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車窗，暖和多了，狹小封閉的黑色空間讓我覺得無比安全，窗外的草原太空曠了。

    對秦悅來說，哭訴之后，生活還要繼續。

    她明白她是不會真的丟下我的。

    然后我似乎可以憑借這一點，一直消費她，只要不觸及底線，她就不會反抗，就好像對李叫獸一樣。

    我還沒那么齷蹉。

    雖然也心存幻想。

    “秦悅，我們先別去秘密基地了?！?/br>
    車子離開草原以后，我對秦悅說。

    秦悅一句話不說，默默開車，沒多久我就能認出來那是回我家的道路。

    到了我家樓下，她直接來開后備箱，像是搬磚工一樣將我的兩包東西抗在肩上，就往我家里沖。

    我有點擔心了，感覺她像是氣瘋了，而蘿莉這時候也小心翼翼不敢亂說話。

    我說：“我來吧?！?/br>
    “不用?！?/br>
    于是我只能盡快幫她開門。

    放下東西以后，她手叉在腰間，猶如一個女漢子，“你和李叫獸公開撕破臉皮，現在在基地訓練也討不到好處，所以還是住家吧，多訓練游戲，隔兩天幫俱樂部上場比賽，k戰隊是我們紅陣營可以控制的戰隊，只要發展好，會成為召喚師的主力部隊?！睌—氁枷潞?！言！哥

    這時候我開始理解秦悅的選擇了，往大了說，她甚至是在為全人類做犧牲。

    我回想從遇見她開始，她的每一個動作，仿佛都像是圣母。

    我只能嗯了一聲。

    秦悅就要回家了。

    “喂，你沒有男人嗎？”我在背后問她。

    忍不住就問了，對于她的私生活，我一無所知。

    她不想理我，但還是理了。

    回頭來，“沒有！我大學本來應該談戀愛的，但是跟你說過了，加入了召喚師研究協會，這個協會要數學能力出眾和愛幻想的人，我剛好就是，然后我就被培養成為數據師，要幫召喚師變得更強大。當我看見艾希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日子不會好過。所以，不可能交男朋友了，沒有那個男人能忍受我對召喚師還有那些叫獸的態度。我的第一次，計劃好的，送給你，你要不要？”

    “好啊?！碧}莉在一旁開口。

    我瞪了蘿莉一眼。

    蘿莉吐吐舌頭，去找薯片去了。

    我跟秦悅說：“會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br>
    秦悅嗤之以鼻，轉身就走了，也許是擔心我真的向她索求。

    ……

    又開始做噩夢了。

    大半夜，我起身擦汗，蘿莉睡在隔壁屋子。

    “野怪榜”還沒有刷新，實際上這座城市能提供經驗的壞人越來越少了，人們似乎有所警覺，想要獲取經驗要走更遠的地方，這意味著需要更長時間養精蓄銳和準備。

    關于噩夢的內容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不過我總覺得什么地方有所提升。

    我坐在窗臺看了會兒星星。

    冬季大三角在天空中格外明亮。

    每一點光芒都可能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然后我起身在屋子里找了一會兒，一直找到那個把蘿莉帶到我身邊的盒子。

    盒子上的快遞單被撕破了。

    上面的字跡也十分模糊。

    我拿到燈光下認真辨認起來。

    然后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網上購物并不是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而是……夢中。

    我是在夢中上網買東西，買到蘿莉的。

    這可真算得上是驚人的發現。

    召喚師能將英雄召喚到身邊，需要一個行為，艾希的主人回家的時候主動找艾希要電話。

    張羽在城市監控網里面發現蔚，然后去找她。

    我是在夢中購物的時候將蘿莉拍賣下來的。

    而我的夢還在繼續。

    回到廳，我打開藥箱，從里面找到從前服用過的一種藥物，一種讓人淺度睡眠的藥物。

    這種藥，讓人在睡眠中也可以思考，對一些應付考試臨時抱佛腳的學生管用。

    吃了藥，重新回到床上，我昏昏欲睡，不過倒在床上后，我卻是介于半夢半醒之間。

    于是夢境就很清晰地浮現在了眼前。

    我找到了之前購買金克絲的網站。

    網站上果然還有其他英雄的購買信息。

    不過大部分都是不可購買。

    猴子、艾希、劫、盲僧、卡特琳娜、深海泰坦、布隆、寡婦、龍龜、蔚、蘭博、樂芙蘭、趙信、努努。

    這些英雄顯示是已經發貨。

    我驚喜地去找阿貍。

    “你已經擁有一個英雄，當你的英雄達到六級才可以購買第二個英雄……”網站上一行提示信息打印出來。

    然后我將目標轉換到另外一行。

    上面寫著召喚師技能。

    閃現術、洞察術、治療術、懲戒術……

    召喚師技能在這里全部是明碼標價可以購買的。

    然后我查看了我的購物車，里面顯示我購買了兩件商品，分別是金克絲和洞察術。

    網站幫助文檔。

    我趕緊點擊購買閃現。

    “購買成功，閃現術將在一天之內送達，請注意查收……”

