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清洵惶然道:“那如何是好?” “jiejie裝作不知道便是?!鼻鍦\叮囑,“青鯉也一樣,平日說話不要露出半分,靜觀其變坐等花開?!?/br> 青鯉是個極聰慧的丫鬟,且是聞府的家生子,十分忠心,她忙應道:“奴婢明白,奴婢必定會勸著夫人少出門,少說話,外頭的事與我們院子無干?!?/br> 清淺頷首道:“你好好輔佐jiejie,你的父兄我會關照,讓他們當個管事?!?/br> 青鯉忙行禮道:“多謝姑娘提攜?!?/br> jian夫yin婦在一起時間久了,一個不會滿足于偷情,一個不會滿足十兩八兩銀子,只怕鄭府后面會翻起大浪來。 只要清洵不理后宅之事,再大的風浪也惹不到她頭上,清淺吩咐jiejie:“回頭jiejie便告病,辭了府里管事的差事,安心養病?!?/br> 清洵一一應了,惶恐不安問了一句:“當真什么都不用做?” 清淺含笑 :“什么都不用,過些日子我再回來瞧jiejie?!?/br> 清淺再三囑咐了才出府。 第一百一十章 深夜辦差 出了鄭府,想到不用為表少爺的錦衣衛差事煩惱,清淺的心情愉悅了幾分。 粉黛從青鳶手中取了鈴鐺帶上問道:“姑娘,你怎么會知道,表少爺和劉姨娘在花園里頭幽會呢?” 清淺坐在馬車上笑道:“劉姨娘給jiejie請安沒要到銀錢,氣哼哼的出去,按照常理應當是回院子喝一盞涼茶,恨恨摔一回盅子才是,她卻去了花園,這豈不是不通?” 青鳶笑道:“似乎是這個道理,但是奴婢想不明白,生氣了去逛花園的也是有的,為何姑娘斷定劉姨娘是去會表少爺的?” “因表少爺的理由也不對?!鼻鍦\笑了笑道,“鄭老夫人讓婆子去叫表少爺,婆子說表少爺在掏蛐蛐?!?/br> 粉黛眨眼道:“這個為何不對?” “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床下?!鼻鍦\笑道,“五月蛐蛐蟋蟀才會從地下出洞,如今才四月?!?/br> 四月去花園掏蛐蛐,騙騙鄭老夫人等不知情的還成,要瞞過清淺可不容易。 青鳶恍然大悟,隨即贊服道:“姑娘說得極是,兩個人都找了理由去花園,由不得人多想?!?/br> 清淺再道:“劉姨娘今日臉上春色尤勝往日,必定是近些日子情感發生了變化,故而我才大膽推斷?!?/br> 粉黛嘀咕道:“奴婢瞧姑娘臉上色澤也勝往日多矣?!?/br> 探望了jiejie的第二日,袁彬依舊在府門口等著清淺,兩人一道去詔獄給沈雨默送信。 袁彬再三強調道:“給沈姑娘瞧了信之后,記得將信函取出來,我必須親眼瞧著銷毀才放心?!?/br> 若是留下一紙半字,清淺便有惹不起的麻煩。 清淺點頭道:“我明白輕重的?!?/br> 到了詔獄之中,沈雨默的神情經過兩日的打擊又萎靡了幾分,詔獄里頭沒有天日,不知時光流逝,唯獨送飯之時才會知道大約的時辰,可那飯菜沈雨默卻難以下咽,每日在這種焦灼中,往日的嬌女不敢大聲說話,眼神中有擔心焦灼和恐懼。 見清淺和青鳶進來,沈雨默幾乎是撲上前的,她半跪著抓住清淺的裙踞一角,充滿希望道:“聞姑娘,外祖母可曾瞧了我的信?可曾進宮為我說清?” 此時的沈雨默是可憐的,但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清淺掏出信函道:“沈姑娘自己瞧吧?!?/br> 沈雨默抓過信,顫抖著念出來:“雨默見信,你自小寄居府上,府上對你視若嫡出,可此回事涉皇家,若不從實招供,太后也無法為你做主,好自為之?!?/br> 是外祖的字跡,從小自己瞧得熟的,沒錯,連紙張和墨汁都是從前熟悉的。 可是外祖母什么意思?難道連太后都要放棄自己了嗎? 沈雨默哇地哭出來道:“我是無心的,是德安郡主先動的手,外祖母、太后姨母,我真是無心的?!?/br> 清淺安慰道:“若沈姑娘是無心的,太后也不會置之不理的,此時取決于孫府和郡馬對沈姑娘態度了?!?/br> “紙筆呢?”沈雨默惶恐道,“我這便寫信?!?/br> 清淺微微一笑吩咐青鳶:“給沈姑娘送紙筆?!?/br> 和方才不同規制的紙張和松煙墨送上來,沈雨默的精神一下子上來,似乎她要抓住救命稻草。 清淺將方才偽造的信函,不著痕跡地收起來。 當袁彬和清淺再次坐在鎮守使衙門之時,袁彬伸出手道:“你偽造孫老夫人的信給我?” 清淺從袖子里頭拿出信道:“你不先瞧瞧沈姑娘的信函?沈姑娘可是著急了,一連寫了三封,分別給太后、孫老夫人和郡馬?!?