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帶刀_分節閱讀_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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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時候,阮霰總會握緊手中的刀,但如今所持,不過是把普通長刀,刀尖抵地,幾乎要被折斷。 阮霰眉頭越蹙越緊。他能感覺到原簫寒正同路西歸對峙,能聽見兩人正在交談,但當聲音傳至耳畔,便散成了飄渺虛無,捕捉不清只字片語。 這證明他的五感在漸漸消失。 “耐心一些,阮霰?!彼_始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總能找到脫困之法,畢竟鏡湖底下,那耗費金陵阮氏半數財力才布成的大陣,不都被你打破了嗎?” 沉沉一番吐納過后,他又道:“耐心一些,但凡是人為的東西,必然有其破綻?!?/br> 這個時候,原簫寒強行塞進他口中那顆藥丸,效力再度涌上來,清涼之意漫過武脈,流轉十二經,讓他魂魄受到的刺痛逐步減輕,靈臺趨于清明。 阮霰嘗試著睜眼,沒成功,于是外放神識、查探四方,并根據已知信息,做出推論: 這大殿上至關重要之物,無異于身前的冰棺。又及,辛夷族精通生死輪回之說,路西歸將一具數百年前的尸身存于棺中,并設下結界維持其不朽,不難猜出背后緣由。 ——路西歸要復活她。 不過,刀鞘上殘存的神力,能夠為活死人rou白骨之用,倒是令阮霰感到驚訝。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以這點震驚轉瞬即逝。 他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威脅路西歸,但前提是,至少能在陣法中自如活動。 倏然間,阮霰靈光一閃。 他緩慢撤去壓在刀柄上的力道,偏轉腦袋,“看”向陣法與冰棺相連之處,卻尋找有無破綻。 * 玉階前,原簫寒手提長劍,凜然同路西歸對峙。 “笑話,老夫豈會被你威脅?”路西歸坐在白虎背上,渾厚元力流溢周身,鼓起衣袖,吹得衣擺獵獵作響,“你莫忘了,你現在可是在老夫的地盤上?!?/br> “那又如何?”原簫寒歪了歪頭,表情輕描淡寫。言罷,長劍一抖,招式凌厲而出。 這一劍掀起風浪,所過之處,劍芒刺眼,宛若正午之陽,但揮斬出的溫度并不炙熱,而是絕地般的冰寒,仿佛千年深雪淬煉而成。 冷風,冷鋒,凜凜攻向路西歸,不留絲毫回寰余地。 路西歸趕緊cao縱白虎后退,立于斜前方的玄武瞬閃至他身前,試圖攔下原簫寒此招。 熟料眨眼過后,原簫寒已出的劍竟勢頭一轉。 劍動人動,旋身之間,足尖點地,紫衣猛踩玄武高仰的頭顱,躍至半空,以泰山壓頂之勢落劍。 玄武立時回首,張口噴出幽色氣勁,詭譎妖氛霎時充溢原簫寒周遭,卻見這人避也不避,踏氛邪前行,劍招不動分毫。 那雙星夜般明亮的眼眸里,不見半點情緒,居高臨下望來,仿佛無悲無喜的神佛瞥見死物。 情急之下,路西歸合掌結印,口念咒語。 劍風便要逼近,說時遲那時快,玉階之上的阮霰嘔出一口鮮血。 熱血噴灑,點點滴濺冰棺,寒氣升騰之間,倏然凝結。 這一聲實則極其細微,但修行者之耳目何其聰敏?原簫寒當即變了臉色,身形一凝,劍勢一頓,路西歸趁著這微微間隙,疾速后撤。 “花間獨酌,我們要不要做個交易?”路西歸堪堪避過了一劍,在玉石碎屑漫天紛飛的雜亂中,兀的出聲。 他心知肚明原簫寒不會接話,便開門見山道明條件:“玉階上的那位朋友,神魂似乎出了些問題,否則以他的境界,不會被壓迫至此。不如這樣,我用我族法寶,替你那位朋友將神魂修復,而他,只需貢獻出一點點那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力量?!?/br> “他不聽我的,我沒辦法替他做主?!痹嵑贿@話逗笑了,眸眼一轉,提議道,“不如這樣,你讓他從陣法里出來,你們面對面、親自談?!?/br> “呵,你這小子,還挺有主意?!甭肺鳉w聲音沉沉。 原簫寒忌憚路西歸再次對阮霰出手,路西歸害怕原簫寒不顧玉階上的人對他下殺招,條件談不攏,對峙由激烈轉為無聲。 玉階之下氛圍沉默凝滯,而玉階之上,阮霰終于抬起眼皮。多虧路西歸那道咒法,讓他嘔血的那瞬略微偏移身形,從陣法中心挪開幾分。 ——由此可推測,越靠近陣法中心,壓迫之力越強。 阮霰看向凝結在冰棺上的血。 初登玉階,他便探過這尊冰棺,發現上方罩有結界,外物不可穿透——當時以刀試探,但現在,他的血卻是濺了上去。再細看,那些自外界涌入山洞、涌入井口、涌入殿內的幽藍煙霧,亦透過這層結界,流轉在冰棺周圍。 那么是否可以作出結論,凡是有利于冰棺中人復生的東西,結界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