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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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腳步忽然頓住,小長嬰不察間直接撞了上去。 “哎呦!” 小長嬰揉揉裝疼的鼻子,委屈地撇了撇嘴:“師父你怎么說停就停啊?!?/br> 一路走來,師父脾氣甚好幾乎從不紅臉,也從未對他說過重話。 而這次,男人陡然轉身,俯視著小孩兒,眸中笑意漸漸褪去,冰冷的聲音似乎能凍住烈日:“若人人習得法術,肆意濫用,致以真假難辨,善惡難分,那么人與惡妖有何不同?” 小長嬰瞪大眼睛,喉嚨干澀卻還是辯駁道:“可,可那人分明……” “分明有錯在先?” 男人知道小孩兒還在為昨日捉的那只妖打抱不平,打斷了小孩兒未說出口的話,見小孩兒低頭抿唇,神情倔強,又不由放柔聲音,語重心長道:“若以正義由頭就可行罪惡之事,那要天道作甚?” “做錯事,便要受到懲罰?!?/br> 小長嬰沉默不語,男人微微嘆口氣,起身繼續向前走。 日頭西沉,孤月當空。 一直跟在男人身后的小孩兒,忽然出聲音,帶著這個年紀不會有的冰冷:“若天道要滅人呢?”大殷末年,亂離遍野的慘狀,他還歷歷在目,那時候,所為的“天道”在哪兒? 男人腳步頓住,身后小孩兒也停下來。 他神色復雜地看眼小孩兒,半晌轉頭,一字一頓道:“那便扭轉它?!?/br> 言罷,不等小孩兒跟上,便沒入夜色之中。 天邊孤月清寒,所有喧囂仿佛都在師父的話音中陡然退散。 駝鈴聲聲,胡旋舞女跳著奔放的舞姿,安西無數的日夜,都已隨著大漠落日融入到了看不見盡頭的地平線中。 光影陸離,曾經的記憶隨著霍長嬰的腳步和呼吸,仿若振翅而非的蝴蝶飄散而去。 只剩師父擲地有聲的幾個字,烙在霍長嬰心中。 霍長嬰眸光微動,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腳步頓住,他愕然看著眼前的景象,那個好像是師父的背影,竟到了,到了永安城中最奢侈靡麗的銷金窟溫柔鄉—— 他竟然追來了這里?! 霍長嬰眉頭緊蹙,不由開始懷疑,師父真會來此等地方么? 平康坊多教坊青樓,如今白日,雖尚無夜間紙醉金迷的盛況,進出各樓的金主們面上卻也均帶著或滿足或宿醉的疲憊感。 “呦,這位小娘子,怎么到這兒來了?”一個道女聲帶著幾分媚意,幾分慵懶隨著一陣靡麗香氣飄進霍長嬰耳中。 霍長嬰眉頭一皺,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 那女人笑了聲,帕子掩著唇邊揶揄道:“是來捉偷腥的情哥哥的吧?”尋著霍長嬰的目光看去,忽然嘆息笑道:“真是可惜了,這可是南風樓?!?/br> 霍長嬰眉頭猝然皺起,女人見狀還以為他不知,便繼續解釋道:“便是小倌館?!?/br> 女人嘖嘖嘆息一聲,似乎是見霍長嬰容貌出色,卻沒有閨閣女子的嬌柔,反而是一種瀟灑落拓之美,眸中動動,剛想開口,便被人扯了下。 “小娘子,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聲音帶著迷醉的yin靡,年約二十左右的錦衣男子,腰間玉佩刻著富貴云紋,不正是前些日子被他教訓過的登徒子么? 霍長嬰額角一抽,瞧這情形,這人好似剛從南風樓出來,身邊還跟著個模樣清秀文弱的少年。 正好奇地看著他。 如蕭鐸所言,永安城中權貴眾多,他身份尷尬又寄居在晉國公府,霍長嬰不欲糾纏,深深看了眼南風樓的匾額,心說,師父若引自己來永安城,且又再此現身,必然不日便會找上自己。 轉身欲走,胳膊便被人扯住,男人的聲音帶著浪蕩的笑意:“小娘子別走啊,那日你暗算與我,本少爺不多追究,只是你我這般有緣,合該喝一杯?!?