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流
怕直呼大名不顯禮貌,怕稱呼小姐讓人多想。 梁特助不愧是特助,說話說的滴水不漏。但初晚心里清楚,八成是傅時景給的權限。 他倒是無所謂公開,但初晚在意。 媒體為了流量和眼球什么寫不出來?倒不是事業不事業的問題,一個標題、一段文字,但凡泄露出來,就是股市動蕩問題了。 初晚不想還沒見面,就給傅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理會幾位吃驚的面孔,她的余光里只剩下董朝玲緊縮的瞳孔。 “我先失陪了?!?/br> 車門打開,男人還在假寐。聽見聲音,緩緩抬起眼皮,朝她伸手。 初晚從善如流地往他溫暖的懷里鉆,裙擺又重又長,還拖在外面,她伸手去提,傅時景也幫著她提。 從外面看來,就是男人懷里抱著嬌妻,還幫她提裙擺的畫面。 平整的袖口別著精致昂貴的袖扣,只一眼就能辨別的奢華,卻不及車上男人的貴氣一分。他的眼神專注且認真,縱使不遠處站了一群不凡之輩,他的眼里,似乎也只有懷中人的裙擺。 梁淼關上車門的同時,他的吻剛好落下。 “怎么這么久?” “被纏住了?!背跬韾瀽灢粯返?,“那個女的又抓著我不放?!?/br> 傅時景抓過她的手,細細地吻過,又蹭著她的側臉去親她的耳朵。聽得出是真累了,聲音都低沉著:“那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讓老公幫你撐腰,不好么?” “沒打算讓她知道的?!背跬硇÷曊f,“萬一她抓著這個利用你怎么辦?就像李——”她想起那個借子上位的女人,頓了頓。 “孩子流掉了?!?/br> 傅時景沒什么表情,將她想知道的輕描淡寫地說出。 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就這樣聽到,對那背后所遭遇的一切,光是幻想,都令人顫抖。 他已經體貼到能夠精準地瞄準她的想法和擔憂,針頭尖細,入rou卻不覺,將安定的藥填入她的心頭。 “你不是她?!?/br> 傅時景壓著她的頭把她摁在懷里,任由她唔唔反抗,良久又笑了一聲,回到她最初的顧慮上:“一個連給你提鞋都不配的女人,拿什么來威脅我?” * 今天的茶會定在遠山的半山別墅上,放眼望去皆是松木綠樹,層層迭迭,堆砌出令人贊嘆的綠色城堡。 玻璃搭建的半開放茶室很大,有人走走停停,有人定在蛋糕架旁攀談,影影綽綽間,倒是有幾分吵鬧。 陳萃坐在邊緣最靠近玻璃圍欄的位置上,陽光太盛,她戴著墨鏡,安靜地品茶。 一席白色絲質長裙盡顯窈窕,露出的下半張臉墜著精致卻疏離的五官。她的嘴角始終很淡,唇色也挑得素雅,至少在幾次的見面中,董朝玲從未見過她笑。 “有什么事么?” 陳萃眼神都不曾移動,不遠處放養了兩匹小駿馬,白色的長毛,漂亮的眼睛,一時讓她想不起品種。 “傅太太,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了?!?/br> “我記得?!?/br> “我想,作為母親,你應該知道傅少結婚的事情?!?/br> “嗯?!?/br> 對方態度冷漠得明顯,董朝玲握了握拳。 心里計算著陳萃知道多少。一個闊綽豪門,一個金獎尚且陪跑的女星,哪怕今天容光已是傅家五少獨攬大權,面對婚姻,面對利益,真的能做到對家族坦然嗎? 思來想去,她選擇得猶豫:“昨晚金鹿獎的頒發,不知道您有沒有關注?!?/br> “容光娛樂這幾年發展勢頭正盛,卻還是有些遺憾?!?/br> “來日方長,”太陽曬的人渾身溫暖,陳萃收回視線,“也不急于一時?!?/br> “是、是?!倍豳r著笑,“初晚雖然落選,但我看過她的作品,都很有水準。再加上容光的厚愛,花落她手不過是遲早的事?!?/br> 她一番話直接將人引到陳萃面前,點明身份的同時,也在提示陳萃:容光砸了大錢在捧一位女明星。 按照這個思路,陳萃理所當然地會深思傅時景的用意。 如果她知道傅時景的妻子是誰,那么董朝玲便可以進入下一個話題。但如果陳萃不知道,那她便會思考,為什么已婚的小兒子,會對一個女明星如此費心? 無論那種情況,董朝玲都做了萬全的準備。 玩弄話術如同洗牌,花色和張數都是未知??上?,陳萃并沒有陪她閑聊的心情。 “年輕人的事情,cao心過多并不是好事?!?/br> 先手即王牌,咽得人不上不下。 “初晚能不能拿獎,是她的事。容光愿不愿意捧,是傅總的事?!?/br> 話下之意即:初晚沒能拿獎,是她本事問題。容光不過是幫助她發展。如果真要扣什么資本論的帽子,一個破獎杯還輪得到別人拿走?至于明年花落誰家,跟她董朝玲有什么關系。人兩個小年輕戀愛結婚,就算橫著階級和門楣,但接不接受初晚也是傅家說了算,她在這里多什么嘴? 董朝玲吸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圓,不遠處就有幾位闊太瞪著眼睛走來了。 “我就說今天怎么沒看見傅太太,還以為山長水遠綠色無邊,您不愿意賞光呢?!?/br> “這身是X家的私定吧?真漂亮,襯得您人美?!?/br> “傅太太坐在這樣一個小角,可讓我們都好找啊——” “哎呀,也怪今天來的人多?!?/br> “是、是……” 陳萃不冷不熱地道:“人確實是有些多了?!?/br> 風吹過她耳側的錦緞簾布,上面的流蘇精致細膩,她抬手撫過被吹亂的鬢發,舉手投足間的冷漠和矜貴盡顯。 “不然怎么會邀請到一些不入流的人?!?/br> * 傅狗:都說了我媽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