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臣下[重生]_分節閱讀_17
梁簡斜他一眼,故意做出迷茫不解的樣子。但實際剛才梅爭寒未完的意思他已經領會,梅爭寒無非是覺得巧的不合時宜。但實際這真的是個巧合,最起碼和其他的巧合比起來,這個不是梁簡故意為之。他當時從屋脊上過來,一眼就發現這里不太一樣,多留意一下罷了。 梅爭寒在梁簡無辜的攻勢下退讓,把話重新理一遍道:“你找的地方也太實在,往巷子里穿的時候不會注意,往屋脊上一站基本就是最高?!?/br> 本來是該質疑卻硬生生改成贊許,梅爭寒都要唾棄自己敗于美色。 不過梁簡聽的很開心,禁不住笑了起來,一雙眼彎的像月牙一般,把星光都聚在里面。梅爭寒的心被羽毛撓一下,整個人一個激靈,覺得渾身都是熱氣。他默默的扭過頭,把視線轉移到江家,不敢去看梁簡的臉。 長得好看的人,連笑都是無聲的犯罪。 江家門口圍堵不少人,其中鬧騰最兇,站在最前面的趕巧是梁簡在茶館詢問過的街坊。他們在責問衙門為何不許江大夫的尸骨下葬,要衙門給個說法。這群街坊的戰斗力梅爭寒見識過,能從街頭罵到街尾,罵人的話都不帶重復的。 堵在門口的衙役口才不夠,被罵的滿臉懵,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反駁。梅爭寒嘖嘖兩聲,對街坊肅然起敬。吵架輸什么也不能輸氣勢,氣勢上來了,就是兩張口也要讓個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說服街坊幫忙的,雖然他們對這件事情都很氣憤,但也明白得罪官府沒有好下場?!泵窢幒牭男睦锿纯煲膊煌鼡鷳n街坊,忍不住向梁簡打探。 梁簡看著目前的局勢,在人群里找到幾個格外與眾不同的理論者,心里有了定論,道:“走南闖北的時候,聽過聽音閣的名聲嗎?” 梅爭寒點頭,他知道聽音閣是之前走鏢的時候遇上麻煩,總鏢頭去求助聽音閣,很快事情就得到解決。從那時起,他就對這個江湖勢力有所關注。 “我聽說它是個專門收集販賣消息的組織,遍布江湖各地,閣主以下有宮、徵、羽、音四個不同的等級。其中音人數最多,最普通,也遍布最廣?!泵窢幒炎约褐赖那闆r捋一捋,說的都是江湖上流傳最廣的消息。說完之后,他想了一下,覺得梁簡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個組織,試探道:“你找了聽音閣?這里也有他們的人嗎?” 梁簡沒有瞞他的意思,見他問也干脆的回答:“聽音閣的遍布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廣,別說是這里,就是鄉野之地,說不定也有音的分布。它并不是一個單純的消息買賣所,來歷和背景都要更復雜,等以后有時間,我在慢慢告訴你?!?/br> 就算是在前世,聽音閣也保持著若有若無的神秘感,時常讓人不知道該打探它的另一面還是該相信它展現出來的這一面。梁簡曾和聽音閣的閣主打過幾次交道,對聽音閣的來歷背景有所了解。這個組織以它中立的立場堅|挺到最后,在戰爭中保留住大半的勢力。 想接觸聽音閣的人并不難,丟出一個消息投石問路就行。如果沒有消息,也可以直接找音。音雖然普通,但和常人還是有所區別,熟悉聽音閣的人很容易從人群里分辨出來。 不過梁簡這次犯了一個錯誤,他以為那個老頭只是簡單的音,但現在看來,恐怕職位比音要高,甚至有可能達到徵。 只是不知道這種偏僻的縣城,怎么會出現如此高職位的人,有些不合常理。 “糟糕,他們打起來了?!?/br> 守在江家門口的衙役衙役們在江家蹲了好幾天都沒抓到梅爭寒,各個憋著一肚子火,這一罵起來簡直不可收拾,周圍的衙役全都聚集過來。 人群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悄咪|咪動起手,抽了最前面的衙役一嘴|巴,頓時場面亂成一鍋粥,雙方直接打起來。