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桂花被自己的回憶弄的激動又感慨,但一想起三少爺說這人曾從狗嘴奪食,就又只剩下迷惑了,再怎么盡職的賊偷也不會為了偷東西偽裝成這樣子吧? 一切疑惑都堆積在桂花腦袋里,沒有解決的辦法,桂花也不打算解決,反正有無忌少爺在,三少爺這里總吃不了虧就是了。 “反正我可警告你,不要讓我發現你欺負三少爺,不然有你好受的!”桂花嘴里說著警告,觀察了星期五半天,也沒有從星期五的眼睛里發現半點心虛,她終于滿意的承認自己是有點疑神疑鬼,可這不是沒辦法嘛,這小公館一大家子,太太是個拎不清的,顧葭又萬事不管只管花錢,如今連司機的工錢都要開不起,她不cao心誰cao心? 桂花洗碗的時候發現星期五還站在門口傻乎乎的,便笑著又說:“你果真是個傻子,你現在出門右拐,旁邊的小房間就是馬爺爺的屋子,他跟小劉一塊兒睡去了,你自行去便是,何況又是洗過澡的?!?/br> 說罷,桂花又嘆了口氣,說:“明天三少爺就給你找家人去,三少爺認識不少報社的朋友,還一起來家里賞過花哩,都是些大學生,還有留洋回來的,說一口純正的外國話,三少爺根本聽不懂還喜歡聽他們講,哈哈……” 或許是今日太太的瘋舉嚇到桂花了,胖黑的小丫頭仗著旁邊的人是個傻子,話說了很多,也不管星期五聽不聽得懂,只是一味的說,嘮叨的像個小老太太。 “哎,好了,我先帶你過去睡覺,等會兒還要給少爺拿祛疤膏,那可是三少爺自己調配的藥膏,藥效特別好,比市面上的都好!” 星期五沉默的跟著桂花走,待被桂花丟在一個堆滿了雜物的小平房后,沒兩秒便又跟了出去,無聲無息的完全沒有讓桂花發現。 容貌斯文俊氣的仿佛雜志模特的星期五一聲不吭的看著桂花去翻找小鐵盒子,隨后又噠噠噠的跑上樓,到浴室的門口敲門小聲說話:“三少爺,您的藥膏?!?/br> 二樓沒有開燈,昏黑一片,只一樓開了一盞小臺燈——為了節約用電。 星期五身處走廊盡頭樓梯口的黑暗之地,不遠處的浴室門忽然打開一道不大的縫,隨著一道暖光斜出,將黑暗劈成兩半,隨之伸出的還有一只濕漉漉的手,那手皮膚都仿佛透明著在發光,輕輕拿走丫頭手上的膏藥后便迅速收回去,門更是‘咔噠’一聲重新上了鎖。 星期五走上前和回頭的桂花撞面,桂花‘啊’的一聲大叫,惹的浴室里的顧葭剛坐回浴缸里又要爬起來看到底怎么了。 顧葭心里慌,一邊問著‘桂花發生什么了’一邊腳下也就沒有注意,腳跟一滑,便‘咚’一下子屁股著地! “??!” 顧葭摔的四仰八叉,幾乎聽見了骨頭碎掉的聲音!他半天爬不起來,外面的桂花則根本沒事兒,反而擔心起他來:“三少爺?三少爺你咋啦?” 顧葭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說自己好像把尾巴骨摔碎了,現在正像條咸魚躺在地上吧? 更何況桂花一個女孩子家家,也不能進來幫他,他連浴巾都沒有裹,雙腿大剌剌的敞開正對門口,誰要是進來,那他真是連地縫都找不著鉆的。 “沒事,我沒事?!鳖櫲訌娙烫弁吹幕卮?,“你快去休息,我這里沒事?!?/br> 可誰知道話音剛落,那被反鎖的金色門把就被人轉動了兩下——這當然是打不開的——隨后突然轉的更厲害起來,最后‘嘭’的直接把門把拉出門板! 顧葭在那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桂花何時背著自己去學習了這等力大無窮的本事,手就開始慌忙動作,一會兒捂住臉,一會兒捂住下半身。 