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沒那個打算
宋瑞恍恍惚惚的出了秦家。 長隨便跟上來,悄悄說道:“公子,我瞧著這事成?!?/br> 宋瑞疑慮的看他一眼,目光中又有幾分擔憂,“我倒是不擔心我自己,只怕對妙言meimei名聲不好?!?/br> 她同那傅家二郎退婚之后,清平早就沸沸揚揚傳開了,便是為人所逼迫,日后的姻緣也……很難說。 而今她的處境,他怎么還好去叨擾她呢? 宋瑞是滿腹愁腸,長隨卻不以為然,“公子你真是錯了,我瞧著那二小姐也是個有見地的,能出什么事她自己莫非不知?你看她與那傅家退了婚,也沒見半點的傷心難過,可見是個不同的女子?!?/br> “你倒是條分縷析?!彼稳鹩犎皇?。 長隨接著嘿嘿兩聲笑:“人家二小姐不是說了嘛,也是為了公子你‘心想事成’??!” 少女站在廊廡下,嘴角噙起的笑容恰到好處,可如今宋瑞卻是怎么想都覺得她那一句話中確然是別有深意。 “我自然不止是為了三哥你的心想事成?!?/br> “紅了紅了,公子我說你的臉是紅了吧!”長隨指著宋瑞漲紅的如同蝦子一般的痘臉,哈哈大笑。 宋瑞惱怒的拍掉了長隨的手。 “公子你就試試唄,”長隨笑暢快了便同他咬耳朵,“我聽說從前秦家老太太身邊的青黛姑娘的meimei那怪病,便是二小姐治好的?!?/br> 宋瑞“哦”了一聲。 他好像知道這事,青黛姑娘的meimei,到了快議婚年紀卻每每媒人上門都被駭的跑了回去不敢牽線。 聽說是身子羸弱,面上因病也難看些,后來不知怎么的也就治好了,早先已定親了。 這事清平好多人都知道,當初他娘還感嘆那姑娘命苦來著。 “是妙言meimei治好的?”他詫道。 “小的騙您不成!”長隨說道。 “可是不該啊,“宋瑞說道:“我從前就記得蕙言meimei不喜歡妙言meimei,后來她又和妙言meimei有了那樣的事,如果……” 說著臉紅了紅,“若妙言meimei是那個意思,知道我的心意,她應該冷眼旁觀才對?!?/br> 說到這里,他忽然一頓,長隨也沖他看過來。 宋瑞聲音遲疑,“你記得不記得,我們剛去秦家的時候,蕙言meimei同妙言meimei在門口做什么?” 長隨磕磕絆絆道:“我見她們手中拿的是魚竿,不會是用這些東西打架的吧?” 宋瑞:“……” ………… 大太太指使幾個丫頭將東西搬進來。 “大伯娘?!鼻孛钛择R上起身來施禮。 “快快坐下,”大太太笑道:“看看我給你置辦的這些東西如何?” 她說著,指了案幾上的幾個端盤,有新裁的夏衫,有新打的幾幅赤金頭面,還有些未見過的新奇玩意。 秦妙言垂眸以手拂過,笑著點頭。 大太太揮揮手,待人都退了下去,才拾起秦妙言的手細細嘆息,“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br> “大伯娘這是說什么,”秦妙言說道:“沒什么苦的,倒是自在的很?!?/br> 大太太見秦妙言露出笑靨,一時更是心酸,面上卻道:“還有些時日你便要及笄了,原本這個時候是該商量著你的婚事,如今卻……唉,不提也罷,我已經在寫請帖了,之前魏夫人來看你,還向我打聽你的十五生辰,倒是緊著的很,看來有司這事是有望了?!?/br> 六月二十八是她的十五生辰,如今掐指算著也不過有七八日了。 秦妙言笑著點頭,旋即又皺了眉,反手握了大太太的手,輕聲問道:“大伯娘近些時日葵水可是又亂了?” 大太太沒料到她話鋒轉的這么快,說的又準,一時呆了呆,“你,你怎么知道?!?/br> 秦妙言放下大太太的手腕,沉吟道:“看來是該換藥了?!?/br> 女子到了大太太這個年紀,本就容易將事記在心上,不管大的小的,最易思慮過甚,如今秦家又是退婚又是分家,動蕩不安,還有些似是而非的流言。 對于一直看重秦家門面的大太太來說,無疑是一記重擊。 秦妙言寫完了方子,遞給她。 大太太默了許久,終是忍不住道:“是大伯娘的錯!若非如此,你的婚事怕是不過幾日便定下來……” 她是怨自己沒照顧好秦妙言,白白辜負了老爺子的囑托。 同時又惱恨秦韻言的緊,小小年紀狐媚手段倒是不少! 又聽說那丫頭現在都不安分,瞅著婆子給她送吃食竟然跑了出去,看見妙言便是污言穢語,還好最后被仆婦們看見又押了回去。 可誰能曉得,原本那外表柔弱又聽話的侄女會做出這種事來呢? “不是的,”秦妙言搖頭,又揚起唇角:“許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吧,我倒是情愿一輩子在家中伺候您同祖母?!?/br> “你這孩子說些什么!”大太太嗔道:“哪有不嫁的女兒?便是你不怨我,敬兒回來也該惱我了!” 兩人一同笑起來。 秦妙言便趁著這個機會同大太太說起來水針、火針的事。 “這個好,”大太太點頭:“之前你大伯向我提過一次,說是回春堂的大夫如今都知曉了火針,可怎么個做法心里還是模模糊糊,甚至有大夫親自找你大伯,說是要跟著你學……” “那大伯怎么說的?”秦妙言問道。 “自是……一口回絕?!贝筇缓靡馑嫉?。 給魏小姐治病,一來是因為那病確實危急,再熬下去怕是要到了毀去容顏的地步。 二來,那還是因為兩家人怎么說也算是親戚,沒有袖手旁觀之理。 三來嘛,這事人家魏家肯定是不會大肆宣揚的,一個未出閣的小姐給人治病,雖說是積陰騭好事,可傳出去未免于名聲不好。 那若是當真正大光明的去回春堂教授了,一次兩次還行,若是日積月累的,那豈非是惹人非議? “大伯娘,我知道您和大伯的好意,”秦妙言垂眸靜靜道:“可是我今日還是想說,我愿意去回春堂教授他們?!?/br> “這怎么行!”大太太立時急了,“你還得嫁人呢!若是日后夫家知曉此事,怎么愿意!” 秦妙言將大太太安撫到坐下。 “實話告訴大伯娘,我已經沒有嫁人的打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