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
還沒到清明時節,墓園的人不過寥寥。 初晚挑了一條頗為艷麗的連衣裙,花紋繁雜精致,滾著金絲。惹得墓園的管理員多看了幾眼。 “榕姨一直都瞞著我。后來是去初次化療,要住院,還要剃頭發,瞞不住了才讓我知道?!?/br> 她輕輕把花束放下。墓碑上,女人笑容溫婉,眉目間滿是如水的溫柔。 “她那時候抓著我的手,告訴我,以后來看她一定不準穿黑白色調。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免得她擔心?!?/br> 初晚笑笑,“有一次正好撞上清明,其他來掃墓的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鬼?!?/br> 傅時景沉默著聆聽。 初晚并沒有停留太久。出發得晚,下山正值飯點。他們便隨意在附近找了家餐廳。 她面上看不出情緒,甚至有些笑嘻嘻:“這樣我們也算見過家長的人了?!?/br>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隨時與我母親見面?!?/br> 初晚搖搖頭,拿過餐巾擦嘴。 “我帶你來給我的mama掃墓,不是想逼你,或者說給你什么壓力?!彼蛔忠痪?,“只是想告訴你,我很認真?!?/br> “傅時景,或許我以后并不能真的成為你的伴侶。但起碼我想讓你知道——” 她張張嘴,“現在的我是在認真愛你?!?/br> 男人沉默。他眼神掃過她未用多少的飯菜,加了份茶樹菇排骨湯。 明榕并不是初晚的生母,卻是她的母親。這個人在初晚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傅時景比誰都清楚。當初和他談判時意氣風發的女孩,也只愿意為了這個含辛茹苦將沒有血緣關系的她哺育成人的母親低頭。 初晚從未向他開口索要過什么物質,唯獨三年前,明榕病重。 那天是大霧,航班延誤,傅時景硬著頭皮坐了高鐵回到東城。彼時他剛剛走馬上任,就出了簍子,質疑聲四起。也是那天,他身心皆疲地回到南苑,等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孩跪在門前給他不停地磕頭。 手機忘記充電,他錯過了她的求救,被她誤以為他不愿意大發慈悲。 其實結局都一樣,他也及時補救。但傅時景知道,不一樣。 服務生端著白瓷玉盅過來,初晚拿開蓋子,滿意地皺皺鼻子。 男人忽然說,“先領證吧?!?/br> 她被燙到了舌頭。 “什么?” * 事后,初晚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但凡那天少喝一口湯,也不會瘋成這樣。女孩躺在床上,盯著紅本本出神。 忽地坐起,踩著拖鞋踢踢踏踏跑進書房。男人背對著書桌打電話,她從后面一躍而起,整個人掛住他的脖子,惹得高大的身軀輕微一晃。 初晚脫口而出:“我居然也是坐擁千億家產的人了——” “……”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 陳子妄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恭喜?!?/br> 傅時景只應一聲,很快掛斷。轉頭便是女孩興沖沖的表情,他附身親親她的鼻子,“聽話一點?!?/br> “哦?!?/br> 傅時景走回書桌坐下,將她圈回懷里。 “拿到錢的第一時間想干什么?”他問。 初晚一臉同仇敵愾:“買熱搜黑對家?!?/br> 傅時景:“……” 蜜茶(h)茶會 茶會 網劇的熱度雖已經過去了,但日后再提起初晚,大家除了對她的演技認可以外,還會多一聲嘆息,嘆她不愛惜羽毛。 但卻又意外的收獲。電影大熒屏,缺點是涉及范圍相對于電視連續劇小很多。這是初晚第一次主演,正好撞上了淡季,觀眾的索然無味階段,一個槽點滿滿的瑪麗蘇正好滿足了路人緣,也為她賺了一波熱度。 