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好!孤現在就寫折子送回京城,肅遠侯跟孤來擬折子?!碧赢敿磁陌?,帶著許鶴寧到書桌前。 他剛提筆,就又從椅子里站起來,把筆遞給許鶴寧:“你來寫!” 許鶴寧神色古怪看他一眼,拒絕了:“臣字丑,亦不會措詞,怕表述不清?!?/br> 太子盯著他看兩眼,無奈搖搖頭。 就沒見過給功勞還不受的,他可不信許鶴寧不明白自己讓寫折子的深意。 但許鶴寧就是站沒站相的,靠著桌子一副懶懶的樣子,就差面上寫著:老子不想欠你人情。 在太子奮筆疾書的同時,縣令的口供亦送了過來。 縣令打算跟許鶴寧推算無二。先讓人喬裝去挑撥流民首領對衙門的仇恨,再送假消息,說太子并不在衙門,沖擊衙門抓住狗官就能開倉搶糧。 然后他們還能集體上書太子,先揭發狗官,后威逼太子好讓他們留下平息民怨。 縣令可把那幫流民想要什么的心思都揣摩得透徹,但是那幫流民哪里知道縣令可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活著向太子上書。 他們暴亂,錦衣衛和禁衛自然是舉刀鎮壓,死人還上書個屁。 縣令為了不讓太子起疑自己,連家眷都推到最前頭,連帶云卿卿也被算計在內。偏偏他遇到一個同樣懂得流民想法的許鶴寧,再細密的計劃都被一眼粉碎。 所以縣令也是個倒霉蛋,直接作妖把自己作死了。 哪怕他忍一忍,做做表面功夫,不去煽動流民,等太子走了再鎮壓,也不會落得要腦袋搬家的下場。還牽連出一串官員名單來。 最占便宜的,反倒是太子,算是漁翁得利。 縣令不蠢,輸在時運,許鶴寧看完供詞,冷哼一聲,已經盤算好怎么折磨在牢里等死的縣令。 死可是解脫,算計他的人,沒有那么好下場。 陸大人看口供看一半,就見許鶴寧滿眼戾氣盯著口供,手一抖遞過去:“肅遠侯看看?但不能撕……”這水寇恨縣令就恨縣令,可別遷怒一張紙,雖然他夫人很無辜。 但是這口供上去,估計皇帝會給許夫人補償的。 許鶴寧:“……”這陸大人什么毛???他為什要跟一張口供過不去? 此際,太子已經寫好折子,再度喊許鶴寧過去看有沒有要增減的地方。 許鶴寧望著太子的字跡,沒頭沒腦就地問了句:“殿下的字師從何人?” 太子心頭卻一跳,笑笑掩蓋情緒道:“臨摹一位大家的,多少寫出了點風骨?!?/br> 大家? 和他母親教他的字跡有些像,估計是她母親也喜歡那位大家,才會寫出字帖讓他對著練。 他哦了聲,沒有多想,細細看折子。內容并沒有出入,還看到太子特意在折子后注明是他獻的計。 他面無表情遞回去,當自己什么也沒有看見。 太子依舊笑著:“今日是你給我上了一課,晚上孤做東致謝,不知侯爺和侯夫人可賞臉?” 太子態度十分友善,讓許鶴寧想起云卿卿在馬車里說的那些話,把視線轉向外邊的庭院,片刻后才點點頭。 “好,暫時合作愉快?!?/br> 他冷淡丟出一句,壓住想往上翹的嘴角。 太子眼底就染著由內心而發的笑意,正點頭說好,就又聽到他說:“讓衙門的廚子還上那道酸酸甜甜的rou?!?/br> 云卿卿還挺愛吃的,昨晚夸廚子手藝好來著。 “你確定?”太子神色古怪看著他,“那是驢rou……” 許鶴寧一皺眉,瞪大了眼。 驢rou,男人經常吃,壯陽補腎。 許鶴寧:“……”他都給云卿卿吃了什么?! 太子被他跟鍋底一樣的臉色逗樂了,哈哈哈大笑,直笑得許鶴寧咬牙切齒,惱羞成怒拂袖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多年以后,云卿卿還記掛著安縣那道菜,跟許鶴寧說:“我還想吃那個酸酸甜甜的rou?!?/br> 許鶴寧:嗯?你說什么,風很大,沒聽清。 ————— 二更,會有三更,但估計要十點后~~ ————— 第72章 許鶴寧自己鬧了個烏龍,雖然惱羞成怒,晚上還是如約去赴宴。 席面上就只有太子和他們夫妻,云卿卿略感到拘束,可一想跟太子來往有利于許鶴寧,全程就都松懈下來,該吃吃,該喝喝。 太子自然明白她一個女眷在場會不自在,原本還想緩和氣氛,結果一轉眼就見云卿卿埋頭吃飯。舉止自然不做作,是真把心思放在飯上了。 太子看得心里稱奇,云家的二丫頭居然是個自來熟的性子? 不過和沒皮沒臉的許鶴寧倒算是性格相配? 那也是個在任何時候都不虧待自己的主。 