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齊糾勃然變色,“出門右拐,下條街有一家回春堂?!?/br> “是,謝謝齊公子?!?/br> 侍衛連忙去了。 齊糾又吩咐了自己的隨從去安國公府報信,然后沉著臉上了樓。 蕭瑞一共帶來四個侍衛,一個出去找大夫了,一個負責看押余氏,另外兩個已將受傷的蕭瑞扶到榻上,胸口早已被鮮血染透。 兩人正用剪刀剪開他胸前的衣服,用棉花止血。 齊糾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 他簡直想罵娘! 蕭瑞跟他沒關系,但這小子是陸非離的小舅子,是季菀的弟弟,是國舅爺的嫡親長子。如今卻在自個兒的店里被刺傷,自己難辭其咎。 早知道他剛才就直接把那個女人綁了。 蕭瑞也忒窩囊,居然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所傷,真夠給他爹丟臉的。 從來都憐香惜玉的齊二公子現在恨不得將余氏碎尸萬段一些心頭之恨。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蕭瑞的命。 他走過去,看著胸口還在流血的蕭瑞,又忍不住想罵娘。 這女人出手真夠狠的,這是鐵了心要蕭瑞的命啊。 果然最毒婦人心! 瞧著這傷口,齊二公子覺得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要知道管什么屁閑事?他自己呆在家里聽聽曲看看戲多好。眼不見心不煩?,F在他人在這,蕭瑞卻被傷成這樣,陸非離那家伙肯定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齊二公子臉色難看到極致,偏偏有人不知趣,還在火上澆油。 “放開我…你們要逼我死,我就先下手為強,蕭瑞,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不得好死,你們蕭家沒一個好東西,全都該死,該死,哈哈…” “閉嘴!” 齊糾本就在火山爆發的邊緣了,聽得她咒罵,直接上前就給了余氏胸口一腳。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人把你脫光丟出去?!?/br> 時常和女子打交道的齊二公子最懂得如何拿捏女人的弱點。 余氏果然被嚇得閉上了嘴,瞪著他,道:“你是誰?” “我是你大爺!” 齊糾暴躁得直接爆了粗口,“把她嘴巴堵上,拖到隔壁去?!?/br> 不用他吩咐,兩個侍衛也打算這么做。 大概是齊糾的表情太嚇人,余氏也不敢再掙扎了,任由侍衛將她帶走。 郎中很快來了。 他是被侍衛揪著跑來的,原本還心有怨言,但一進來就聞到血腥氣,大夫的本能讓他立即往榻上走去。仔細看了看蕭瑞的傷,說道:“還好,沒刺中心臟,偏離了兩分?!?/br> 也就是說還有救了? 侍衛們一聽松了口氣,齊糾也松了口氣。 “有勞大夫,一定要治好他?!?/br> 郎中也是閱人無數,一看對方的穿著就知道非富即貴,自然不敢大意。 清洗傷口,止血,上藥,包扎,忙活了快半個時辰。 “每天都要換藥,傷口不能沾水,忌辛辣的食物,前三天最好別下地走動。我開個藥方,一日三服,靜養一個月就差不多了?!?/br> 齊糾讓自己的隨從跟著他去取藥,又看向昏迷過去的蕭瑞,長長嘆了聲。 到晚上,蕭瑞終于醒了過來。 隱隱作痛的胸口讓他回想起之前的事。 三嬸子求他放過她,他沒答應,然后她趁他不備,用匕首刺中他胸口。 蕭瑞還記得當時劇烈的疼痛。 他沒料到三嬸子那么狠,居然想要他的命。好在她可能當時也緊張,沒刺中要害,否則他現在怕是早見閻王去了。 口中干渴得緊。 “來人?!?/br> 他聲音沙啞,聽著還有些虛弱。 門開了。 齊糾領著個小姑娘走了進來。 “終于醒了?!?/br> 齊糾瞥他一眼,“她叫靈兒,是掌柜的女兒,這幾天就由她照顧你?!?/br> 靈兒立即上前,要服侍蕭瑞喝藥。 “我不要她照顧?!?/br> 蕭瑞出聲阻止她靠近。 靈兒一愣,頓時有些無措。 蕭瑞意識到自己語氣過于嚴厲,緩了緩,道:“男女授受不親,她一個清白女兒家,在我床前伺候湯藥,傳出去,豈非名聲盡毀?” “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居然還懂得憐香惜玉了?”齊糾楊眉,不在意的說道:“你身邊都是些大男人,怎么照顧你?外頭買的丫鬟不知底細,不安全。掌柜的是我的心腹,他的女兒來照顧你最合適。你若是覺得壞了她名聲,那好辦啊,你收了她就行了?!?/br> 靈兒臉色羞紅。 “滿口胡言?!?/br> 蕭瑞不了解齊糾為人,哪想到他開口就是如此混賬話,狠狠瞪他一眼,又對靈兒道:“這位姑娘,我不需要你照顧,你走吧?!?