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暴風雨前的寧靜啊,是那么的可怕啊。 終于,在孩子們眼看放暑假,蘇向晚準備帶著孩子們去趟秦州的時候。 李逸帆終于,出手了。 第98章 落井下石 不得不說,李逸帆不愧是縣領導。 她雖然私底下痛苦,但是,從來沒有把情緒給帶到工作中。 相反,還表現的異常淡定,直到這天晚上,她突然造訪,開門見山就說,要蘇向晚跟自己當夜去趟秦州。 “那個女人叫沈招娣,原來跟我一起,是軍區通訊組的電話轉接員,她復員后,做了個公交車售票員,但她前夫原來也是在市公安局工作的,我估計她和谷北,是因為她丈夫的原因才有得接觸,倆人現在有個三歲的孩子?!崩钜莘_門見山的說。 具體情況就是,這個售票員沈招娣,前陣子突然給李逸帆帶話,說自己有個三歲的男孩,是谷北的,現在眼看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級,要報戶口,上幼兒園,所以,她要求李逸帆和谷北離婚。 要不然,她要么去軍區鬧,要么就去市政府鬧,總之,要讓谷北丟工作。 “所以,你就慫成這樣,準備離婚,讓谷北和那個女人結婚,只為了給谷北的孩子上戶口?”蘇向晚都驚呆了:“李逸帆,這可不是我想象中你該有的脾氣?!?/br> 李逸帆可是大將風度:“我先去跟她談談吧,谷北的工作可不能丟,你是不知道,咱們秦州這地方風邪,一邊是清海,一邊是邊疆,再一邊就是青藏,還有一個大軍區,一般人鎮不住的,公安工作,還非得谷北來做?!?/br> “那谷北了?他為什么不出面?”蘇向晚問。 李逸帆說:“他不是給青山鬧的,一直在跑林立國的事情?” 蘇向晚雖然說也在當干部,但是,于她來說,不論什么時候,先小家而后大家,她雖然把集體的利益也看的很重,但最重要的,總歸還是自己小家的利益。 像李逸帆這樣,丈夫出軌了,都養上孩子了,她居然還能審時奪勢,先以丈夫的工作為重的女人,蘇向晚還著實沒見過。 怎么說呢。 在現實中,這位,將來是會頂著一頭白發,兩只黑眼圈,一直奔波在衛生、工業各個領域的大領導。 當然,人人說起她,首先都會提她的二代身份。 但事實上,真的跟她一起工作過之后,可能很多人,才會發現這頭大貓頭鷹的可愛,和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大貓貓再兇,也只是在自己的下屬面前才能兇得起來,見了丈夫的小三,她居然慫的,讓蘇向晚咂舌。 在一個家屬院里,敲了半天的門,自報過家門,李逸帆特好聲好氣的說:“你好,我是李逸帆,沈招娣同志,開門,咱們談談吧?!?/br> “怎么,谷北為什么不來,為什么就來你一個人?”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打開房門,冷冷瞪了李逸帆一眼,說:“讓谷北自己來,否則的話,我還是要上訪?!?/br> 啪一聲,房門要關,蘇向晚一腳給頂住了:“同志,要點臉吧,李逸帆和谷北可是倆口子,你插足人家婚姻,還理直氣壯了你?!?/br> “萬一谷北強jian的我呢,這事兒又該怎么說?”這女的一看就是掐住了李逸帆的死xue,伸出自己的手來:“甭跟我提別的,谷北和李逸帆離婚了,這事兒才有得商量,不然你們一個公安,一個軍人,就等著我抱著孩子去鬧吧?!?/br> 李逸帆深吸了口氣,居然來了一句:“什么都可以談,先讓我看看孩子?!?/br> “孩子是我和谷北的,你有什么好看的?”沈招娣白了她一眼:“你要真有誠意,拿著離婚證來才算,不然的話,我要你好看?!?/br> 咣一聲,門又關了。 李逸帆面色慘白,回頭看著蘇向晚呢。 “你連架都不會吵,還跑來會第三者?!碧K向晚說:“被人家拒之門外了,那咱們就走吧?!?/br> 李逸帆說:“孩子,我還沒看孩子長啥樣呢?!?/br> “就見了孩子,你又能怎么樣?!碧K向晚說:“不過白著氣而已,我真不建議你見孩子?!?