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方家棋掰著手指頭數:“帳篷、睡袋、手電筒、望遠鏡、礦泉水、羽絨服……” 姜星橋懷疑自己聽錯了:“羽絨服?” 方家棋:“我看網上說夏日出行是去高原用得上?!?/br> 謝維安插話道:“野外生存第二課,出門前要做功課,比如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山,海拔應該不超過一千米,而且我們也不上山頂,只是在半山腰扎營住一晚上,羽絨服確實是沒必要。晚上穿個厚點的防風衣就行了?!?/br> 五哥:“沒錯?!?/br> 方家棋:“……人家也是第一次徒步嘛?!?/br> 姜星橋和謝維安一左一右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到半個小時,方家棋就不行了,背著能壓垮他的大包,氣喘吁吁落后在大部隊最后面,杵著姜星橋施舍給他的登山杖,抖著兩條腿伸出爾康手:“慢、慢點?!?/br> 方家棋這位小同志一看就是平時缺少鍛煉,體力跟不上,平時工作也不需要他干這種背著十斤重的東西在叢林里爬上爬下的活,已然累成一條狗。 看著前面腳步沉穩的老板,他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誰能知道他體力還比不過姜星橋呢? 姜星橋其實已經有點累了,這一路走得也崎嶇,背上的重量也慢慢體現出來,好在她日常跳舞運動量大,這種程度她還是能勉強承受。 就連五哥也對著她點了點頭,夸獎了句:“體力不錯?!?/br> 姜星橋吭哧爬上一個小坡,擦了擦頭上的汗,回頭朝著謝維安伸出手。 小姑娘臉色紅潤,面上覆了層薄汗,劉海汗津津貼在額頭,被她隨手一呼嚕擦得亂七八糟,眼睛里閃著光,精神好得不行。 謝維安牽著她的手,借著她的力往上一登,把她亂貼在臉上的頭發往后捋了捋,夸了句:“非常不錯?!?/br> 姜星橋喜滋滋:“那是相當不錯?!?/br> 方家棋撐著登山杖,大張著嘴,在坡下直喘:“別說繞口令了,求拉?!?/br> 謝維安伸手拉他,姜星橋在旁邊幸災樂禍:“家琪,你伸一下舌頭?!?/br> 方家棋腦子沒轉過彎,跟著她的話把舌頭吐出來。 就連謝維安都忍不住笑起來。 方家棋反應過來,猛地縮回舌頭。 方茴姐,我好寂寞,我好想你,我錯了,我不該來。 第86章 這次徒步謝維安又是對小姑娘刮目相看了幾分,從下車到現在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山路崎嶇陡峭,她卻一句哭累都沒叫過,背著沉甸甸的小包,緊跟在五哥身后。 謝維安在她后面護著她,有需要的時候就在后面輕推她一下,然后每次小姑娘爬上去后就會轉身來拉他,到是“知恩圖報”得很。 但方家棋是真的走不動了,在路過小溪前他還有奔頭,而等過了小溪,淼哥舉著望遠鏡往前看了看回頭告訴他們,要到山半腰,目測還要走35公里的路。 而平時兩個多小時也該走到了,但從下車起直到現在三個多小時他們一共才走了三公里? 這要走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他包太沉,一路上丟了不少東西在路邊減重,但仍然走得他兩腿發軟。 爬上這個坡,他沒站穩往前趔趄了下,膝蓋一彎就直直跪了下去。 謝維安:“……真沒必要?!?/br> 方家棋往后一坐,屁股坐在自己腳跟上,背包落在地上。 他胡亂地擺著手:“我真的不行了,要不然我不上去了,晚上我就在這兒扎營了吧?!?/br> 這片森林地形復雜,一路走來倒是沒看到什么野獸生存的痕跡,方家棋覺得應該挺安全的。 姜星橋進了這森林就是個白癡,她沒有任何野外探險的經驗也在這參天蔽日的山林里打不著方向,所以她緊跟著兩位保鏢,他們指哪兒她就往哪兒走,堅決不bb。 她跟在五哥屁股后面,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謝維安看著她背影,對方家棋點頭:“可以的?!?/br> 方家棋一喜,就聽謝維安緩緩說:“現在太陽都沒了,估計一會兒真要下雨,到時候風把樹葉吹得嘩嘩響的,雨聲又大,有什么危險的東西靠近你也不知道,估計等影子都貼在你帳篷上了你才能發現,或者你在帳篷里打著手電筒,樹葉的影子在你眼前晃來晃去你看著不害怕?” 方家棋想象著,喉結滑動了下。 謝維安繼續說:“你到時候害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就縮在睡袋里瑟瑟發抖,突然你聽到帳篷拉鏈被人拉開的聲音——” 他越說越離譜,但方家棋偏偏順著他的話腦補,都快被他形容的畫面嚇哭了。 他叫了聲,撐著登山杖站起來:“謝老師,我錯了,你別說了?!?/br> 姜星橋聽到動靜回頭:“你們怎么還不走?” 謝維安指了指姜星橋:“你看橋橋,人家一個女孩子這一路走過來有喊過一句嗎?” 沒有,這一路都只有方家棋一個人在哼唧。 他羞愧地低下頭,謝維安拍拍他的肩膀:“再堅持一下?!?/br> 五哥和姜星橋停在前面,姜星橋正伸長了脖子往前望,謝維安扶著方家棋過去:“看什么呢?” 