腳,以示懲戒,可又覺得陸玉山說得很對,可不是瞎了不是? 但他這點兒腹誹般的認同又很快消失掉,畢竟喬女士喜歡顧文武這件事,即便他很反對,也不該嘲笑和詆毀喬女士的心意,喬女士的癡心認真得要命,他看在眼里,又是喬女士的兒子,所以就算全天下都嘲笑喬女士,他也不可以。 陸玉山一直看著顧葭,瞧顧葭臉色由淺笑變成冷淡,便知道不該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走到柜臺前,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玻璃柜面,指著方才顧文武和那個戲子一塊兒看中的對戒,對著戰戰兢兢的伙計說:“把這拿出來看看?!被镉嫼ε律逻@位爺和剛才顧大爺在店里鬧事兒,但又不敢上前勸解,方才一直縮在邊邊要哭不哭,現聽見這位爺開口要看洋貨,顧大爺也走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小伙計腦門兒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一面仰視陸玉山,一面小心翼翼地將對戒拿出來,說:“二位爺,這對戒賣得可好了,京城有名的公子哥求婚都拿這款求,方才顧大爺也瞧中這個,不過這已經是最后一對了,你們不要,馬上就會被人買走?!毙』镉嬰m然害怕,但本能還是讓他口若懸河地開始推銷。 顧葭沒時間將精力放在討厭的顧文武身上,就被小伙計的話吸引了過去,上手瞧了瞧對戒的模樣,不甚喜歡:“并不怎么特別,之前你也說有許多人都買了,那戴出去豈不是滿大街都和我戴的一樣?”顧葭才不喜歡和別人一樣的東西,他要就要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