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而在神秀宮上的龔道卻一直沒有抬起頭來,直到聯盟軍打過了白神教的軍營,聲音逐漸的遠去,龔道才抬起了頭來。 在他那堅毅的臉龐上卻早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但是龔道卻沒有去擦拭,他并不在乎別人看到,會如何的想象他這個宗朝大會的盟主。 因為,在未來不久里,或許現在那些奔赴戰場的人,已經沒有淚水可以流了。 而送那些人上戰場,以及計劃決定反攻的人,都是龔道,甚至龔道明知道那是送死,他也要必須要做那些事情。 龔道并不覺得自己承受的太多了,因為在前段時間,白神教里有一個人比他承受的更多。 甚至那個人在上次的刺殺事件里,差點身亡,至今生死不明,那個人自從上次把謀定的計劃傳來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傳來消息了。 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在天道境強者的一擊之下,龔道很難想象那個人還會活著! 不過,就算是那個人死了,龔道也會把這個計劃實施到底,為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兄弟,你在天上要庇佑我們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龔道那張布滿淚珠的臉龐望向了天空。 他好像在那萬里無云的天空上,看到了那一雙平靜的眸子,以及那一張清秀的臉龐。 看了許久后,龔道才回過頭來,望向了那追擊白神教的方向,他似乎就已經聽到了很多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龔道兄弟,這場戰爭,我們贏了嗎?” “龔道兄弟,我們會贏的對嗎?” 不知道為什么,龔道的耳邊會有這些聲音,龔道眼角就不斷的會流下清淚! “龔掌門,我們是不是已經贏了這場戰爭了?”就在這時,龔道的耳邊傳來了薛青泉的聲音,薛青泉那一塵不染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龔道的身旁。 “快了,真的快了!”龔道反復強調著,但他卻還在無聲的哭著,好像那風迷了眼睛一樣,眼淚在不停的流著,讓他的模樣看上去有些難看。 “既然要贏了,你為什么要哭?”薛青泉深深的看著龔道那張布滿淚水淚痕的面孔,他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初,您和夢宮主準備刺殺徐塵的時候,為什么不通知我……”龔道轉過臉來了,他的眼淚和鼻涕,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傷心哭泣的小孩一樣。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真的敗了 在距離神秀宮的天柱往東數千里位置,這里有著一條大江,此江名為長玄江,源自北川卻貫穿中州,直入南荒,綿延數百萬里,因此被譽為了東玄大陸的第一大江。 而此時,在這條長玄江的西岸,那邊有著一處平原,這平原上有著很多的房屋建筑,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小鎮。 可是,這個小鎮上卻沒有絲毫的人聲以及炊煙,很是幽靜,那青石鋪成的街道上長滿了青苔,看上去像是很久已經沒有人居住了一樣。 自從白神教打入了中州后,便開始利用魔道功法強行把中州無數的人們都變成了白神教的信徒,奔赴了中州戰場。 中州神秀宮一線的戰場已經僵持了快要兩年的時間,所以,這個小鎮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里,逐漸荒蕪。 