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戚綿:“……” 蘇嫵:“……” 說話聲漸漸遠了。 戚綿跟蘇嫵面面廝覷,大眼瞪小眼,良久,戚綿才尷尬地笑了笑,莫名有些心虛:“師姐……她們瞎說的?!?/br> 蘇嫵死死地盯著她,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聽她這么解釋,當下就冷嗤一聲:“你當我是傻的?” 戚綿:“……” “說吧,怎么回事?”蘇嫵雙手抱臂,探究的眼神打量她全身,“太子知道你是女的了?還是……真的好男風?” 戚綿摸摸鼻子,不太確定地說:“應該……是知道我是女子了?!?/br> 蘇嫵氣笑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早不跟我說?原先倒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這么能耐,竟能在太子面前暴露身份還不被追究……” 蘇嫵皺皺眉頭:“既然這樣,師父還派我過來干什么?” 戚綿沉默著。她不知道蘇嫵有什么與莫毅聯系的方式,會不會把這事透露給他,她不敢冒險。 想了想,戚綿說:“不是故意瞞你,也就是這兩天我才發現他似乎知道我女子身份的,我之前還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 “行了行了,”蘇嫵打斷她道,“既然你這么得太子看重,我的壓力也小了許多,倒是不用太著急了?!?/br> 戚綿見她沒往別處想,暗暗松一口氣?!班拧瓕α?,剛剛你想跟我說什么來著?” 蘇嫵愣了愣,想了一會才想起來剛剛她有話要跟戚綿說,卻被兩個小宮女的突然到來打斷了。 “也沒什么,”蘇嫵語氣有些悶,想想自己居然在媚術上敗給了師妹就有些不高興,“是想說阿春來著,之前師父的意思本來是等我站穩腳跟,就找個由頭把她要進宮,但如今這樣……她就還是先跟著你吧?!?/br> 戚綿唔了一聲,點點頭。 正合她意,她也不想跟挽春分開的。 兩人在這里待的時間已經有些久,天色已晚,戚綿生怕待會兒宮門下鑰,耽誤她出宮,便匆匆與蘇嫵告別了。 戚綿沿著來時的路,依舊小心避開守衛,往宮門處走去,沒注意到身后不遠的位置,侯凌從一側拐角走出,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目光沉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營養液~(≧▽≦)/~ 讀者“阿布天娜”,灌溉營養液 120190224 21:31:39 讀者“windy暈暈”,灌溉營養液 1920190224 21:20:21 第23章 蘭山 戚綿趕在宮門下鑰的前一刻出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只差一點,她就要被鎖在東宮了。 “戚兄!” 昌進從一側的宮墻根處走過來,笑問:“你怎么出來這么晚?” 他看了眼正在緩慢合上的宮門:“是有事耽擱了嗎?” 戚綿正心虛著,哪兒經得起這么問,她連連擺手:“是我磨蹭了一會兒,沒注意時間。你怎么在這兒?” “哦,”昌進沒有懷疑,伸出一只手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很是親近的樣子,“我專程等你呢,你的傷好了?我還以為你傷得很重,當時要去看你,結果被令尊攔住了?!?/br> “就是小傷,歇幾日便好了?!逼菥d垂下眼,臉上再次掠過一絲尷尬神色,欺騙這么單純的好兄弟,她莫名有種負罪感。 “那就好那就好?!辈M撓撓頭,“過幾日蘭山秋獵,殿下是不是也帶你去?” 戚綿點頭,昌進便說:“那太好了,又可以請戚兄指教了!” 戚綿連連應下,二人又閑話幾句,便分別了。 郭韋仍駕著馬車在一旁等她,戚綿走過去,笑著叫了聲郭叔,踏上馬車,在矮墩上坐定后,一摸袖口,卻突然驚住。 蘇嫵給她的那張字條呢?! …… 兩日后戚博舟得知了自己要隨著皇帝一同去蘭山秋獵的事,不由大驚失色,一問才知道,竟是太子要求把他名字加上去的。 這不擺明了跟戚綿有關嗎? 戚博舟怒氣沖沖去質問戚綿,戚綿冷漠地瞥了一眼他腰間的香囊,說道:“你不是要我快些完成師父布置的任務嗎?我打算秋獵時動手,需要你的幫助?!?/br> 戚博舟一臉菜色,眉頭緊鎖:“可我根本不通騎射!你讓我跟著去秋獵,豈不是丟人現眼?” “慌什么,”戚綿神色淡定,無所謂道,“又沒有人盯著你,非要你獵出個什么來。到時候,你聽我的話行事就可以了?!?/br> 戚博舟遲疑地看著她:“你什么計劃?” 戚綿微微勾唇,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 八月一日,辰時起,皇帝就率領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及兩萬禁軍,整裝出發,浩浩蕩蕩地前往蘭山獵場。 禁軍統領帶著數百禁軍在最前開路,然后便是帝后鑾駕,接著是太子車駕,后面才是諸位親王與文武百官們。 