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過話鋒一轉，說道：“其實我心里有一個設想，或許能在不發生變化的情況下，看到盒子里的東西?！?/br>
    “說來聽聽?！?/br>
    祁無過說道：“記不記得在上個鬼域空間中，在同一時間因為大規模的數據問題導致出現bug，最后boss出現救場？”

    段戾說道：“天堂村情況特殊，是構建在網絡上的數據世界，療養院的情況不一樣，再說，我們也沒有材料?！?/br>
    祁無過一愣，倒是明白了段戾的想法。

    他心里再次感慨段戾這人看起來冷冷淡淡的，骨子里卻挺暴力的，居然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吧療養院給炸掉。

    段家看起來明明是那種挺講規矩的大家族，怎么會養出段戾這樣的性格來。

    不過現在也不是探究段戾成長過程的時候，再這么下去說不定段戾還真會試圖走暴力通關路線。

    祁無過算了算積分，這次再暴力通關的話，那下次連開劇情梗概的積分都沒有了，還是老老實實地走正常路線好了。

    他笑了笑，解釋道：“我是覺得，鬼域空間的構造模式可以參照數據世界而已，這些單獨的小空間，運行能量應該是來自于厲鬼boss的怨氣?！?/br>
    祁無過說到這里，段戾大致能知道他的想法了。

    鬼域空間由其中厲鬼boss的怨氣構成，其實這種情況在現實世界也可以見到。

    最常見的莫過于鬼打墻，也是因為厲鬼怨氣而變成單獨的一個小空間，把人困在里面不得而出。

    只是在現實世界中的鬼打墻，怨氣構造的小空間只局限在很小的一塊地方，并且多以影響人的五感這種方式構造。

    而在鬼域空間中，厲鬼的能力得到無限加強，他們可以構造出一個無限接近真實世界的鬼域空間來。

    但是，厲鬼的怨氣不是無窮無盡的，消耗之后，怨氣需要補充。所以一開始，厲鬼只能在一定規則下殺人。

    滿足死亡條件，才會觸發死亡事件，這是凌駕于厲鬼之上的構建者定下的規則。

    而在鬼域空間里死去的玩家，便能恰到好處的補充怨氣。死的人越多，作為boss的厲鬼怨氣得到補充，便會越兇，直至最后無視規則開啟無差別殺戮模式。

    上一次天堂村能得以暴力破局，其中也有部分因素在于沒有玩家喪命，boss只能選擇修補規則而已。

    “每一次身份轉換，包括記憶清除重構，都會消耗怨氣?！倍戊妩c頭說道，“這個理論應該是對的?！?/br>
    祁無過說道：“玩家唯一的記憶空白點，只存在于看到盒子的瞬間。這表明，要消除作為外來者的玩家記憶，比消除這些npc的記憶需要更多的怨氣?！?/br>
    “那事情就簡單了?！逼顭o過做了個開盒子的手勢，“只要我們在同一時間打開盒子，boss就會在瞬間的怨氣消耗過大，而無法把記憶消除完整?！?/br>
    “只要有一個人記得盒子里的東西是什么，主線就出來了?！?/br>
    祁無過說道這里，又有些沮喪地躺回了床上。

    “可惜啊，我想通的時候太晚了?！?/br>
    段戾見祁無過整個人從推出通關之路的激動中無縫轉換成垂頭喪氣，有些不解：“現在游戲尚未過半，你就已經找出通關辦法，不晚?！?/br>
    他停了一下，又說道：“很好了?！?/br>
    祁無過見段戾生澀地夸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號服，說道：“我們現在的問題是盒子出現的時候，都被關在房間里不能出去，胡子謙太沖動了，起碼給我個順鑰匙的時間?！?/br>
    “這要是再次開盒子變成醫生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再死人的話，盒子不夠就完蛋了?！?/br>
    祁無過話音剛落，就見段戾起身走到房間的馬桶處。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段戾打開馬桶的水箱，從里面拿出了一串鑰匙。

    “哆，哆啦a夢?！?/br>
    段戾拿了塊毛巾，慢條斯理地把上面的水漬擦干：“我查房的時候，覺得留上一串鑰匙有備無患?！?/br>
    祁無過直接起身，拿了被單就往監控攝像頭上一罩。

    從他在監控室值班的經歷算來，待在監控室的醫生發現房間的異樣，到通知此處的護工，再到護工趕過來，這其中起碼有幾分鐘的時間足夠cao作。

    再加上，這個點說不定監控室的npc也在打瞌睡。

    果然，一切順利。

    祁無過和段戾各自拿了一個盒子，和祝然黃美玲順利在一個房間內集合。

    他們關上門，并且拖了房間所有的家具壓在鐵門之上，借此來阻擋一下來抓人的護工。

    祁無過說道：“時間緊急，我長話短說，盒子里面肯定有關鍵線索，想知道，就一起開盒子?！?/br>
    黃美玲說道：“好?！?/br>
    祝然也是默默點頭，沒有什么異議。