/br> 李逸帆的大將風度,在此刻,那真是體現的酣暢淋漓:“我還是不敢相信谷北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我得看看孩子,長的究竟像不像谷北?!?/br> 顯然,她對丈夫倒是有一種格外的信任。 蘇向晚轉身下樓梯了,突然之間,從樓道里找了根拖把就上來了,然后重新敲門,對李逸帆說:“你需要一個,正確的對付第三者的方式?!?/br> 揚著手,她再敲了兩下,沈招娣剛開了點門縫,蘇向晚一拖把撬過去,直接就把門給撬開了,然后再一把搡上沈招娣:“孩子在不在,我們要看孩子?!?/br> “這是我家,你想干啥,小心我報公安?!闭鎭韨€氣勢洶洶的,沈招娣也嚇壞了。 一居室的小房子而已,特別的窄,蘇向晚往里走著,沈招娣居然好死不死,來抓她的發辮。 蘇向晚直接反手一拖把搗過去:“你一個第三者,沒被我們拖到外面去拿拖鞋抽就不錯了,破壞軍婚,真要鬧出去,等我們送你上法庭,不判你個十年八年的,還敢報案,你倒報一個我看看?!?/br> 直接沖進門,蘇向晚二話不說,直奔臥室。 在臥室里,她首先見著的,就是吱吱的小衣服,零零散散扔了一地,還有幾件在墻角,跟垃圾似的堆著呢。 外面,這個沈招娣頭發一拆,頭一搖,于是立刻尖叫了起來:“救命啊,殺人啦?!?/br> 蘇向晚一概沒管,繼續找著,臥室里沒孩子,客廳里也沒有,骯臟,零亂的地板上,四處是孩子的衣服,還有一些吃剩的干饃饃片,以及半碗餿掉了奶粉,上面圍滿了蒼蠅。 她忍著嘔,在以為這房子里沒有孩子的時候,轉到衛生間,居然就見衛生間的蹲坑上趴著個孩子,穿的正是吱吱的衣服,正在喝那里頭的水。 哇的一聲,蘇向晚差點吐出來。 緊接著,她就把孩子給抱起來了。 吱吱的衣服啊,原來那一件件,全是由宋青山洗的,宋青山手勁兒大,甭提洗的多干凈了。說實話,這輩子蘇向晚不可能再生孩子,她對于吱吱小時候的衣服,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可是,此刻趴在衛生間里的孩子,嘴上還沾著污漬呢,衣服那么的臟,上面也不知道是些奶粉,還是面粉的東西,不由的惹的蘇向晚怒從心頭起,回頭,見沈招娣想抓自己的辮子,刷的就是一巴掌。 倆人撕打在一塊兒,蘇向晚見李逸帆還在那兒愣著,趕忙說:“快看啊,到底像不像?” 李逸帆看了一眼,怎么說呢,谷北是個濃眉大眼的北方漢子,而這孩子,恰就是谷北的縮小般。更令她難堪的是,孩子突然張嘴,喊了一聲mama,那粗乎乎的聲音,居然也和谷北一模一樣。 李逸帆幾乎是奪門而出的。 蘇向晚把吱吱的衣服全給抱了回來,然后拉開柜子,連著扯了幾把,從柜子里不停的,往外翻著衣服呢。 但見是有吱吱的衣服,她全都收了回來了。 這個沈招娣放過了李逸帆,居然來跟蘇向晚倆扭著打,那個小孩子也在臥室里亂竄,還給這女的踩了幾腳。 抱著吱吱的衣服,蘇向晚大勝而還,下了樓,上了車,就見李逸帆在車上坐著呢:“回去就離婚,悄悄的辦吧,谷北,我讓給這個女人了?!?/br> 蘇向晚本來是來給李逸帆壯膽兒的,沒想到打人的是她,罵人的也是她。 李逸帆曾經罵副縣長們的時候那種英氣,蕩然無存。 回到家都三更半夜了,蘇向晚把所有吱吱的小衣服,全部一股腦兒就堆到了宋青山的頭上,揪著耳朵拎醒他:“去,把我閨女的衣服給我洗干凈?!?/br> 宋團翻身坐起來,一件件看著吱吱的小衣服,愣了半天,才說:“谷北找的,這是個什么妖精,怎么把孩子的衣服弄成這樣?” 蘇向晚還記著,那個聲音粗粗的小家伙,男孩子,穿著小閨女的衣服,趴在洗手間里喝水的樣子,又覺得可憐,又覺得可笑。 總之是生氣,被子一扯,就把自己給包上了。 宋團自知有錯,爬起來準備去洗衣服,卻又叫蘇向晚給壓住了。 “行了吧你,手不是還爛著嘛,我抽空會洗的,趕緊睡吧?!?/br> “你不生氣?”宋團有點吃驚,用肘子支撐著坐了起來,說。 蘇向晚說:“你當時遇到的是怎么個情況,趕緊,坦白從寬?!?