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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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這是……”新月簡直氣到無語。像張偉這種人,不給他點教訓,他永遠學不會‘收斂’。媽為何就不明白這一點呢? “蘇新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報警之前,你問沒問過我?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嗎?”要不是她見月月久不出現就問了范范,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月月居然正在想辦法整治她舅舅。這孩子,越來越有主意,也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新月早料想到媽知道真相以后一定會生她的氣,但她并不后悔這么做。媽的心腸過于慈軟,張偉又是她唯一的弟弟。像他這種人根本不知道感恩,一再的遷就只會讓他變本加厲。若再不拿出點行動來,只怕事情會鬧得沒法收場。到那時,受傷害的還不是媽。 張蘭當然知道月月這么做都是為了自己,意思意思地訓斥兩句便話鋒一轉:“張偉,餃子館給你,但你別想打房子和拆遷款的主意。房子是我留給月月的?!?/br> “媽!”蘇新月眼睛瞪得溜圓。什么叫做‘餃子館給他’?給他是什么意思?媽辛辛苦苦張羅的餃子館就這么拱手給了別人?她舍得? “月月別插嘴,媽自有主張?!?/br> “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決定了?!睆執m加重了語氣,看樣子,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張偉得意洋洋地看向新月,像是在說:有本事你再去報警啊。報警有什么用?餃子館還不是到了我手里? “姐,這可是你說的,吐出吐沫是個釘,可不能反悔?!?/br> “我既然說了,就自然不會反悔。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不許你再來打攪我們母女的生活。明天我會讓律師起草一份轉讓協議,你答應了就在上面簽個字,餃子館就歸你所有了?!?/br> “你放心,有了這家店,以后我也沒空再去找你們的麻煩?!睆垈]想到這么容易餃子館就到手了,得意地笑不攏嘴。 新月越看他那張嘴臉就越是憤懣難忍。憑什么?憑什么媽辛苦經營的餃子館要讓這種混子搶去? “月月,咱們走!” 張蘭拽上仍用冷冽目光怒瞪張偉的新月,毫無留戀地離開餃子館。 一到了外面,蘇新月再也忍不住地向她追問道:“媽,餃子館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讓給了他?您不覺得可惜嗎?” “傻丫頭。平時你不是挺機靈的嗎?怎么現在倒算不過來這筆賬?” 新月一愣:“媽,你是說……” “店面是租來的。算算日子,半年的租期眼看就到了。至于包餃子的手藝,張偉搶也搶不去。你倒是說說,咱們損失什么了?” 聽張蘭這么一說,新月才恍然大悟。 怪她氣糊涂了,竟連這么簡單的賬都沒算明白。 的確,就像媽所說,餃子館‘給’了張偉她們并沒有損失什么。店面是租來的,而且馬上到期。說白了,真正值錢的并不是那個店面,而是媽包餃子的技藝。這個,張偉是無論如何也搶不走的。而只要媽有這門手藝,只要找到了合適的店面,餃子館就可以重新開張。 對于張蘭而言,要說可惜,也是失去了一些老顧客。餃子館的生意之所以越做越好,恰恰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回頭客’。等去了一個新的地方,一切清零,又得重新做起。哎 …… 解決了張偉這個‘大難題’,新月算是松一口氣。 還好還好!剛剛在店里,當媽提出要把餃子館拱手讓給張偉的時候,真把她嚇了一大跳。因為在她看來,媽對這個弟弟的遷就幾乎已經到了沒有原則的地步。先是餃子館,之后會不會把房子也讓出去。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保住了房子,媽和她不至于淪落街頭。所以她才說:還好還好!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是夏晨奕打來的,她立刻接起。 “新月,你快來,這里有一群潑婦,打起來啦!”夏晨奕在電話里顛三倒四地說著,聽得新月一頭霧水。 “什么潑婦?誰打起來了?” “就是一群潑婦,她們在打范范。你再不過來就出人命啦……你們放開范范,我跟你們拼了,呀??!” “喂,夏晨奕,夏晨奕!”