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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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相見 城內的士兵, 包括暫時在白城太守戰死后,暫時接管事務的官員,也跟著一并迎出來, 呼呼啦啦跪倒一地, 山呼:“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千歲千千歲?!?/br> 可霍長嬰此時卻只喉嚨發緊, 手心發涼,他張了張口又喚了聲蕭鐸, 話音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帶著微微的顫抖。 他方才,似乎看見蕭鐸在他凝神念咒時,為他擋下了一記偷襲。 聽見長嬰的聲音,蕭鐸像是回過神來般, 周圍人漸多,為不讓人看出異樣, 蕭鐸轉身朝霍長嬰單膝跪地,雙手交疊,恭敬行禮道:“末將蕭鐸,見過太子殿下!” 霍長嬰忙迅速上下打量著蕭鐸, 發現他行動自如, 似乎并沒有明顯的傷,那一顆提起來的心才堪堪放回去。 可期間,蕭鐸一直垂著頭,連一眼都不肯看他, 這讓霍長嬰心里從方才開始有隱約的不安又涌了上來, 但因礙于旁人,只得暫時按下。 暫時負責白城事宜的官員上前恭敬迎接, 霍長嬰面上端著太子應有的威儀與官員寒暄,邊抬手摸摸自己的臉,余光不時掃向身后不遠處的男人,心說,難不成他家阿鐸竟沒認出他? 可他明明將事情原委通過紙鶴簡要說明了??? 白城乃是西域邊塞重要的通商城市,昔日繁華,堪比帝都永安,而此時長街荒涼,商戶緊閉,黃土鑄就的城市在昏暗的夜色下處處透露著死氣的頹敗。 迎接霍長嬰的官員是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面色蠟黃,眼下青黑是,顯然這段時間備受煎熬,他見霍長嬰神色,苦笑著解釋道:“殿下見諒,原先的白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但這幾年突厥侵擾頻繁,城里稍有些門路的富貴人家都搬了走,就連商隊也幾乎斷絕?!?/br> “白城本就是因商隊而繁華,熱鬧鼎盛時,各國的新奇貨物都能在這里交易,”他看著夜色中卷起的陣陣黃沙,嘆息道:“可嘆如今也剩個空架子了?!?/br> 霍長嬰聽著心里也不無嘆惋,可他清楚,如今突厥的勢力橫跨整個西北邊境,兩方敵對關系一不解,這商路便一日順暢不了。 白城也再也繁華不起來。 往常,太子臨駕,地方官員少不得要精心招待,而如今且不說在戰時,就連白城都險些糧,哪兒還有精細糧食來慰勞太子援軍。 官員正欲小心翼翼賠笑臉,可霍長嬰只說了句“行軍在外,一切從簡”讓官員們紛紛在心中松了口氣,對太子的印象也更加好。 月上中天,四下寂寂。 安排太子援軍駐扎,防止突厥趁夜再次反撲,補給的糧草分配等等,各項事宜都需要立時三刻安排妥當,等蕭鐸同各位大人將領議事完畢,都已是四更天了。 守夜的士兵見他進了暫居的院子,忙上前道:“將軍,太子殿下說有要事相商,已等候多時?!?/br> 蕭鐸捏著眉心的手一頓,問道:“太子何時來,現在何處?”話音未落,邊已疾步朝著議事的書房走去。 他正想問問長嬰假扮太子調兵支援,這等滅九族的事他怎么敢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約莫半個時辰前,殿下同各位大人議事后過來的,”士兵盡職盡責追上兩步說道:“正在將軍的臥房候著?!?/br> 疾步奔去書房的蕭將軍腳下一個趔趄,他握拳干咳一聲,沉著臉點點頭,轉身朝著內院臥房去了。 守夜士兵看著自家將軍偉岸略帶僵硬的背影,只覺將軍為了大殷真是忠肝義膽,殫精竭慮,還要與太子殿下徹夜長談國家大事。 年輕的士兵,心里充滿了崇敬,握緊了手中**,站得筆直筆直。 果不其然,臥房內燃著一盞小燈,將那人的剪影映照在單薄的窗紙上。 蕭鐸放在房門上的手卻頓住,他總算知道人為何說近鄉情怯了,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他竟生出莫名的膽怯。 低頭摩挲了下手腕的紅線,蕭鐸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起勇氣般深吸口氣,抬手就要推門。 手底一輕,房門卻從內打開了。 