/br> 霍長嬰眉眼間閃過厭惡,那男子力氣并不大,人多卻也不便施咒,正想搓動內力掙脫開來,便聽見那人又說道:“真是奇了,你這閨閣女子,筋骨怎比竹心還有韌性,該不會……”說著,眼神向下飄去。 身邊少年聞言,笑了笑,嬌嗔著捶打了男子一下,惹來男子好一通輕薄。 霍長嬰:“……”他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掌中內力集聚,正想要反手揮開那糾纏不散的男子。 忽的,腰間一緊,霍長嬰神經緊繃,下意識一掌便向身后揮去。 手腕被溫暖而灼熱的內力裹挾著,靈巧翻轉間化解掌力,繼而被那男子拉住的胳膊一松,整個人貼上一個溫暖堅毅的懷抱。 耳邊響起男人熟悉的聲音,音調冰冷,夾風帶雪般裹挾著凌厲殺氣,瞪視向那男子。 “蕭某的妻子,也是爾等敢肆意輕薄的么?!” 作者有話要說: 蕭鐸(興奮握拳):終于在長嬰面前英雄了一次! 小天使們,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本文就要入v啦,按照國際慣例,三章奉上(* ̄? ̄*) ,對于手速渣渣的作者君來說,簡直是身體被掏空的酸爽…… 第一次寫這么長,第一次入v,作者君我似乎有種無知者無畏的錯覺,小天使們也看到了,文可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感謝小天使們的包容,我會努力學習噠!爭取寫的最好的一本都是我的下一本。 嗯,啰嗦了好多,最后,作者君悄咪咪地求一下作者專欄收藏~~如果喜歡,請帶我走吧~~么么謝!o(* ̄3 ̄)o 第42章 少年 南風樓前頗為熱鬧, 或是南風樓的恩客,或是姑娘小倌均好奇地向這邊看來。 青樓教坊做的是夜間的生意,白日無聊, 是以姑娘小倌三兩扎堆, 竊竊談論了起來, 目光不時往幾人這邊飄來。 之前搭訕霍長嬰的那個女子, 見事不對,便悄聲避開。 此時南風樓門前, 紅綢燈籠招搖,四個人相對站立,本是對峙之勢,卻因一方勢頭太過強盛而顯出一種壓迫感。 蕭鐸背負長劍,將霍長嬰攬在懷中, 盡是維護之態。 男人的掌心帶著溫暖的熱力,從霍長嬰的腰間一路暖至心頭, 莫名生出一絲悸動來,令他耳尖微微發熱。 霍長嬰不在地扭了下腰,蕭鐸握在其腰間大掌卻沒有放松半分。 手下用了用力將不老實的霍長嬰禁錮在懷里,蕭鐸銳利的目光掃向那男人, 聲音冰冷:“盧庭彥盧公子, 不知令尊是否曾警告過你?!?/br> 眼前這位,便是盧靖遠唯一的嫡子——盧庭彥,流連花叢浪蕩成性,且男女不忌, 是永安城中有名的紈绔。 盧庭彥認出蕭將軍, 他心下猛然一驚,面色微白, 因宿醉而昏沉的頭腦登時清明。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盧庭彥干笑道:“誤會誤會,”說著又強自扯開話題看向霍長嬰,試探道:“這位竟是蕭將軍的妻子么?” 盧庭彥一雙眼睛不要命似得在霍長嬰身上來回打量,目光停在少年被衣領遮掩的脖頸間,瞇了瞇眼道:“可能是在下孤陋寡聞,似乎……似乎沒聽說晉國公府有過喜事?” 這話說的失禮又冒犯,即便是盧靖遠在此處,面對盛怒之下的蕭鐸也不敢再三挑釁,可這位盧公子卻好似沒發覺蕭將軍的怒氣般。 蕭鐸面沉如鐵,凌冽的目光瞪視向盧庭彥,背脊干將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怒氣,嗡鳴顫動。 盧庭彥喉結滾動了下,下意識摸摸脖頸,眼前男人的目光太過狠戾,仿佛下一刻便會拔劍出鞘,只取他人頭,連忙噤聲。 蕭鐸眉頭緊鎖,不欲再同這位紈绔糾纏,呼哨一打,追電便噠噠跑了過來,利落地翻身上馬,拉起霍長嬰穩穩環抱在身前。 “今日之事,令尊那里我不會多言,”蕭鐸如刀的目光警告般掃向盧公子身邊的小倌,沉聲道:“也請盧公子好自為之?!