任憑她怎么喊,電話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新月急得直跳腳。這個夏晨奕,也不把話說明白點。 “媽,范范那兒出了點事,我過去看看,你自己能回家嗎?”新月擔心范范那邊真出點什么事,可媽這邊她也不能完全不理。高血壓可不是鬧著玩的。記得有一次,媽在過馬路的時候血壓突然升高,當時就眼前一黑,跌坐在地。所幸正趕上紅燈。不然一輛疾馳的車駛過來,結果真是不堪設想。 “甭替我cao心,我打個車就回去了。這次我住院人范范可沒少幫忙,現在她有困難了咱不能不理。趕緊的,你打個車過去看看?!?/br> 新月點點頭,轉身走到路邊,剛好一輛計程車駛過,被她攔了下來。她坐上車,隨口報出范范家的小區。 因為不是上下班高峰,路況良好,十分鐘左右,新月所坐的計程車就到了范范家的小區。 下車,甚至等不及司機找給她零錢,她一溜煙地跑進小區。 第96章 懟天懟地對小三 繼上次出現殺人事件,隔了幾個月,小區內又有大事發生。 吃瓜群眾紛紛‘占’好位置,有的甚至手里還抓了把瓜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塊兒,人人臉上掛著看好戲的表情。 和上次發生恐怖的殺人事件不同,這一次,聽說是‘正妻’和‘小三’之間的戰爭。 新月一路走來,聽得最多的就是罵小三搶人丈夫、不要臉等等的惡言。 這些人,他們并不曉得正妻是誰,小三又是誰,更不了解事情的是非曲直,卻習慣性用他們自以為正確的價值觀批判‘小三’,對正妻則是充滿了同情的慨嘆。在他們看來,小三破壞人家家庭就是不道德的行為! 新月暗暗地嘆了口氣。當初在得知范范居然做了人家‘外室’的時候,她何嘗不是在心里對范范進行了一番批判。哪怕最后被范范爽朗灑脫的性格所折服,和她做了朋友,在她內心深處仍會時不時響起一道批判的聲音,她甚至勸說過范范,讓她離開那個男人。 當時,范范點了根煙,用著漫不經心地語調對她說:“我從來沒主動叫過那個男人來我這兒?!?/br> 也是那一刻,她恍然間似乎明白了。范范錯在不該從一開始就選擇了墮落這條路??墒侨藗冊谟谩猩坨R’評判她的同時,為什么對那個身為‘罪魁禍首’的男人卻多了許多寬容?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他是男人,而范范是女子。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只要有錢,就可以過‘外面彩旗飄飄家里紅旗不倒’的生活。而女人一旦和‘出軌’這兩個字沾了邊,就會被扣上一頂‘yin蕩’的帽子,從此成為過街老鼠,永遠抬不起頭。 呵,世代雖然變了,可有些舊的觀念依然在人們頭腦里根深蒂固。想想,還真是可笑得很! 蘇新月蹬蹬蹬地跑上樓。 此時,范范家的門敞開著,門里門外都是人。 她好不容易擠開了門外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闖了進去,客廳里的情形卻看得她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范范的臉被打得又青又腫,頭發胡亂披散,應該被人揪扯過。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飛,只剩下上面的胸衣和下面一條內褲。 此刻,她被一個彪悍婦人按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像一個‘犯人’一樣。 不,就算是犯人也比她更有尊嚴。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 蘇新月剛想沖過去推開那個按住范范的彪悍婦人,突然這時,腳脖子被人握住,她激靈靈一顫。低頭看,只見夏晨奕無力地躺在地板上,被打得鼻青臉腫,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他居然……比范范還慘! “你終于……來了?!痹俨粊?,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見到這種情形,新月氣得渾身發抖。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要把人活活地折磨成這樣。這些人難道不清楚打人是犯法的嗎? 看見范范被人壓迫著跪在那里,一臉麻木,眼睛里毫無生氣。新月心疼之余,一個大步跨上前,脫下自己外衣先給她披上,隨后就要扶起她。 “你是哪來的搗亂的?這兒沒你事?!眽褐谱》斗兜谋牒穻D人大聲咆哮??茨菢幼?,就算不是悍婦也是潑婦。 “我報警了,警察正在來的路上?!毙略虏怀骋膊霍[,只是平靜地道出這么一句話。 那婦人聽了,臉色登時一變。什么?這丫頭報警了?那她們 …… 她趕緊放開壓制住范范的手,一個箭步躥到沙發前,對著坐在翹腿坐在沙發上的女子求助:“弟妹,事情與我無關,是你讓我這么做我才 ……” “閉嘴!”沙發上的女人沒好氣地叱了一聲。