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館
邦古的道館坐落在z市城外的山區,最近的公交站點都離山腳有五公里遠,剩下的路程需要寧次步行,但在木葉流趕路法(踩樹干)的速度下,不過五六分鐘,寧次就來到道館的大門前。 從外表看眼前的道館規模頗大,門匾莊嚴氣派,想必曾經也是個興盛熱鬧的學武圣地。之所以說曾經,一是因為從無證那里寧次知道了一些邦古道館的情況,據說幾年前出來一件事故,邦古就不再收徒,并且幾乎把原本的弟子都遣返了,只留下了一個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 從眼前略顯破舊的門匾,無人打掃以至于堆起落葉的庭院,還有四下里靜無人生的樣子,顯然都契合了傳言。 寧次按了按大門旁邊的門鈴,就靜靜地在原地等了起來。 此時的武館練功房,全木質的地板與墻壁,墻上懸掛的匾上寫著“勇往直前”四個大字。 一個穿著白色武道服的橙發青年正跪在地板上擦地,突然他猛的打了一個噴嚏,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叮鈴鈴、叮鈴鈴”,門鈴聲在武館內響起。 “誒,是誰在念叨我。哦對了,門鈴聲,有人來找師父?!苯裉彀罟乓淮笤缇蜕裆衩孛氐爻鲩T了,以致茶蘭子天沒亮就得起來打掃道館。不過前兩天師傅好像確實說有人會來道館拜訪。茶蘭子把抹布放回水桶里,就連忙前往道館大門。 寧次看到一個橙發青年走過來,幫自己打開了門。 “您好,這里是銀色獠牙——邦古先生的道場嗎?” 茶蘭子看著眼前十二三歲的少年,一雙看起來像是沒有瞳孔的白眼平靜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有點發怵地回道:“是的,請問你是?!?/br> 寧次做了一個見面禮,“您就是茶蘭子師兄吧,在下日向寧次,是為了向邦古前輩學習拳法前來的?!?/br> “學拳啊,師傅早就不收徒了,等等,你叫日向寧次?”茶蘭子本想回絕,突然想起師父說來拜訪的那個人好像確實叫寧次。見到寧次點頭,茶蘭子趕忙做出引路的姿勢:“是寧次師弟啊,快請進,快請進?!?/br> “這個人是來拜師的,而且師傅特地提到了他。那自己不是很快就會有一個小師弟了,以后終于不用一個人打掃辣么大一個道館了!”茶蘭子心里想著。 寧次雖然對茶蘭子的熱情有些疑惑,但還是道了聲謝跟在后面。 “師傅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我去給你倒杯茶,等一下哦?!辈杼m子直接把寧次引進了武館練功房里,就去給寧次倒水了。 寧次看著茶蘭子急匆匆的背影,覺得這位師兄是個不錯的人,而且心很大,一般人看到自己的白眼總是要驚駭好一會的。 這個世界也是有一些奇特的人,白眼雖然怪異但并非不能接受。寧次出門還是戴著眼鏡或護目鏡等遮擋物,但因為邦古已經見識過了,就沒有刻意掩藏。沒想到這位茶蘭子師兄一開始明明也害怕的,聽到自己是來拜師之后反而熱情自然得多。 茶蘭子很快就回來了,在飲茶上他和邦古都沒有什么特別的愛好。茶葉是武術協會送給邦古的年禮,一直沒有喝完。茶蘭子在小桌上到了兩杯白開水,加進茶葉,就算泡好了茶了。 至于什么茶藝,茶蘭子表示自己聽都沒有聽說過。 茶蘭子看著正襟危坐在坐墊上的寧次,僅僅是看著就比自己坐的好看多了,想著這位師弟恐怕是大家族里出來的,行走坐臥都有標準的禮儀。 寧次抿了一口微燙的茶水就放了下來,看著對坐在對面的茶蘭子?!皫熜??!?