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臣下[重生]_分節閱讀_128
梅爭寒對他而言是一束光,他渴望占為己有又害怕被灼傷,一次次在邊緣試探,卻不能鼓起勇氣接近。他恐懼被灼傷被拒絕之后,會忍不住把光明拖入深淵,讓光明為他殉葬。 葉白衣的話讓他若有所思,閉口不言的感情連傳達的機會都沒有,又怎么算得上失去。他在這里借酒澆愁覺得自己委屈,可梅爭寒平白被他輕薄一頭霧水難道就不委屈。 他應該告訴他的。 梁簡放下茶碗又去提酒壇子,被葉白衣攔下:“你是打算借酒壯膽還是一醉方休?” 梁簡搖頭:“我只是想喝?!?/br> 只是想知道他愛的東西是什么滋味。 辛辣,醇香,回味甘甜,像這命運,從來都不是平淡的。 葉白衣挑眉,此刻天色不早,外面殘月冷風蕭瑟,梁簡穿著單衣喝的爛醉,簡直是自找罪受。葉白衣想了想松開手不再阻攔他,道:“你喝吧?!?/br> 說完起身出門,沒過好一會兒又進來了,手上拿著一盤點心,自個在梁簡身邊坐下來吃東西。 梁簡也不管他,把剩下的幾壇酒都喝下去。酒的后勁上來了,他的意識有些模糊,眼前的葉白衣出現重影。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見葉白衣嘀咕了一句:“可真是心大,就不怕我動點手腳?!?/br> 梁簡當然不是心大,只是潛意識里覺得葉白衣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還是相信他的為人。 廂房的門被人打開,葉白衣起身相迎。梁簡覺得進來的人有些眼熟,可是他看不清楚。他搖晃著頭想要保持清明,但是卻無濟于事。 來人走到他跟前,梁簡看見對方的嘴唇一張一合,卻聽不清聲音。他伸出手想要把對方推開,可是酒勁讓他使不上力,手掌落在對方攤開的掌心,倒像是故意伸過去讓人握著。對方掌心冰涼,梁簡被冷了個激靈,人好像清醒一些,面前的人臉也看的清楚。 他苦惱地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反應極慢道:“爭寒?!?/br> 梅爭寒輕應一聲,梁簡見真的是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湊過去道:“我喜歡你?!?/br> 說完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鄭重嚴肅地重復一遍:“我喜歡你?!?/br> 那樣子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挖出來放在梅爭寒的手心,讓他看的更清楚。 梅爭寒渾身一僵,目光微閃。 身后的葉白衣識趣地離開,出門前對梅爭寒道:“看他這樣今夜是回不去了,這間廂房床鋪軟被一應俱全,你兩就在這里歇下。有什么需要的出來說一聲,他們會給你送來?!?/br> 梅爭寒謝過他的好意,葉白衣帶上門,順便讓門口留守的人退開些。 屋子里梁簡沒怎么鬧騰,因為他醉得厲害,說完那兩句話就像是被人抽干全身的力氣,無力地倒在梅爭寒的懷里,抱著他的腰把他壓倒在軟榻上,低聲嘟囔:“別離開我?!?/br> 屋子里的酒味特別濃郁,梁簡不知道喝了多少。梅爭寒舉起手幾次想要推開梁簡,但最終都沒有落下去。梁簡走后他心亂如麻,睡意全無,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發呆,最后實在睡不著便起身出門。他以為梁簡避開他只是去別的地方冷靜,沒想到來了綠倚樓喝酒。 葉白衣派人去找他的時候,他還有些詫異。本不想來,但去的人說梁簡喝醉了,梅爭寒心里不放心還是過來一趟。原本是想著反正梁簡醉了就算他在面前肯定也認不出來,不會那么尷尬。沒想到會突然被梁簡告白,那句喜歡直直地落在心底,生根發芽長成藤蔓,緊緊地纏|繞在心臟上。 梅爭寒再難冷靜,梁簡抱著他不肯撒手,神情委委屈屈,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偏生出一股執拗。他的喜歡不是只在朝夕之間,只不過被喜歡的人今日才知曉。 梅爭寒沉默不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從混亂中回神。梁簡靠著他睡著了,他撐著軟塌坐起來,把梁簡挪到床上,出門找小廝要了一點熱水,讓他們把房間收拾干凈。 梅爭寒將梁簡渾身酒氣的衣服脫下來,用布巾浸泡熱水幫他擦拭身體。手邊沒有替換的衣服,梅爭寒只好讓梁簡裸睡,替他蓋好被子。 小廝已經將房間收拾干凈,酒氣也通風散出去。梅爭寒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在走廊憑欄而立。臺下有舞姬在跳舞,身姿曼妙,面容俏麗,一雙眼睛說不出的嫵媚動人。讓人瞧上一眼,就覺得自己身在百花叢中,蝴蝶繞袖,心曠神怡。 梅爭寒看了許久,直到這一曲舞終了,他在樓上拍手稱贊,笑道:“這位姑娘可愿意和在下喝一杯?!?/br> 樓下看上姑娘的人不少,但誰也沒像梅爭寒這般直截了當。他的聲音把大家的視線吸引過去,有人認出他,低頭竊竊私語。 舞姬盈盈一拜道:“既然是梅公子相邀,妾身恭敬不如從命?!?/br> 二樓雅間,小廝送上美酒美食,舞姬也換了一身衣衫,她的妝容沒有卸,眉間貼著花鈿,更添嫵媚。梅爭寒端坐在她面前,用一種純粹欣賞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在品嘗一種美味。 舞姬在此地多年,見識過大風大浪,對梅爭寒的眼神毫不在意。她把酒杯端到梅爭寒嘴邊,梅爭寒也沒有拒絕,讓她伺候自己喝下去。 “梅公子有心事?”舞姬善解人意,剛才在樓下就覺得梅爭寒眉宇間心事重重。 梅爭寒笑道:“確實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br> “哦,那公子不妨說出來我聽聽?!蔽杓尚︽倘?,媚態橫生。她生了一雙鳳眼,自帶風|情嫵媚,笑的時候更是迷|人。 梅爭寒看著她,腦海里閃過的卻是一雙迷離的桃花眼,他禁不住大笑起來,提過一壺酒仰頭灌下去。等酒壺見底,他揮開舞姬道:“不必,我想明白了?!?/br> 說罷轉身離去,回到樓上雅間。梁簡醉夢不醒,俊美的容顏多了絲薄薄的紅暈,恰似雪中一點紅梅,叫人挪不開眼。梅爭寒用手描摹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