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臣下[重生]_分節閱讀_220
屋子里的尸體已經搬運完,杜平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徐良川,有些為難地來請教梁簡。不管徐良川和梁簡之間有多少恩怨,他畢竟是江城的城主,就這樣殺了他皇上那邊不好解釋。 “杜平說過他身受重傷在養病,既然如此就找個時間讓他病死。從今以后你才是江城的掌權者,這種事情不用來問我,我和他的恩怨兩清了?!?/br> 破曉的晨光從黑暗中透出來,天邊露白,黑夜散去。梁簡從石凳上站起身,從懷里摸出一個錦囊交給杜平,拍拍他的肩道:“我走了?!?/br> 杜平接住錦囊,驚訝道:“你就要走了?怎么那么急?!?/br> 江城的事情才剛剛開始,梁簡在這個時候提出離開,也不怪杜平驚訝。 梁簡笑了笑,抬頭看著露白的天際,道:“我來這里是為了私人恩怨,現在事情辦完了,自然不會久留。以后江城就是你的,你要是想幫我,就替我留意一個人。我會讓人把畫像交給你,遇見以后……” 梁簡頓了頓,道:“殺了便是,我只要一個結果?!?/br> 前塵往事隨著江城權利的更換落下帷幕,那些過往對于梁簡而言就是過眼云煙,他沒有必要繼續執著下去追求真相,因為就算追回來了,前世的結局也不能避免。他能做的是往前看,往前走下去。至于前世那些人和事,該埋葬的埋葬,該留下的留下。 命運從來不會給出一個固定的答案,它就像流水一樣,隨時隨地都在變。 梅爭寒已經收拾好東西,就等梁簡做最后的緬懷。杜平提出要送他們被梁簡拒絕,梁簡和梅爭寒沒有驚動其他人,一起離開了城主府。 在梁簡給杜平的那個錦囊里裝著江城的青玉印,那是梁簡從觀音像中得到的東西。徐良川一直把青玉印放在觀音像中,那是他禮佛的地方,不會有人輕易去懷疑那尊中間被掏空的觀音像。 所謂沐浴更衣,吃齋念佛,拜的不過是個空殼子,徐良川的表面功夫可比任何人都要深沉。 杜平目送梁簡和梅爭寒離開,手里拿著沉甸甸的青玉印,第一次露出猶豫之色。青玉印的交接不在梁簡和王博揚的交接中,王博揚和梁簡說好的一人一城,杜平是黑烏鴉的人,這枚青玉印梁簡可以不交出來。 可是他給了,給的那么隨意,絲毫沒有留戀。就像他本可以給徐良川一個痛快,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兜兜轉轉一大圈,連江城也拱手送人。他從一開始為的就不是權力,而是一個公道。 他只是在復仇,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些死在徐良川手中的親人。 “對他而言,權力并沒有那么重要??墒怯行r候,不是不重要就可以不要?!?/br> 杜平最終還是決定把青玉印的事情回稟給王博揚,最終就收到王博揚這樣的一句答復。 有些人,哪怕只認識幾天,也像認識許久那般彼此了解。王博揚對于黑烏鴉的重視梁簡能夠理解,梁簡對于權力的無奈王博揚也看的明白。 張鐸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就算沒有江盛雪在身邊照顧也沒問題。梁簡來到首飾鋪安排了一下后面的行程,他和梅爭寒還有事要做,不方便帶他們,所以讓他們先回紅葉城。路上一切事情都聽聞堯的安排,聞堯的命令就是梁簡的命令。 至于張鐸,梁簡沒有強制要求他的去留?,F在一切事情都還在謀劃當中,梁家已經介入這場亂局,那張鐸無法置身事外。和這件事情沒什么關系的安家梁簡給王博揚打了招呼,讓他幫忙留意,不要再出現和上一世一樣的結局。 黃昏時分,黃石鎮,這里是江城邊界一個并不起眼的地方,兩位年輕的公子騎著駿馬趕在太陽落山前進入此地。這里只有一家客棧,平日里也沒什么生意,稀稀拉拉幾個人。 百般無聊的店小二躺在凳子上呼呼大睡,馬蹄聲到了門口他還沒察覺,留著哈喇子做著自己的美夢??蜅5睦习逭驹诠衽_后面算賬,頭都快垂到賬本上,仔細一看發現他根本就是在睡覺。 江南的春天氣溫暖和,的確是個睡覺的好時節。 梁簡和梅爭寒在客棧門口拉住馬,兩個人抬頭看著面前這家不起眼的客棧,從馬背上下來準備留宿。這里靠近飛玉城,和滇西不在同一個方向,梁簡和梅爭寒日夜兼程也花了三天的時間,江盛雪他們早從水路進入滇西境內。 “哥,我們還要走多久?”一路上梁簡沒說具體去哪兒,只是讓梅爭寒跟著他走,越走越是人跡罕見,梅爭寒便有些忍不住了。 梁簡環顧還有幾分熟悉的鎮子,緊繃的精神松懈下來,道:“不走了,就在這兒。我們先住一晚上,明天我帶你上山?!?/br> 緋云山莊避世,和外界的聯系不多,所以選擇的位置也偏,難為梅爭寒跟著自己日夜兼程跑了那么久。 梅爭寒環顧這個并不富裕的小鎮,依山傍水,青磚黛瓦,像一副美麗的山水畫。來往的行人神態平和,姑娘溫婉,男子內斂,民風淳樸,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思。許是很少有外人進來,那些人看見梅爭寒和梁簡都覺得驚訝。 不過他們的打量很溫和,只是偷偷地看兩眼,不敢一直盯著看。 梅爭寒覺得有趣,笑了笑跟著梁簡走進客棧。 店小二的鼾聲響得一個屋子都聽得見,掌柜人都要栽倒在柜臺后面,梅爭寒忍俊不禁,問道:“他們還開著門,睡成這個樣子,就是來個人把店里的東西拿走了他們都不知道?!?/br> “這你就多慮了,這個鎮子很少有外人來,街坊鄰里之間都認識,真丟了東西你問一句我問你一句便能找出來?!?/br> 兩世為人,梁簡以為自己會失去兒時的記憶,可當他真跨進這里,兩世的記憶都融合在一起,一切恍若昨日。他走到柜臺前敲了敲木頭柜子,掌柜的一個激靈,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撐著柜臺的手一打滑,險些栽倒在地。他連忙抓住柜臺邊緣,勉強撐住身體,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發髻,瞇著眼打量梁簡道:“客官,你打尖還是吃飯?!?/br> “一間上房,在做幾個小菜送上來?!?/br> 掌柜往梁簡的身后看去,目光在他和梅爭寒之間轉了轉,解釋道:“客官,我們這里都是小本生意,房間都是一個樣,沒有上房這種說法。你們兩個人住一個屋可能有些不太舒服,不如分開住?!?/br> “不必麻煩,我們一間房就夠?!绷汉啿]有把掌柜的話放在心上。 掌柜見他不聽勸也不多說,而是大聲喊道:“發財,發財?!?/br> 這兩聲喊得中氣十足,躺在凳子上睡覺的店小二被嚇得從凳子上滾下來,摔在地上后又連忙爬起來,看見面前站著兩個陌生人,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扯著手上的抹布道:“打……打……打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