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詐尸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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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轉身就跑,身后惡風不善,猴子奔在地上,發出亂如點的腳步聲。我腿發軟,不知絆了什么,一跤跌出去。再轉身時,猴子已經到了,騰空而起,直直撲過來。 情急之中,我抄起手電,用光亮去射它。光落在它臉上,我頓時嚇懵了。這他嗎哪是什么猴子,居然是一個穿著壽衣的老太太。 老太太個頭太矮,可能也就一米五多點,灰白色的頭發披頭散發,臉上的皮膚呈黑革色。而一雙眼睛雪白,像是蒙了一層白內障。她雙手在空中飛舞,奔著我就下來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躲都不知道躲,這一瞬幾乎凝固。 這時忽然從天而降一柄黑色傘面,像網兜一樣,從后面把老太太整個撈在里面。解鈴到了,揮舞古傘,用傘面擋住了老太太的下墜之勢,算是救我一命。 我心跳得都快從腔子里跳出去,解鈴大喊一聲:“還不快跑?!?/br> 我爬起來撒腳如飛,快速往外跑。跑了一半,累得吐血,我扶住墻喘個不停?;仡^看一片黑暗,剛才發生的事像是一場噩夢。 我想了想。覺得這么跑于心不忍,明知道自己什么忙也幫不上,還是想回去看看。 我提著手電。小心翼翼走回來。黑暗空曠的場地,除了遠遠的一堆廢墟,沒有任何聲音,解鈴和老太太不知哪去了。醉心章、節億梗新 我猶豫了很長時間,一跺腳,拿著手電繼續往里闖。不敢走得太遠,怕來不及跑,一邊走一邊用手電晃著。 走了一半,我實在沒有勇氣,這黑森森的地方似乎涌動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我只好承認自己的膽怯,回過頭往外跑,來到外面。 天色黑了,四處是風聲和蟲聲,我雙腿發軟,推過墻邊的自行車,跳了幾次也沒跳上去。腿軟得不給力。 我只好推著車往外走,走著走著回頭去看,整棟停車場的外部建筑猶如一只怪獸。靜靜矗立在陰森的黑夜里。 我推著車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終于緩過來,一片腿上了車,拼命蹬著。迎著夜風,我穿過城鄉結合部,沿著河沿回到市區。 隆城就這點好,地方不算大沒什么機動車,晚上大馬路寬闊無比,兩邊黃色的路燈氤氳,我看著家的方向,長舒了口氣。 回到家的時候,我媽正看電視,詫異地問我怎么回來得這么早,沒和朋友多玩玩。 我不知說什么好,支吾兩聲回到房間。 坐在床上,心噔噔噔跳得厲害。我用毛巾擦擦汗,坐在電腦桌前打開筆記本,進入郵箱,看著老爸的信件沉思。 老爸給張元天道長的那封信,我曾經來回看過好幾遍,里面沒有提到具體日期,只有一個含糊的“后日下午兩點二十分”。關于時間問題,當時我、包括張元天道長和老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現在和這封他給我的郵件聯系起來,這里就有玄機了。 老爸的兩封信,都沒有寫到確切時間,可偏偏發生的事似乎又應了他的話。 張元天道長那天恰好兩點二十分到場,擊退黃九嬰附身的鳥爺,救了我。而就在剛才,我也是按照老爸所說的時間到了停車場,結果遇到那么一檔子匪夷所思的怪事,似乎也應了他的話。 總結起來,老爸不留具體時間的原因,很可能他預知到了我和張元天能看到信的時間。我們早一天或是晚一天看到信,都會錯過,偏偏就在那一天那一刻,讓我們看到了他的留言。 這可能嗎?有人算的這么準?這人還是我爸爸? 時間問題暫且放下,那爸爸讓我去停車場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要我去干什么?我拿過一張白紙,抄起圓珠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解鈴”、“老太太”、“危險”。我在“老太太”的字上畫了個圈。 腦海里馬上出現老太太飛躍空中,從上而落要襲擊我的那個瞬間畫面。 