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沒錯,”戚綿點頭,“但蒙穆被抓,英王察覺到自己被盯上,必定心慌,這就促使他重新考慮對待晉人的態度,如今時機未到,英王造反沒有足夠的籌碼,必會尋求合作。合作一事未定,莫毅也不會急著走,一定還留在寧平縣?!?/br> 頓了頓,戚綿繼續說道:“若要破壞兩方合作,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死個人。王廊,既然前幾日英王一直在軍營,那是誰招待的莫毅?” “應該是英王世子?!?/br> 戚綿詫異道:“那個傳說中不學無術,紈绔放蕩的草包嗎?” 祁崇歸看向她:“你想殺他?” 戚綿被看穿心思,頷首道:“正是。莫毅武藝高強,不好下手,殺個英王這邊的人,再將臟水推給莫毅,最好不過?!?/br> 祁崇歸又沉默了,昌進左右看了看,猶豫道:“是個辦法,但……誰去?” 顯然最合適的人選,依然是戚綿。 戚綿肅容正色,沖祁崇歸行了一禮:“屬下愿意前往?!?/br> 室內陷入可怕的沉默,王廊被戚綿的做法震驚到,不由對她改觀,想來之前對她是偏見居多,面上又染上一絲愧色。 眾人都低著頭,不敢看高坐上位的太子的神情,他們心里都清楚,太子護短,不舍得戚綿冒險呢。 祁崇歸默了默,看著仍身著女裝,頭上挽著婦人發髻的戚綿,半晌后道:“戚綿留下,你們都下去吧?!?/br> 眾人悄悄對視一眼,默默告退。戚綿直起身子,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猝不及防被祁崇歸拉住手腕,拽到懷中,側坐在了他的腿上。 “就這么想去冒險,不要命了?”祁崇歸嗓音低沉,微瞇著眼,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頗有些氣惱。 她自己在眾人面前請纓,這讓他怎么拒絕? 沒心沒肺的妖精,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戚綿被他訓斥,卻也知道他只是憂心自己的安危,心里暖暖的。但她身為禁衛,不能不做事啊。上一世她隨祁崇歸來到冀州,都沒見他這么心疼她。他若偏袒的太厲害,底下的人會有意見的。 戚綿轉過頭,凝視著他說道:“昌進他們雖然也習武,但不擅暗殺之術,我自小跟著莫毅,什么本領都學過,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br> 祁崇歸眸光微動,倒是沒想到戚綿主動提起了她跟著莫毅做徒弟的事,于是伸手拂了拂她鬢角的發絲,“你怎么保證全身而退?” 戚綿一時愣住,答不上來。她人還沒到寧平縣呢,英王世子的行蹤也不清楚,暗殺計劃都沒出來,又怎么保證全身而退?她抿抿唇,說道:“那總得去寧平縣潛伏幾日才能知道?!?/br> 祁崇歸拍了拍她的腦袋,顯然還是不悅。 戚綿想了想,說出另一個理由:“不是要把臟水潑到莫毅身上嗎,只有我知道該怎么做?!?/br> 她身為莫毅的得意弟子,身上自然有證明身份的東西,反正她人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莫毅就算知道是她,也辯駁不出個什么來。 祁崇歸也明白這一點,如此種種看來,戚綿竟是非去不可了?他還是不想答應,手掌下移,緩緩按在她小腹上,“不會不舒服嗎?” 刷的一下,一抹紅暈又爬上了戚綿的臉頰。她連忙垂下眼,羞的不敢看他。明明都要忘了這事兒了,沒想到祁崇歸還記得。她身上并無不適,除了身下那點黏膩膩的感覺有些不舒服之外。 戚綿兩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腹上的掌心,小聲說道:“我去寧平縣之后,總要查探幾日才能下手,等那個時候,月事差不多就結束了?!?/br> 祁崇歸了然。 戚綿稍稍抬眼看他:“所以,你同意我過去了嗎?” 祁崇歸對上她的目光,還是沒有點頭。 戚綿便攬住了他的脖子,伏在他耳邊,軟了聲音:“您就同意了吧?!?/br> 她氣息溫熱,聲音不似平日難辨男女的清亮,低低的帶了一絲軟綿綿的撒嬌意味,祁崇歸何時見過她撒嬌?偏偏為的還是這種一不小心就會送命的事。 他稍稍偏頭,賭氣一般避開她的氣息。 戚綿沒有氣餒,她的唇鍥而不舍地追著他的側臉,輕輕印了上去。 “夫君……”戚綿雙眸彎成了一條縫,雙唇在他臉側輾轉摩挲,極盡所能的討好他,聲音越來越軟,“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吧,我想立功?!?/br> 祁崇歸:“……” 妖精。 他猛地伸手按住戚綿的后腦,回過頭貼著她的唇,惡狠狠地吻了回去,另手在她腰間掐了一把,眸光暗沉:“戚綿,我不動你,但你也別勾引我?!?/br> 戚綿眨眨眼,就算他想動,她也來著月事呢。這么一想,她簡直更加肆無忌憚,笑瞇瞇地迎合著他,攬著他脖子的手都緊了緊,“那你答應了沒有?” “我真的想去?!?/br> “給我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呀?!?/br> “真的不會有事的?!?/br> “夫君……哎呀!” 戚綿驚呼一聲,整個人竟然又被他橫抱起來,幾步至拔步床邊,欺身壓了上來。祁崇歸垂目緊盯著她,聲音沙?。骸拔艺f了,不要勾引我?!?