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臣下[重生]_分節閱讀_257
梅爭寒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要是別人提出來也就罷了,偏偏是青司鑒。兩年前他來的時候青司鑒可沒給他好臉色,怎么兩年不見會對他的身世產生興趣,還出手幫他認祖歸宗。以掌司那個臭脾氣,要他承認青司鑒錯了怎么可能。 這其中一定還有關鍵的地方被忽略了,梅爭寒陷入沉思,忽然想起來及冠那天梁簡給他戴上玉佩時說的話。他腦海里靈光一閃,不清楚的地方都清晰起來。梁簡早就知道自己進宮要面對什么,因為這些事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瀾。他對梅爭寒隱瞞是料到梅爭寒不會同意,所以干脆一個字都不說。 梅爭寒的臉色霎時難看起來,轉身對大長公主深深一拜,道:“娘,請你放我出去?!?/br> 遲來二十年的一聲娘,說的大長公主紅了眼眶。她的堅持在這一聲期盼多年的稱呼下有了松動:“爭寒,你出去也無濟于事,一定要冒險嗎?” 梅爭寒搖頭:“我不是進宮也不是去天牢,我是有事要找人問一問。你放心,我現在很冷靜?!?/br> 梅爭寒不相信梁簡真的會把他一個人丟下,他肯定留了后手,王城也有他的勢力,梅爭寒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找這些人問個明白。 大長公主見梅爭寒面容堅毅,眼神堅定,知道他已經冷靜下來,心里松了口氣。語氣也隨著放緩,帶著為人母固有的關懷:“需不需要我派人跟著你?!?/br> 梅爭寒沉默了一下,道:“不用,皇上雖然下令徹查二十年前的事,但還沒有得出結果,現在的我是安全的。而且我一直留在公主府也不像話,結果出來之前我還是住在驛館比較好?!?/br> 梅爭寒說完大長公主有些失望,他們母子好不容易相認,卻因為這些糟心事心煩,心里都裝著事,想親近一會兒都不行。 李鈺將梁簡押入天牢,但對梁簡的隨從沒有任何指示,他們還是留在驛館。梅爭寒擔心他們得到消息闖出亂子,出了公主府先回了一趟驛館。 梁簡出事不在身邊,王城所有的局面都要由他來掌控。奇怪的是梅爭寒一點都不覺得驚慌,梁簡所有的勢力他都清楚,手上握著一張細密的關系網,知道如何進攻如何退守,并不會感到手忙腳亂。 他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所有的事,先安撫了驛館里的人心,然后才去找閑秋。期間還遇見了單崇飛,他對這個消息震驚又擔憂,害怕梅爭寒沖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好在梅爭寒已經冷靜下來,并不是單崇飛所擔憂的模樣。 閑秋對梅爭寒的到來并沒有感到意外,事實上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預料到這個局面。 “的確是梁城主逼青司鑒承認你的身份,這個計劃他籌謀有一段時間了,而這個結局他也猜到了。你身份尊貴,而他手握大權,你們之間只能留一個?!?/br> 不夜樓的船停在湖中心,老遠就能聽見里面的歡聲笑語,一擲千金的達官貴人在燈火通明的船里豪賭。 梅爭寒立在閑秋的畫舫上,身后是不夜樓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面對這樣的熱鬧他的心越發的冷。天牢那種地方陰暗潮濕,梅爭寒一想起來心里就不太舒坦,更別說梁簡現在就在里面。 “我對穆家這個身份并不在意,就算只能暗中相認我也不介意。他那么了解我,為什么還要做這種多余的事?!?/br> 梅爭寒想不明白,而這個疑惑閑秋沒有辦法回答他,因為梁簡也沒有告訴閑秋理由。他提起這些事的時候沒有半點自己即將面臨危局的危機感。閑秋自己有過猜測,但不論是哪一個都不適合說出來,所以他選擇沉默。 梅爭寒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從畫舫離開站在湖邊,他的心和這片雪夜一樣冷。他穆家的身份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用不好會傷人傷己。梁簡很清楚,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這兩年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梅爭寒心里困惑,始終不得要領。他的腦海里有一個模糊的猜測,可每次想要去抓住時又會什么都抓不到。那個想法很淺,根本就握不住。 第164章 二十年前的舊事查的很快,梁簡入獄后的第三天負責查辦此事的官員就把調查結果寫成奏折遞給李鈺。青司鑒不可能去追無上皇的過,所以罪責由掌司的師父一人承擔。隱去無上皇的密令,變成青司鑒在星象上的錯誤導致梅爭寒流落民間。 李鈺下令將梅爭寒的身份昭告天下,讓他認祖歸宗,即刻從驛館搬回公主府。同時也感念江義和陳秋的仁義保全梅爭寒的性命,封江盛雪為縣主,賜封號明月。江義和陳秋亡故,陳家是江盛雪唯一的親屬,梅爭寒認祖歸宗,她自然也要回歸陳家。李鈺順道也下旨嘉獎陳家,讓人把消息帶去滇西告訴江盛雪。 短短數日,王城是風云變幻,梁簡入獄,梅爭寒一躍成為大長公主之子。李鈺為了慶祝他回來,還特意在宮里辦了一個宴會,下令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其親屬赴宴。 梅爭寒的身世出乎太多人的意料,他們甚至還覺得不真實。不過這一切的茫然在看見梅爭寒哪張臉后都變成原來如此的了然,同時也有人隱隱猜到李鈺為什么要將梁簡打入天牢。 一個手握重權的城主,一個皇室宗親,身后所牽扯的都不是小勢力,他們感情越好就越讓人忌憚。李鈺不可能犧牲梅爭寒,那就只有委屈梁簡。 比起宮宴上的喧囂,天牢里要冷清多了。王城腳下的天牢關押的都是重罰,李鈺大婚時大赦天下也沒幾個能走出去,入了此地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梁簡的牢房在最里側,李鈺下令不許任何人探監,自然也不許任何人刁難。他的牢房四周都是空的,很安靜。 梁簡在這里本該很安全也很舒坦,可偏偏他現在身上帶著傷。傷勢不重,都是皮外傷,用鞭子抽出來的,其中一道在下顎。動手的人本來是沖著他的臉打的,梁簡想著梅爭寒最喜歡他這張臉便躲開了。 來給梁簡送飯的牢頭看見梁簡這個樣子嘆了口氣,蹲下身把今天的飯菜拿出來遞給梁簡,順帶還多放了一瓶酒。 梁簡愣了愣,牢頭道:“今天宮里設宴,我想你應該會想喝一點?!?/br> 牢頭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憐憫,梁簡來那天是馬公公親自押送過來的,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傷著,可是天牢之中最是見不得光,有些話說了和沒說一樣。牢頭們不敢對梁簡動手,但外面來的人就不同了,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只好睜只眼閉只眼。 梁簡拿過酒瓶子喝了一口,很普通的高粱酒,很烈。一口喝下去嗆的他直咳嗽,他沒梅爭寒那么好酒,對這種烈性的酒并不是很喜歡。 牢頭見他咳嗽,眼里沒有鄙夷反倒是笑了笑:“自家釀的,你別嫌糙?!?/br> 梁簡道:“很少喝這種烈酒有些不習慣,不過爭寒很喜歡,他這會兒應該在宮宴上陪那些大臣喝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