    醒過來的時候戰戰兢兢，我記得夢里發生的一切。

    但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真的，我的確莫名其妙學會了洞察術，但具體是不是因為我在夢里面點到了購買洞察術，同樣不能確定。

    早上，我一直在練習跳遠。

    蘿莉漱口的時候還一直瞄我。

    我連兩米都跳不到。

    為此我決定去樓下公園里練習跳遠，但同樣跳不到兩米。

    這時候張羽打電話來給我了，問我在干嘛呢？

    我說：“在練習跳遠?！?/br>
    然后張羽就跟我說李叫獸的事情，他讓我別跟李教授犟。

    我就問他一句話，信李叫獸還是信我？

    張羽說：“我信你?！?/br>
    我一下子要感動了，張羽信我，那就是找到同類。

    “行，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我脫口而出。

    然而張羽緊接著說：“李叫獸，大半輩子都在研究召喚師，所以年輕的時候沒有碰過女人，現在他總算是功成名就，所以有那些動作也很正常，從大局考慮你不要任性，等秦悅擺平了他，你就回來好好訓練吧。不要讓秦悅的一片苦心白費了?！?/br>
    “什么！秦悅她干嘛去了？”

    張羽嘆了一口氣說：“為了一個女人，一點小事，不至于讓將帥失和，秦悅還有英雄們連性命都不重要了，何況是貞cao，就好像我和蔚……”

    張羽要跟我洗腦。

    我就把電話掛了。

    我想要再用洞察術看看秦悅現在的處境。

    照張羽的話來看，秦悅這會兒應該是去賄賂李叫獸了。

    但是我憋了半天，憋不出來，略一思考，應該是技能還沒有冷卻，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隨意千里眼。

    不過沒關系，我還可以打電話。

    當下打電話過去。

    電話半天沒接通，這是很難熬的幾分鐘，不過最后還是通了。

    “秦悅，你在哪里？”

    “去找李叫獸的路上?！?/br>
    “你想干嘛？”

    “把第一次給他，我還是處，以前有個男朋友，沒讓男朋友碰過，不過可以給他?！?/br>
    “你瘋了??？”我咬牙切齒，心想，這秦悅真是白癡。

    秦悅在那邊冷笑說：“至少比給你強啊，你個廢物。我這么做是為誰，你應該知道?！?/br>
    “就算你和他交易談成了，我也不會去看他臉色訓練的，你別傻了?！?/br>
    “呵呵，傻的人是你，李叫獸要培養一個比你強的人出來，很容易，反正我討好了他，然后讓他給我安排其他召喚師，也是一樣，總比留在一個廢物身邊強吧。你也該成長起來了?！?/br>
    拿著電話，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秦悅這是干什么？

    “秦悅，你想清楚，我們不需要討好那個老東西，這個世界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誰也幫不了誰，我們都只能靠自己，你出賣自己也不管用?！?/br>
    我心里很著急，可是語氣卻更加冷靜下來，我感覺到秦悅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過我好像束手無策了。

    然后秦悅又哭了，讓我別像個小孩子一樣了。

    “你已經被落下了一大截，你看你，現在連李叫獸到底有多強都還不清楚，只能這樣了，我這是幫你，我也只能幫你這么多，貞cao算什么啊，性命都不值錢了，你沒看見過蘿莉殺人嗎？你再不變強，就只有等死了。雖然不能讓叫獸原諒你，但至少能讓你正常訓練。就這樣，你自己好好想象，我不會離開你，也沒辦法離開你?！?/br>
    ……

    電話掛斷，然后打不通了。

    秦悅這個白癡。

    真是的。

    我心里一急，直接朝李叫獸辦公室的位置沖過去了。

    耳旁風聲嘩了一下。

    我攔在了秦悅面前，而她一臉的驚慌失措。

    “你…你……早上過來了？”她像是見鬼一樣。

    而我回頭看了一眼背后，我家樓下的風景，變成了星級工場的背景。

    我按著秦悅的肩膀說：“不許你進去?！?/br>
    秦悅白了我一眼，說：“我樂意?！?/br>
    我說：“一秒鐘之前，我還在我家?！?/br>
    秦悅就愣了幾秒鐘。

    “你會閃現啦！”她驚喜地尖叫出聲。

    我說：“這里離我家多遠？”

    “五千多米，除非你完全學會了閃現，否則不可能跑這么遠?！?/br>
    “那就是完全學會了閃現?！?/br>
    秦悅抽了一口涼氣說：“張羽和顧若曦都還不能閃這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