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點進來[電競]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42
書迷正在閱讀:小可憐拯救手冊[快穿]、[全職高手周翔]回歸線、春山夜帶刀、叮,你的小傻幾已上線、上清之云、君臨臣下[重生]、穿成豪門棄夫后 完結+番外、[綜]審神者也是一把刀、到底誰是女主角 完結+番外、蜜茶
“猜到一點?!苯f。 “今天來的是他親生父母,男的叫方九邢,女的叫梁美?!焙憷淅浜吡艘宦?,“我在醫院這么多年,他們是我見過最不負責任的父母!” 靳塬點了點頭,耐心地聽她說話。 大約是被靳塬的冷靜影響,胡姐也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慢慢說起來:“一一出生那年,我剛從衛校畢業,分配到這里做護士,梁美是我負責的第四個產婦?!?/br> “方九邢沒有固定工作,以前開三輪幫人送貨,現在開長途貨車,梁美是外地人,懷孕以后方九邢就把人扔在家里,梁美生一一那天晚上,方九邢不在家,痛得喊醒了隔壁住的老人家,才叫車送到醫院來的?!焙惚穷^發酸,“我們打方九邢電話根本沒人接,醫院只能先給她接生,結果胎位不正又早產……” 胡姐打開杯蓋喝了一口:“一一出來的時候就沒怎么哭,有經驗的老大夫就覺得不太對勁,馬上送去做檢查?!?/br> “是什么?”靳塬身體往前傾。 “心衰?!?/br> 胡姐用手背按了按鼻頭:“當時這種病難治,而且又危險,立刻就轉到盛醫生那兒了,讓他查病因,”她的目光里回憶的成分逐漸大過了痛恨,“一一小時候啊,是一排保溫箱看過去最好看最可愛的那種,我們和兒科的醫生護士經常會去看他,但一一是早產兒,又心衰,經常會呼吸困難,喂奶也喂不進去,每天看了也只能干著急?!?/br> “方九邢是第二天晚上才來的,急沖沖的就找我們要孩子,”胡姐變了臉色,“盛醫生說孩子心衰,可能要一直住院觀察和治療,他就問要多少錢,能不能治好?!?/br> “臨床癥狀和治療都因人而異,但一一的情況不是很好,每天都住保溫箱,盛醫生就按照保守計算給他說了時間和金額,當時方九邢沒說什么,過幾天來直接把梁美接走了?!?/br> 靳塬指尖在桌上敲了一下:“沒把一一接走是嗎?” “嗯,我們打不通電話,直接報了警,警察也沒找到人,”胡姐看著保溫杯,“后來院長和陳科長,就是你們陳姨,她當時還是兒科的醫生,兩人商量著一起承擔了部分治療費用,再加醫院里募捐的錢,才一直住在醫院里?!?/br> “一一春天生的,到快入夏的時候病才好轉?!焙阈α诵?,“他病好了就好玩多了,能爬能笑,從小就是個聰明的要死的,看到路院長和陳姨就笑得最大聲?!?/br> 靳塬彎了彎嘴角,胡姐低頭看著桌子:“我們啊都舍不得送他去福利院,醫院里也有想收養的醫生,后來商量了決定送到路院長家,可這孩子,一出醫院大門就開始哭,到路院長家住了一晚上就哭了一晚上,只能又送回來?!?/br> “后來就一直住在醫院,”胡姐嘆息,“他三歲的時候,方九邢夫妻來醫院問過一次,聽說孩子好好的就想要回去,可那個時候一一不愿意跟她走,就也沒走成?!彼粗?,“我們也沒刻意隱瞞什么,他懂事以后就知道了自己是有爸媽的,也見過他爸媽,只是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們都尊重他的選擇?!?/br> 胡姐打開門,領著靳塬往外走,在一樓盡頭的一間病房前停下,小聲說:“他小時候住這間,不過這間是多人病房,上高中以后陳姨覺得影響他讀書,就和路院長說換到七樓去住了?!?/br> 靳塬看著里面八張床,胡姐指了指:“右手邊靠窗的那個?!?/br> 那張床沒有什么特別的,一樣的鐵架子,一樣的床頭柜,沒有一絲屈一住過的痕跡,靳塬卻忍不住想象屈一小時候在床邊玩耍,睡覺,寫作業的樣子。 胡姐和幾個沒睡的病人家屬點頭,然后帶著靳塬往回走:“其實一一高考結束以后,梁美來過,但一一連門都沒開,在房里躲了一下午?!?/br> 靳塬嘲諷地笑了一聲:“都活到十八歲了,認回去,以后賺錢給他們用嗎?” 胡姐看靳塬一眼,覺得這孩子真會說話:“一一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以前我們總擔心他會被父母影響,畢竟青少年的心理問題都不是小問題,但后來越看他越覺得,他見過善惡,反而比很多人要善良?!?/br> 靳塬溫柔地笑了:“他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彼肓讼?,“懂世故,卻一點不世故?!?/br> 胡姐瞇著眼睛,喝了兩口茶以后:“你也是他除了室友,帶回來的第一個外人,所以我們醫院才對你好奇死了?!闭f罷,她又嘆氣,“但現在這個情況,不知道方九邢兩口子會不會罷休?!?/br> 靳塬勾了嘴角:“一一那個性格,張牙舞爪半天還行,但真想到那個所謂的弟弟會因為他死掉,不出明天就會把錢打過去?!?/br> “他有那么多錢嗎?”胡姐問,“我聽說他在做直播,能賺到二十萬嗎” 靳塬低頭,感覺到藏在毛衣底下的那條項鏈:“可能沒有?!?/br> “這都什么事兒啊……”胡姐焦心地看著桌子。 “小時候的病對現在有影響嗎?”靳塬問。 胡姐搖搖頭:“只要不做很劇烈刺激的運動,沒什么大事的?!?/br> 靳塬又問了方九邢兒子在的醫院,然后起身:“胡姐,我送你回家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br> * 他送胡姐回家以后,沒有重新發動車,在駕駛座上靜了很久。 他問屈一有沒有喜歡人的時候,屈一說,他適合一個人。 他問屈一為什么和聞桓成吵架的時候,屈一說,自己不識好歹。 他問屈一去不去高級道滑雪的時候,屈一說,他玩不了那個。 這些話開始聽起來都無關痛癢,但當所有過往揭開,卻是如此蝕骨噬心,仿佛每寸骨血都被碎玻璃渣碾過。 昏黃路燈將雪花吹亮,旋轉著落在擋風玻璃上,有人眼神陰翳地望著,于光影中張開了一口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