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被這副架勢給懾住，忙不迭點頭道好，說咱們這兒什么都有牛rou面不成問題，蔥花和香菜是否要多加些？

    “有就多放！”刀疤臉揮手說道，滿臉不耐煩，“多加辣椒和油！”

    西側陰影里的紅衣人見此情形，嗤笑出聲。

    “你笑什么？在笑你爺爺我？”刀疤臉當即板起臉，怒目大喝，眼見著就要抽刀起身生事，他的同行人連忙把他扯住。

    “這個人一身煞氣，不好惹不好惹！”

    “這當頭可別亂惹事，咱們有要緊的事要做，耽誤了可不好?！?/br>
    “別忘了春山刀正打算毀掉四把圣器，我們吃完立刻趕路，同族人匯合，定要阻止此事！”

    這幾人紛紛壓低聲音勸說刀疤臉不要在這節骨眼上惹是生非，但說著說著，話題漸漸轉去了其他地方：

    “娘西皮的，他算老幾，毀自己家的圣器也就算了，憑什么牽扯上我們其他三家？”

    “要我說，昨日那一戰，就不該正大光明打過去……”

    西側的紅衣人順便聽了一耳，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神情。店小二將他的酒菜端上桌，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花雕，飲了一口后，輕輕□□手心里的一塊玉石。

    “都聽見了吧，臨淵大人?！彼麖椫甘钩鲆坏澜^音術，慢條斯理對玉石說道。

    臨淵的聲音從玉石上傳出，語氣甚為平淡：“真巧，在半刻鐘前，你師父將他準備摧毀圣器的打算告訴了我?！边@玉石上附有一絲他的神魂，被霧非歡隨身帶著，只要有心，便可聽見看見霧非歡周圍發生的所有事情。

    “傳聞有誤，阮霰手里可沒有四件圣器?！膘F非歡將玉石放到桌上，指尖輕輕一撥，玉石開始快速轉動。

    那頭的人沒有接話，似乎在思考什么，過了片刻，才沉聲道：“他懷疑我了?！?/br>
    “哦？”霧非歡眉梢一挑，幽幽笑起來，“不愧是他?！?/br>
    “不過無所謂了……我還以為這一次，和他能夠井水不犯河水?！迸R淵亦笑起來，語氣意味深長。

    霧非歡又是一聲上揚的“哦”。

    臨淵沒解釋，只淡淡道：“來春山吧，這一次，你我聯手?！?/br>
    “阮霰是我的，他只能被我殺?！膘F非歡亦不多問，伸舌舔過嘴唇，低聲笑道。

    “好?！迸R淵道，“阮霰交給你，原簫寒我來對付。至于其他人——春山這邊，很快就沒有其他人了?！?/br>
    *

    春山山巔宮殿。

    前殿儼然被阮霰和原簫寒用作了寢殿，玉石鋪就的冰冷地板覆上絨毯，可供小憩的榻被換成拔步床，柜子、鏡子等一應俱全。原簫寒因為某些事甚為在意屏風，于是擺在此間的乃是以檀木鏤雕而成，以淺淡顏色的絲綢為屏，燈燭一照，便可勾勒出綽綽之影。

    阮霰出去找了一趟謝天明，回來時衣角沾染露水，袖間還藏著幾分花香，原簫寒將人抱在，臉埋在腰側，深深嗅聞。

    “唔，都說了什么？”他半垂著眼，一副將醒未醒的模樣，嗓音聽上去微啞低沉。

    阮霰隨意答道：“就那些?！?/br>
    “可有發現？”

    “有所發現?！?/br>
    阮霰的話說得不明不白，原簫寒卻是全然聽懂，他“哦”了一聲，抱著阮霰倒回床上，“霰霰，陪我再睡會兒?！?/br>
    “修行之人，一旦踏過琴心境的門檻，便無需睡眠了?！比铞泵鏌o表情道。

    原簫寒閉眼裝死不答，手更是不放。

    阮霰：“……”

    阮霰：“阿七已經安排人，把消息放給霧非歡了?！?/br>
    原簫寒聞“霧非歡”三字而動，眼皮唰的一撩，環在阮霰腰上的手更緊幾分，不滿開口：“原夫人，你能不能不要老想著這個心思不正的前徒弟?！?/br>
    阮霰：“嘖?！?/br>
    “他得了消息，十有八·九會立刻來春山，到了那時，你不許和他動手?！痹嵑浜哒f道。

    “若你要輸了，也不許我動手？”阮霰挑眉輕問，眼底閃動的光芒充滿戲謔。他被原簫寒按倒在床上，半側著身，銀發披散下來，像是淌出的一弧水光，眉眼帶笑，表情生動，很有一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