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你的微博評論簡直沒法看了?!?/br> “罵得再兇我又不會掉塊rou?!甭范尪尣辉诤?,抬指抹掉頰側快要越界的膏體。 唐紜繼續刷微博,沒幾秒又喊她:“欸?那些人怎么連你和霍觀起的恩怨都搬出來說?” 路秾秾還在勻另一側臉頰上的膏體,聽到這話動作一頓,睫毛顫了顫。 ——霍觀起。 路秾秾和他的“恩怨”,在望京這些人家的交際圈里,不算什么秘密。 最早最早,有人曾在某場宴會上看見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點不愉快。 當時以為是小事,卻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不管酒會、拍賣會又或是誰家宴客,但凡路秾秾出席,霍觀起必然不到,反之,只要霍觀起在哪,路秾秾同樣也絕不露面。 大前年,路秾秾迷上油畫,某次特意飛到巴黎,結果拍賣會前一天忽然聽說霍觀起要來,她一聲不吭,直接飛回國。 前年望京“白鷺慈善晚會”,霍觀起捐了最多的一筆,按照慣例,當晚的“璀璨之瞬”合影該請他站最中間,所有到場的大牌明星都會作為嘉賓和他站在一塊,作為陪襯。就因路秾秾會去,霍觀起早早捐了錢,卻愣是連臉都沒露,根本沒出席。 這樣你來我往,不止一兩次。 最近的一樁就是去年唐紜二十五歲生日,她爺爺借著辦宴會的由頭親自邀請,到生日當天,霍觀起送來厚禮祝賀并為缺席致歉,到底還是沒露面。 而路秾秾彼時就站在她身邊,和她穿著閨蜜裝,端著酒杯,一臉冷艷。 誰不知道她們兩個關系好? 這些常被圈里人議論的談資,傳多了知道的也多,前兩年網友們扒豪門逸聞時就吃瓜過一次。 眼下這些人瘋狂揀著霍觀起避開她的事件說,偏偏她躲著霍觀起的事卻當“看不見”,還整合出一個“黑料”合集,意味不明地補充幾句,就成了她人品不好的“鐵證”,到處擴散。 路秾秾沉默半晌,不知想到什么,道:“算了,我等會關評論?!?/br> 唐紜以為她壞了心情,把手機一拋,寬慰:“不看了,你也別想了。今晚想吃什么?我請!” …… 做完美容,找了個常去的餐廳。 落座點完菜,前菜剛上,唐紜她哥打來電話。 唐紜出去一圈,接完電話回來,端起杯子喝了小半杯,感嘆:“真是絕了,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這話真沒錯?!?/br> 路秾秾不明所以。 唐紜告訴她:“我哥剛跟我說,霍觀起回國了。你說說,下午我們倆剛說到他,人就回來了,這還真巧?!?/br> “回國?” 唐紜點頭說是:“我哥讓我試試十周年慶典能不能請到他。要我說費什么勁,博唐影視雖然也是我們博唐集團旗下重要產業,可霍家又不搞娛樂這一塊?!?/br> “你哥讓你請霍觀起出席?”路秾秾挑眉。 唐紜怕她不高興,解釋:“是我家那些大人想請他,我沒想??!我早就下了邀請函,肯定要請你來的,哪還會自討沒趣吃他的閉門羹?!?/br> 路秾秾一笑,促狹道:“這么說還是怪我咯?都知道我跟你走得近,有我在,要不然霍觀起未必不會給面子?!?/br> “我哪時候怪你了,你可別擠兌我!”唐紜討饒,想不通,“也不知道霍觀起到底有什么魔力,長輩都喜歡他。我爺爺總拿他當榜樣教育我們,煩都煩死了?!?/br> 好姐妹討厭的人當然要一起討厭。 唐紜深諳這個道理,向來堅定地和路秾秾站在一個陣營。 說話間前菜上桌,兩人稍稍吃了幾口。 “再說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唐紜執起餐具,沒幾秒,略帶不滿地撇嘴,“霍觀起跟你不對付,不就是因為那年你不小心睡了他一回?氣量也太小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不見,快樂小云又回來了! 這章評論下隨機抽紅包~ 第2章 路秾秾剛端起杯子,聽見這話差點嗆死,抽紙擦嘴,看向罪魁禍首:“你說什么呢!” “難道不是?那年宴會你們……” 話沒說完,感受到路秾秾眼中的兇光,唐紜猛地打?。骸昂煤?,我不說了?!币贿呍谧焐献隽藗€拉緊拉鏈的動作,識相地換話題。 飯畢,唐紜叫來服務員買單,而后起身:“等我一會,我上洗手間?!?/br> “不急?!甭范尪岦c頭。 沒半分鐘,手機嗡嗡震動。 路秾秾拿起一看,愣了愣。剛從唐紜這得知消息,已有心理準備,但免不了還是有些許怔。 