毖酝庵獠谎远?。 那名叫竹顏的少年在觸及蕭鐸眸光時,向盧庭彥身后縮了縮,神情怯怯。 神駿疾馳而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光影。 “公,公子,”竹顏在盧庭彥身后細弱,拍著自己單薄的胸脯道:“那位便是蕭鐸蕭將軍么?真是……好生嚇人?!?/br> 盧庭彥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指尖還殘留著那位將軍夫人臂彎間柔韌的觸感,細長的眼睛微瞇,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您……還回府么?” 等到竹顏細細弱弱地再喚了聲,盧庭彥才回過神兒來。 他唇角扯出一道玩世不恭的痞笑,攬上竹顏肩膀,半醉半醒道:“大白天就碰上個晦氣事兒,回去還指不定被老頭兒怎么念叨,” 說罷,盧庭彥大袖一揮笑道:“今兒不回了!”伸手勾了勾小少年青澀的下巴,將人往樓里帶:“走走走,給本公子唱首曲兒,陪爺再樂呵樂呵?!?/br> 竹顏笑著半推半就應是,灑下一片迷醉歡笑。 追電奔出了平康坊,便放緩了馬蹄,溜溜達達地走在坊間道路上,不時甩甩尾巴。 冬陽溫暖,兩人卻一路無話。 被蕭鐸環在身前的霍長嬰還在為方才的那一絲悸動而困惑,卻明顯感到身后男人強自壓抑著的怒意。 他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竟然自覺有些理虧,卻也不知是為何,霍長嬰想了下還是開口打破沉默道:“方才那位盧公子,是……哪個盧公子?” 蕭鐸側頭看了眼懷中少年,只見霍長嬰面上難得有些緊張,好似怕自己生氣般眼睛看別處,若在平素,他都能想象到,此時長嬰唇角翹起嘲笑自己的模樣。 如今竟難得安靜。 想著蕭鐸心頭猛地揉了下,天知道方才他牽馬出巷口卻不見人影時,心中是何等驚懼,而當好容易尋到人時,卻見長嬰正被人輕薄,他心頭翻涌起的怒火也不知是對長嬰,還是對自己。 真想把長嬰藏起來,再也不讓任何人瞧見。 蕭鐸暗自握緊了韁繩,嘆口氣道:“盧庭彥是盧靖遠的嫡子,往常也只是有些浪蕩名聲,不知為何,近日來竟迷戀上男色,日日留連南風樓,且毫不避諱,” “只怕是從此斷了仕途,他父親也許還會因此而受到牽連?!?/br> 霍長嬰垂眸,指節發白,無意識摩挲著韁繩,蕭鐸果然明白斷袖龍陽乃是大殷朝中大忌,他明明應該高興,可不知怎么心頭卻生出些酸澀,只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將軍!” 兩人間氣氛一時有些沉寂,忽然前方不遠處有一道聲音夾雜在急促馬蹄聲中傳來。 是趙程。 “吁——”趙程拉緊韁繩,停在兩人不遠處,抱拳恭敬道:“劉府尹妻兒已經接回,現已暫時安置在國公府?!?/br> “途中可遇到阻礙?”蕭鐸問道。 “兄弟們幸好去的及時,當時人都被趕到懸崖邊了,”趙程面有不甘道:“而且,襲擊劉府尹妻兒的竟都是死士,被兄弟們拿下后,發覺事情敗露全都服毒自盡了,尸體之上也沒有絲毫線索?!?/br> 蕭鐸眉頭緊鎖,面上浮顯出凝重之色。 方才還在頭腦間的胡思亂想登時消散,霍長嬰拍了拍男人手臂,壓低聲音耳語道:“那日我瞧見劉府尹的魂魄時,他告知我些一事,需得找劉夫人配合?!?/br> 蕭鐸不疑有他微一點頭,揚鞭打馬,一路疾馳回了國公府。 花廳中,蕭綺羅和一個容貌溫馴的女子正等在那里,那女子和蕭家jiejie差不多的年紀,因神色凄楚而面色煞白,顯得更加憔悴幾分。 一側的蕭綺羅不時安慰幾句。 見幾人過來,那女子忙起身,一雙眼睛紅腫未消,眼角還殘留著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