/br> “嗯?”茶蘭子疑惑地看著寧次:“茶不好喝嗎?” “沒有,茶很好,我只是喜歡涼一點的?!睂幋挝竦乇磉_了一些意見,問出了真正想問的:“茶蘭子師兄,為什么一下子就叫在下師弟呢?在下還沒有拜入門墻啊?!?/br> 茶蘭子爽朗地笑了笑:“師弟不用擔心,師傅早跟我說過你要來的,你肯定會是我師弟啦?!?/br> “原來是這樣,謝謝師兄解惑?!彪m然還是不知道茶蘭子如此篤定的原因,寧次也沒有再問。 “不用謝,你太氣啦?!?/br> …… 走在走了無數遍的山路上,邦古今天的心情卻格外不同。前天的隕石事件,他見識到了他畢生僅見的偉力,一個c級的禿頭英雄居然一拳崩碎了隕石,把z市毀滅的大危機硬生生變成了流星雨災害,實在是,恐怖如斯啊。 而且這個英雄天賦異秉還沒有師承,沒有流派!心性也非常不錯的樣子,面對z市居民的遷怒,明明是拯救所有人的英雄卻被污蔑成拖后腿蹭功勞的小人。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用他堪稱恐怖的力量證明什么,就像他自稱的那樣, 一位興趣使然的英雄! 今天他在小樹林偷窺許久,終于堅定了收他為徒的心思,現身之后給了這個c級英雄自己的地址邀請他明天來自己道館,他稍加推辭就收下了!想必一直獨自鍛煉的他也想有一位優秀的老師指導他吧。 真想看到他滿足的表情啊。 呦西!自己的流水碎巖拳終于不用擔心失傳了,而且餓狼那個小兔崽子也不用勞動自己這把老骨頭了,哈哈哈,自己也可以享受“有事弟子服其勞”的待遇啦!茶蘭子雖然也很聽話,但指望他對付餓狼,邦古就覺得人生無望。 餓狼是邦古原來首席大弟子,有著極高的武術天分,后被逐出師門。因為幼時玩英雄打怪人游戲,被強行要求扮演怪人,遭到扮演英雄的數名同學控制住,羞辱,憤怒之下要求決斗卻又遭數人圍毆,并被老師訓斥“分不清游戲與現實,必須道歉認錯”。內心認為并非只是游戲,而是自己是否參與游戲和選擇角色的權利都被剝奪,遭到極大不公,形成“英雄=多數派=強者=欺凌的惡霸,怪人=少數派=弱者=受害的弱小”的認知,所以同情反派,仇視英雄,在邦古加入英雄協會借以宣傳武術之后就叛出了師門,開始狩獵英雄。 餓狼一直是邦古的心病,邦古既對餓狼感到愧疚,覺得是自己沒有多關心弟子的心理,才導致餓狼最終偏激地敵視英雄。同時又時刻擔心餓狼鬧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到時候他也只能親自出手。如果到那時候,邦古縱勝猶敗,而要是敗給餓狼的話,局面可能更加糟糕。 埼玉的出現讓邦古有了一點新想法,如果餓狼有一個他永遠無法戰勝的師弟,一個他永遠無法戰勝的“英雄”,事情也許就會有轉機。 想到這里,喜滋滋的邦古覺得往??幢榈纳铰范己每春芏?,老骨頭身輕如燕,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道場。正好碰到出來倒水的茶蘭子。 “師傅,來啦,人來啦?!辈杼m子一臉喜悅的樣子。 嗯?不是說好是明天的嗎?埼玉君這么急切的嗎?今天怎么沒有發現啊。邦古心里想著事情,一時沒有回答。 “師傅,那個寧次來啦,他就是我小師弟嗎?” “嗯?寧次小子”茶蘭子不說邦古都快忘了,最近光顧著惦記禿頭英雄埼玉了。他終于想起前幾天見過的天賦特別的白眼小子。邦古摸了摸胡子,現在自己有了埼玉君這樣的優秀弟子,寧次小子雖然潛力很大,成長起來卻還需要時間, 餓狼可等不了那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