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就在這時,門被人緊急敲開,宋青山一進門就在組裝他帶來的來福槍:“趕緊穿衣服,咱們馬上就得走?!?/br> 見蘇向晚略慢了一點,他還得抱怨兩句:“你看谷東穿的多快,就你拖后腿,趕緊穿?!?/br> 三分鐘,幾個大小伙子也涌進門來了。承澤率先問:“大舅,到底怎么了,咱們得走的這么急?” 宋青山從床底下掏出一只蛇皮帶子來:“里面有拆開的槍來福,一人組裝一把,趕緊下樓,你在野叔叔在樓下等著呢?!?/br> 幾個大小伙子到底是當兵的,訓練有素,不一會兒,個給個組裝了一把槍。 凌晨五點,下了樓,果然,劉在野就在大卡車上呢。 只等孩子們一上車,劉在野一腳油,車開的飛起。 緊跟著,后面好幾輛馬卡斯跟瘋了一樣在追呢,宋青山和大的幾個在車斗子里,全是伏擊的姿勢,在跟后面的車展開槍戰。 蘇向晚和谷東倆在這種情況下,就是倆大熊貓,啥也干不了的,只能是隨著劉在野的車給蕩上天花板,又落下來。 “王八蛋的趙兵,華人之恥,漢jian,敗類,王八蛋!”劉在野聽著叮叮當當的子彈聲,大聲的咒罵著。 “他到底干了什么壞事啦,是不是把咱們賣到蘇聯當勞工啦?”蘇向晚緊緊抱著谷東,扭著脖子看著后頭問。 劉在野都快氣瘋了:“他要讓我當勞工,我都覺得他可能是因為缺錢,非賣我不可,但他干的事情比讓我當勞工還可恨一百倍,一千倍,不,應該是一萬倍?!?/br> 后面的車越追越緊,車斗子里直挺挺的趴著四條漢子,沒一個孬種,看得出來,除了宋西嶺槍法稍次,別的幾個全是神槍手級別的。 黑暗中,有一輛車緊追不舍,而且火車還挺猛的,一時間流彈刷刷,彈殼四周亂飛。就在這時,宋青山居然站了起來。 蘇向晚在拍窗子,谷東卻一把就把她的嘴巴給捂上了:“mama,這時候需要的是安靜,你不能張嘴,真的?!?/br> 宋青山站了起來,夜空中,燈火中,略瘦而又高大的身影,隨著車的擺副晃悠,他在流彈中瞄準,在那一刻,讓蘇向晚發聲她也不敢啊,槍林彈雨,說的就是現在。 宋青山突然扣動掰機,后面那輛車隨即就打彎了。 卻原來,他一槍直接把后車的輪胎給打爆了。 幸好所有的物資全運到火車站了,到了火車站,追的人還沒來,現在畢竟信息滯后,進了火車站,外面的人就追不進來了。 “趙兵帶著足足兩千升的,壓縮過的高放射性核廢料,要帶回國?!彼吻嗌缴狭嘶疖?,才心有余悸的說:“蘇聯要處理那么多的核廢料,得花費幾千萬美金,讓趙兵帶回咱們國家,只需要花費幾萬塊錢,那些核廢料就成咱們的難題了,處理吧,要很多錢,不處理吧,那東西比最兇猛的野獸還厲害,你想象一下一顆沒有保護的原子彈被隨意丟棄的危險性,就知道這事兒有多惡劣了?!?/br> 高放射性核廢料,據說只需要一勺子,就能把一個人直接爛成一團rou泥的。 上輩子看過切爾諾貝利,看過日本核電站事故中那些人可怖的樣子,蘇向晚哇的一聲,直接就開始吐苦水了。 “所以,咱們來買鋼材,自以為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差點替國家花了幾千萬?”李承澤笑著說。 宋東海抖著身上的彈殼說:“做生意本來就這樣,鬼騙鬼,看誰騙得過誰,很明顯咱們贏了?!?/br> 總之,鋼材拿到了,手表有三千塊,至于核廢料,還是讓那些蘇國大爺們自己消受吧。 宋青山盯著蘇向晚看了半天,眼看火車就要來了,他有點兒不敢相信,又有點兒雀躍:“小蘇,你該不會?” “是啊,她懷孕了,你不會才知道吧?!眲⒃谝按篌@小怪的說。 好吧,直到所有人都知道蘇向晚懷孕之后,宋青山才知道自己老來得子,又要當爸爸了。 “好樣的,我又要有個兒子了?!彼吻嗌接悬c語無倫次:“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他有東海這么結實,腦瓜子有西嶺的好用,長的像承澤一樣帥氣,千萬別像谷東一樣脾氣臭就行了?!?/br> 第173章 宋北崗 在蘇俄這邊倒是沒碰到什么麻煩,畢竟現在的蘇俄極度混亂,政府腐敗無能,幾乎處于癱瘓狀態,到了口岸,只需要塞點錢就可以過境了。 但是過境以后,咱們中方的管理卻是非常嚴苛的。 