最近一次出席活動,記者問:“小初接下來是想要進軍電視劇了嗎?” 初晚搖搖頭,用最溫和的語氣說最狂野的話:“不是呢。我只是想挑戰一下不同的自己?!?/br> “真的不打算趁著勢頭繼續發展嗎?小初目前有什么目標嗎?” 她的老板蔣琳是近幾十年來內娛為數不多的大滿貫。記者今天想要抓的重點也在這里,工作室現在是她一枝獨秀,很有可能會被培養成下一個蔣琳。 答案卻出乎意料。 “我目前沒有什么特別的目標。好好讀書,有戲就接,有戀愛的話也可能會談一談?!?/br> 當天晚上她又被扒上熱搜。 陳義大概是個沒有表情的人,得知她隨意答復記者并且一石激起千層浪后也并沒有太多的責怪。只說,“你比我懂分寸?!?/br> 初晚懶得理那么多。她現在大把錢可以花到手軟,大可不必再為生活奔波。 工作室對她可謂十分看重,本只是一個采訪,雖說她出言不遜但也不至于如此流量,可見砸話題錢不少。漸漸地,事情發酵成#戀人究竟有無戀愛自由#。 只可惜這營銷的錢還沒享受到幾天,就出事了。 #華冠總裁夜會前央視頭牌主持人,舉止親密出入酒店# * 白襯衫黑馬甲的服務生推著餐車過來,將精致的盤子一個個放在桌面上。 白釉茶杯落下,女人略帶責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br> 董朝玲頷首,“最近有人盯著他,我不過是個被連累的?!?/br> 女人皺眉,“你和他那檔子事早就翻篇十幾年了,現在又是為了什么大費周折?” 董朝玲張嘴欲答,女人便高聲叫了起來?!案堤?/br> 她的視線也隨之而去。 能當得起一聲太太,并且被冠上傅姓的,怕是除了東城容光,再無其他。董朝玲也彎起一個笑來,將那點諂媚掩藏起來。 陳萃尋聲看去,只略微點頭。她身旁的曲婧倒是有禮貌的叫了聲姨,女人便笑得合不攏嘴。 “傅太太也來喝下午茶?”她明知故問,“那是我好運。干脆一起聊聊天?” 服務生又端來兩個茶杯,里面卻換成了白毫銀針。 董朝玲將茶點往她們的方向移了移。 “請問這位是……” “你瞧我這記性?!迸斯首黧@訝,“這位是任總的夫人,很早就定居國外了。您確實是少見?!?/br> 陳萃的眉眼隱匿在升起的霧氣里,任?倒是不怎么耳熟。 心下明了,面上卻不顯。她看了一眼曲靖,“想吃什么就拿,看你瘦的?!?/br> “您可別取笑我?!?/br> 女人見風使舵,見她神色間的喜愛,張口就來:“曲小姐這般貌美,又是經過書香沉浸長大的,能給您當兒媳婦真是令人羨慕啊?!?/br> 陳萃笑而不語。 “我家那個年紀小,玩心大,倒是在前年傅老生日宴上見過小傅總一眼,”她聲音尖細,像是唱戲,“后來回家還念念不忘了好久,一直說著長大要嫁給傅哥哥呢?!?/br> “小孩子,玩心大?!标愝筒灰詾槿?。 女人之間的話題無異于孩子和丈夫。董朝玲的婚姻雖然是高攀,但她的丈夫和面前幾位比起來,就像是爛泥里的螞蟻。差距懸殊,她活了大半輩子,也沒什么想不通。索性閉上嘴,安靜沏茶。 倒是陳萃見她的容貌帶著風情,問了一句:“我怎么覺得,任夫人很眼熟?” 女人又先開口,接上話頭:“她以前是主持人,想來是熟面孔呢?!?/br> 董朝玲莞爾,“年輕時罷了?!?/br> 陳萃點點頭,不再多言。曲靖切了一塊藕粉糕給她。 結束時黃昏已有趨勢,她們在門口分別。女人盯著那輛勞斯萊斯,驚羨道,“這曲靖也算是飛上枝頭了?!?/br> 董朝玲說,“不是還沒有消息嗎?!?/br> “陳萃多喜歡她你看不出來?傅家能發展成今天這樣,那傅五可不是個不中用的。曲家能給他帶來的利益,明眼人都看得清?!?/br> “他怎么會拒絕呢?” 誰會為了自由放棄利益。何況男人有心想野,十匹馬也攔不住。 女人又回到原點:“所以你這次回國,找華建林干什么?” * 寫到哪里發到哪里,以后不更新了。免得大家等索性一次性放上來了,百章內肯定完結。六月見。 御書屋rou書屋一曲書齋 ΗǎìㄒǎиɡSんǔωǔ(嗨棠圕楃).℃0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