太子暗暗觀察夫妻倆,云卿卿正好嘗了跟前那個和昨天吃的長一樣的rou塊。外頭同樣是裹著面粉炸酥,有點像糖醋里脊那種做法,但味道跟里脊rou不一樣,口感更粗一些。 她一直沒鬧明白那是什么rou,可今晚一吃,發現這就是里脊rou,味道也不一樣了。 很細微的變化,但她吃叼了嘴,一嘗就嘗出不同。 她暗暗奇怪,許鶴寧夾了筷魚rou放她碗里,她趁機跟他咬耳朵:“衙門換廚子拉?” 許鶴寧神色古怪了一下,低低咳嗽兩聲含糊說:“可能是吧?!狈笱芰诉^去。 太子離得近,聽到小夫妻的對話,差點沒忍住又要笑出聲。 酒飽飯足,許鶴寧攜美妻離開。魏公公替太子送人出屋,再回來時,面上都是笑容:“肅遠侯夫妻感情是真的好,奴婢看著都羨慕?!?/br> “嗯,是好?!碧拥χ乘谎?,居然也被帶得有點想念太子妃了。 宮里他都安排的,何況有他父皇在,東宮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即便出問題,也只能是太子妃的胎兒跟以往一樣,留不住。 想到那幾個未能謀面的孩子,太子面容霎時冷了下去,閉上眼靠近椅子里。 他宮里沒有那些妖魔鬼怪,孩子沒了,不是有人作梗,而是他本身的問題。 只看這個孩子有沒有緣分吧,他無法強求什么。 “歇了?!碧颖犻_眼,眼中的凌厲消失,轉身進內室洗漱。 云卿卿回到屋,張羅著要給許鶴寧更衣,卻被他一把攔住,反倒先把她抱到屏風后的浴桶邊。 “你腿傷今日能泡水了?!?/br> 他說罷抬手就解她腰帶,嚇得她捂緊。 許鶴寧在她緊張兮兮的神色壞笑,勾著嘴角,痞痞的,一張俊臉就帶了些許邪氣,卻無端勾人。 他俯身在她耳邊說:“你哪里我沒看過,估計比你還熟悉?!?/br> 云卿卿腦子里轟的一聲,被他臊得都想撲上去咬他兩口。 可他現在這樣的笑許久都沒有了,讓她忍不住縱容。 看著他余毒未清的份上,她縱他一回。 于是,她閉上眼,拉著他手去解腰帶,反倒讓許鶴寧呆愣了片刻。 可到了水里,云卿卿就后悔了,他也跳進來做什么的?! 浴桶的水漫了一地,云卿卿一張臉不知是被熱氣蒸的,還是被他作亂鬧的,紅若胭脂,咬著帕子也無法阻止那些不曾經歷過的愉悅而發出的低哼。 許鶴寧垂眸看她眼神迷離的樣子,目光灼熱,低頭在她好看的蝴蝶骨用牙齒輕輕啃噬,留下一個印子。 次日,云卿卿一睜眼,發現天已經大亮。 許鶴寧早醒來,一大早也不嫌涼,還沖了個澡,才回到床上靠著看書。 見到她醒來,小臉紅撲撲的,像水蜜桃般誘人,伸手輕輕去掐了下。 云卿卿望著他探過來的手指,想起昨夜沐浴的事,臉更紅了。 ** 因為安縣暴動,縣令伏法,職務空缺,太子原本停留兩日的打算就只能延長,起碼要先等到他父皇回信才能再啟程。 云卿卿得知要停留,問正翹著二郎腿無所事事的許鶴寧:“不會耽擱西北賑災嗎?” “不會,許尉臨跟著工部戶部走的,銀子是從許家出,許家在西北估計已經調動好資金。只要許尉臨跟戶部的人到,銀子一樣能撥下去。而且,我們肯定要追趕,估計半路就匯合了?!?/br> 說罷,去掃了眼她的雙腿。 “正好也讓你養養傷,但后面趕路你都坐馬車,我讓陳魚帶人護送你,省得你再胡鬧?!?/br> 提到她傷著的事,許鶴寧心里還是惱自己的,也記著她怎么瞞片自己。 云卿卿眼珠一轉,索性裝傻不接這話茬,而是說:“城里安全了吧,你帶我去看看?!?/br> 許鶴寧挑眉,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一看那樣子,直接呸他一口:“你心里肯定在打什么壞主意!” 他眼睛一彎,低笑,朝她勾了勾手指。 那誘惑人的樣子,跟個男妖精似的,云卿卿遲疑片刻,到底是走到他跟前,被他猛地就抱到懷里,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下刻,許鶴寧就發出一聲嚎叫,很不要臉地辯解:“是你說手酸,為夫這是體貼,開辟新道路……疼疼疼!” 話還沒說完,耳朵又被擰了。 用過午飯,許鶴寧頂著雙通紅的耳朵,帶著他越來越彪悍的嬌氣包出門閑逛了。 ** 京城,乾清宮。 皇帝在這日午后收到太子加急送來的折子,看到口供和附上的名單,直接就把折子給摔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