兩國的風界就是那么的明顯,一邊是醉熏熏的,打著哈欠的蘇俄,一邊是嚴肅而又古板的,一板一眼的華夏男兒。 趙兵給他們丟在蘇俄了,劉在野和宋青山格外擔心,怕這邊邊防上沒有打過招呼的話的,東西運不進來,他們倆還得被抓。 畢竟顯而易見,趙兵的頭頂肯定還有人,是這個人為了賺錢牟利,一路開著綠燈把趙兵送到秦州軍區,再從上面打好招呼,讓他來找宋青山,到蘇俄去,明面上是去運鋼材,但其實就是想把蘇俄不要的核廢料運送回國,從而從中賺大錢。 核廢料的污染性有多嚴重,不是像宋青山這種曾經工作在核輻射一線的人,還真不知道。 當然,像清水縣核電站對于核廢料的深埋,那都是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還要挖深坑,用鉛裹住廢料,再澆鑄水泥,記久封禁。 那么大的代價,非花幾十上百萬不可,還不算安全的封存。 就不知道那個賣國賊,趙兵的頂頭上司究竟是誰了。 而此刻,他們最怕的是那個人要在邊防上設卡抓他們,報復他們。 “手表都拿好了嗎?”眼看口岸在即,宋青山側首問蘇向晚。 “我帶了兩百塊,谷東背著三百塊,這些就足夠了,要太多我們也背不動,被抓住的機會反而更大?!碧K向晚說。 宋青山低低的就嘆了口氣:“大概一個多月前吧,我做了個夢,夢見你站在一座山崗上,有條通體雪白的狼崽子在你的腳邊鬧著玩兒,還不停跳著,想讓你抱它,當時我就想,該不會我家向晚又懷孕了吧?” 這時候還能說什么呢,要真的趙兵上面還有位高權重的人物,從塞米金斯出來已經三天了,那個人有足夠的時間來部署人員,在口岸上抓他們。 “狼?那也太丑了吧,我可不要生頭狼?!碧K向晚說。 “你不能猶豫,只要有人進了車廂,朝我們走過來,你就跑,帶著谷東一直跑,別回頭?!彼吻嗌接终f。 孩子們全在上鋪躺著呢,劉在野在給常麗萍寫信,這家伙嘴欠人不欠,嘴里罵罵咧咧的說:“那敗家娘們要知道我得把牢底坐穿,估計得高興死?!闭f著,他突然就淚雨滂沱:“我得有多大的福氣,才能遇到我前妻和常麗萍這樣倆女人愛我啊?!?/br> 宋青山握著蘇向晚的手,緊緊的,過了很久,又問了一句:“你知道的吧,我一直都特別愛你。你不會走,這太好了,但現在,我寧愿你沒有懷孕,還能回到你原來的地方,這么些年辛苦了你,真的我們要被抓了,你還懷著孩子,日子只會更艱難?!?/br> 蘇向晚強作鎮定的說:“這不有表嘛,五百塊,也夠賺幾萬塊錢了,等你和劉在野進了監獄,我打算和常麗萍每天在家唱歌跳舞,過最瀟灑自在的單身日子?!?/br> 劉在野直接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爸,有人來了?!币恢痹谕L的谷東突然說。 宋青山站了起來,見上鋪的幾個孩子手里還抱著拆開的槍管,一臉戒備,拉著臉說:“不能跟國家對抗,現在給我下來,給你媽磕個頭,然后咱們就走?!?/br> 西嶺和東海乖乖的把槍繳了,就承澤不肯:“大舅,咱不能進監獄,咱又沒干壞事?!?/br> “你可以上軍事法庭申訴,但必須尊紀守法,給我下來?!彼吻嗌絽柭曊f。 幾個孩子從上鋪跳下來,宋東海率先砰砰砰,跪在蘇向晚面前磕了幾個頭,站起來就開始往外走,接著才是宋西嶺和李承澤。 幾個大小伙子,真要被俘,大好的青春不能報效國家,造福人民,就得去唱鐵窗淚了。 不過,李承澤剛一跪,就聽身后有人咳了一聲:“不會,我也要跪吧?” 居然是馬木提,所帶的,就是上次蘇向晚他們出口岸時的那幫,值勤的小伙子,穿著鐵路公安的衣服,在過道上站著呢。 “老馬,你怎么來了?”宋青山說。 馬木提很坦然的笑了笑,伸開手給了宋青山一個狠狠的擁抱,才說:“我聽說上面有人想在鐵路這邊搞你們,所以我們趕來了。既然最終要把牢底座穿,那我們就很有必要把你們護送回秦州,也算我馬木提辦了件像樣的事情吧?” 先是私自放卡車出國門,現在又冒充鐵路公安,馬木提罪上加罪,足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有邊防部隊押車,沿路幾乎沒有經停,列車直奔秦州。 “你家這幾個小伙子挺孝順的啊,都有對象沒?”