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傳說(中)
黃鶯婉轉的啼鳴帶來了晨曦的降臨。和往常一樣,小鎮的居民早早的起來,開始他們新的一天。不過,勤勞的居民沒有馬上投入工作,而是自發的向著鎮中心的廣場集合。他們和身邊的熟人交談著,嘈雜的聲音匯集起的聲浪讓這個平日里寧靜的小鎮喧鬧起來。 這是芬利斯王國西北部的一個平凡的小鎮,這是往日祥和的卡姆鎮不平凡的一天。 “絞死他!絞死他!”“該死的雜碎!你終于遭報應了!女兒啊,你看到了嗎?嗚嗚……”“他就要死了,叔父,愿你的靈魂在另一個世界得到安息?!薄?/br> 往日和和氣氣的小鎮的居民們徹底躁動了起來,他們咆哮、哭泣、禱告、咒罵,讓風將自己濃烈的恨意與仇怨傳遞到仇人的耳邊,向那個該死的家伙宣告:你死定了! 行刑臺上,行刑官的雙手向下虛按,示意情緒失控的鎮民們冷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廣場上的聲浪漸漸消散,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行刑官,目光中飽含著期盼。 “女士們,先生們,克萊姆落網了……” “好——”行刑官話音剛落,巨大的歡呼聲就將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淹沒了。行刑官擦了擦額角的汗漬,再次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對于這種情況,他在將行刑臺搬來廣場時就有所預料,這不難理解,畢竟那個畜生給這些淳樸的居民帶來了諸多的苦難。 廣場再次安靜下來,行刑官卻沒有了長篇大論的想法。他明白,這些大部分連早餐都沒吃的居民們,將手頭的工作放在一邊,齊聚此地,并不是來聽他緬懷過去的,而是想替逝去的親人親眼看著那個畜生繩之以法。 “行刑開始?!毙行坦俸喕瞬襟E,直接將儀式提到最后一步。圍觀的居民們靜默著,雙眼死死的盯著臺上。 很快,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中年男子被兩名衛兵拽到了臺上,他的大腿顫抖著,身體向后傾倒,做著最后的爭扎。 “老實點!”衛兵狠狠的將這名男子扔在地上,鐵質的戰靴沖他的尾骨踩下。 “啊——”被布蓋住的嘴角發出痛苦的嘶叫,由于遮擋,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王國的律典明確規定不許虐待囚犯,但是對于衛兵出格的舉動,行刑官只當作沒看見。高臺下的觀眾也沒有什么不忍和憤慨,那一張張普普通通的臉龐,流露出的只有快意。 沒有理會因為疼痛蜷縮在臺面上的男子,另一位衛兵粗暴的將他從地上拽起,用帶著鐵質手套的左手將男子的頭套扯下,然后抓著他的頭發、將他的面孔清晰的展示在小鎮居民和行刑官的面前。 “身份確定,確實是死囚克萊姆?!毙行坦傧铝硕ㄕ?,然后看看高臺四周的小鎮上的居民們,發現他們并沒有什么異義,才揮手示意衛兵行刑。 往日行刑的時候,行刑官是不會在意圍觀群眾的意見的,可是今天不行。先不說小鎮居民對克萊姆的滔天恨意,就單單是雷恩男爵對此事的關注度,也讓他不敢馬虎。要是出了差錯,讓真正的克萊姆逃脫,恐怕不用雷恩男爵的懲罰,這些憤怒的居民就會把他送上絞架。更何況,他心里對克萊姆的恨意不比任何人少,畢竟,他唯一的孩子就是死在這個畜生手中的。 看到上官的示意,兩個衛兵將克萊姆架了起來,帶到絞架前。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不要……”克萊姆掙扎著,蒼白的面孔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狠毒,只剩下驚恐與哀求。他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來防止他的脖子被掛在繩索上,那種“姿態”,就像一只搖尾乞憐的狗。 衛兵可不會慣著這個垃圾,其中一位直接照著他的肚子狠狠的來了一拳,讓他徹底老實了下來。 “嘔——”巨大的疼痛讓克萊姆險些將苦膽吐了出來。此時的他幾欲昏厥,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任由衛兵給他戴上了頭套,套上了繩索。 給進行絞邢的死囚戴上頭套是海爾蘭大陸上的一種風俗。這和在清晨(6:00——9:00左右)行刑是一個道理,相傳都是為了防止死囚的惡靈回來復仇。更何況,囚犯被吊死后的那副尊容確實不太雅觀。 衛兵拉動繩引,先是將克萊姆高高掛起,然后陡然下落。隨著一聲頸骨碎裂的聲響,作惡多端的克萊姆徹底告別了他罪惡的一生。 “好——好——”原本靜謐的高臺下,再次爆發了一陣響亮的歡呼。小鎮的居民互相擁在一起,共同慶祝著罪人的伏法。 “快……快看,那是怎么了?”前排的一位居民發現了不對,拍打著身邊的同伴指著看臺,聲音雖然被歡呼聲壓了下去,但是還是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這里的異狀。 歡呼聲漸漸小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嘈雜的交談。 “怎么回事,那個畜生的尸體怎么燒起來了?” “誰知道啊,可能是他的罪行連神祇都看不下去了,降下了天火吧?!?/br> “什么呀,要我說,那個垃圾就是惡魔的種,現在死了,自然是要自燃了?!?/br> “胡說八道!哪有什么惡魔?!?/br> “我胡說?你說,他干的那些事有那件是人能干出來的?” “依我看哪,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 神歷1460年3月11日,作惡多端的克萊姆被處以絞刑??巳R姆死后,他的尸體在行刑臺上突然發生自燃,連同絞架在內,一起被燒成了灰燼。 就在克萊姆的脖子剛剛被掛上套索時,卡姆鎮周圍的一處農田里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一個被放置在田地里嚇唬鳥雀的稻草人,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伸了個懶腰,活了過來。 原本用一根木棍作為下半身的稻草人長出了雙腿,一步一步的向著田邊走去。稻草人的步子很慢,慢到身體上的每一處變化都被清晰的呈現了出來。它的身體向著血rou之軀轉化,身上也出現了一身囚服。 它就這樣慢慢地向著囚徒變化,慢慢地向著田邊走去。 終于,稻草人來到了田邊,此時的它,除了頭顱還是稻草編織的以外,身體其他部分都已經完全轉化成了血rou之軀。 “嗤——”稻草狀的頭顱咧開嘴角,發出一聲莫名的嗤笑。然后,血rou的脖頸伴就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斷裂了。它的頭耷在一旁,身體直挺挺的摔倒在田邊。 依舊懸掛著笑意的頭顱開始了燃燒,火焰越來越大,直到它的整具身體被焚燒一空后,才突然的熄滅。令人奇怪的是,軀體燃盡后并無灰燼殘留,而是在原地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男子。 男子蜷縮著身體,不自然的扭動著,似乎剛剛遭受了什么痛苦。 ps:感謝書友“明媒正娶”的打賞,晚上要出去,爭取早點回來再給大家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