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
“那怎么行,”徐清歡道,“突然用冷水會傷身子?!?/br> 難不成他是要醒酒,洞房花燭夜醉的不省人事的確有些不應該,不過從古到今又不止他一個人如此。 屋子里沉默了一會兒,宋成暄才有些沙啞地道:“我怕我……” 果然如此。 “沒關系的,”徐清歡紅著臉立即打斷宋成暄的話,“梳洗完就歇了吧!”想想宋大人已經變成了軟腳蝦,她之前的緊張好像也跟著不翼而飛了。 “好……” 屋子里又傳來水聲,宋成暄半晌才走出來,站在徐清歡面前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徐清歡立即上前攙扶。 他穿著她做的中衣,雖然有些寬大,不過至少她覺得多了幾分飄逸,可能只隔了一層中衣,他整個人仿佛都熱騰騰的。 讓宋成暄坐在床上,徐清歡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也很熱,但不是那種生了病的guntang,他嘴唇也有些干燥,臉頰慢慢涌上了一層緋紅,眼睛中有種瀲滟的微光閃動,再加上他酒醉有些呼吸粗重,憑白多添了些曖昧的氣息。 徐清歡抿了抿嘴唇想要去給他端杯茶,腰上卻是一緊,已經被他摟在了懷中。 她方才只顧得關切他,沒想到與他靠得這樣近,整個人陷入他雙腿之間,她微微一動,他就向后倒去,她自然也重心不穩跌到了他的身上,手在慌亂之中不小心扶上了他的腰胯,掌心感覺到一片熾熱,她立即縮回了手,臉也不禁漲得通紅,想要掙扎,整個人卻被他緊緊地摟著。 宋成暄聲音在她耳邊:“我只想抱你一會兒,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家中長輩將你許給我時,你還在襁褓之中,這么多年一晃就過去了。 身邊的人都離我而去,慶幸你還在?!?/br> 聽著他的話,徐清歡漸漸放松下來。 他的指腹輕輕地撫上她的下頜,慢慢地摩挲。 她抬起頭看向宋成暄,從今往后她會一直留在他身邊,心中這樣思量著,轉頭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手心。 她的腦門“轟”地一下涌進一股熱流,心臟劇烈跳動仿佛要躍出胸口,羞怯之中徐清歡就想要離開,卻沒想到他的手臂一轉,將她整個人都壓在床鋪之間。 guntang的氣息仿佛要將她燒著了般,撲進她的臉上,頸窩之中,所到之處留下一片紅暈。 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他明明是只軟腳蝦,怎么突然像沒事人似的。 方才不是說還要冷水清醒,怎么如今…… 宋成暄自然不會讓她細想下去,很快她的臉頰上滿是紅暈,整個人就像已經醉倒了般,四肢百骸再也沒有了力氣。 就在他起身脫掉身上衣衫時,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她好似上當了,那個醉酒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她才對。 第六百二十八章 敗仗 徐清歡懊惱地想要保持清醒,可慢慢涌上來的酒意讓她如在云端。 想想宋成暄身手敏捷的模樣,她又被他騙了。 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相信他。 他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她還感嘆那雙眼睛比往日都要清亮,就沒仔細地想一想,他這么樣子怎么可能會醉。 雖然她現在已經想明白,可接下來的事卻身不由己,她就算抗議也沒用處,完全不受她來掌控。 錦帳中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徐清歡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心悸中略帶了幾分不安,手上不禁狠狠地抓了他一下。 她雖然用盡了力氣,卻發現根本傷不得他半分。 燈光下,他那寬闊的肩膀上,影影綽綽只有兩個彎如月牙的指甲痕跡,他對此毫不在意,那感覺可能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現在她開始懷疑他這么結實的人,為何前陣子用了那么多時日來養傷。 莫不是一直都在騙她。 虧她還覺得他方才可憐兮兮,原來是只裹著羊皮的狼,她自己還傻乎乎地湊上來。 “下去?!毙烨鍤g很想一腳將他踹下床,讓他好好反省反省都做過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心中想著掙扎了幾下,反而讓他呼吸更急切起來。 “別急,我們慢慢來?!彼穆曇粑?,額頭相抵,這般的親昵,仿佛一下子要將她吞沒了。 