/br> 宋團于是給蘇向晚講了起來,在他這兒,故事是這樣的,就在林立國來的那幾天,谷北突然打電話來說,要幾件三四歲的小孩子穿的衣裳,然后呢,正好宋團要到秦州,跟谷北商量這事兒,以為是他幫同事,或者親戚家的孩子要的,索性就去了。 去了之后,跟谷北一起去見沈招娣,谷北才跟他說,自己四年前認識的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帶著個孩子,說是他的孩子。 谷北自己吧,不太相信自己出過軌,畢竟出軌就要睡覺,而那個沈招娣呢的丈夫呢,原來是他下屬,他四年前應該去上屬家喝過酒,大家一起去的,喝醉之后,就那么胡亂擠了一夜,但不會那么巧,他就喪心病狂到,喝醉了以后,睡別人的家屬吧? 而沈招娣的丈夫呢,在三年前就犧牲了,所以,谷北至少有三年沒見過沈招娣這個女人。 然后,谷北一見孩子,拍了自己一巴掌,就認下了。無它,因為那孩子吧,長的實在是太像谷北了,簡直就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然后嘛,谷北出差的時候,托宋團去照看過沈招娣母子。 就前幾天,宋團還去給沈招娣送過一回生活費。 “你去的時候,沈招娣家是不是也那么臟,那個孩子,是不是也在喝廁所里的水?”蘇向晚突然問。 宋團愣了一下,說:“沒有啊,家里挺干凈,孩子也很干凈啊,那女的也穿的不錯?!?/br> “這么說,你還看過那個女人臉,進過人家的家門?”說著,一把已經掐過來了。 打是情,罵是愛,宋團給這么掐一下倒不會疼。 但是,總不能叫女人冤枉自己吧:“孩子是看過,挺可愛的,但是你說那種女人,我怎么可能去看她,那種不正經的女人,領袖教導我們,不能看?!?/br> 對于宋團這一輩人來說,談性如談虎,誨性如誨醫,那是談論都不敢談論的。 他們團里,曾經還發生過,有個家屬去探親,夜里一床睡,結果丈夫摸了一下,抱了一下,家屬就跑到政委那兒舉報,說丈夫耍流氓的事情呢。 像沈招娣和谷北這樣有傷風化的,在宋團這兒,那簡直屬于驚世駭俗,想都不敢想的,當然,對于沈招娣那個女人,他抱的,也是一種極度的鄙視。 倆夫妻聊了一會兒,蘇向晚轉過來,壓著宋團受了傷的右手,就睡著了。 宋團手疼,但是又不好打擾妻子睡覺,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就是蘇向晚要去秦州,看趙國年和趙銀霜的日子了。 所以,她一早起來,站廚房里悶了半天,見家里還有豬油,就烙了三個豬油鍋盔,趙國年愛吃豬油鍋盔,給他帶一個,給幾個小子留兩個,正好今天的伙食就能解決一半兒了。 給三個半大小子吃著,家里幾乎沒有余糧。 一個厚厚的豬油鍋盔烙出來,幾個孩子就著小米粥,因為要出門作客,一個吃的比一個快。 趙銀霜和趙國年,現在就住在卷煙廠的家屬院里。 蘇富富不是正在等工農兵大學的通知嘛,現在也在卷煙廠上著班呢。 蘇向晚把孩子們放在卷煙廠之后,還得去見一趟劉在野。那家伙不是答應了蘇向晚,說自己聯系到一批古董,要出給她嘛。 劉在野這家伙在秦州可謂是狡兔三窟,不止在軍區有房子,還給自己弄了好幾套小四合院,全是清一色的古建筑,只看磚瓦都特值錢的那種。 他在外頭當然一派正氣,但在自己家里,完全就是大爺派頭。 蘇向晚單刀赴會,只見劉在野,沒見別人,莫名覺得有點兒奇怪。 而劉在野呢,還搞的挺文雅,一套茶具,居然是在喝茶。 一只那種特別破的,老式皮包,皮面都麻光了的那種,他緩緩的推了過來,敲著皮包的背呢:“打開看看再說?!?/br> 蘇向晚剛一揭開,立刻嘩的一聲就給合上了:“這些,不會真的吧?” “真的啊,怎么不是真的?!眲⒃谝罢f。 蘇向晚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這些東西,你打算多少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