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林晚揚起嘴角又問:“那……我表現的還行吧?” “還可以?!?/br> 準確來說是很不錯。 失憶老板的表現遠超于季楠之的想象,不過鑒于失憶老板性格咋咋呼呼,不高興要嗚嗚嗚高興也要嗚嗚嗚,季楠之斟酌片刻,采取最保守的說法。 免得老板得意到翹尾巴。 丟人。 “我和你說哦?!?/br> 我和你說哦,這大概是失憶老板的新口頭禪。 季楠之面無表情的想著,瞧見她吃吃的笑:“這不算什么,我以后還會做更好的!” 飄了。 怕是喝多了。 “季助理你這表情不對???不相信我?”醉鬼還在喋喋不休:“你可以再給我別的任務,十個八個我、我都不帶怕的,保準滿分完成任務。不瞞你說,我從小學開始就是穩穩的三好學生,獎學金助學金一路拿到大學畢業,論努力我從來……不對,不將努力。論毅力我還真沒輸過。隨便你多兇多嚴肅、任務多難都沒關系,但是——” 她聲音忽而低弱下來,“但是你可不要辭職啊?!?/br> 季楠之眉角微動。 “哎?!?/br> “我給你漲工資行嗎?” “放假?” “公費旅游?” “季助理你有什么夢想嗎?” 她仰頭望著他,眼神熠熠發亮。 林晚沒自夸,她身上的確有種近乎天真的韌勁兒。以至于季楠之這樣冷漠而老練的成年人,會對她的注視感到不自在。他微微挪開視線,定定看著遠處的柵欄與路燈。 “失憶的您的確給我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困擾?!?/br> 季楠之道:“但您已經充分展示出自己的潛力。即使無法恢復記憶,您也能達到原來的水平,不過時間長短問題而已。至于辭職,我暫時沒有考慮過。國內市場環境差,堅持原創又能符合大眾審美的品牌只手可數,單從長遠利益上看,任何人都不該在這時離開yuyu?!?/br> 林晚忽的笑開。 “但是?!?/br> 季楠之嗓音清冷,“秀場只是眼前的難關。巴黎店面可以由我把關,yuyu下季度的主題我沒權決定。您必須盡快確定主題,重新回歸設計行業?!?/br> 林晚掰著手指頭算。 保守估計戲份還要一個半月殺青,得撿起原主從事設計五年經驗……即使記憶保存在頭腦里,這消化工作也不容易。 做人難,做林總更難。 林晚嘆口氣,“今晚我得多喝點?!?/br> 明天再開啟新的地獄模式。 季助理當然是回答:“請注意您的形象?!?/br> 林晚目光哀怨:“今天能稍微不注意形象嗎?” 當然不行。 季楠之心有答案,出口卻是:可以。 林晚登時原地復活,“好?。?!” 季楠之:“……” 別問。 問了就是后悔,非常后悔甚至覺得被鬼上身了。 靠在走廊邊的張助理則是晃晃酒杯,聽見派對中正在討論自家老板。 “今天林總竟然和我碰杯了!” “不是吧?魔王不是滴酒不沾嗎?” “真的!”另一人跳出來證實:“還笑瞇瞇的讓我好好工作,哎呦,我差點嚇出雞皮疙瘩。你們說我該不是要被開除了吧?” “說起來……林總最近是有點不一樣?!?/br> “好像變得溫柔了一點點?!?/br> “那叫和藹啊白癡!” “該不會回國又要留設計部加班吧?”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會吧!” “算了管她呢!” “反正年底的獎金少不了?!?/br> “就是就是?!?/br> “再干一杯祝咱們yuyu越來越好,人人年底大紅包唄?” “干了——!” 數十只玻璃杯交碰,折射出炫目的燈光。 挺好。 張助理悠悠抿入一口葡萄酒。 她和林晚同進同出,關系算親近。林晚又是個異想天開、口無遮攔的話癆,曾經就打過一個比方。把自己為傀儡小皇帝,季楠之是兵馬無數的攝政王,全設計部則是虎視眈眈的臣子。但現在看來—— 攝政王未免不愿交權,傀儡小皇帝也自有一套。 都挺好。 —— 林晚不負眾望地喝醉了,還高嚷著:“走走走我們再來一杯!” “您醉了?!?/br> 季助理冷血無情地一句話讓林晚板起來臉,“我沒喝醉?!?/br> “您醉了?!?/br> “我沒醉?!?/br> 季助理:“您沒醉?!?/br> 林晚愣住,理直氣壯道:“你醉了!都開始說傻話了!” 季助理:“……” 這和想象中的回答不一樣。 看不下去的張助理伸手攙扶,被林晚打掉,“你是誰!” 張助理:“……張助理?!?/br> 林晚搖頭,“不對,你是個特工?!?/br> 張助理從善如流,“對我是特工?!?/br> 林晚反手抓住張助理胳膊,“我要拜你為師!” “……” “師父嗚嗚嗚嗚嗚嗚嗚嗚?!?/br> “……” “師父我給你背稿子嗚嗚嗚嗚嗚嗚?!?/br> 林晚,女,身高一六三厘米,體重四十二千克,于二零一八年十月三十一在法國巴黎的街頭開始背稿子。從yuyu的發展歷史到本期秀場靈感來源,講完英語切法語。 季助理:“……冷靜點?!?/br> 兩位助理想把她塞進車里,她卻歪歪扭扭抵著車門道:“你們別碰我別碰我別碰我!我不跟你們走,把我男朋友叫來!讓我男朋友來接我!” 張助理當機立斷:“不好意思,林總您沒有男朋友?!?/br> “我、我沒有男朋友的嗎?” 林晚仿佛受到莫大的刺激,目光呆滯地指著路邊一條狗假哭起來,“你們看那里有條狗嗚嗚嗚嗚嗚嗚嗚,好可憐的一條單身狗嗚嗚嗚嗚嗚嗚?!闭f著還要撲過去。 無辜路過狗被嚇得汪汪直叫。 “它罵我?。。。。?!”林晚委屈到不行,巴著張助理的胳膊告狀:“師父它罵我?。?!” 狗叫得更厲害。 這一人一狗用各自的語言吵架老半天,林晚似乎是發現自個兒吵不過狗,轉頭又和狗稱兄道弟起來,指著狗道:“以后這就是我狗哥,也是你們狗哥知道嗎?” 不等回答又黯然神傷地抱著狗開啟人生教育模式,“狗哥你能聽懂我說話不?” 狗:“汪?!?/br> 林晚:“那你能說普通話不?” 狗:“汪?!?/br> 林晚:“行吧。我會普通話家鄉話英語法語,你光會個法國狗語不行的???這做人做狗都一樣,好歹要會幾門外語,走世界才不愁。這樣,我叫林晚,我號碼是18xxxxxxxx,你什么時候想來中國玩,打我電話好伐?我保證盡地主之誼,給你好吃好喝伺候著!” 狗:“汪!” 這倆還真跨種族給聊上了? 季楠之解開西裝外套紐扣,將林晚攙扶起來。她還依依不舍地伸出爾康手,仿佛相愛的戀人被惡勢力分開般叫道:“狗哥!狗哥我的狗哥嗚嗚嗚嗚嗚,你們別拆散我和狗哥嗚嗚嗚嗚?!?/br> 兩位冷酷的助理把她塞進車。 到了酒店門口,林晚又巴著車門不肯走,嚷嚷著要吃關東煮鐵板燒。 季助理冷冷道:“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