可臉比不上下邊兒,顧葭最終堅定的護住自己小腹上那道疤和男性特征不讓人瞧,羞恥的血都要滴出來的臉側到一邊兒,睫毛不停的顫動,死抿住嘴唇心跳的飛快。 但很快恢復理智的顧葭又覺得自己這番作態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尷尬的禁地,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直視對方,畢竟能把門把瞬間毀掉的人絕對不是桂花,這個屋子里唯一能做到這點的除了那個差點兒一石頭砸死大黑的星期五沒有別人。 顧葭電光火石之間終于后知后覺的明白他可以大方的給星期五看,那是一個傻子而已。 門終于是開了,門外的冷空氣瞬間融合進來,而門外果真站著應該去睡覺的星期五。 從星期五的眼里可以看見地上玉體橫陳著一位慵懶迷人的男人,男人一手輕輕放在耳邊,一手搭在小腹上,有意無意的遮擋小腹的那道疤,臉頰緋紅,聲音卻硬是沒有任何慌張:“你做什么弄壞我的門?等找到你家人我得讓他們賠償我的損失?!?/br> 早早背對顧葭的桂花丫頭焦急的說:“三少爺你咋還有心情說這些,你是不是受傷了?” 顧葭:“沒事,就隨便摔了一跤?!?/br> “什么叫隨便摔了一跤?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約翰森醫生叫他過來看看!” “不用?!鳖欇缏曇糁亓藥追?,“我很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闭f完,顧葭頓了頓,看向站在那里垂眸盯著自己的星期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星期五嘴角似乎輕輕的勾了一下。 “星期五,你聽得懂我的話對嗎?先過來扶我去臥室,桂花這里你不方便,自己回屋去?!焙蟀刖湓捦耆珱]有商量的余地,桂花也只好聽從。 而此時聽話的星期五也正巧將顧葭扶起。顧葭方才忍的滿頭大汗,等確定桂花離開,才腿軟的抓住星期五的肩膀,整個人像條剛獲得雙腿的人魚,還不會走路,幾乎整個人都掛在星期五身上。 顧葭仗著星期五是個傻子,瞬間褪去裝出的穩重淡然,疼的‘哎呀哎呀’的抽氣:“你能抱我回房嗎?抱我吧,我不要走路?!彼敛蛔灾馁u嬌。 第8章 008 顧三少爺被迫賴在星期五懷里頭,不敢走路,他怕疼的要命,在其他人面前尚且能撐一撐,不會讓自己失了體面的叫喚,此刻卻全然像是獨處那樣本性暴露,嘴里‘嘶嘶’吸氣,蒼白著一張天生描眉畫眼的臉,念叨:“說到底也是你的錯,你肯定是偷偷跟著桂花回來,把她嚇著了,然后又害我摔跤,所以也不算我欺負你,知道嗎?” “……”星期五溫香軟玉在懷,手臂繞在顧葭的腰上,手掌輕而易舉捏著那細膩的肌膚,等顧葭說完便將人橫抱起來,準備走出去。 “哎,你是故意的嗎?”顧葭被星期五橫抱著,便比門框的寬度要長,這星期五不管不顧的就這樣直沖沖正面出去,肯定出不去啊,“你側著身子,對……側著出去?!?/br> 顧三少爺耐心的一點點教星期五出門,待被放回臥室的床上,才深深舒了一口氣,對床邊站著的星期五笑道:“謝謝了?!?/br> 星期五左右看了看,伸手‘咔噠’拉開了床頭的臺燈。 這臺燈罩子是鏤空花紋的,燈光柔柔的從里面散出,鏤空的部位便有如繁星隱隱約約的射在四周墻壁上。 顧三少爺見星期五對那臺燈好奇,伸手把那燈罩一轉,墻壁上的光點便開始移動,教整間屋子瞬間充斥了羅曼蒂克的感覺。 “好看吧?”