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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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有人沒有眼力見,或者說是故意的。 領隊就是這樣的存在,她像是沒有聽見顧響的拒絕,直接越過顧響就對何念念說:“來來來,何念念,為我們的友誼干杯?!彼f得理所當然,而且說話的時候,已經拿著酒瓶準備給何念念面前的杯子倒酒了。 顧響將手蓋在杯子上,意思很明顯:“她不喝?!?/br> 領隊:“顧響,你這就不對了,我找的是何念念,又不是你,我們女生的事你就不要摻和了?!彼f著繼續對何念念說,“何念念,你看作為唯二的兩個女生,你可不要拒絕我啊?!?/br> 顧響皺了皺眉,他樣子本來就高冷,此刻更是氣勢十足,充滿了壓迫感。只是領隊并沒有被他震懾住,她執著地看著何念,似乎今天何念念不喝的話,她就不會罷休了。 何念念猶猶豫豫地看向顧響。 顧響盯著領隊的臉,片刻道:“我代她喝?!?/br> 領隊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然后慢慢地用舌尖琢磨著:“你代她?”她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在打什么壞主意一般,幾秒后,她點點頭,“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既然你要代的話,就不能這么喝了,按照我這里的規矩,我喝一杯你吹三瓶怎么樣?” 隊長立刻站出來,為顧響抱不平:“欸,這是什么規矩。不行不行,太不公平了?!?/br> 領隊眼皮一掀,瞥了一眼隊長:“有你什么事,要不你來?” 隊長立刻就偃旗息鼓了:“顧響,對不住啊,你自己看著辦吧?!?/br> 顧響靜默了一會兒:“可以?!?/br> 何念念在一旁膽戰心驚的,她甚至無端地生起了領隊的氣來,但是又知道領隊沒有壞心,或許只是覺得好玩。她用手拽了拽顧響的衣角,小聲:“要不然,我……” 顧響垂眸看著她:“沒事?!?/br> 領隊鼓掌:“厲害厲害,響哥果然痛快,來,酒!” 邊上迅速有人開了三瓶酒,隊員們都圍了過來,在邊上起哄了。就連其他桌的客人聽到動靜也過來看熱鬧。 三瓶啤酒放在桌面上,氣泡在透明的綠色玻璃瓶里面發酵升騰,漸漸地涌出了瓶口。何念念看著那些泡泡,覺得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一樣在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又酸又漲。 領隊率先喝完了一杯。 當她把杯子放下之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顧響。 餐廳忽然有些安靜了。 顧響拿起酒瓶,仰臉喝起來。 他一向高冷矜貴,就算喝酒也比一般人要顯得有格調,這是一種別人怎么都學不來的腔調。就像現在,在這個城市一個偏僻的簡陋的小飯店里,他也格外的與眾不同。 三瓶酒并不算少。 何念念緊張地看著顧響,看著他拿起一瓶,又拿起一瓶,顧響的速度其實很快了,但是何念念卻覺得時間好像被無限的拉長了,讓她覺得每一秒都很煎熬。 直到歡呼聲驚嘆聲響起來,何念念才卸下了不安,悄悄地吐了一口氣。 領隊比了個大拇指。 好幾個年紀頗大的客人都點點頭,口中說著,年少有為。 馮揚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樣,顯擺道:“那可不,我響哥,千杯不倒?!?/br> 大家看完熱鬧一哄而散,桌子周圍總算空了。 顧響鎮定地坐在原地,臉色瞧著只比往常要紅了些。 他原本皮膚很白,是那種不近人情的高傲凌然的冷白,這會兒染上了些紅,少了幾分凌厲,就好像那萬年冰封的雪山上因為春風的吹拂而溫暖了。 只是何念念無暇顧及這些了,她面色擔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還好吧?” 顧響聲音有些低,慢慢道:“沒事,有點撐?!?/br> 之后,顧響依然和大家喝酒,面上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問題。 何念念漸漸地放下心來。 看來馮揚說得不錯,顧響的酒量確實不差。 不知不覺,隊長腳邊的那箱酒就被喝光了,三個人誰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很顯然都不少。 隊長是那種喝酒上臉的類型,這會兒頂個大紅臉,跟唱戲似的,他似乎有些高了,靠在馮揚的肩頭,唱著歌。 馮揚推著他的腦袋,嫌棄道:“好難聽,別唱了?!?/br> 隊長呸了一聲:“誰說的,我爸說我唱歌別歌神還好聽?!彼捳f完,自己也怔了一會兒,隨后,笑了笑,然后低聲說:“我想我爸了?!?/br> 馮揚推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背。 隊長卻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眼神放空地看著一片狼藉的桌面,半晌,他含糊地說:“我還以為我忘記他了?!?/br> 隊長平時嘻嘻哈哈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畢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活生生的人,對于失去父親這件事情,他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究竟麻痹了他的神經,放到了他的感官,讓他也變得比平時更加的脆弱和敏感。 情緒是會傳染的,何念念也被勾起了一些情緒,她垂著眼睛,安靜地坐在那兒,仿佛一尊石像,耳邊隊長的聲音絡繹不絕地傳過來。 “爸,我真想你了?!?