雖然衙役吃的是官家飯,但到底都是城里的街坊,大家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場面一亂,他們也不敢真的拔刀動手,只能赤手空拳的rou搏。 混戰中不分你我,大家一邊打一邊往門口推攘,在門里盯著江盛雪的人被驚動,打開門看情況。結果門剛打開,還沒看清楚狀況,就被一群人撲過來淹沒。街坊趁亂往里面擠,衙役只能往后退。披麻戴孝的江盛雪從靈堂出來,終止這場混亂。 梅爭寒看著多日不見的江盛雪冷靜地安撫街坊的情緒,心里很不是滋味。江義剛死的時候,江盛雪一邊哭一邊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在街坊的幫助下為江義收斂尸骨,等他回來。結果他回來之后,一怒之下殺死縣官,導致自己被通緝,讓江義的后事都全落在江盛雪的身上。 他這些天逃亡在外,徒增江盛雪的擔心,這曾被他和江義捧在手心的大小姐短短幾日,就被現實磨成另一個樣子。 第11章 江家混亂的局面讓湊熱鬧的人群大量的聚集過去,衙役的注意力被分散,不得已都退進屋子,和街坊分成兩撥對峙。梁簡讓梅爭寒回棄屋等他消息,自己從屋脊下去,趁著衙役焦頭爛額之際,混進人群。 江義的死加上梅爭寒被通緝,江盛雪把所有的壓力都抗在自己肩頭。短短幾日,她整個人清瘦很多。 鄰里街坊和衙役都有人受傷,江盛雪阻止斗毆后,將家里的傷藥拿出來給他們涂抹。鄰里街坊習以為常,倒沒覺得有什么。江義在的時候,大家有個跌打損傷什么的,他都會送藥不收錢。衙役們圍困江盛雪多日,這會兒心情復雜,都不好意思接藥。 江盛雪把藥塞在他們手中,道:“拿著吧,我爹在世之時,常常念叨為醫者,要心懷大善,明辨是非。不可以己度人,枉顧人命。你們也只不過是替人當差,養家糊口罷了?!?/br> 衙役也不過是一群聽上頭吩咐的小嘍啰,當官的讓往東他們不敢往西,江盛雪分得清真的債主是誰,自然不會為難他們。再者,他們雖然圍困她多日,但也沒有刁難過。之前縣官之子故意挑釁,還是衙役幫忙化解。 恩怨要分,江盛雪不會一竿子打死一群人?,F在恩情兩清,日后就是清算仇怨。 鬧事的和被鬧的都冷靜下來,江盛雪詢問前來的鄰里街坊,知道他們是為了下葬一事前來,站在院中間沉默好一會兒。 “鄰里街坊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對我家也是知根知底。如今我爹死不瞑目,兄長又遭衙門通緝,我一黃毛丫頭確實難以將我爹下葬,多謝各位街坊還記掛此事。我也想讓我爹入土為安,可是……”江盛雪苦笑一聲,看著一側的衙役,道:“我兄長一日不歸案,我和我爹的尸骨就要做一日人質,縣太爺的公子不會輕易讓我們走出這道門,恐怕今日要讓諸位白忙一場?!?/br> “盛雪,不瞞你說,我們大家就是知道這個情況才來的。你爹的棺材在家里停了八|九天,頭七都過了還不能入土為安,這叫什么事兒?”膀大腰圓的壯漢坐在地上,把傷藥往自己剛才打架受傷的胳膊上抹,聽見江盛雪這話,頓時義憤填膺,對一干衙役怒目而視。 其他街坊也隨聲附和,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聲討。 “江大夫在這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大好人,你們在場的各位摸著自己良心說說,你們誰家沒有受過江大夫的恩惠?現在江家有難,你們好意思出來落井下石嗎?” “縣太爺的小妾是怎么回事,你們這群當差的比我們更清楚。她造謠生事,江大夫良言難勸。如今江大夫病逝,你們還不讓他下葬,天理何在?!?/br> “梅爭寒說到底只是江大夫從雪地里撿回來的棄嬰,并非江大夫親生兒子。他為江大夫報仇,還了江大夫養育之恩,和江家也當一刀兩斷。你們要抓他,去張貼布告,去外面抓去。守著江家,為難盛雪一個孤女,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