還未等蕭鐸反應過來,霍長嬰便探出身子一把將人拉了進來,反手迅速關門落閂,手腕翻轉迅速拉起結界,阻隔屋內聲響。 做完這些后,霍長嬰才轉身靠在房門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家阿鐸,輕輕揚唇道:“將軍,別來無恙啊?!?/br> 眼前的長嬰卸去偽裝,少年的清雋模樣,眼角飛揚雙唇輕啟,眉目間全是情誼和思念,面上卻偏要做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可眼底的青黑,周身的風塵泄露了他這幾日是何等的焦心。 蕭鐸只覺腦海中嗡的一聲,思念、喜悅、心疼甚至是愧疚瞬間將他的理智淹沒,再也顧忌不了其他,大步上前,一把抱緊那人,低頭幾乎沒有章法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往日的或纏綿或溫存,此時這個吻帶著近乎癡狂的迷亂。 劫后余生的慶幸,多日不見的思念,濃厚而熱烈的感情瞬間燃燒了兩人的理智。 霍長嬰微仰頭迎合著男人,雙臂緊緊地還住男人的腰,生怕抱得松了些人就會立刻從眼前消失般,恨不得將人揉進自己的骨子里才罷休。 不知過了多久,親吻逐漸纏綿,若即若離間,蕭鐸嘗到了一絲咸澀的味道,溫溫熱熱。 他停下來,看著霍長嬰的眼睛:“你哭了?” 霍長嬰眨了下眼睛,抽了抽鼻子別開眼道:“誰哭了,莫不是將軍被西北的風沙迷了眼?!?/br> 蕭鐸只定定的看著他不語,半晌輕嘆口氣,將人用力攬進懷里,低頭埋在長嬰的脖頸間,聲音悶悶地傳來:“……對不起?!?/br> 男人的聲音沙啞,復雜的情緒讓霍長嬰登時軟了心腸,偏頭柔柔吻了上去。 兩人一路糾纏到了床榻上,半晌才氣喘吁吁分開,講兩人各自的情況說了個清楚。 “我不知道王皇后如何說服陛下讓‘剛剛病愈的太子’領兵出證,”蕭鐸聽完,心里的擔憂又涌了上來,“但依王皇后的性格,她不可能對你沒半分提防?!?/br> 霍長嬰點頭,他撐起身道:“據我觀察,此行中確實有王皇后的人,她對我提防情有可原,”說著,他抬手推開男人越皺越緊的眉頭,道:“別皺了,顯老?!?/br> 蕭鐸拉下長嬰不老實的手,握住,“長嬰,這不是小事兒?!?/br> 霍長嬰被他看得一陣心虛,他當然知道這并非兒戲,雖如他所說為太子征得軍功、名聲,但假的總歸是假的,若那一日太子登基恐把柄落人手中,或王皇后不安,他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 可若非如此,他的阿鐸便再也找不到了。 不想讓蕭鐸擔憂,霍長嬰拍拍他的手,揚眉道:“若真到那日,我捏個決讓他們把這茬兒事忘了不就可以了嗎,再說了,太子的命現在還在我的手上?!?/br> 說到這里,蕭鐸想起今日戰場之事,便問長嬰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長嬰看著他又皺起的眉頭心中嘆口氣,可也跟著認真起來:“上古大巫的禁咒,我也在書里看過一兩句,因為這咒法擾亂陰陽,所以即便大巫之中也是禁咒?!?/br> “況且,隨著大巫的消亡,也已失傳,”他回想起戰場上的場景也是脊背發寒,“不知道突厥人中怎么會有人知道……” 他喃喃著,思緒卻飄到了太子中妖蠱開始,到那些棲鳳山偷襲者身上的蠱蟲,甚至莫名出現在軍隊里的盧庭彥……這其中一定有某種聯系。 可究竟是什么呢? “別皺了,顯老?!?/br>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霍長嬰回過神來就覺得額間被粗糙的手指摩挲過,兩人對視片刻,相視一笑。 霍長嬰這才想起來今晚在城門外,他死活不肯抬頭看自己的事兒,手指扯著蕭鐸衣襟上的線頭,勾唇哼笑道:“將軍這是嫌棄我年紀大了,連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是么?” 蕭鐸一愣,想起城門外他因為滿身血污,胡茬從生,不想讓長嬰看著那時的模樣才一直避著他的目光。 是以,許久不曾臉紅的蕭將軍面色通紅,眼神亂飄。 霍長嬰瞇了瞇眼,盯著男人熟透的耳尖,視線從他明顯梳洗過的面容上掃過,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 他家阿鐸,這是怕他嫌棄他難看啊。 霍長嬰嘴角慢慢揚了起來,心里的幸福喜悅都快溢出來,他俯身盯著不自在偏過頭的蕭鐸,輕輕吹氣道:“阿鐸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br> 不出意料,男人的耳朵紅得更加厲害,霍長嬰抿了抿唇,一低頭輕輕啄吻了上去。 