/br> 隊長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好像是催化劑一般,讓何念念的心臟和胃都開始痙攣了,她能感覺到顧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怕自己露餡,便借口去廁所而逃開了。 這家店的洗漱間在最里面,要走過一條不短的走廊。 走廊有點昏暗,頂端垂著幾個小小的燈泡,散發著昏黃的光,兩邊的墻面上掛著畫,高高低低的,排列的錯落有致。 洗漱間外面有洗漱臺,裝著一塊鏡子。 何念念看到里面的人面色蒼白,眼尾泛著紅,她心頭一顫,打開水龍頭,鞠了一把水。 水很冷,她被激的抖了一下。 她抬起臉,看到鏡子里面的人,面色蒼白,唇色淡淡的,褪去了血色,就好像是一個地底下爬上來的妖魔鬼怪一樣,毫無生氣。 水從臉上流下來,滴在睫毛上,又落到眼睛里,瞬間眼里就泛起了一層水光,她下意識地閉了閉,再睜開時,眼角已經染上了一抹嫣紅。 她靜靜地看著自己,良久對著鏡子里輕聲叫了一聲:“爸爸?!?/br> 何念念擦干凈臉上的水,從洗漱間出來之后,就看到了顧響。 他靠在墻上,微微垂著頭,手里夾著一根香煙,煙頭上面的火星時隱時現,裊裊的白煙從他的口中慢慢地溢出來,魔幻一般,有種說不出來的頹喪的美感。 何念念怔了怔,莫名覺得,顧響很像是在守株待兔,而她就是那只兔子。 她愣神的瞬間,顧響已經抬起眼,看了過來。雖然走廊的光線有些黯,但是何念念還是看清楚了他的眼神。 在抬眸的那一刻,他那漆黑的眸子銳利的好像利劍,帶著攻擊和警覺,就好像是一個伺機而動的猛獸,叫人不寒而栗,但是在下一秒,他的眼神就變了,似乎是被頂端的燈給柔化了,那些鋒利消散的無影無蹤,以至于何念念差點以為她看錯了。 顧響將未抽完的煙扔進了邊上的垃圾桶,一步一步走過來。 何念念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近,直到站在自己的面前,將自己籠在墻和他的中間。 顧響的身上有一種復雜的味道,那是酒精煙草還有薄荷混在一起形成的,說不上多好聞,也不算難聞。 何念念有些緊張地抬起頭,想要看顧響,卻因為他擋住了光,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覺得顧響好像把她跟世界隔絕了。 顧響盯著何念念的眼睛:“你哭了?” 何念念下意識就否認了:“沒有?!?/br> 顧響沉默地看著她,顯然是沒有信。 他的雙眸沉靜幽深,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何念念只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無所遁形了,但是他什么都沒說。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顧響抬起了手。 何念念瑟縮了一下。 顧響安靜地將她垂在臉頰邊上的頭發拂到了耳后,然后揉了揉她的發頂,他的動作很輕,帶著一點兒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何念念的心里產生了一種非常微妙的難以形容的情緒來,她不知道怎么,眼眶忽然就熱了。 “我想爸爸了?!彼杏X有眼淚涌了出來。 她對爸爸的記憶真的很淺了,也記不清有多久沒有想起來這號人了。mama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爸爸,除了每年的清明。 她原本以為,爸爸已經在她的生命中徹底退場了。 但是今天當她聽到了隊長的話之后,她才發現并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把關于爸爸的記憶存放在了最最隱秘的夾子里,并沒有刪除。 只要被一觸發機關,這個夾子就會打開,思念的情緒就會洶涌而來。 顧響輕輕抱住了她。 其實早在隊長提到爸爸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何念念的狀態不對勁,直到剛才越發明顯了,他一貫聰明,大概也猜出了一些。 他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 難過,心疼,憐惜。 他想讓何念念幸福,恨不得自己的命運跟她對調,將自己的運氣通通都給她,但是這些不過只是妄想,他其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痛苦,看著她難過,看著命運帶給她的作弄和殘忍。 她明明那么可愛又無害。 顧響看著淚流滿面的何念念,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眼睛。 何念念有些恍惚,他們的動作太親密,她知道這樣不合適,可是顧響的懷抱太溫暖了,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港灣一樣,將她整個都包裹住了,把所有的風雨擋在了外面。 她舍不得推開。 她渴望這樣的安慰和守護。 她猶豫了一下很慢地抬起手,摟住了顧響。 第89章 周三, 顧耀過來找顧響吃飯,順便告訴他下午就準備回m國了。 他這次回來也就待了十天, 除了前兩天跟著顧響, 之后就一直忙著自己展覽的事情,兄弟兩個居然中間就沒再碰面了。 他們待的地方正好靠近門口, 顧耀又正好背對著那扇門,當有人進出的時候,門一打開,就會帶進來外面的冷氣。 顧耀今天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衛衣, 吹了幾次冷風之后, 耳朵都被凍紅了,他放下筷子,搓了搓手。 顧響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要風度不要溫度?!?/br> 顧耀像是開屏的孔雀,很自戀地說:“你不覺得這件衣服很特別么?這上面的涂鴉是我親手畫的, 全世界僅此一件?!?/br> 說話間,店里播放的悠揚的鋼琴曲忽然風格一遍,激越動感的男聲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