她不是那個意思,誰又著急了。 感覺到腰臀被他扶住,徐清歡打了個冷顫,又想要將他踹開了。 “若是難過,你就打我?!?/br> 她的手被他放在了肩膀上。 她攥起拳頭,不過用力打過之后,疼得只是自己,既然如此還有什么用處? “再用力些也沒關系?!?/br> 經過這次之后,她再也沒辦法去聽宋大人的溫言細語,只要聽了就知道他是有所圖謀。 陳mama之前說的沒錯,今晚肯定不好過。 不過事情好像比她想的要好一些,在經歷了一陣疼痛之后,她還沒回過神來,他好似就結束了。 一瞬間兩個人都有些怔愣。 事發太過突然,宋成暄臉上驚詫的神情,好似一個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的將軍,剛剛準備要驅馬殺敵,戰馬正氣勢十足地向前而去,將軍卻腳下一空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徐清歡還在迷糊中,看到宋成暄這般模樣隱約好像猜到了些什么,想到他方才還得意洋洋,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書上說得很簡單,但實際上……宋成暄皺起眉頭,看向黑暗中的她,只覺得她眼睛中有一絲調皮的笑意。 “讓銀桂她們幫我放水?!?/br> 宋成暄聽到這話遲疑了一下。 徐清歡看著宋成暄一臉挫敗,悻悻地側躺在一旁,她一時心軟,但不知要如何勸說,方才什么情況她又不是男子,如何能知曉。 宋成暄忽然道:“我會不會是小時候傷了身子?!?/br> 徐清歡知道他小時候受了很重的傷:“不會的,宋大人不過就是喝醉了,睡一覺很快就能好起來?!?/br> “真的嗎?” 她總覺得宋成暄好像忽然有了精神,心中警鐘大作,徐清歡立即就想起身。 “可我覺得,現在我就酒醒了,若不然再試試?!?/br> 帳子放下來,里面兩條人影晃動。 龍鳳燭剛剛燒到三分之一,夜還很長。 …… …… 院子里的下人房里,銀桂看著床角的小鈴鐺,鈴鐺始終沒有響起來,鳳雛早就靠在那里睡著了,只有銀桂和陳mama面面相覷。 “唉!”陳mama不由地嘆口氣,白囑咐大小姐了,這么晚了,恐怕…… “歇了吧!”陳mama吩咐銀桂,“大爺不是吩咐讓小廚房留了熱水,但愿大爺能處置好?!?/br> 銀桂點了點頭。 “明天還要早起認親,”陳mama道,“千萬不要出什么差錯,若是大小姐有認不全的人,你提點著些?!?/br> 今天他們已經將宋家的親戚都看過一遍,宋氏族中的關系不太復雜,銀桂沒有費太多的心思。 銀桂剛想到這里,只聽鳳雛道:“鵝蛋臉、瓜子臉……眼睛像……葡萄……像櫻桃,不對,是黃豆?!?/br> 陳mama搖搖頭:“告訴鳳雛,不準她給人起什么諢名?!?/br> 銀桂送陳mama向外走去。 陳mama提醒銀桂:“明天開始不能叫大小姐了,要叫大奶奶?!?/br> 送走了陳mama,銀桂看著安靜的院子,這是她們在宋家的第一天,還好宋家人看起來都很和善。 屋子里,鳳雛還在嘟嘟囔囔地說話,銀桂有些好奇鳳雛有沒有給她取諢名,上前道:“我叫什么?” “誰?” “銀桂?!?/br> “白瓜?!?/br> 銀桂的手揚起來。 鳳雛翻了個身:“水靈靈的,白凈,很好吃?!?/br> 銀桂的手放下,幫鳳雛將被子蓋好。 …… …… 長夜漫漫。 李煦站在窗前看頭頂的月亮,月亮雖然并不圓,但是今夜卻格外的亮。 “怎么還沒睡?” 院子里傳來李長琰的聲音。 前幾日李長琰進京,一來是因為孔家的亂子,二來準備要將李大太太接回去。 李煦轉身將李長琰迎進門。 李長琰看到桌案上的刑部公文:“這是剛處置完公務?” 李煦點點頭。 李長琰嘆一口氣:“今天我去探望尚書大人,尚書大人的精神不太好,這次被圣上怪罪又受了重傷,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尚書大人說,吏部已經商議好,讓宋成暄去常州衛所了?!?/br> 說完李長琰抬起眼睛看向李煦:“安義侯府與宋家已經結親,不管從前你與他們有什么恩怨,都先藏在心中,日后等有機會了再做計較?!?/br> 李煦淡然道:“兒子與他們沒有恩怨?!?/br> “那就好,”李長琰道,“你母親這次被孔家的事嚇到了,天天在佛前為你祈福,如今連葷腥也不肯沾了,可憐你母親一片慈母之心?!?/br> 李煦看向父親:“母親這段日子辛苦了,母親在京中要為我擔憂,還掛念著家中事宜?!?/br> 聽到兒子這樣說,李長琰欣慰地道:“你知曉就好,我總告訴你娶妻娶賢就是這個道理,有你母親在這里,你該知道將來要為李家抬回什么樣的女子,幸好徐氏已經嫁人,你也收收心思,等孔家的事過去之后,好好地相看一門好婚事?!?/br> 李長琰說完話準備走出去:“孔五爺是叛黨,無論如何都救不得了,你長姐和姐夫卻與這樁事無關,你想想辦法能不能給他們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