蕭鐸只覺得麻癢從耳垂一路蔓延到心底,惹出一片火花,他猛一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吻毫不吝嗇地蓋了上去。 兩顆跳動的心臟相互依偎,燭光溫暖,霍長嬰正揚起脖頸閉著眼細碎地輕哼,邊享受男人溫柔的親吻,邊想去摸事先放在床頭的脂膏,就覺得身上一沉。 他起初心下一驚,忙去摸蕭鐸的脈搏,凝神細思后發現沒無異樣,這才松了口氣。 側頭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深沉的男人,手指劃過日思夜想的眉眼,想到他這幾日都未合眼,霍長嬰心里滿是心疼。 天色將明未明之時,忽然有人敲響了蕭鐸暫住的房門。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從外間穿來。 床榻外側,閉眼沉睡的蕭鐸登時清醒,猝然翻身,伸手摸起身旁的干將,警惕地握住劍柄。 “將軍,有一聲稱是緣成公主的女人在城門外要見將軍?!?/br> 蕭鐸聽見是熟悉的守衛聲音便暫時放下警惕,還未開口說話,就聽見背后一道睡意朦朧的聲音喃喃到時道:“緣成公主是誰……” 話音未落,霍長嬰忽然頭腦清明,“嘉顏縣主!”緣成公主是她和親時候皇帝賜予的封號,一時間竟未曾想起。 蕭鐸皺眉點頭,沖門外的守衛道:“先將人帶進城?!?/br> 守衛應聲離開。 “真的是嘉顏縣主嗎?”霍長嬰邊將衣服遞給蕭鐸邊問道:“她不是在和親的時候失蹤了嗎,怎么會單槍匹馬出現在這里?” 蕭鐸收拾妥當,搖頭道:“我來時路上多方尋找都不見蹤影,且去看看?!?/br> 兩人到了暫時看管人的地方才知道,聲稱緣成公主的人還真不是單槍匹馬,而是只身一人還有……她懷抱里的一只紅色小狐貍。 “嬰嬰!” 熟悉的女童聲通過秘法穿進耳中,霍長嬰驚訝地抱住飛撲上來的幻幻,抬手制止了寶刀出鞘的侍衛,并且命令人退下,屋子里只留他們幾人,以及……一只狐貍。 “說吧,”霍長嬰揉了揉幻幻的毛腦袋,“你們怎么在一起?”他和蕭鐸相互對視一眼,均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眼前的嘉顏縣主身穿胡人衣衫,發未梳髻,而是編成兩條辮子盤在腦后,皮膚不似在永安時的白皙,但的確不是旁人假扮。 幻幻歡快地在霍長嬰懷里蹭著腦袋,小鼻子在他胸前嗅嗅,雖然嬰嬰又換了個模樣,但她一鼻子就聞出了熟悉的味道! 嘉顏看看蕭鐸,再看看太子殿下,有些意外,更疑惑幻幻為何會和太子這般熟稔,她有些踟躕:“……太子哥哥,你的病好了?” 假扮太子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是以霍長嬰模仿著太子慣常的溫文模樣,笑道:“立春后便已大好,父皇命我前來白城支援蕭將軍,并且沿途尋你?!?/br> “福王叔很是擔心,嘉顏,當初失蹤究竟是怎么回事?” 嘉顏聽見他提福王,垂下眼眸神色暗了暗。 霍長嬰和蕭鐸對視一眼,默契地不打攪這個命途崎嶇的少女,他們都看出來眼前的這個少女改變了許多,面上已經沒有了當初再永安城時那驕傲飛揚的神采。 半晌后,嘉顏終于鼓足勇氣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兩人愕然萬分。 她說:“求你們,救我夫君!” 第89章 大巫 嘉顏話音未落, 屋子里剎那陷入沉寂之中。 霍長嬰跟蕭鐸對視一眼,均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來疑惑,他維持在作為堂兄的太子應有的關系語氣, 問道:“嘉顏, 失蹤的這段里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腦海中對嘉顏縣主的印象仍是那個笑容恣意飛揚的小女孩, 可如今再見, 仿佛判若兩人,他只是憑想象也能肯定, 這段時間嘉顏過得定然不易。 聞言,嘉顏從方才便壓抑著的復雜情緒,連帶著這些日子的委屈驟然決堤,眼淚住不住落了下來。 嘉顏縣主何人,永安城福王的掌上明珠, 從來只許別人吃她的虧,那許她受委屈, 這十多年來,也就只在蕭鐸這里碰過釘子,如今這般憔悴失態,莫說熟知她脾氣秉性的蕭鐸, 就連霍長嬰也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