戚綿作為太子親衛,騎馬行在車駕一旁,牢牢護著。 直到下午申初,一行人才抵達蘭山。 皇帝祁召乃是在馬背上得來的天下,自然引起尚武之風,大楚立國以來,八月秋獵成了傳統,負責此事的官員早先半月就著手準備了,將野獸驅趕至固定的區域、布置好營地,皇帝來的時候,便可直接入帳休息。 今日趕路,舟車勞頓,皇帝下令讓眾人回營休整,明日正式開始圍獵。 戚綿無所事事地在太子營帳外晃悠,祁崇歸正跟人在里面議事,似乎是在商議什么冀州的事兒,她聽不到也懶得去聽,默默腹誹一句出來玩還不歇著,便無聊地亂轉。 昌進瞧見了,便拉她去一邊的矮山上練劍,戚綿告假之前,曾教過他一套招式,他琢磨了大半個月,近日覺得有些突破,便想讓戚綿幫他看看。 二人練到日落西山,都出了一身的汗。這般儀態也不敢到太子面前礙眼,便等山風把汗吹干了,重新梳了梳頭,昌進還就著清溪洗了把臉,戚綿怕臉上的妝掉了,臉都沒敢洗。兩人看著對方都裝束整齊了,才敢往太子營帳那邊去。 好在晚上都不是他們的輪值,他們到營帳外轉了一圈,發現太子還在議事,于是二人去伙房吃完飯,便回了侍衛們休息的營帳。 營帳內居然是能睡十個人的大通鋪! 外面還是比不上家里啊,戚綿心里默默感嘆。 雖然在東宮值夜的時候,她也在后罩房的大通鋪睡過,但那時候可能是因為輪值原因,每每都只有她一個人,她合衣而臥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可現在,這是真真正正的十人大通鋪…… 想到晚上要跟九個大男人湊合,即使不脫衣服,戚綿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那邊昌進還在收拾衣服,跟另外幾個侍衛說要去河邊洗澡,末了還轉過頭問戚綿要不要一起。 戚綿:“……” 她擺擺手,聲音有些無力:“你們先去吧,我有些累,晚點自己過去?!?/br> 昌進有些愧疚地問:“是不是我下午纏著你練劍,累著了?抱歉……戚兄好好歇息?!?/br> 一臉生無可戀的戚綿點了點頭,看著他們都出去了,她琢磨了下,也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往后山去。 又不是只有一處水源,河流彎彎曲曲,還分上游下游呢,她走遠點不就好了? 戚綿刻意繞遠,終于找到了一處僻靜所在,她心里想著速戰速決,就趕快脫了衣服,疊好放在岸邊,試探著伸出一只腳,踩進河中。 河水并不深,她走進去,才剛剛沒過她的大腿根。而且此處是上游,山溪清澈,在月輝下泛著波光,只是……有點涼。 畢竟入秋了,山里氣溫又向來較低。 戚綿倒吸一口冷氣,匆匆捧著清水,把自己全身洗了一遍,就趕緊上岸了。她哆哆嗦嗦,冷得渾身發抖,這時候才深刻意識到挽春的苦口婆心:涼水沐浴,真的不好! 戚綿蹲下身子,抱住自己,仿佛這樣就能把熱氣凝聚一些,然后伸出一只手去拿那疊放在最上面的裹胸,就要往自己胸前裹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她又是一個哆嗦,手就滑了。 戚綿目瞪口呆。 她眼睜睜看著那塊布掉進河里,浸濕了,然后隨著水流被沖走,轉眼便消失無蹤。 真是倒霉催了! 戚綿欲哭無淚,心情復雜地撿起剩下的衣服穿上,默默祈禱這大晚上的,應該沒人能看出來,反正……也不大。 她包袱里倒是還有兩三條裹胸布,只能等回去的時候趁人不注意拿出來,再偷偷找個沒人的地方穿了。 這簡陋的蘭山獵場!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來算計戚博舟的,還是來折磨她自己的! 戚綿滿腹怨念,幾聲嘆氣,抱著一身臟衣服往回走,卻無語地發現,她好像有點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好在戚綿方向感還不錯,她在原地站定,遠眺分辨了會兒,就找準方向,徑直走過去。 約莫走了一刻鐘的功夫,隱約看見一群黑壓壓的人影。 戚綿沒畫眉毛,沒穿裹胸,根本不敢見人,便刻意避了避。 此處離營帳已經不遠了,她另擇了個方向,抬步走去,沒走兩步,竟聽見一聲大喊:“戚兄!” 這一聲喊震得戚綿耳膜發顫,渾身一個激靈,仿佛做壞事現場被抓包的小賊。 昌進在五十步之外的距離喊她,還揮舞著手臂:“殿下找你!” “……” 戚綿朝昌進身邊一看,那模模糊糊的人影,竟然真的是祁崇歸。 昌進話音剛落,祁崇歸就大步向她走來,戚綿咽了咽口水,抱緊懷里的衣服,下意識后退一步。 太倒霉了……她現在這模樣,怎么能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祁崇歸:“裹啥,又不大?!?/br> 戚綿:“???” 第24章 心緒 這種情況下,戚綿第一反應就是想跑,可她能跑到哪兒去呢? 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再挪不動了,眼睜睜看著祁崇歸大步走來,戚綿連忙低下頭去,渴盼著這漆黑的夜色能掩蓋住她不同尋常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