他們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出去,就見淼哥徒手躥上了一顆大樹,他選的是附近最高大粗壯的一棵樹,即使是他攀住的離地面最近的那根樹干也有兩三米的距離,但他爬得毫不費勁,抱著主干一路蹬上去,勾住枝干一蕩就穩穩落于樹干上。 身手利落矯健,動作間手臂背部的肌rou隆起,看得方家棋目瞪口呆。 姜星橋抬著他的下巴合上:“我就不給你細數淼哥的當兵時的戰績了?!?/br> 淼哥登高遠眺,對他們說:“前面不到五百米有塊空地,空地往右兩百米有水源,家琪走不動了,我們可以先在那兒休息下?!?/br> 方家棋瞬間又有了盼頭,撐著登山杖都覺得有勁了。 淼哥仍然在前面帶路,姜星橋問身邊的五哥:“淼哥剛才上樹那一招等會兒能不能教教我?” 五哥:“這個不好學?!?/br> 他們身手那么熟練也是從軍時日積夜累的訓練和多次出任務實地演練練出來的。 姜星橋:“勉強學一學嘛,我不用上那么高的樹,能爬顆小樹就行,萬一到時候用得上呢?!彼蛇€記著她這次徒步的任務。 謝維安說:“不用五哥,這個我能教?!?/br> 姜星橋將信將疑。 謝維安說:“真的,我之前拍了部戲,去軍營里體驗了三個月,雖然沒淼哥矯健,但上個樹還是小意思?!?/br> 姜星橋笑:“那一會兒你先教我,五哥在旁邊指點?!?/br> 五哥:“可以?!?/br> 很快,他們便抵達了臨時休息點。 這是一片小空地,不夠扎營,但供幾人坐下來歇歇腳還是不成問題。 可能是臨近河道,這篇空地上的野花野草長得格外茂密,一到地方,方家棋把包往地上一丟,毫無形象地往落葉枯枝上一躺,他四肢大開,一個人就占了老大一塊地。 淼哥獨自去找水源,姜星橋挑了塊稍微干凈點的地方,拉著謝維安一起坐,五哥沒那么多講究,直接席地而坐,登山包放在腳邊。 緩了會兒,方家棋喃呢了聲:“好餓?!?/br> 說完他翻身坐起,從包里掏出礦泉水和能量餅干,挨個遞給旁邊三人,給自己挽尊:“知道我為什么背這么重的包了吧?” 姜星橋接過,說:“到時候錄節目肯定不會這樣簡單,如果我們都自備干糧那這個節目還有什么看點?” 她深知節目組套路,為了拍攝效果節目組甚至可能會在出發前夕沒收掉所有人的食物,或者只配發定量的水,既然是求生綜藝,當然一切都要靠自己想辦法。 她喝了口水,去找水源多時的淼哥終于回來,除了他以外,一起回來的還有五條魚。 魚已經被他處理干凈,剮了魚鱗,去了內臟,用一根拇指粗的樹枝從魚嘴里串進去。 姜星橋看向謝維安,謝老師倒是手藝好,但是沒火沒調料的,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淼哥右手拿著魚,左手抱著一捆細柴,他把柴丟下,把穿著魚的樹枝插進地上。 謝維安拿出防風打火機,淼哥推開,問姜星橋:“鉆木取火學不學?” “學學學?!苯菢蜻B忙點頭。 謝維安和方家棋也一起湊過來。 “先做個火引子?!表蹈缱チ艘话焉磉叺目萑~,把它們攏在一起,“然后準備一根木棒和一個木板,在板子上開個槽?!?/br> 他將木板壓在枯葉上,用腳微微踩住,防止木板移動,將木棒對準板子上的凹槽,開始搓動木棒,漸漸的,木板和木棒相觸的地方開始有縷縷細煙冒出來,越往后搓煙越來越大。淼哥俯下身,往火引子里面輕輕吹氣,吹了幾口氣后,白煙里帶上了火星,煙也越來越濃,五哥拿了枝樹枝把火引挑開了些,又掰了幾節柴火丟進去,火勢rou眼可見得大起來。 姜星橋第一次現場觀摩鉆木取火,忍不住“哇”了聲:“這么厲害?!彼掝^一轉,“不過咱們這魚就這樣吃嗎?” 最后大家吃了頓沒有任何調料的烤魚,魚皮烤得焦黑發脆,魚rou也潔白鮮嫩,就是沒有鹽味,仿佛沒有靈魂。 姜星橋倒是一點也不嫌棄,畢竟魚rou也確實鮮美,而且她是把這次徒步完全當作錄制節目來體驗,到時候為了有看點,條件肯定比現在還艱苦,有沒有魚吃都不一定。 中途姜星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發現手機上信號全無。 謝維安余光瞟見,沒收了她的手機:“好好吃魚,一會兒刺卡住了?!?/br> 姜星橋:“我就看眼時間?!彼终f,“謝老師,你手機有信號嗎?” 聽見這話方家棋也拿出手機看了眼,并沒有信號。 五哥說:“我們帶了衛星電話?!?/br> 衛星電話靠衛星定位,不怕沒有信號。 吃完魚,把火滅干凈,又要繼續前行,五哥看了看天:“要加快腳步了,我們要趕在下雨前到扎營點,把帳篷都搭起來?!?/br> 或許因為休息了會兒又吃飽喝足,大家體力都恢復了不少,就連方家棋都沒有在唧唧歪歪得叫喚,雖然氣喘吁吁,但也堅持著跟在隊伍后面。 姜星橋回頭看了他一眼:“進步很大嘛家棋?!?/br> “別和我說話?!狈郊移迮滤徽f話就忍不住想叫苦,但他一開口就破功,問道,“還有多遠???” “很快,不到一公里了?!蔽甯缯f。 方家棋眼睛都亮了,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謝維安伸手扶了他一下,他說:“謝老師,在今天前我根本不相信我有幸被你扶著走路?!?/br> 謝維安:“……” 他松開手:“你還是少說話多保存體力吧?!?/br> 姜星橋:“是不是下雨了?”她感覺好像有水滴在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