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你到底想說什么?” 似采薇這等心術不正算計著想爬床的丫鬟,在大家族里太過常見,通常要么發賣要么就是貶去做粗活什么的。采薇本就是粗使丫鬟,又未得逞。打一頓,直接賣了就行,難道還直接打死? 蕭瑞深吸一口氣,沉沉道:“連我一個客人都不放過,姐夫…” 他點到為止。 季菀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咳嗽了兩聲才緩和下來。 “原來你擔心這個?”她覺得好笑,“你當你姐夫是什么人?那么容易就被女色所惑?你都能一眼看穿那丫頭的心機,你姐夫難道看不出來?” 蕭瑞黑了臉。 “那你也該防著?!?/br>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季菀心中倍感溫暖,溫聲道:“阿瑞,我知道你是替我著想,但你姐夫為人正派,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br> 蕭瑞對陸非離其實不大了解。但見她如此維護陸非離,顯得自己多小人之心,便不大高興了。 “那可說不定?!?/br> 這別扭的模樣,可不就是個孩子么? 季菀笑笑,“他答應過我不會納妾。陸家男二素來守信,一諾千金,所以你不必擔心?;蛘?,你覺得我還不如個丫鬟?” “當然不是?!?/br> 蕭瑞立即否認。 說完他又仔細看上座的jiejie??粗粗?,覺得自己的擔心真的有點多余。若說男人貪色,他還沒見過比這個繼姐容貌更出眾的女子。那陸非離還有什么理由沾花惹草? 他到底還是愣頭青,太單純。 要知道,男人沾花惹草可不一定是看中色。有些男人,就是喜歡偷情的刺激。 蕭瑞的確是不懂這些門道,倒是意外陸非離竟能承諾不納妾。 “別發呆了,快去換衣服?!?/br> 季菀第三次叮囑,“瞧瞧你這模樣,鞋襪都濕了吧?天氣涼了,當心風寒,快去?!?/br> 蕭瑞這次聽進去了,回自己屋子換衣服去了。 等他走后,季菀才吩咐將采薇帶上來。 采薇還是之前那模樣,因為拖拽,顯得更為狼狽。 園子里的管事嬤嬤跪在旁邊,“老奴不查,不想她如此傲慢輕浮,請三少夫人降罪?!?/br> 采薇是她手底下的丫鬟,出了事兒,她也難辭其咎。 現在她是恨死采薇了。真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少夫人會不會覺得她御下不嚴,將她一并給處置了。 季菀仔細打量被丟在地上就開始磕頭求饒的采薇。 “抬起頭來?!?/br> 采薇顫巍巍的抬頭。 還真是個美人。 “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采薇渾身都開始顫抖,“知…知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饒命,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季菀神情淡淡。 “她是府中的家生子嗎?” 管事嬤嬤立即答道:“是。她爹已經死了,她娘在廚房里做粗活,上頭還有個兄長,在前院里做小廝?!?/br> “那就一起發賣了吧?!?/br> 季菀說得云淡風輕,采薇卻睜大了眼睛,滿目驚恐。 “是?!?/br> 管事嬤嬤以為逃過一劫,連忙應了。 “從前府里人少,底下的使役瞧著倒還安分,我也沒怎么約束。但現在不同了,府里有客人在,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亂。別傳出去,讓旁人看了咱們國公府的笑話?!?/br> 季菀語氣輕慢,“園子里幾十個丫鬟,都歸你管。這少爺公子們,閑來無事總會過去走走,難免會碰上。就更得懂事伶俐些,否則今天的事兒怕是不會少。你說呢?” 管事嬤嬤聽得心驚膽戰,“是,少夫人說得對。平日里都是老奴對她們太過松弛,才讓她們越發沒個規矩。您放心,老奴回去后一定好好調教,絕不重蹈今日之覆轍?!?/br> 畢竟是府里的老人了,處置得太過也不妥,敲打一番,她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下去吧?!?/br> “老奴告退?!?/br> 管事嬤嬤又磕了個頭,拽著采薇走了。還未拖到門口,采薇的求救聲就又響了起來。 “求少夫人寬恕,都是奴婢一個人的錯,和奴婢的娘和哥哥都無關,少夫人…” 這天底下可憐人太多,季菀不會同情一個心思不正的丫鬟。 