顧葭掙扎著扯了床頭的浴袍給自己擦干身上的水,隨后動作迅速的穿上睡衣,把自己蓋進被子里,擦了身體的睡袍則被顧葭丟在地上,“這是無忌給我買的,說是改良過的小夜燈,整個天津就我有一個?!鳖欇缯f著,轉動燈罩的手收回去,規規矩矩的放在小腹,“因為這就是無忌改良的,他總是能夠有這么多新鮮點子,特別厲害?!?/br> 說罷,顧葭從感慨里回神,盯著還站在床邊不肯走的星期五,說:“對了,不是讓你去馬叔的房間休息嗎?你怎么又回來了?” 顧葭雖然問了話,但也沒有指望對方會回答,他想星期五可能也不會說話,真是可憐人…… “你告訴我,你想要干什么?”讓身體得到短暫舒服的顧葭又開始關注星期五的心里想法,他都把人撿回來了,即便星期五是個能吃、不會說話的力大無窮破壞分子,也是他親手撿回來的,得好人做到底,“是不想睡在下面,還是說……不敢一個人睡覺覺?” 星期五那略淺的眸子掃過顧三少爺交握的手,隨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地毯,似乎在考慮睡在地毯上。 顧葭無奈道:“別別,你上來睡吧,反正我剛給你洗了澡,但是衣服得脫了,方才你好像把面湯撒衣服上了,必須脫,聽到了嗎?” 顧三少爺再三強調要脫光光,星期五也干脆,雙手把衣服一撕,襯衫扣子頓時蹦的到處都是,搞的顧葭一愣,總感覺星期五這舉動像是要干什么壞事兒一樣,而他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還摔傷了尾巴骨的傷患,即便星期五被他認定是個傻子,也是個武力值驚人的傻子,搞不好自己治不住他,半夜這人又夢游,把自己當西瓜啃了怎么辦? 顧葭想的多,無數擔憂在肚子里轉了一圈,匯成一句話:“你睡對面去,諾,這是你枕頭?!卑焉磉叺牧硪粋€枕頭丟了過去。 在昏黃燈光下,長手長腳的星期五鉆入了顧三少爺的被窩,把里面剛捂出來的暖氣兒泄漏了出去,但星期五是個火爐一樣的體質,也就讓顧葭心里的不滿又壓了下去。只不過顧葭是無心享受星期五暖烘烘的身體,他和星期五說到底是陌生人,能讓陌生人和自己頭尾睡一張床,已經是顧三少爺心大了,要他為了一點暖意去靠近對方的臭腳丫子,你就是打死他都不可能。 顧葭其實也真的為難,要他對著星期五的臉睡覺,他不太愿意,可要他對著星期五的腳睡覺,他也有點嫌棄??赡疽殉芍?,顧葭右邊正正好是一雙支出被窩的腳——這人腿不是一般的長,真是可惡——顧葭雖然親自幫人洗了澡,但絕沒有去碰人家的腳丫子,因為無忌也從沒有讓他幫忙洗過腳,這一個項目無忌都是自己洗的,說‘哥怎么能碰這里?只有我給哥洗腳,哪有哥給我洗的道理?’。 因此顧葭現在很痛苦的自作自受屏住呼吸,一面后悔還是該讓星期五面對面和自己睡覺,一面又想現在若叫星期五換一頭睡會不會讓星期五察覺自己嫌棄他? 顧三少爺在這里糾結的連屁股疼都忘了,全然沒發現床另一頭的傻子掀開了一點被子,去瞧那顧葭動來動去的腳,還有因為緊張蜷縮起來的腳趾頭和更深處白花花的小腿肚子…… 冷風悄無聲息的灌入被子里,顧葭便也悄悄將腿彎著縮上去,結果一不小心腳底板踩在了一長條的rou上……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五身上其實不臭,小葭有點神經性的潔癖,正在自作自受2333哈哈,偷偷更短小~ 第9章 009 這觸感幾乎瞬間就叫顧葭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他沒有飛快的抽離,而是慢吞吞的假裝根本不在意、沒發現一樣平靜的將腿曲回自己胸前,想要整個人卷成蝦米,卻又被粉碎的尾巴骨發出疼痛警告。