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節
不可能,皇帝皺起眉頭,他明明聽得清清楚楚,他伸手指向東邊:“往那邊去,動靜是從哪里傳來的?!?/br> 馮順等人不敢怠慢快步前行,走出了很遠卻沒有看到皇上提及的嬰孩兒。 馮順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皇上,我們還要往前走嗎?” 皇帝臉上滿是失望的神情,難道真的是他聽錯了?他太過想要一個皇子,因此有了心疾? 宮中若是有嬰孩兒如何能藏得??? 皇帝斂目吩咐馮順:“回養心殿吧!” 龍輦剛剛調轉方向,仿佛又傳來一聲嬰孩的笑聲。 皇帝眼睛中閃過精芒,他再次看馮順等人,馮順依舊是方才的模樣,不見有半點異樣。 “馮順,”皇帝突然開口,“你帶著人在宮中查驗一番,若是找到嬰孩兒立即向朕稟告?!?/br> 馮順急忙應承:“奴婢領命?!?/br> 皇帝的龍輦向前走去,馮順轉過頭,目光看向那處荒廢的太妃所,從宮墻旁的角落里,一個宮人走出來向馮順行禮。 馮順揮了揮手,那宮人立即退下,等到皇帝一行人走遠了,宮人一路回到華陽宮,張靜姝正向花斛里插花。 “娘娘,”宮人躬身稟告,“都安排好了,皇上跟著聲音追了一段路,又吩咐馮內侍徹查宮中?!?/br> 張靜姝點了點頭,有了馮順的幫忙她不怕大事不成,要說這馮順可是難纏得很,對皇帝忠心耿耿,要不是二伯想方設法抬舉了他的族人,為他的祖宗重建祠堂,馮順還不肯追隨她,這件事再一次證明她的思量是對的,這世上最能打動人的還是利益。 “徐清歡還好好的吧?”張靜姝忽然道。 宮人立即應聲:“東南的眼線說,那邊一切都好?!?/br> 張靜姝點頭:“她一定要好好活著,我還要親自與她清算?!?/br> …… 皇帝進了養心殿,立即召見外面的臣子。 兵部侍郎翟松等人進了門,殿門立即被關上。 皇帝抬起頭將眾人看了一遍:“你們都是天子門生,朕最信任的人,朕將要做的事只有你們幾人知曉,你們要立即著手去辦?!?/br> 翟松等人立即跪下來:“微臣等人肝腦涂地?!?/br> 皇帝道:“朕不會與韃靼和談?!?/br> 翟松驚訝地抬起頭:“皇上是準備與韃靼開戰?” 皇帝微微揚起嘴角,一雙眼睛如同深淵:“朕會讓張家調兵,各部開始籌備戰事,朕也會御駕親征,前軍開往北疆?!?/br> 翟松以為自己猜中了皇上的心思,卻不料皇上話鋒一轉:“只不過朕不是真的要攻打韃靼,而是要取東南?!?/br> 翟松等人聽到這里,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皇帝接著道:“諸愛卿想必都已經聽說了,宋成暄乃是魏王長子,先皇尚在時,已經懲辦了魏王一家,宋成暄卻瞞天過海逃脫懲戒,之后又想方設法為魏王翻案,謀逆之心昭昭,朕一直不處置他也是為了大周局勢著想,如今北疆安穩,朕也該除此禍患?!?/br> “圣上英明,”翟松片刻之后立即回過神,“這樣一來就會讓宋成暄措手不及?!?/br> 皇帝道:“外面都傳宋成暄驍勇無敵,諸位愛卿可敢與他一戰?” 翟松等人再次躬身:“臣等必然拼死擒賊?!?/br> 皇帝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第七百八十五章 釣魚 徐青安穿著一身新長袍,臉上滿是笑容。 “世子爺走過去幾次了?”管事忍不住問身邊的下人。 “好像有三次了?!?/br> 另一個道:“四次了吧!” 管事揉了揉眼睛,看來他沒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該不該夸一句世子爺呢?管事有些為難,就怕他夸了之后,一發不可收拾,以后但凡有什么風吹草動世子爺都會到他面前來。 苦也。 當年在侯府的時候,侯爺只要高興了也會在他面前晃悠,他每天都要睜大眼睛,盯著侯爺看仔細,立即找出侯爺與之前有什么不同,然后大力夸贊一番。 這件事他做了一輩子著實有些疲累,聽說大小姐嫁到東南來需要人手,他好不容易才擠來做陪房,沒想到在這里又遇見了世子爺。 難道他這輩子就逃不出去了嗎? 管事剛剛拿定主意,只要世子爺再走過來他就會上前夸贊,好在過后能有片刻的安靜。 “管事,您帶幾個人去內院看看吧,幾位小爺在園子里翻天了?!?/br> 今天府中宴席,好幾位太太、夫人都帶著公子前來可不能出什么紕漏。 管事急忙向內院里走去。 內院里,夫人,太太們滿是歉意地望著面前的水池,宋府廊下修了個淺淺的池塘,里面養了幾條錦鯉,那些錦鯉很是漂亮,歡快地在水池里游來游去,可現在面前的池塘已經渾濁一片,幾個孩子身上、臉上滿是泥水,雖然被母親拉著,一雙雙眼睛仍舊盯著那些魚兒。 “沒有吐珠子……” “沒有……” 太太們不知道孩子在說些什么,連連向徐清歡賠禮:“宋大奶奶,真是對不住了,這些孩子真是太沒規矩,稍不留意就跑過來捉魚?!?/br> 說這話,幾個下人低下頭:“是我們疏忽了,小爺們說……說宋大爺在園子里跌倒了,我們急著去瞧,卻沒能找到人?!比缓筮@些小爺眨眼之間就跑掉了。 徐清歡笑著安撫幾位太太:“沒有傷到就好?!?/br> 說完徐清歡吩咐陳mama帶著孩子們去換衣服,幸好現在天氣暖和,身上沾了水也不至于會著涼。 徐清歡又將目光落在池水中,這池子很淺,水才沒過孩子們的小腿,為首的姚大人家的長子已經五歲,長得高高大大,帶頭領著孩子們跨進池子中捉錦鯉,別看這些孩子年紀都不大,硬是將魚捉了起來,管事發現的時候,這些孩子正扒著魚嘴從里面掏東西。 徐清歡十分好奇,那些孩子到底在找些什么,而且怎么也不見諶哥的影子,方才這些孩子還圍著諶哥在說話。 徐清歡看向鳳雛,鳳雛道:“夫人您不用擔心,孟凌云不離大爺左右,若是有事早就前來稟告了?!?/br> 徐清歡仍舊有些不放心就要去園子里看看,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向這邊走來。 “母親?!敝R哥邁著小步子走到徐清歡面前行禮,然后拉起了徐清歡的手。 徐清歡松了口氣,諶哥穿著的還是早晨那身衣服,臉上和身上還十分整潔。 徐清歡伸手摸了摸諶哥光潔的小臉:“做什么去了?” “在長廊里看鳥兒,”諶哥指了指不遠處,仰著俏生生的小臉,“母親這兩天忙,我幫著母親喂它們吃食?!?/br> “諶哥真乖?!毙烨鍤g摸了摸諶哥的頭頂。 孩子們換好了衣服,徐清歡放諶哥過去,囑咐管事:“跟著點孩子們,別看他們年紀小,正是調皮的時候,玩倒是罷了,別有任何損傷?!?/br> 管事應了,立即帶著幾個人追了過去。 姚太太走上前道:“想必是昕哥惹的禍,他平日里在家中也不安生,不像府上大爺行動坐臥都那么有規矩,禮數也周到,一向笑臉迎人?!?/br> 諶哥這一點很像宋大人小時候,脾氣好,又讓他省心,哥哥小時候上樹爬墻的事諶哥從來不去做,就連母親都說她,真是好福氣。 幾個人就要回屋子里說話,徐清歡正要抬步離開,卻發現不遠處一個亮亮的東西在閃爍,她走過去,發現青石板路的中間躺著一只小小的耳飾,她蹲下身從將耳飾撿起來,耳飾另一端連著半截線繩。 徐清歡想起小時候偷了母親耳飾與哥哥一起釣魚的事來,哥哥還講給諶哥聽。 該不會這么巧吧。 這耳飾是她的,而且被做成了魚鉤。 除此之外,她瞥見池塘中飄著的仿佛是張真人用的那種符紙。 別人拿不到這些東西,除非諶哥剛剛在這里。 可那些孩子方才卻異口同聲地告訴他們,他們沒看到諶哥。 徐清歡又將目光落在諶哥身上,她方才沒注意,諶哥半截衣角被故意折了起來,如果她猜的沒錯,那衣角定然是濕的,除此之外,只怕鞋襪也不能幸免。 徐清歡吩咐銀桂:“一會兒帶著大爺去把衣服換了?!?/br> 她突然發現一件事,不喜歡人前失儀,惹禍也惹得有條理,還能說服旁人為他們遮掩,可不都是齊家人的性子。 徐清歡回到花廳之中,女眷們正在說話。 “朝廷這次是下定決心要與韃靼開戰了,調動了各地衛所的兵馬,向我們東南也征用了不少軍資?!?/br> “看那個陣仗讓人覺得心慌?!?/br> “也沒什么可慌張的,這些事早晚都要解決,難不成等著韃靼再打到大周來?!?/br> “說的是?!?/br> 徐清歡邁進屋子,女眷們紛紛看向徐清歡。 “夫人去過北疆,知曉那邊的情形,是不是這一戰不容易?” 聽著女眷的話,徐清歡微微頷首,皇帝這樣調兵遣將,蓄勢待發,仿佛要與韃靼決一死戰。 大周上下對這一戰都十拿九穩,仿佛大周兵馬到了北疆就會勢如破竹,可事情卻并非大家想象的這般。 “走吧,先去宴席?!毙烨鍤g請女眷們入宴,宴席過后,她有些事還要交待女眷們去做,藥材、糧食都不能少。 她們籌備多年的軍資都要調動起來。 忙碌了一整天,徐清歡才回到屋子里。 “母親?!?/br> 諶哥的小腦袋向屋子里張望著,臉上表情有些奇怪。 徐清歡招了招手,諶哥才跑進屋。 “母親,”諶哥一頭扎進徐清歡懷中,“我……白天的時候……也在池塘那邊,我……” 原來是找她來認錯。 徐清歡笑著道:“我都知道了,你想要釣魚就與我說一聲,我帶著你去園子里玩?!彼@兩年委實有些忙,有時候會忽略諶哥。 諶哥搖了搖頭,半晌才抬起頭:“我……舅舅說……用那符箓會讓魚兒吐珠子,我不信……舅舅就做給我看……我……” 所以那些孩子去魚嘴里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