蕭瑞再次回來的時候,屋子里早就清靜了。 ------題外話------ 今天至少還有一更。 第244章 擒獲二皇子(三更) 北地這邊戰事如火如荼,太寧那邊,得知武陽伯和岑弘光事敗被處置后,二皇子在書房里把陸家祖宗罵了個遍,然而噩夢還未結束。 溫家帶著三萬駐軍趕來了。 直接從后方包抄,和禁軍東路聯手,接連拿下三座城池。 噩耗接踵而來,二皇子臉色一天比一天更難看,底下得力的大將也死了四五個。想到這里,他就再次咬牙切齒。 死的那五個人當中,有三個都死于陸家之手。一個被陸大郎斬于馬下,一個被陸二郎貫穿心臟,還有一個是被陸大郎和他的妻子聯手割了腦袋掛在城墻上示眾。 陸家似乎生來就是克他的。 先是陸非離,做了老三的伴讀,成為老三死忠,然后娶了入蕭府的那個農女為妻,徹底和蕭家綁在一起,牢不可破。就連和他里應外合的北狄,也在安國公父子手上連連吃虧。 如今他手底下的大將,又連連喪在陸家人手中。 他恨極,更不甘心。 老大早逝,他才是長,憑什么陸家選了老三?憑什么父皇也選了老三?明明他文武雙全,老三只會假仁假義籠絡人心。他娘是貴妃,舅舅是丞相。老三的生母卻只是個貴人,死后也才追封為妃,更無母族做靠山。 明明他處處比老三強,到頭來,卻被逼得造反的地步。 二皇子抓著手中戰報,眼神陰鷙。 …… 太寧這邊打了幾個月,周邊州縣早就亂了。百姓逃竄,山匪搶劫,民不聊生。 去多人想去北方,但如今北方也在打仗。想去京城,卻根本沒路。一時間,民怨沸騰。 都在辱罵二皇子。 就連峪城的百姓,也怨言四起,紛紛怨怪挑起內戰的二皇子。二皇子大怒之下,派人抓了幾個帶頭的,直接斬殺,掛在城頭,以儆效尤。然而這樣做的目的并未鎮壓民憤,反而激得百姓越發不滿。 內憂外患的二皇子終于決定親自迎戰,他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局面。 可人心已失,再加上強敵圍攻,如何能取勝?不過癡人說夢罷了。也許二皇子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九月初二,二皇子打開了城門。 城外是巍巍如山的禁軍,以及溫家帶來的部分大軍,而他這邊,只剩下不到五萬人馬。 數月以來,最為激烈的內戰開始了。 血腥,殺戮,尸體,斷手斷腳…那是整個峪城百姓的噩夢。 而在數十里之外的湘江河畔,聚集了無數逃難百姓,紛紛擁擠著上船。擁擠的人群中,一個頭上裹著碎花布,身著素衣的婦人很是醒目。周圍的人都在嘈雜哄鬧,唯有她最安靜。 她低著頭,跟在一堆難民上了船。 周圍都是汗臭味,熏得人頭暈。 她皺了皺眉,眼神嫌棄。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又豈會和這些低賤的難民同船? 該死的內戰…然而她卻又不得不感謝這場戰爭,如若不然,她也不能趁著府中人心惶惶之時松懈看守而逃出來。 她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懷念又憤懣。 如果有蕭家和余家的人在這里就會認出,她正是當初被蕭家發落去洛陽思過的蕭三夫人余氏。 在洛陽被關了一年多,每天只能吃齋念佛,時時刻刻都有人監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母親派人來救她。 期望落空,只余滿腔憤恨。 等了許久,終于等到機會逃出來??赏饷姹鸟R亂的,她一個婦人,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戰亂。她親眼目睹街上有人搶劫,嚇得她將頭上唯一的銀簪和手上的鐲子立馬藏在懷中。 幸虧她因為吃齋念佛穿得素凈,沒成為那些人的目標。 看見有當街行兇虜劫婦女的,她更害怕了。便用灰摸花了臉,從一個死人身上扯出一塊碎花布裹住頭,衣服也刻意弄臟,還割破了袖子和衣擺。大變樣后,才逃過一劫。 其實她想過回蕭家,但隨后一想,回去后就是暗無天日的關禁閉。不,她要自由。 猶豫不過一瞬,她便跟著難民們逃出了城,用銀簪做了船費。 娘家有人在北方為官,她只要去投靠,就能和母親聯系上。等戰爭結束后,她就能重回京城。 到時候,蕭家難道還去余家搶人不成? 懷著憧憬,余氏煩躁的心安靜了下來。 …… 峪城。 二皇子被逼得太緊,這一戰拼盡了全力,雙方都殺紅了眼。他盯著手持長槍不斷殺人的陸大郎,目光里閃過一抹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