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怎么感覺自己好倒霉的樣子。 顧三少爺想起前兩年是自己的本命年,不過他沒在意,就買了一雙紅色的襪子穿。那是一雙命途多舛的紅襪子,沒兩天就被發現成為了顧球球的枕邊玩具。 顧球球,一條京巴狗。 顧葭養了它十年,來天津的時候沒能帶過來,養在京城顧家,由弟弟無忌照看。本身顧葭是想要將那顧球球帶來天津和自己一塊兒住的,可誰知道顧球球脾氣怪的很,一來天津就水土不服不吃不喝逮著誰都汪汪大叫,活脫脫一小閻王狗子,顧葭生怕這狗氣量小的能把自己氣死,這才拜托在京城的無忌養著,每回過來團聚再將顧球球帶來溜一圈,讓他見見它。 話說回來,那雙紅襪子是顧葭本命年唯一一雙壓邪祟的東西,就這么被一只膽小、賊兇還易怒的京巴狗給占為己有,估計是沒能鎮壓住那霉運。俗話說的好,一孕傻三年,這倒霉估計也是一個道理,今年正巧是他本命年后的第三個年頭…… 顧三少爺試圖以迷信解釋今天的諸事不順,奈何這根本沒用,他身邊的男子很快就睡的鼾聲振天,打亂了他所有的自我安慰。 顧葭無奈的忍了一會兒,悄悄起床回頭又看了一眼瞬間睡著的星期五,完全搞不清楚為什么外表這么斯文的英俊的人會打呼嚕,一時感覺自己挺自找麻煩,但他看見了,總不能放任不管。 顧葭披上厚厚的外套從床上慢騰騰起來,雪白的腳丫子踩進棉質加絨拖鞋里后便出臥室下樓,準備煮一杯咖啡給自己。 那咖啡是已經磨好了的咖啡粉,泡的時候顧葭會加三塊方糖。他打開櫥柜,里面擺了三套精致茶具,他拿出其中一套,還沒有開始沖洗那許久不用的茶杯,突然外頭就又有什么聲音響起。 顧葭停下手里的動作,走到客廳就見老門房披著老舊的棉襖小跑著進來,瞧見客廳的顧葭先是摸不著頭腦,隨后也不多問,張嘴道:“三爺,丁先生來了,說是有要事找您?!?/br> 這三更半夜的,能有什么要事? 顧葭雖然心中疑惑,但腳上卻快步走了出去,他尾巴骨還疼著,卻在老門房馬大爺面前都表現的一如往常,絲毫沒有什么不妥。 顧葭大步走出客廳,來到門廳,和擅自進入花園子的一身學生裝束打扮的丁鴻羽撞在一起。 “欸,丁兄?!” 丁鴻羽一臉嚴肅,眉宇間是如今大多數學生都有的正義,渾身都透著一股‘這個世界就由老子守護’的責任感。今年二十二歲,正是最近和顧葭打的火熱的那幾位熱血大學生之一。 “顧兄!快,我們需要你!”說完,丁鴻羽抿了抿唇,解釋說,“準確來說,應該是我需要你?!?/br> 顧葭被丁鴻羽拉住手腕就要往外走,顧三少爺被拉的一個踉蹌,屁股疼的臉色都蒼白著,連忙輕輕拍了拍丁鴻羽的手背——這拍的力道簡直和摸沒有兩樣——說:“你這樣像巡捕抓人似的,連口氣也不喘就要我走,難不成天要塌了?” 丁鴻羽神情古怪,一副不好說的樣子,苦笑道:“若非此事關乎性命,我也不會舍了臉皮來求你幫忙?!?/br> 聽到此話顧葭更是疑惑,但也明白既然丁鴻羽不愿意在這里說明緣由,那么一定是真的很為難的事情。 “那好,你等我換身衣裳,這樣出去總不大好?!鳖欇缯f罷立馬上樓,上樓的動作也不太利索,但已然六神無主的丁鴻羽沒有注意到。 二樓,顧葭推開臥室門便也沒有將門關上,借著走廊的燈就打開衣柜隨便找了套西裝就往身上穿。他動靜兒很小,習慣性的為他人著想,但還是在坐在床邊兒穿襪子的時候,被人扯住了衣角。 顧葭回頭,那方才睡的昏天黑地的傻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整個人呈‘大’字形霸占了整張床還不夠,拽著顧葭還不讓顧葭走。 