對方不過說了句‘報警’就把她嚇得魂都沒了,果然是小門小戶里出來的,一點用都沒有。 “怕什么?沒聽過那句話嗎?有錢能使鬼推磨?!?/br> 從女子的語氣聽來,她頗為有恃無恐,即使聽說新月報了警,依舊氣定神閑,眉毛都不曾皺一下。 短短幾十秒時間,新月已經扶起了范范,并將她送進了臥室。隨后她又回到客廳,目光準確無誤地定格在沙發上主宰一切的女人身上。 至于其他幾個女人,應該只是得了好處受她差遣。不是有那句話嗎——擒賊先擒王。雖說用在這里不太恰當,不過意思還是對的。想要把這些人通通趕出去,還得從這個女人身上下手才可以。 “你是那個男人的老婆?那個男人知道你來這兒鬧事嗎?我猜,他一定不知道?!?/br> 沙發上的女人改變了姿勢,把翹著的腿放了下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新月,嗤笑一聲:“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今天我是來教訓不要臉的小三,任何人都別想阻止我?!?/br> “您還真是大言不慚。教訓?您憑什么?讓我來給你普及一下你們恰恰欠缺的法律知識吧。先是私闖民宅,后又一群人圍攻這間屋子的主人,給她造成了巨大的身心傷害。你們已經觸犯了法律,知道嗎?搞不好是要坐牢的?!?/br>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坐牢?哼,誰敢抓我?” 將過囂張的,但新月從未見過這么囂張的,居然連公檢法都不怕?。?! “我知道,您有錢有勢。您可以花高價請到為您打官司的律師,也可以用錢去上下疏通。說不定到最后,法律還真奈何不了您?!?/br> 女子笑了,笑容里除了得意還有對新月的奚落與嘲諷。這便是窮人與富人的區別了。 “可,您怕不怕丟臉呢?” 唇邊笑容一僵,女子驀地瞪向蘇新月。 新月則人畜無害地笑笑,繼續說道:“您來我朋友這兒鬧了這么一通。沒關系,她只要搬家就行了??墒窍衲@種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旦被人知曉您丈夫在外邊安了家,和您的夫妻關系形同虛設。您更有可能隨時淪為下堂婦。怕只怕,真正沒臉見人的,是您吧?” 第97章 寧愿做‘小三’ “新月,你真厲害,還真把人給唬走了。對了,你不說報警了嗎?怎么警察還沒到?” 蘇新月瞪了夏晨奕一眼:“報什么警?我麻煩您動動腦子?!鄙底硬艜谶@種情況下報警。雖然那些人來鬧事打人有錯,可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范范破壞了人家家庭?真的報警,警察來了,丟臉的還不是范范? “范范,這樣不行,你渾身都是傷,咱們得去醫院處理一下?!?/br> 范范沖著一臉關切的新月慵懶一笑:“去什么醫院?等著,我去取藥箱?!?/br> 過了一會兒,范范重新回到客廳,手里拿著一個巨大的藥箱。之所以說‘巨大’,那藥箱簡直都能把人裝下,到底里面有多少藥? 范范將藥箱打開,獻寶似的對他們說:“我這里什么藥都有,還有速效救心丸呢?!?/br> 新月驚奇地張大了嘴巴:“你準備這么多藥干什么?” “我獨居啊,meimei。誰知道哪時就來了急病,身邊又沒個人,多備點藥,有備無患嘛?!彼m是用輕松的語氣說出這幾句話,卻聽到新月與夏晨奕不約而同地心里一酸。 “走,不住這兒了,我重新給你找地兒住?!毕某哭葲_動之下突然抓起范范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哪兒都不去?!狈斗妒箘潘Φ羲氖?,冷冷地說,“這地方我住慣了,才不想搬家呢?!?/br> 夏晨奕立刻生氣地沖她大吼:“你還在等那個男人是不是?他害你被打,害你受到這樣的屈辱,你還等他做什么?” 范范坐在沙發上,抬起頭,涼涼地掃他一眼:“我的事,用不著你來cao心?!?/br> 夏晨奕一顆guntang的心如同被潑了冰水,瞬間,拔涼拔涼的。 新月也不知該怎么勸她。今天以前,她幾次旁敲側擊或試探或勸說的和她談過此事。她認為,范范值得更好的人也值得更大的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永遠守在原地等一個不屬于他的男人。這樣作踐自己,難道她就不覺得可惜嗎? 可是,和她們的想法截然不同,范范反倒對這樣的生活‘樂此不?!?。用她的話講,她不必出去辛苦勞作就有人給錢花,世間哪還有這種‘好事’? 范范嘴上這么說,可在新月看來,她認識的范范絕不是這種貪圖享樂的人。她之所以留在這里不肯離去,一定有她的原因和苦衷。至于是什么苦衷,當范范真正愿意對她敞開心扉的時候,或許就會一一告知原委。 “那些人,應該不會再來了吧?”夏晨奕還是不太放心。萬一他和新月都走了,那些潑婦又卷土重來怎么辦?范范渾身的傷,可不能再挨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