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 “因為你長得好看?!?/br> “如果我長得不好看呢?” “可能會不喜歡?!?/br> 朝天驕放心了,愛人之心人皆有之,洛同志大概是因為長得好看才對他特別點的,又隱隱有點失落,只是看中他的外表。 “洛同志,你有喜歡的人嗎?我喜歡會讀書的女同志對象,能有和我有共同的話題,一起秉燭夜談,暢談古今,互相做對方的知己,陪伴到老?!彼晕覀冎g根本不可能。 洛在河只是笑瞇瞇看著朝天矯不說話,幻想中的對象只能是幻想。 “而且…”朝天驕停頓一下,提及對象話題似乎有點難為情,“我年紀還小,暫時不考慮這個問題。我爸媽叫我不要招惹村里的女孩子,等回城后,再介紹好的女孩子給我?!?/br> 年輕的朝天矯談到未來的伴侶,臉上紅彤彤的,眼睛水亮帶著害羞,冒著期望的火光。 “嗯!還有呢?!甭逶诤犹籼裘?,示意朝天驕繼續說下去。 “說完了?!背斐C惱羞成怒站起來準備走了。 洛在河一個箭步堵在朝天矯的面前,強硬把果子塞給他,說:“不要拒絕我的果子,你先回去吃飯?!?/br> 握著帶著溫熱的果子,朝天矯百感交集,遲疑看洛在河光潔干凈不冒汗珠根本沒勞動痕跡的臉,洛同志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特別,他時不時一直自作多情。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朝天矯窒息了,連忙跑出洛在河的視野中,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那就糗大了。 洛在河送著朝天矯離開,瞄一眼剩一大半的空白的水田,撩起自己的褲腳,拿著一把秧苗,手快出了殘影,一排排整齊的綠色的小苗就在這塊田地上安家落戶。 第11章 沒有人在,洛在河也不掩飾了自己的實力了,輕輕跺一下腳,腿上的泥巴瞬間脫離,泥巴順著她腳的輪廓落下,待她離開,明顯看到落下的泥巴儼然成了一個腳印。 洛母在家準備了涼拌青菜,大骨湯,蒸五花rou和干飯,洛在河進來坐下后,端著飯看著吃了。 “苗苗,rou太多了,娘拿條rou給隊長和書記了?!甭迥感跣踹哆?,恨不得把今天的事情都說給洛在河聽見。 “娘你處理就好了?!甭逶诤拥ㄕf著,一點不在乎丁點大的rou,她不介意娘拿rou去做人情的。 洛母憂心忡忡看一眼洛在河,說:“苗啊,你說你頭發怎么這么短,還不長呢?!鞭D頭看一眼喝湯咕嚕咕嚕像豬拱食一樣,“你端進房子里去吃,我要和在河說話?!?/br> “我為什么不能聽?!倍际且患易訛槭裁匆艛D他,洛父端著碗委屈巴巴看著她們。 洛母噎一會,立馬理直氣壯道:“這是我們母女之間的悄悄話,你一個男人不要聽了?!?/br> 說悄悄話為什么要在吃中餐的時間提起,還把他趕出飯桌,他可是一家之主來著。洛父在心里嘟囔著,礙于洛母威脅的眼神,他苦巴巴端著碗離開了。最后還貼心把門關進,留個她們母女兩安靜的談話環境。 “應該會逐漸變長?!逼鋵嶎^發也不是沒有長,只是長發更好搭理一點。 會長?那么四五年里頭發沒長是在河故意自己剪短的嗎?可是連續發型長度沒有變化是怎么做到的。 洛在河鎮定著,不被洛母的眼神洗禮。 “在河,你都十五歲了,過幾年就能夠結婚了,你怎么想的?!?/br> “沒怎么想,找個順眼的就行了?!?/br> “在河,爹娘以前拖你后腿了,讓你不得不小小年紀就立起來,可是現在沒人敢欺負我們了,你就放心做會你自己的樣子。想穿裙子就穿裙子,想像爹娘撒嬌就撒嬌,不用逼自己太緊了?!蹦镄奶勰?,別家的姑娘哪有自己小小年紀就承擔起一家子的責任,讓父母背干逐漸立起來,都怪她自己太沒用了。 她自己生不出男丁,被她的婆婆從早到晚挖苦看不起,尖酸刻薄,所有的家務都壓在她身上,走出去都被人指指點點,整個人都不自覺縮著背,平白無故低人一等。 好不容易懷了孕,不管男女她的寶貝她自己心疼。幸好老天待她不薄,一直沉默寡言,吸著旱煙的公公在臨終前強行分家了,她女兒也不會被指著嘛賠錢后,斷了香火,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誰也沒想到婆婆也緊接著離開了。 無賴的大伯洛仁義一家接著想要壓榨她一家,說是侄子以后會幫兩老送老的,他們要把侄子當做兒子對待,對他們一家子好。 