顧三少爺這里有急事兒,立即去掰星期五的手,從小指頭開始掰,但他力氣實在沒有星期五大,連人家手指頭都打不過,只好轉而去揉星期五濃密的黑發:“別鬧了,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睡你的,我回來給你買糖吃?!?/br> ——即便顧葭不喜歡喬念嬌女士總用買糖哄自己,但他哄小孩的手段,卻和他媽一個路子。 畢竟這個星期五‘撒起潑’來顧葭也不能板下臉來教訓他一頓,反而得擔心自己被他教訓一頓。 見這星期五如同巨嬰還要找自己吃奶一樣不放開,顧葭擔心讓樓下的丁兄等的太久,只得順著星期五的意思問:“那不如你跟我一塊兒出去?” 顧三公子這話是試探著說的,結果床上的星期五立馬一個翻身就下了床,動作迅速的穿上褲子,學著顧葭到衣柜找了件最寬松的襯衫還有大衣一套,頓時整個人都為之一變,簡直像是某個成功的眼高于頂的精英實業家,和毫無形象吃面打鼾的人完全是兩個人! 顧葭驚嘆的‘哇’了一聲,而后發現自己居然傻乎乎的感嘆出聲音了,立馬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你若再戴上一架墨鏡,走出去指不定多少人要回頭看?!?/br> 顧葭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對服飾打扮也頗有心得,心里想著明天帶星期五出門登報尋親就得給這人戴副墨鏡。 顧三少爺喜歡和長相穿著都好看的人交往,不過這不是歧視平凡人,這只是一種欣賞、偏好。 兩人一前一后的下樓,樓下的丁鴻羽在客廳焦慮的踱步,聽見腳步聲便是一回頭,結果剛要喊出的‘顧兄’二字便卡在喉嚨里,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顧葭身后氣勢驚人的男子看,那人也將視線掃過丁鴻羽,丁鴻羽下意識的低下頭,緊緊拽著走下來的顧葭的手腕,就壓低了嗓子詢問說:“陸玉山怎么在這里?!你連他都能耍朋友?!” 第10章 010 顧三少爺指著身后的星期五:“他叫陸玉山?你認識他?”顧葭以為碰到了認識星期五的人,正是驚喜,然而又對丁鴻羽那‘見鬼了’的語氣感到奇怪,好笑的說,“什么叫連他都能耍朋友?我顧葭和誰都能耍,這你知道的?!?/br> 知道顧葭為人的,便明白顧葭這句話只是在陳述事實;可若是旁的不了解顧葭的人,定是要認為顧葭也太過自戀、狂妄自大。 丁鴻羽對這位顧葭三少爺也算是了解的,認識有些時日,明白這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大方豪氣、矜貴又體面、即便一言不發都無一處不讓人感到舒服自在,更何況這人還很會說話,每一句都是恰到好處的教人認可贊同。 丁鴻羽和顧三少爺初遇是在一場學生□□中,巡捕房的人集中抓捕□□學生的時候,丁鴻羽撒丫子跑的飛快,但被兩頭堵死,便硬著頭皮去闖高檔法國餐廳,餐廳的侍者見他行色匆匆,并且穿著也不像是吃得起飯的,便上前阻攔。他這后有追兵,前有擋路,以為要被抓去關大牢,結果正巧從里頭出來一位穿著西式禮服被好幾些人簇擁著的男人,兩人眼神一對上,那是相當有戲,隨即丁鴻羽就聽見那人笑著過來拉住他,說【你遲了!走,一齊去打高爾夫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