而在這個小鎮的西方,有著一片安靜的叢林,那里樹高葉密,看上去給人一種十分清幽的感覺,讓這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安靜。 在很久以前,那邊通常是鎮上的人們打獵的地方,隨著鎮里的人們離開后,那叢林里也安靜了將近兩年的時間。 然而,就在中州之戰,白神教被全線擊潰的第十天后,那片叢林里飛起了無數的驚鳥,野獸的叫聲! 接著,那叢林里,便傳來了無數雜亂的腳步聲,在沒過多久后,叢林里便出現了一個個身穿白色教袍的人。 他們很多人身上的白色教袍都有著黑色的泥土粘在上面,臉上也是如此,讓他們看上去十分的狼狽,像是逃命的難民一樣。 或許,他們確實是在逃命,卻不是在逃難,他們是在躲避著宗朝大會的聯盟軍追殺! 他們就是白神教的第一大軍團,白神教在神秀宮的戰線前全線潰敗后。 他們被白神教追殺了數千里,直接來到了這長玄江前,他們也沒有敢多做任何的停留。 哪怕是那長玄江的兩岸相距很寬,這些白神教的信徒們在白神教高層的指揮下,沖入了那座荒蕪已久的小鎮,把整座小鎮都拆了,在那長玄江上搭建了數道長橋。 而在那天上,卻有著無數的飛行脈獸,載著信徒,或者能夠修煉的信徒則是利用自身的神力,極快的渡過長玄江。 在這些信徒們剛剛把通往長玄江東岸的長橋搭建好后,叢林里再次傳來了脈獸的腳步聲。 一頭頭渾身長著白色長毛,頭顱呈現出狼頭形狀,卻有著馬蹄四肢的脈獸在拉著一座座車駕,在極速趕來。 這些脈獸車駕里坐的都是那白神教的大人物,比如在這些車駕里有著一座特別的車駕。 那座車駕比起其他的車駕要寬大數倍,在外部的裝潢上也不知道要華麗多少。 刺繡錦布紋繡在了整個車駕的外面,而在那車駕頂上四角的位置更是用紅色楠木雕刻著四頭形狀像是獅子卻又長著長須的脈獸。 那是傳說中能夠吞天的脈獸,這也是十萬魔山的圖騰象征,那么從這樣的圖騰上就不難猜測出這是誰的座駕! 沒錯,這 便是白神教專門為徐塵打造出來的座駕,當初徐塵從東神州來到中州的路上,也是這座車駕。 那車駕的內部,還算平穩,并沒有因為這次倉皇敗退而有任何的顛簸。 而在車駕內,坐著兩個人,徐塵手中拿著一塊白色的手帕,偶爾會咳嗽。 而在徐塵的旁邊卻已經不是陳蕭庭,而是一個頭發稀疏,看上去有些凌亂的老者,正在閉目養神。 他便是白雀,他也是整個十萬魔山身后那群人的首領,也是最強大的那個人。 如今東玄大陸上的局面,除了白秀的推動之外,這個有些邋遢的老者,才是最幕后的那人。 在這次白神教的潰敗中,薛青泉并沒有出手,白雀也沒有出手來挽救這潰敗的局面。 似乎,白雀是在遵守著他和薛青泉的那個約定,薛青泉不出手,他就不會出手。 而事實上,卻并不是那樣,在這一路敗退的路上,他一直都很沉默,就算是徐塵咳嗽的再厲害,他也沒有睜開雙眼。 他似乎并不在乎這次的潰敗,因為這便是徐塵向白秀提出的那個計劃。 誘敵深入,圍殲之! 這一路上,白雀每當白神教往東敗退一步的時候,他便在想著那日徐塵剛剛從昏迷中醒來。 白雀在第一時間便去見了徐塵,他去見徐塵的目的只有一個,并不是關心徐塵生死。 而是關心徐塵那個能夠能夠贏得中州之戰的謀略,當然,在這一點上,他也可以說是擔心徐塵的生死。 畢竟,如果徐塵真的死了的話,那個計劃就會落空,他們可能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甚至可能繼續僵持在神秀宮一帶,最后很有可能會導致他們失敗。 所以,從這一點上出發,白雀還是因為那個計劃而關心徐塵的生死的。 尤其就是徐塵寫給白秀的那封信,他更加的琢磨不透,這個計劃本就是一個普通的計劃。 最起碼,從那七個字上看,這個計劃確實普通,而且方廖淳等人也曾經用過這樣的謀略,但是宗朝大會的聯盟軍高層并沒有上當。 那么,徐塵的計劃又和當初有什么區別呢? 這是白雀見到徐塵后的第一個問題,而白雀也對當時徐塵回答記憶尤新。 “如果我們真的敗了呢?”徐塵當時是這樣回答白雀問題的。 當時,也正是這樣的一句話,讓白雀陷入了深思當中,如果他們真的敗了,那宗朝大會的聯盟軍會不會追擊他們? 如果白神教真的全線潰敗,甚至是極其狼狽的朝著東神州逃串,聯盟軍會不會追擊? 