差點她一家子沒被餓死,幸好都挺過來了,沒人敢欺負她家了。雖說洛在河力氣變大了,但是一個人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所以與村子里的人交好是沒錯的。 現在在河證明了就算是女孩子也能擔當起養家的責任,那些嘴上缺德的人總該閉嘴了,洛母還是心疼洛在河太辛苦了,想要她偶爾撒嬌也好。 洛母看清楚了,無論男女,只有教的好,何況沒有人送老呢,兩口子能干還怕養不活自己嗎?像村子里拼命生孩子的人,把唯一的男丁寵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連自己都養不活,還養他的老父母說笑了。 她自己的樣子了,洛在河迷茫了,她的樣子是沉著冷靜,統籌全局,不茍言笑才能鎮住兵滑子,擔當起全軍的責任,得對國家的安危,百姓的生活,士兵們的生命負責,她已習慣了,她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的。 不過也是有差別的,她現在不需要擔負如此沉重的責任,只需把她的小家擔當起來就好了。這簡直不費吹灰之力,輕易得她都不知道干做什么。 以前練兵布陣,戰略提升自身的武力占據她的生活,每天都是忙碌的,她也應該習慣這種滿生活了,年紀也大了,還是趕快找個伴,生個娃玩吧! “娘,我知道了,你放寬心吧?!?/br> 真的知道了,洛母孤疑看一眼洛在河,洛在河的笑容少了絲沉重,多了一絲清楚。 洛在河不為所動,堅定迎接洛母銳利的審視。 “娘放心了?!?/br> 似乎想到什么,洛母湊近洛在河耳邊小聲問:“苗苗,你來那個了嗎,就是下面有紅了嗎?” 堂屋變得安靜,緊扒在門上的洛父硬是豎起耳朵也是聽不見,著急了,怎么不出聲! 一聽洛母隱晦的問法,洛在河不禁有點好笑,她當然知道,前輩子在她很小的時候,教養嬤嬤早把其中掰碎了給她聽,而且她家傳的內功能夠抑制身體的發育,縮短月事的日子,最大可能保持到雄雌莫辨的樣貌。 “還沒有來?!?/br> 洛母著急了,怎么大年齡怎么還沒來,吃的也好,是不是身體出現問題呢。 “別怕,娘帶你去看醫生?!甭迥笀远松裆?。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還不知道嗎?” “苗兒,如果你和朝知青談對象,一定好好保護自己,平時牽一下小手就可以了。千萬要抵住,你的身體還沒長完,要不然你可遭大罪了,知道嗎?”洛母十分嚴肅,這可關乎一輩子,她可不想她女兒活得痛苦。 “肯定?!背祢溎贻p小,像棵生機勃勃蓬勃向上的樹苗,她啃不下去,二十又三的人啃十來歲的嫩牛,她暫時開不了這個口,得等他慢慢長大點,起碼要到弱冠之年才行。 洛在河心有成算,談及異性的時候不見羞澀,坦坦蕩蕩的樣子確實讓洛母放下這可提起的心,想必在河還沒開竅,只是喜歡容顏好的男子。 就算洛在河看似沒開竅的樣子,洛母還是依然將朝天驕看做未來的女婿,女兒的眼光高,看上一個也不容易了,她先幫女兒看好,萬一以后女兒看上別的,就放過他。 被兇狠母女盯上的朝天矯無緣無故打個噴嚏,后背微微發涼,難道吸汗著涼了嗎? “你心中有注意就好,以后別成天出門了,養白點。下個月娘給你裁條裙子,別整天一條黑色的褲子來來去去?!?/br> 洛在河眨眨無辜極了,現在她小麥色的皮膚都均勻健康呀,這么好看的顏色變回弱兮兮的白色,怎么可以,穿著裙子總感覺腿進風不舒服,不喜歡。 洛在河不太認同洛母的話,但是明智選擇不反駁,她想不變膚色就不變,可不是悶在家里一天兩天就能變白的,裙子放著等有機會再穿。 從自己肚子里出來的孩子,洛母當然能從洛在河鎮定的臉上看出她的不以為然,好笑說:“不知有多少姑娘多想有機會變白,稍好一點的家庭只能在出嫁前幾個月養養皮膚,你呀你,還真不看在眼里?!?/br> 洛在河驚奇挑挑眉了,娘竟然知道她的想法,她不由冒出一絲驚喜,只有真正關切孩子的母親才能從孩子臉上的絲毫變化看出心底的想法。洛母從來不懷疑孩子的性情變化,這讓洛在河更加肯定兩個洛在河身上有許多共同之處,不是簡單恰巧同名的關系,可能是前世今生的聯系。 世界上沒那么巧合,巧合都是上天的精心布置。 她是洛在河,洛在河就是她,從來沒變過。 第12章 吃飽喝足的大家懶懶躺著床板上炕上,坐在門檻上拿著大扇子輕輕晃悠著,帶來涼涼的的微風,困意上涌,上眼皮與下眼皮相親相愛,打算共同奔向婚姻的殿堂。 