來電顯示只一個字:“霍”。 霍觀起的霍。 …… 時近十點,夏天夜晚的風,不比白日,似活在蒸籠里一般又熱又悶,溫度褪去,涼爽溫和。 路秾秾說要自己回,唐紜沒多問,兩人在餐廳前道別分開。 高行跟司機一起來接,半個小時后到喆園,兩層半的別墅燈明火亮。 路秾秾進門徑自換鞋上樓,知道高行不敢也不會跟來,沒去管。 行至二層廳前,停住腳。 沙發上,男人一身白色浴袍,領口微敞,發絲水汽仍有少許沒干。不知手里拿著什么書,看得眉頭微擰,面龐線條清雋凌厲。 聽見動靜,他朝廳前看過來。 金邊白瓷的咖啡杯里飄起裊裊熱氣,香味微苦。 霍觀起合上手中的書,墨色的眼里清冽一片,“回來了?” “……嗯?!甭范尪屆蛎虼浇?,走到他對面沙發坐下。 粗略一看,發現二樓多了些裝飾和擺設,不知是什么時候添的。 說是“婚房”,路秾秾從沒在這住過。 她和霍觀起結婚半年,上次見面還是兩家人吃飯,第二天拿完結婚證,霍觀起帶她來這看了一圈,下午就出國忙正事去了。 霍氏人丁不興,早年靠霍倚山一手興起,漸漸做大,如今主營進出口貿易,房地產、醫藥、零售、金融……各個領域均有涉足。 這一輩長房二房都是一個兒子,說是說三世同堂,可明眼人都知道,霍倚山的兩個孫子相差甚遠。無論能力、手段,霍觀起都要強過他堂哥霍見明百倍。 就像這次,路秾秾聽舅舅說了,被霍見明弄得一團糟的霍氏航運,繞了一大圈,最后還不是要霍觀起去收拾爛攤子? 近兩年霍倚山越發對霍觀起寄予厚望,霍家這一輩兄弟間的繼承人之爭,眼看著是要落下帷幕。 她正出神,就聽霍觀起問:“你不常在這???” 路秾秾道:“我住公寓?!?/br> 霍觀起沒說什么,他不在,她喜歡住哪都行。 睨她一眼,他道:“時間不早了?!?/br> ——該洗漱休息。 這暗示路秾秾聽得懂,她坐在沙發上一下子不自在起來,“等會?!?/br> 霍觀起沒管她,起身回臥室,沒多久,換了身衣服出來。 路秾秾微詫:“這么晚了還出去?” “我還有事情要去公司,晚上不回來了?!被粲^起理著衣襟,頓了一下,“你早點休息?!?/br> 路秾秾想說什么,感覺有點噎著。 霍觀起一邊打著領帶,一邊道:“明天白天會有人來?!?/br> “干什么?” “國外住處的東西,我讓人運回來了?!?/br> 這是打算長期留在國內了? 沒等路秾秾想完,霍觀起又道:“順便讓他們把你用的東西搬來,明天高行會在,具體的你跟他說。嫌麻煩添新的也行?!?/br> 整理完走到廳前,臨下樓,他停了停,最后說:“梳妝臺上有樣東西,給你的?!?/br> 言畢未再多做停留,身影和腳步聲一起消失。 路秾秾矜持地坐了會,最終沒有按捺住好奇,到臥室一看,梳妝臺上果真放著一個首飾盒。 打開盒子,里面臥著一枚胸針。 由鉆石鑲嵌而成的胸針是玫瑰形狀,漂亮的色澤熠熠生光。 路秾秾看了兩眼,莫名覺得眼熟,拿起細細地瞧,眉頭驀地一皺。 這不就是她看中的那枚?! 去年蘇富比秋季拍賣會,她沒法去,托出席的朋友幫自己拍一件看上的首飾,就是這個胸針。 這枚胸針有些歷史,最早是百多年前法國王室成員在婚禮上佩戴的,流傳下來,到七十年代時,輾轉落到了珠寶設計時兼收藏家墨涅手里。 墨涅的風格,有人嫌棄浮夸,路秾秾卻很喜歡。零八零九年那會,墨涅去世,他生前收藏之物便陸續見于拍賣會,時至今日所剩不多。 去年聽說蘇富比秋拍上有墨涅設計改造過的這枚玫瑰胸針,路秾秾想收入囊中,苦于沒時間去,只好托朋友幫忙。 后來才知道霍觀起去了。為期六天的拍賣會,他拍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在藝術品專場上拍得的一副當代水墨畫,一千三百二十萬落錘。 另一樣,就是在珠寶專場上拍得的這枚胸針。起初估價三百萬,路秾秾本以為成交價大約五六百萬差不多,應該能到手,誰知道竟然被霍觀起九百五十萬拍下! 得知消息,路秾秾當時就在心里記了他一筆。 不過除了她,別人倒是都沒太放在心上,一開始雖然好奇霍觀起竟對個首飾有興趣,后來有了那副水墨畫——那副《勝意圖》的成交價格是藝術品專場的前三,且價格最高的前三幅水墨畫落錘都達千萬以上。大家的注意力便紛紛轉移,忙著感嘆這幾年當代水墨畫在拍賣會上越來越吃香的行情。 看著眼前的胸針,路秾秾氣不打一處來。 從她手里截胡的東西,還敢拿來送她? “啪”地一下合上首飾盒,往梳妝臺上一擱,物歸原位,路秾秾扭頭去沖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