出了阿拉山口,馬木提才松了口氣,回頭對宋青山說:“我姑娘長的特漂亮,就像我們邊疆,烏瑪依有名的阿瓦爾古麗陳麗娜一模一樣,你家這些小子們哪個沒對象的,把我閨女娶了吧?!?/br> 宋青山還沒說話,谷東悄悄舉手了:“馬伯伯,你姑娘多大啦,我也沒對象呢?!?/br> 馬木提趕忙說:“已經很大了,配你明顯不合適?!?/br> 谷東看著窗子,心覺得自己挺帥的呀,咋人人都嫌棄他啊。 …… 一個孩子,得用七八個月的時間來成長,然后才能呱呱落地。 在這期間蘇向晚專門跑了一趟北京,聯絡上韓江的妻子蘇敏,一塊120塊錢,在宣武醫院,街道辦,各處出手了一千塊手表,凈賺了12萬塊。 就在宋青山以為她要把錢存起來,放在銀行吃定期的時候,人蘇向晚轉手,三萬塊錢一個,就在韓明家隔壁買了四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院子。 “你買幾個院子干啥啊,咱又不住北京?!彼吻嗌秸f。 蘇向晚正在給生了病的大山灌土霉素藥:“好歹咱有仨個孩子,一人總得留點啥吧?四個院子,咱們住一個,仨孩子一人一個啊?!?/br> 現在的人不懂,眼看全國大興土木,北京的房價一日三番,她那幾個破院子,一個買著才三萬,到了將來,那都是別人仰望不起的存在。 “對了,我這個月工資又用完了,這兩天張副司令退休,我得看看他去,能不能給上二十塊錢,我給老領導送幾罐奶粉吃?!彼吻嗌秸f。 一個副司令退休,宋青山居然連買禮品的錢都沒有,蘇向晚眼看生孩子,頗覺得這家伙有點不上心啊。 “你這個月就沒往家拿過錢,你現在一個月津貼280,廠里還有300,好歹也是整個社會上的高工資,錢哪兒去了?” “馬木提入獄了,他兒子要上部隊,閨女得找工作,我得給倆孩子給點路費啊?!彼吻嗌秸f。 馬木提被判了十年,現在去蹲監獄了。 曾經放宋青山他們出口岸的那十二個士兵也集體受到了處罰,這件事情還在邊防上通報批評,嚴查狠整頓了一番,抓了一批邊防倒爺們。 然后邊防在查的時候就發現,還真的差點就有人從伊春那邊,把核廢料弄進國門。 這一查,給國家止的損失可真是不少。不得不說,宋青山他們一趟蘇聯,去的實在太值了。 給馬木提給錢,倒也是宋青山的良心未泯,這個蘇向晚說不得啥。 “媽,咱家的大山是不是快死了?”宋南溪放學回來,進門就來看大山。 一條老狗而已,默默的跟在幾個孩子身后,等孩子們都長大了,它也該到死的時候了,這條狗要用人來算,已經七老八十了啊。 蘇向晚注意到南溪的手腕上有一顆特別漂亮的梅花表,表盤還是鑲了鉆的,手腕一抖,亮晶晶的漂亮。 這姑娘如愿以償上了高中,現在已經是第二學期啦,高一嘛,還可以輕松一年,等到明年開始,就又是她的苦日子了。 “你這表哪來的,看起來可不便宜?!碧K向晚說。 “我哥給我買的唄,怎么啦?”南溪把手表搖了一下,又格外小心的縮回袖腕里去了:“不能給人看著,要郭晶晶和陳小麗看見了,止不定又得怎么編排我呢?!?/br> 郭晶晶的丈夫張團長轉業了,現在在住建局工作,而郭晶晶呢,則給自己開了一個建筑公司,說是建筑公司,其實就是雇了一幫人搞拆遷。 現在各處都在大興土木,建廠房,建居民樓,全市的拆遷工作,據說全是由她來承包的,當然了,眼看著她就富起來了。 整個光榮大院里,她是除了蘇向晚外第二個學開車的女同志。 整天提著皮面包包,穿著高跟皮鞋,燙的大波浪長發,戴著墨鏡,穿一件花的能閃瞎人眼睛的襯衣,下面是闊腿牛仔褲。 嘴巴涂的就跟吃了狼似的,見了誰都叫總,張總李總劉總,要么就是哥,有一天還喊宋青山叫哥,宋青山幽幽來了一句:“郭大姐,您看您那臉上的褶子里能夾蒼蠅,這年齡喊我叫哥,我當不起啊?!?/br> 一句懟的郭晶晶從此見了宋青山,都得繞道走。 只能說,要宋東??吹阶约涸浀膽偃税炎约旱癸喅蛇@個樣子,估計得自戳雙目,讓自己瞎掉。 “怎么,郭晶晶是不是又在外面說你啥了?”蘇向晚一聽郭晶晶,直接就炸毛。 去年從霍爾果斯回來,蘇向晚專門在院子里像幽靈一樣的轉了幾圈子,正好,就給她抓住郭晶晶在跟幾個干部家屬們陰陽怪氣的嚼南溪的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