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許鶴寧恨得牙癢癢,知道此事也不能再翻供,皇帝已經第二回給到他和云卿卿賞賜,面子是給他做全了??刹淮硭睦锞湍芡纯?。 他磨了磨后牙槽,嗤笑一聲。 那也別怪他后頭再給他們來點厲害的。 許鶴寧帶著脾氣回到侯府,首先把陳魚喊到書房:“給我們還留在浙江的人送信,讓他們暗中放出消息,說七月十五前有人帶船出海,可以加盟?!?/br> “大當家?!”陳魚一驚,“不是說不再走海上了?” “是不走,只是放消息。讓他們記住都有誰來交銀子,名單記下來?!?/br> “可是要出發的時候怎么辦?” “峽壁灣那里倭寇估計會偷偷摸摸占回去,浙江水司肯定還想立功,讓領船的人在入夜后改道從那經過……記得叫他們從一開始就易容,在進灣前離開?!?/br> 陳魚聽得一凜。 引到倭寇那里,又讓浙江水司的人攪和進來。 這是要讓那幫想加盟的人財兩空??! “大當家,會不會太過陰損了?!?/br> “陰損?”許鶴寧仿佛聽到笑話,挑起的眼角帶著凌厲,“他們意圖拿捏我的時候,累及我的人的時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陰損事?以牙還牙罷了!” 他倒要看看浙江水司的人能吊上一條大魚還是兩條大魚! 姓謝商船是大皇子的人是鐵板釘釘的事。大皇子虧了近十萬白銀在海上,肯定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至于太子有沒有參與海上的事……就看這次有沒有驚喜了。 許鶴寧設下一計,心里總算舒爽一些,輕輕吐出口濁氣想:要是連替自己的女人出口氣都做不到,他這丈夫就真是太過窩囊了。 事情都安排好,他抬頭就見到落在庭院里的月色似霜,想起自己給云卿卿買的兩尾魚。 “你把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陳魚聞言琢磨了會,反應過來是指什么:“送去了,親自送去的,活蹦亂跳的,新鮮著呢!” 新鮮著……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許鶴寧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負手快步往二進院子去。 院子里燈火通明,不似昨夜昏暗清冷,一日不見的人兒正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中,一手執團扇,輕輕搖著風。 燈籠的光影柔和,落在她身上,是這夏夜里最溫柔的一抹顏色。 許鶴寧在門檻前站了會,有丫鬟眼尖揚高聲問安,驚動了那人兒。她回眸一瞥,讓他就忍不住大步走了過去。 云卿卿下午躺久了,趁著這會涼快想在庭院里透透氣,順帶等他回來。 等他人走到跟前,才見到他身著軟甲,腰佩長劍,是她沒見過的威武英俊。這樣一身,比他穿朝服更有氣勢,讓她大概能聯想到他上戰場時的英姿了。 云卿卿彎眼一笑說:“侯爺回來了,魚已經給你做好了,我這就讓廚房的端上來?!?/br> 許鶴寧見她梨渦淺淺,那淡淡的笑能甜到他心里去,然而那絲甜味還沒來得多品咂,就被她后面的話鬧愣了。 “什么做好了?” “你送回來的魚啊?!?/br> 許鶴寧有些懵。為什么送給她養的魚,會下了鍋? 等到廚房用快跟臉盆大的盤子把兩尾魚端上來,許鶴寧還是沒能回神。 作者有話要說:許鶴寧: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人生中第一回送姑娘家的禮物,被糖醋和清蒸了。 云卿卿:別說,味道還挺好! —————— 嗯,就當兩人過了個七夕節了吧,哈哈哈哈~ 小可愛們七夕快樂呀~~我要給你們愛的紅包雨~~ —————— 推基友的新文《太后的棺材板壓不住了》by御膳房的貓 宋玉華死后百年,有人說她和那個意在謀朝篡位的小叔子有一腿。 這踏馬的侮辱鬼了,宋玉華立即揭棺而起,玩了一把重生。 蕭敬云發現,大嫂最近對他的意見很大,一天到晚攢使皇帝侄兒殺了他。 片段一: 宋玉華舉起酒杯,笑意盈盈地道:“瑞親王,來,哀家敬你一杯?!?/br> 端著毒酒的蕭敬云站起來,從容道:“這第一杯酒,需先敬先帝?!?/br> 毒酒倒在地上后,冒了一陣青煙。 諸位皇親國戚:“……” 京城里廣泛流傳著,太后要卸磨殺驢了,手握重兵的瑞親王首當其沖。 宋玉華:她要殺的是驢嗎?她要殺的是jian夫!日后毀她清譽,讓她無緣面對蕭家列祖列宗的jian夫! 注?。。。兄髋c先帝并無血緣關系,不是皇家人,身世有隱秘) 第30章 給姑娘家的禮物變成了盤中餐,連話本都沒有的情節就那么發生在自己身上,許鶴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么心情吃的一頓飯,只知道一顆心涼透了。 等到半夜在榻上碾轉,回憶起可能是傳話有誤,那顆拔涼拔涼的心還脆弱的掉著冰渣子。 次日一早出門,他先把陳魚給踹了兩腳。 陳魚吃疼,咧著嘴抽氣:“大當家,你踹我做什么!” 話才剛落,就見他又要飛來一腳,忙躲到樹后心驚膽戰看他。 許鶴寧是氣得暗暗咬牙,可愣沒好意思提自己送魚給云卿卿是讓喂著消悶,結果被他搞砸的實情。