/br> 袁彬伸手:“孫老夫人的信給我?!?/br> 粉黛上前挑出了清淺偽造的信,袁彬接過去,點了火折子,將信函燒毀,這才吐了一口氣。 火光照得袁彬臉色堅毅,也一點點吞噬著清淺的心,他難道這么擔心自己陷入危機嗎?或許是擔心他自己吧? 患得患失中,清淺打開第一封給太后的信,輕聲念道:“太后千歲,雨默萬死給太后惹禍,但雨默并非故意,德安欺人太甚,辱罵雨默寄人籬下還罷了,甚至辱及先母,雨默情急之下犯下大錯……” 袁彬笑了笑道;“沈姑娘有些小聰明,隱晦提及德安郡主辱罵太后的meimei,太后見了必定會動情?!?/br> 是的,身為貴女都有自己的行事法則。 清淺拿起第二封信,依舊是寫給孫老夫人的,沈雨默很明白,最關鍵的是孫老夫人,她是太后的母親,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孫老夫人支持自己,太后也無可奈何。 不忍見到親情被利用,清淺吩咐青鳶道:“青鳶你接著來念?!?/br> 青鳶取了信念道:“外祖母見字如晤,前封信雨默收到,心中百感交集,詔獄雖然暗無天日,吃不飽穿不暖,但每每想到外祖母,雨默從心中覺得溫暖,似乎回到十年前初到孫府的情形,雨默必定會好好交代,爭取早日回府孝順外祖母?!?/br> 與預料的相差無幾。 袁彬拿起寫給馮元壽的,親自打開道:“有了這封信,明日咱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去郡馬府?!?/br> 清淺補了一句道:“咱們明日直接前往便是,不必先給郡馬送信?!?/br> “你說得極是?!痹蝾h首道,“到了府門口后再給馮郡馬送信不遲?!?/br> 兩人湊在一起瞧沈雨默寫給馮元壽的信:“表哥,雨默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表嫂動手,可雨默真的是一時氣不過,咱們從前是一道長大的,你知道雨默的性子容易沖動。表哥,請你一定要原諒雨默。雨默敬上?!?/br> 袁彬笑笑道:“瞧這語氣,表兄妹的情分不錯?!?/br> 清淺想起鄭府的表少爺,笑道:“表兄表妹,日日相見的,青梅竹馬也是正常?!?/br> 袁彬咳了咳道:“那也不一定?!?/br> 清淺囑咐青鳶道:“讓瑞珠將孫府信函送給老夫人,這回我便不登門了。但郡馬府和宮里,可是需得走一趟的?!?/br> 袁彬臉上有難色:“郡馬府我可以一起去,但宮里沒有皇上太后的宣召,恐怕不能擅入?!?/br> “袁大人不忙嗎?”清淺奇道,“我自去便是,袁大人是對我不放心嗎?” 袁彬有一絲尷尬道:“最近不是太忙,有些功夫,可以同清淺姑娘一道多了解了解案情?!?/br> 崇山并不知清淺等在鎮守使衙門,急急忙忙進來大呼小叫道:“文質,這都忙成什么樣了,你還在衙門閑坐呢,難不成又得像前幾日那般,白日陪著清淺姑娘,夜里到三更還忙?” 崇山沖進來,一愣:“清淺姑娘……在呢?青鳶姑娘也在?” 青鳶狠狠瞪了崇山一眼:“哪哪都有你?!?/br> 崇山摸了摸頭慚慚一笑:“你們都在呢?!?/br> 清淺心中撲通撲通跳著,他……為了陪自己,深夜辦差事? 袁彬面無表情道:“什么事?” “沒什么事?錦衣衛閑著呢,我出來逛逛?!背缟胶呛且恍?,“我是來……來……” “我是來問青鳶姑娘要荷包的?!背缟角浦帏S,似乎找到一個極好的借口,笑道,“上回答應我的荷包,可繡好了?” 青鳶紅著臉道:“我什么時候答應過你?凌大人記錯了!” 崇山咦了一聲道:“上回在詔獄……” 青鳶咳了咳,崇山連忙收聲,笑了笑道:“我……我先忙差事去了,不……差事不忙,我先回去探望母親和懷海?!?/br> 第一百一十一章 駙馬元壽 郡馬府在孫府和德安王府中間,德安郡主出嫁時作為陪嫁帶過來的,深藍底色上頭暗金色的郡馬府三個字帶著皇家底蘊,但府門口的兩個大白燈籠和裊裊升起的香火提示路人,府上有哀事。 清淺和袁彬在郡馬府停下來。 瑞珠上前敲門,今日青鳶休沐,她告假回家探望父母兄弟,瑞珠和粉黛跟著。 郡馬府咯吱開了一道門縫,里頭小廝問道:“誰呀?我們府上不見客?!?/br> 瑞珠朗聲道:“錦衣衛鎮守使袁大人并皇后之妹聞姑娘,奉皇太后之命前來查案,你去通知郡馬?!?/br> 那小廝懂什么,聽得太后、皇后,錦衣衛三個稱呼,嚇得飛也似的跑去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