/br> 靈兒瞬間紅了眼眶,怯怯道:“公子是不是嫌靈兒愚笨粗陋?” 除了府里的姐妹,蕭瑞沒和女子接觸過,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頓時覺得頭疼。 “我不是這個意思?!彼椭宰咏忉?,“你一個姑娘家,名節為重…” 剛醒來,身很還虛弱得很,說了這些話就覺得累了。 “齊公子,麻煩你帶她離開?!?/br> 齊糾翻了個白眼,陸非離清高自持耽于女色就算了,他的小舅子也這么木訥,真是不解風情。 “你不想死就別再廢話了。還有,我已經派人給你jiejie帶了口信,不想她擔心呢,就好好養傷。至于那個女人,我會讓人替你看著。等你養好了傷,自己處置?!?/br> ------題外話------ 表示手機碼字好累,不過好在總算把最后兩章寫完了! 第250章 (一更) 季菀得到消息已是兩日后。 “刺殺?” 她震驚而恐慌的看著陸非離,滿眼的不可思議和憤怒。 陸非離道:“沒刺中要害,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等過幾天,我再派人去接他回來?!?/br> “不行,我得去看他?!?/br> 她知道余氏狹隘自私,可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這么喪心病狂。 陸非離一把拉住她,“今天府中排年宴,你大伯他們全都會來,你就這么走了讓他們怎么想?” 季菀頓住。 對啊,今天二十六了。 府中沒女主人,讓那些賓客怎么想?大伯他們肯定會懷疑追問。這種事,要怎么解釋?難道讓人家來了,女主人卻不出面,晾著人家? 的確是大大的不妥。 她咬唇,進退兩難。 陸非離拉著她坐下來,“放心吧,小九會照顧他的?!?/br> “齊糾?”季菀詫異道:“這事兒跟他有什么關系?” “你三嬸子投訴的酒樓正好是醉仙居?!标懛请x毫不客氣的出賣好兄弟,“蕭瑞聯系縣丞找人,畫了畫像發到各大酒樓和當鋪,醉仙樓的掌柜察覺有內情,就告訴了小九,小九就查到了蕭瑞頭上。醉仙樓是他的地盤,他自然要跟過去看看,誰知道就出了這事兒…” 話未說完季菀就猛的站了起來,瞪著眼睛道:“他在還讓阿瑞險些喪命?他這個幕后老板怎么當的?衙門都出畫像了,醉仙居怎么不直接把人給綁了?他既然去了,怎么能容許在他的地盤上發生行兇傷人的事?阿瑞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萬一沒刺偏呢?萬一…” 她怒不可遏,頭一次在陸非離面前發這么大的火。 陸非離只好安慰,“改日我替你教訓他。生氣傷身,不值當?!?/br> 季菀還是不解氣,“那幾個侍衛呢?你不是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么?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保護好阿瑞的,他們就是這么給我保護的?” 她此刻怒火上涌需要發泄,陸非離當然不會說當時侍衛都被遣到了門外這種類似“狡辯”的話,繼續順著她道:“他們護衛不當,有失職責,我已經下令,每人三十軍棍。你如果不解氣,再打三十…” “昏聵!”季菀紅著眼睛瞪他,“三十軍棍,不死也殘了,你當我是這么無理取鬧心狠手辣的人嗎?趕緊給我吩咐下去,不許打。免得出了人命,還得算在我頭上?!?/br> 陸非離知道她口是心非最是心軟,立即出去對陸明囑咐了一句。 當然打還是要打的,減半。畢竟護衛不當是真的,必要的懲罰也是不能少的。 然后他又倒回來,準備說幾句寬慰的話安撫妻子。 季菀紅著眼睛,自責道:“怪我,我不該讓他去,他還是個孩子,那么小就沒了娘,父親和祖母都不在。他在北地又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 說著她就開始抽泣。 蕭瑞對季珩很好,她真心拿蕭瑞當弟弟看。如今知道他被人所害險些沒命,自己多少也有幾分責任,自責、擔心、愧疚、無奈種種負面情緒接踵而來,眼淚就這么落下來了。 陸非離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摟懷里安慰,“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罪魁禍首不是你,別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阿瑞也不會怪你?!?/br> ‘罪魁禍首’四個字又刺激了季菀,她猛的從陸非離懷中抬頭,“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