/br> 第45章 后悔 下一刻, 他的唇就朝著她的脖子印了下去, 一只手也不老實的伸向了她腰間的系帶,戚綿這才開始慌了, 連忙伸手攔住他, 眼珠亂轉:“我,我還來著月事呢!” 祁崇歸頓了頓, 捏著她衣上系帶的指尖仍是輕輕一拉, 上衣便松了,稍微帶著些涼意的的手,從她的衣擺下面探了進去。 絲綢做的肚兜,料子溫軟順滑, 上面還有些精致的刺繡紋路。 許是因為常年習武, 戚綿腰身緊實, 小腹平坦,甚至有些勁瘦的肌理。 祁崇歸閉著眼都能想象得出里頭該是何等秀麗美景, 他呼吸陡然加重,將她外衫與中衣的衣領一同撥開, 溫熱的唇朝著那誘人的鎖骨吻了下去。 戚綿渾身一顫,險些要哭出來,溢出口卻是一聲呻.吟, 她連忙咬住唇, 羞憤地再次提醒他:“我還來著月事呢?!?/br> 祁崇歸齒間啃咬著她滑膩的肌膚,聞言低笑一聲:“你想到哪里去了?” “誒?”戚綿一愣。 他的掌心不著痕跡地慢慢滑了上去,稍抬了頭, 發紅的眸深深地睨著她:“不必做到那一步,方法……也多的是?!?/br> 戚綿:“……” 這還是她上輩子認識的那個不諳情.事的太子嗎! 果然,狼要是發瘋了怎么都攔不住。 半個時辰后。 戚綿拉過被子捂住頭,聽著身側傳來的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有些欲哭無淚。 祁崇歸換好衣服,把臟了的褲子隨手扔到床下,側目看見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人,有些好笑地隔著被子拍了拍她:“也不怕悶著?!?/br> “你換好了?”戚綿的聲音隔著被子傳過來,有些悶悶的。 “嗯?!?/br> 戚綿這才把頭慢慢露出來,幽暗的床帳中,一張臉仍有些泛紅:“那你可以答應我了嗎?” 她都出賣色相,渾身被剝的只剩下個肚兜和褻褲了。 想起剛剛那會兒祁崇歸伏在她身上瘋狂的模樣,她心里就砰砰狂跳。 太后悔了,真的不該勾引他。這跟坦誠相見的差別也不大了。 祁崇歸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你就這么不怕死?” 戚綿抿抿唇,雙眸清澈,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是您的禁衛啊,當值一天,就要盡一天的責任?!?/br> 祁崇歸沉默片刻,摸了摸她的頭,問:“是不是因為王廊說的話,你心里難過了?” 戚綿連忙搖頭:“不是,完全是因為我合適呀……我想為您做事,這樣的我才是有價值的?!?/br> 她想成為他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而不是一個被豢養在身邊,除了陪.睡別無所值的女人。 祁崇歸微微一怔,少頃,他俯下身,親了親她的眉心,溫聲說道:“綿綿,你無需做任何事,在我心中就已經是最有價值的了?!?/br> 是這樣的嗎?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戚綿愣了愣,有一瞬間的動容。 但她仔細想想,上輩子祁崇歸之所以喜歡她,容她在身邊,不都是因為看中了她一身武藝又“情真意切”?若她只是個尋常女子,他怕是看都不看一眼。 更何況,都跟著他出來這一趟了,什么都不做也太沒意思了。 戚綿抿抿唇,說道:“可我還是想去?!?/br> “……不許?!?/br> 戚綿便抬眼看他,一雙杏眸漸漸濕了。 突然,她翻了個身,側過頭去,臉朝外閉上了眼睛,一臉懨懨的模樣,低聲說道:“既然殿下不愿意讓我做禁衛了,那我現在就請求辭官?!?/br> 祁崇歸皺了皺眉:“你辭官做什么?” “我看看鏢局有沒有人要我,隨便什么大戶人家缺護院的也成,”戚綿想了想,認真道,“總比做個什么事都不讓干的禁衛要好?!?/br> 祁崇歸:“……” 他瞇眼看了看她,掀開被子的一角,也在她身側躺了下去,長臂一伸把她抱在懷中,迫她轉過身來,一臂橫在她脖子下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戚綿面色一僵,她還沒穿好衣服呢! “你是我的人,我看哪戶人家不要命了敢用你做護院?”祁崇歸冷笑一聲,咬牙道,“你再敢說這種話試試?” 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敢威脅他了。 戚綿用飽含委屈的目光看他一眼,又迅速的垂下眼皮,不再說話了。 祁崇歸怔了怔。 “綿綿?” 戚綿沒吭聲。 “……”祁崇歸有些頭疼地松開捏住她下巴的手,改為按在她光滑的肩膀上,用盡量溫和的聲音說,“沒有什么都不讓你做,只是暗殺這種事,風險太大,我會派別人去?!?/br> “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嗎?”戚綿淡聲反問,“讓我去,是成功幾率最高的。你若硬是派了別人,萬一事敗或者出了什么事,下頭的人嘴上不說,心里也會有怨言的。而我,身為禁衛,領著俸祿一天,就要擔一天的責?!?/br> 祁崇歸一時沉默,戚綿目光堅定,靜靜地看著他。 上一世因她導致楚軍戰敗,太子親赴桃花谷中箭身亡,她已經很愧疚了。這一世絕不能再因她一人之故釀出什么禍事。 她曾經做過一些不好的事,如今也想彌補一二。 祁崇歸不知道她的心思,卻也被她這一番話激得失了神,良久,他手上用力,把她緊緊地箍在了懷里。 “明日一同去寧平縣,你動手之前,詳細計劃一定要告知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