當時她穿著壽衣,這種壽衣是我們地方特色,有點像香港老僵尸電影里僵尸穿的衣服,對襟馬褂,一個又一個錢幣大小的圓形圖案。據說這種壽衣是解放前我們這里一個老財主留下來的風俗,說是穿著這種衣服下葬,能保子孫后代的福蔭。 如果老太太穿著壽衣,只有一種可能,她已經死了。她的面部皮膚,還有可怕的白色眼睛,也說明絕對不是活人。 我忽然想起我媽曾經說過,市區曾經發生過老太太死了三天又醒過來的詐尸事件。 我來到廳,摟著我媽說:“媽,你給我講講那個故事唄?!?/br> 我媽看韓劇看的入神,頭也沒回,問什么事。 “就是老太太死了又活了的那個?!?/br> 我媽有些不耐煩:“都是傳聞,哪有死人活過來的蹊蹺事?!?/br> 她話是這么說,可架不住我央求,只好草草說:“咱們市第一中學知道吧?!?/br> 我“嗯”了一聲,我就是在那上的高中。 我媽道:“市第一中學后身那一片居民區,有個老太太也不知怎么,想不開吊死了。兒子姑娘的都在外面住,誰也不知道。過了一個禮拜,還是鄰居覺察出不對勁,好久沒看到老太太了,就敲她家門。怎么敲也敲不開,后來打110,還有開鎖公司的,把門撬開。一進去,就看到老太太的尸體懸在門梁上,舌頭拉出來多長,非常嚇人。然后通知家屬,辦理喪事。咱們這殯儀館地方小,處理不了那么多尸體,還要排隊,老太太排到三天以后。等第三天,把老太太從冰柜里推出來的時候……” “她活了?”我問。 “嗯呢?!蔽覌屨f。 我聽得苦笑不已:“媽,你這故事能不能編排得再離奇點,哦,吊死一個禮拜,又推冰柜凍三天,推出來人活了?孫悟空也沒這么大本事。再說這也不是死三天又活了,里外里一算,老太太死了十天啊?!?/br> 我媽推我:“去,去,打聽這些沒味的,別耽誤我看電視?!?/br> 我回到屋里,細細想想,覺得要把這件事打聽清楚。 老爸留下來的這封信和老太太事件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做了一夜噩夢,一閉眼就是老太太那張鬼臉,半夜還嚇醒一次,愣坐了半天,抽根煙才繼續睡著。 第二天起來,反正也沒什么事,吃了飯,我推著自行車就走。 我本想把老爸的來信給mama看看,想想還是算了,老爸莫名出走之后,老媽用了很長時間才走出心理陰影,差點得了抑郁癥?,F在出這么一封怪信,還是不要刺激她為好。 我蹬著自行車,繞過市第一中學,來到后面的居民區。剛一進去就發現情況不對勁,小區月亮門堆著花圈,地上到處散落著紙錢,一些居民一邊走一邊低聲罵,嫌棄晦氣。 我正要推著自行車進去,有人喊:“這位小哥,自行車太老了有危險,不修修嗎?” 我隨口說:“不修?!被仡^一看,愣住了:“呦,葉凡?!?/br> 葉凡哈哈笑,呲著一口小白牙。 葉凡是我的故交,從小就是我的小跟班,我比他大,小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跟在屁股后面,我上哪他上哪。一晃多少年沒見了,他還是小時候那模樣,長個娃娃臉。 “馬哥,大老遠我還不敢認你,”葉凡說:“看你這輛車我才確定?!?/br> 我呵呵笑,小時候我偷老爸的自行車出來騎,后面帶著葉凡,歪歪扭扭到了下坡,我們一頭撞在樹上,葉凡門牙都撞掉了。也是那次,我爸第一次揍我,皮帶都上了,記憶特別深。 “你現在怎么樣?”我們寒暄一氣。 葉凡告訴我,他在北京干過一段時間,現在離職來家,幫他媽照看一下棧。我說我們是同病相憐,我也讓人炒魷魚了。 他問我:“馬哥,你住在這?我記得你好像不是在這?!?/br> “我來有點事?!蔽艺f。我猶豫一下,沒把停車場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告訴他,只是說聽朋友說這里有詐尸的情況,好奇過來看看。 “哦?!比~凡說:“這家人我認識,你在這可找不著他們?!?/br> 我愣了:“他們在哪?” 葉凡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這家人現在還在殯儀館鬧呢,拉著橫幅,賴在館長辦公室里。不賠償個百八十萬的,這家人且折騰呢?!?/br> “為啥?”我好奇地問。 葉凡道:“這家老太太確實是死了,不過就在前幾天,莫名其妙在殯儀館失蹤了,現在還無下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