這些答案不用想也能夠知道,宗朝大會的聯盟軍是有多么的渴望勝利,而又不敢輕易的去奪取勝利的心思,白雀又怎么會不明白呢? 于是,便有了白神教開始瘋狂的進攻聯盟軍防線,讓聯盟軍誤以為白神教已經沒有任何的謀略來奪取神秀宮 的戰線了。 那在這樣的情況下,白神教要想拿下神秀宮的戰線,打過神秀宮,那便只有一種辦法,那便是正面強攻! 而事實上,白神教也確實是這樣做的,這樣做的結局,那便是以白神教在數日的進攻后便開始全線潰敗。 這才是真正的敗了,最起碼看上去是真正的敗了,而這樣的失敗也僅僅只是因為徐塵的一句話。 而這一句話,不僅僅是讓白神教敗的很狼狽,更加是讓白神教死傷了無數的信徒。 但白雀卻不在乎那些死去的人,他在乎的是最后的勝利,尤其就是他們在敗逃的過程中,那些聯盟軍在不斷的追擊著他們。 白雀那種勝利在望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現在白神教已經敗過了長玄江,在長玄江的東岸數千里的地方,那便是雁蕩山。 那里曾經是中州鐵拳羅家的象征,但現在白雀知道,那里將會是他們獲取最終勝利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么,白雀忽然感覺雁蕩山中的雁蕩兩個字,是真的很好! 現在的白雀也能夠理解當初白秀為什么會為了一個徐塵做那么多的事情,事實上證明,白秀的眼光確實是沒有錯,徐塵確實是把所向披靡的絕世好劍! 忽然,就在白雀感受著那種美妙的感覺時,在車外傳來了一陣信鳥撲哧著翅膀的聲音。 白雀猛地睜開了那雙精光熠熠的眼睛,右手平穩而又快速的伸出了車外,當他的手再收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封潔白宣紙的書信。 當白雀的雙目略微的看了一眼那封書信的時候,他那散亂的眉毛微微的皺了起來,他望向了徐塵道:“東神州的來信?!?/br> “那邊已經確認了?”徐塵神情淡然的反問著。 “嗯,陳天賢已經開始有動作了?!卑兹覆恢老肫鹆耸裁?,他的眉頭越皺越深,道:“如果不是你發現的及時,怕是我們這場戰爭會敗的一塌涂地?!?/br> “咳咳……”徐塵還沒有回話,他就一陣輕微的咳嗽了起來,讓他滿臉通紅。 “你的傷還沒有痊愈?”白雀皺著眉頭看著現在的徐塵,似乎有些擔憂的問道。 “無礙了,傷已經好了,只是還留下了一些隱疾,怕是難以康復了?!毙靿m擺了擺手道。 這樣的感覺,徐塵還是很習慣的,當初在北地的時候,他身受火毒折磨,時常也會咳嗽,而現在的咳嗽只不過是他五臟六腑受到了傷害。 雖然咳嗽的時候,會牽動全身引起陣陣疼痛,但是相比起當初火毒帶來的痛苦,這并不算什么。 而白雀聽到徐塵的話,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以徐塵的境界能夠在天道境的攻擊下活過來,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至于留下暗傷,這相比起性命來,并不算什么。 當然,白雀也并不在乎徐塵的生死,畢竟,徐塵不是白秀,徐塵在白雀的眼中就算再厲害,也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罷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反了又如何 中州的白神教第一大軍團在渡長玄江,而在東神州卻發生著一件大事。 在白神總教最深處的那座殿堂里,那是陳天賢的居住所在。 此時,這座大殿里依舊是那么的昏暗,那么的安靜,那油燈也在若顯若隱,讓整座大殿里變得有些明暗閃現。 陳天賢依舊坐在了大殿的案桌前,他還是在那張椅子上瞇著雙眼好像睡著了一樣。 而在他面前那張案桌上卻有著一名身穿黑色勁衣的女子被一劍刺死,在那大殿的墻壁上,角落里,更是倒落著數具黑色勁衣人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