導致踹完人,心情反倒更加憋屈郁悶,一甩袖子走了。 想他品明白了什么叫喜歡,結果每回都出師不利慘遭挫。 可能云卿卿真的生來就是降服他的。 許鶴寧板著臉離開,樹后的陳魚這才一點一點挪出來,不知是在思索什么。下刻臉色一變,不會是他干下的好事被大當家發現了吧! 這么想著,陳魚額頭都冒了冷汗,去騎馬快速奔出府。 云卿卿可不知道義兄弟倆在前院鬧了這樣一出,起來洗漱后就往汀瀾院去。 她有三天沒到婆母屋里去,雖說是傷著,婆母體貼,可她也不能不知好歹。 許母這幾日都派人去探望的,今兒見她一早過來,穿著身藕色的襦裙,清雅俏麗,別提心里多喜歡了。 “快給你們夫人在腰后多墊個軟枕,茶怎么還沒上來?”許母把屋里伺候的指揮得團團轉,轉頭又問云卿卿,“這點還沒用飯吧,我讓廚房多做幾樣你愛吃的,好好補補?!?/br> 云卿卿被她的熱情逗笑了,心里暖暖的,忙道:“娘別忙了,我就過來坐坐,告訴您一聲我大好了,老讓您擔心是兒媳的不是。還有就是想跟您請示一些府里的事情?!?/br> “你這孩子,這話見外了!”許母嗔她一眼,“府里的事你做主就是?!?/br> “兒媳初來乍到,許多也是不懂的,自然是要娘多提點著?!彼佳蹚潖?,臉頰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兒媳還想問問,府里的管事可有先前的老人?” “怎么了,可是他們不敬你了?”許母詫異,首先想到的是下頭的人給兒媳婦受委屈了。 “并沒有,當差都挺用心的,就是有些用心過頭了?!?/br> 用心過頭。前頭一句是好話,可后面一句連著就是貶了。許母通透,當即明白過來,正了臉色道:“廚房和管府里大庫的管事是老人,其他人說是在宅子修繕時就在的?!?/br> 那就是隨著旨意就留在侯府的。 許鶴寧是半路立的功,身份特殊,一旨封爵,皇帝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可余下的有多少是皇帝的人,有多少又是別人安插的,就不好說了。 肅遠侯府的處境,云卿卿先前就有考慮過,但真正確定了心里滋味仍然不好受。 除去這些,她看賬目發現有問題的,偏偏是跟著許家的老人。這算什么,自己人都覺得許鶴寧好欺負嗎?! 是朝廷求的他帶兵打仗,是他給了這些所謂的老人安定日子,結果都反過來要堤防他,吸他的血。 云卿卿心里替許鶴寧不忿,壓了壓心火,才把發現的問題說來,一并把賬本給婆母過目。 待婆母看過后,她正想要說自己準備怎么處置。許母直接把賬目往她手里一塞:“卿卿,你只管放手去做。這家以后都你說了算,包括寧哥兒,誰敢給你委屈受,你不用看我的面子或有什么顧忌的。該罰罰,該鬧鬧!” 婆母深明大義,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定心丸。云卿卿感激地去握了她手,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臨到了關鍵時刻反倒嘴笨。 許母理解地拍拍她手,讓她安心。云卿卿這也準備告辭了,站起來走出兩步卻想起還有一事:“娘,侯爺都喜歡什么樣的菜色?!?/br> 少女聲音清甜,許母眼眸一轉,高興地笑道:“卿卿何不直接問他,更確切一些?!?/br> 云卿卿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婆母掩唇笑的時候一品咂,整張臉都紅了,福一禮心亂跳著走得飛快。 ——婆母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她就是……就是單純的想做好妻子的責任啊。 云卿卿越想,反倒連耳朵都紅了。 從汀瀾院出來,云卿卿按著昨天的計劃,把管事的喊到院子里,還讓他們站著。站個半時辰隨便找個借口就把人打發走。 管事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什么。 早上當差早,有人過來前墊了些糕點,回去發現錯過飯點也沒有什么感覺。臨近中午,李mama帶著人發領飯的牌子,聽到說新加了規定,管事的臉上都不太樂意。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被云卿卿再喊去,又站半個時辰,依舊什么事都沒說被打發離開。 但這會就感受到饑腸轆轆,管事的想要吃飯,卻被人回報說廚房連門都鎖了。他們只能讓人去出府買吃的,結果發現府門被人把守著說不讓進出。 一來二去,管事的哪里猜不出來云卿卿什么意思,就是為難他們。 有人就生氣罵了起來:“有人犯錯,就老實去認錯,別拖累大家!” 有人當即變了臉色,心虛沒敢吱聲。 到這個時候,他們心里是真正慌了。 云卿卿卻不管那么多,認錯的不來,她就準備每天折騰他們,左右她是要立威。 府門都人把守,進出檢查,明顯嚴格了許多。即便能讓人帶東西了,管事沒敢在這個時候再觸惱云卿卿,怕她會惱起來不給面子,丟了自己的體面。 心里沒鬼的,寧愿餓著也不會出這個頭,但都暗恨起連累自己的人。在晚飯點再被折騰罰站得腿軟,忍不住在庭院里就小聲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