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康呵呵：“昆山？不就是外設的事，孫翔那攤業務我多少了解，都是辛苦錢，跑廠子一天未必搞得定?！?/br>
    “確實?！敝軡煽c點頭，“不過他不會?！?/br>
    “你哪來的信心？”這已經是小學生級別拌嘴了。

    周澤楷依然配合：“不知道。直覺?！?/br>
    葉明康氣沖沖地一拍桌：“午飯就午飯，我餓了，走不走？！”

    4.

    還是那家英式餐廳，葉明康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更何況他理解周澤楷的苦衷。冷靜下來后，他一邊切新鮮出爐的酥皮，一邊跟周澤楷重提顧慮。

    “我媽就不用說了，哎，我更擔心你家太后?！彼虏圩约襧iejie從來特別直接，“這個女人一受刺激，做出什么事來我可不保證，你就不擔心孫翔嗎？”

    “嗯……我太著急?！敝軡煽袂槟四?，沒敢告訴葉明康其實自己在更早之前就跟葉鴻遠出柜了，“抱歉，讓你擔心了?！?/br>
    “你……哎，算了！”葉明康拍拍他肩膀。

    他難得看到周澤楷這樣一面——不再事事做得完美，把握不住理智和情感平衡的那個度，于是向自己示弱。

    葉明康被塞狗糧很心塞，也不可避免地心軟。

    沒辦法，他自覺先前算計外甥，一直揣著虧欠周澤楷的感覺，各種想找機會彌補，見不得對方不順利。

    “楷楷，”他想了想，透露給他說可以用另一塊業務跟周澤楷交換。

    “不用?！敝軡煽瑩u搖頭，“別人感興趣，我就算了?！蹦鞘鞘袌鱿嚓P的業務，老爺子表面關心不多，但不代表一定不看重。假若換周澤楷接手，勢必又要被葉婉儀頂到杠頭上，去爭啊搶啊。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不過……”葉明康卻意外地堅持，“內部消息，老爺子要在明年的股東會上宣布戰略調整，把這塊業務切割出去?！?/br>
    “你的意思是？”周澤楷眼睛一亮，“我可以利用它——”

    “你自己考慮！”葉明康眨眨眼，神秘地笑了笑，“而且這只是原因其一?！?/br>
    “其二？”

    “其二嘛，”葉明康賣了個關子，“你上次托我打聽的事，有結果了！”

    “什么？”周澤楷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罕見地露出緊張表情，“怎么樣？”

    葉明康想到那件事具體和什么有關，心中感慨萬千：“答案是，yes?！?/br>
    周澤楷眼神驟亮，有那么一瞬，葉明康差點以為他會激動地站起來。

    不過他沒有。他垂著頭，摩挲了一下杯子，手指微微顫抖。

    大約沉默了三五秒，周澤楷抬起眼：“既然這樣，你不給，我也會開口?！?/br>
    葉明康無奈地搖搖頭：“沒想到你執念那么重?！?/br>
    周澤楷不接茬，只平靜一笑：“謝謝你，舅舅?！?/br>
    葉明康揉揉鼻子，意外地酸，哼了聲：“得了，我們誰跟誰啊?！?/br>
    這算他們之間久違地好氣氛，葉明康心頭感觸紛陳，想多聊兩句。結果就在他開口前一秒，周澤楷手機震動。

    “……”葉明康想要裝作看不見孫翔兩個字都不行，“你先回?！?/br>
    回完，葉明康咳嗽一聲，結果手機再次震動。

    周澤楷看看他。葉明康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回唄?！?/br>
    接著一段時間內，周澤楷干脆就沒放下手機。

    葉明康從好整以暇變成悶頭挖薯泥。

    周澤楷總算放下手機，見狀悶笑：“怎么？”

    葉明康面無表情地說，我剛讀了一篇文章，歷數出來聚餐最可惡的表現，TOP1叫手機黨。

    “原來如此?！敝軡煽故欠磻芸?，“我不回了?！?/br>
    只是他的目光，怎么看都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和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