此時,兇狠的魔王帶著銳利的呼嘯刀鋒硬是把這對小鴛鴦拆散了,小兩口隔著銀河,默默無言淚眼婆娑對望。 尖銳的哨聲直把人嚇打個激靈,一個屁股墩從門檻上摔下來,雙眼蒙然,似乎完全不知置身何處,應該去干什么。 哨子聲長鳴不斷,把人的意識拉回來,擦一把嘴角,爽快拿上干毛巾和一竹筒的水就下地。 知青點里,陳立國在外面提醒新來的幾個要上工了,沒人回應,他放大聲音喊道:“我走了,你們記得下地,要不然今天你們的公分很少,分到的糧食不夠吃的?!?/br> 朝天矯咬著牙挺起身子,結果全身酸軟使不上勁,尤其手臂僵硬不能靈活了,轉頭看一眼右邊的兩人,見他們同樣臉色不太好看,心底稍稍被安慰了,不只有他一個人不舒服。 李開一起身,差點扒下去,可愛面子的他不愿意在兩個他看不起看不慣的人低看他,硬是抖著手臂撐起來,寬肥的褲子下的腿也微微顫抖,仿佛一松開撐住炕面上的手,立即會像根沾水的面條軟下來。 劉刃也不好受,李開貌似輕松起來給了他不少的鼓勵,他也掙扎著起來了。 朝天矯苦著臉說:“全身似乎被巨石碾過一般,酸軟無力還痛,你們好厲害?!?/br> “哪有,我也是不舒服,李開同志才讓人佩服?!眲⑷幸荒槻桓耶?,順便敬仰看著李開,之前應該是他誤會李開同志了,李開同志用心工作,不怕可不怕累,由此可看李開同志值得我們學習。 被兩雙亮亮帶著敬佩的眼睛看著的李開,昂首挺胸,毫無謙虛接受了他們的敬意,涌出了一股自豪,從來沒在同齡人身上收獲到星星眼的李開前所未有的高興??磥硪郧八恢辈m著同學他是在農村長大的事實真是不應該,如果他們早點知道,是不是有更多人崇拜他了。 殘存的最后一絲理智阻止了李開的沖動,不行,不能說,雖然他是城市戶口,但是別人知道了他在農村里長大會嘲笑他。 因此,李開謙虛笑著說:“哪里,你們夸大?!眲e說了,大家都一樣,我也沒啥力氣。只是我更好面子而已。 李開內心狂流暴汗,千萬不讓出去那么快,這樣他才有借口說陪著他們留在這。 事不隨人愿,里面的人沒出聲,外面的人先出聲了,“李開同志,你準備好了嗎,我們一起去上工?!?/br> 門外是蕭紅,李開精神一震,這是個一舉拿下的好機會,他打了雞血一般重新注入了活力,踏著大步伐,自認帥氣甩著頭發打開門,說:“準備好了,蕭紅同志,我們走吧?!?/br> “里面是不是還有同志沒好,要不要等等他們?!笔捈t透過縫隙看到白得發光的朝天矯,怎么這么好看呢?蕭紅心中隱隱有些動搖了,朝知青性格不錯,人也好看,家境挺好的,爸媽應該會同意的吧。 敏銳的李開似乎察覺到蕭紅的不專心,故作隨意想到提道:“朝同志和劉同志下地不太舒服,現在都沒力氣下炕了。如果他們兩在農村,大概養不起家吧?!?/br> 蕭紅動搖的想法堅定了,對哦,現在暫時她回不了城,如果和朝天矯做對象,豈不是他幫不了她,反而要她幫忙。額額,她小小打個冷戰,這不行。 被當著女同志面前說不行,就算劉刃對知青點的三位女同志沒想法,但是這關乎男人的尊嚴和面子,不得不起來。 憑著一股硬氣,劉刃咬牙起來,盡管手腳看著有點不靈活,起碼是起來了,朝天矯也用最大的自制力強制自己起來。 人到齊了,五人開始出門了。 蕭紅和李開輕松走在前面,談笑自若,趁得后面互相扶著的人可憐了,看那蹣跚的步伐,彎曲的脊背,仿佛他們不是風華正茂的青少年,而是老態龍鐘的老人家。 走到工作的水田里,蕭紅和李開停住了腳步,兩對眼睛看向同一個方向,人有點被鎮住了。 朝天矯和劉刃也不由隨著視線去看,朝天矯愣住了,那是他的任務嗎?怎么完成了,明明走之前還剩下二分之一的,想起最后一眼看到的人,驚疑了不會是他嗎?想的太過入迷,不自覺放開了扶著劉刃的手。 劉刃小聲嘀咕道:“朝知青原來那么厲害的,果然人不可貌相,深藏不露啊?!?/br> 這話說得朝天矯臉紅了,哪有這回事。 蕭紅興奮轉頭對著朝天矯說:“朝同志,你好厲害啊,可以教教我嗎?” 遲疑一會,朝天矯果斷拒絕了,開玩笑,他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這可能幫上忙,而且又欠那人一次,真是越欠越多了,這該如何是好。 被拒絕的蕭紅臉沉下了臉了,怎么回事,一個兩個都沒給她好臉色,真當她稀罕嗎?“小氣?!?/br> 李開哄著蕭紅說:“蕭紅同志,放心,我很快完成任務的,一定會來幫忙的?!?/br> 這下,蕭紅臉色才好點,可很快她收到了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