    “我數一二三，一起開盒子，不要猶豫，不要浪費機會?！?/br>
    外面走廊里的聲音越來越大，護工已經開始撞門。

    “一，二，三，開！”

    祁無過喊道。

    四個盒子同時打開，果然，在盒子消失之前，所有人都看見了盒子里的東西。

    那是，一具貓的尸體。

    外面撞門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所有的事情都如同祁無過預料的那樣，外面的npc因為同一時間的反復記憶消除，怨氣不足，所有人都昏迷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在療養院中還清醒著的人，就只剩下他們四個玩家。

    他抬起手中握著的手腕，對祝然說道：“果然你沒有開盒，我勸你最好別亂動?！?/br>
    黃美玲看過去，驚訝的發現，祝然的瞳孔居然拉成了一條直線，完全不像是人類的樣子。

    “！”

    祝然的臉在眾人眼前慢慢變形，拉長，臉上開始長出毛來。

    祁無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cao作的，手腕突然就從自己的控制下脫離。

    祝然的動作極快，揚手就向著祁無過面門之處撓了過來。

    祁無過反應也快，向后一仰，直接倒在段戾懷里，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祝然一擊不成，身形一動，居然化成一道黑影，直接向著房間內通往外面的小窗戶逃竄而去。

    段戾一手扶著祁無過，另一手伸入懷中，在電光火石之間，手中符紙化作一道火光直擊祝然。

    空氣之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像是人類，又像是某種野獸。那火光一觸之下，如同有助燃劑一般見風就漲，不過瞬息就把祝然點成了一個火團。

    那時的祝然，身形居然縮到和一只貓差不多，只是他的身體完全籠罩在火光之中看不清實體。

    祝然遭受重創，動作卻也沒停下來，而是直接朝著窗外一頭栽了下去。

    “追過去看看！”祁無過起身，“不能給它恢復的機會，不然整個療養院的npc都醒過來的話，我們就玩完了?！?/br>
    他才一起身，卻被段戾拉住，說道：“你受傷了?！?/br>
    段戾的手指在祁無過耳旁碰了一下，一陣刺痛感傳來。

    祁無過抬手一摸，才發現自己耳垂處剛剛被祝然撓了個口子。

    “耳釘取下來吧，免得感染?！倍戊逭f道。

    祁無過覺得段戾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直接把耳釘取了下來。

    火燒火燎的感覺自腰間處蔓延而上，祁無過站在原地，皺了皺眉，倒也沒有把耳釘再次戴回去。

    第107章 真相

    “走吧，那看起來是有些年頭的貓靈，比大多數厲鬼都要難對付多了?！?/br>
    祁無過和段戾出門，卻發現黃美玲沒有跟上。他轉頭一看，見她留在原地，一臉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樣子。

    祁無過問道：“你不來？”

    黃美玲搖搖頭：“我，我有點怕?！?/br>
    祁無過笑了笑，說道：“我勸你跟著一起來，貓靈神出鬼沒的，殺個回馬槍也不是沒有可能?！?/br>
    黃美玲想著剛才祝然的樣子，抖了抖肩膀，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幾人直接來到病房區外面，在對應的窗口下面仔細搜尋，果然是一無所獲。

    黃美玲問道：“那個，到底是祝然被鬼附身了，還是他裝成玩家混到我們里面?！?/br>
    “不好說?！逼顭o過說道，“不過從游戲最開始的選角界面，一開始就出現緘默角色來看，這事情不是偶然?！?/br>
    黃美玲有些不解，問道：“什么意思？”

    “貓不能說話，即使它死了變成貓靈，一樣不能說話?！?/br>
    祁無過摸了摸下巴：“不過這只貓靈的成因沒那么簡單?！?/br>
    動物死后，很少會徘徊在陽世。原因很簡單，動物大多心思簡單，不像人類，總有太多放不下和求不得。

    動物在死去之后，一般都會直接前去輪回。

    偶爾也曾有放不下主人而滯留人間的動物，但大多都在陪伴在主人身邊一段時間后，隨著主人的淡忘它們也會放下離去。

    祁無過問道：“段戾，你見過動物的靈嗎？”

    段戾本是專注看著祁無過頸后的符文，他對于那只跑掉的貓靈并不太上心，因為關卡boss已經現身，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得很。

    弄死，通關。

    段戾的邏輯很簡單，他更關心的是祁無過和地府的關系。

    剛才提示祁無過取下耳釘也是這個原因，不過從眼前的情況看來，祁無過取下耳釘之后，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除去對于另一個世界更加了解之外，無論是性格還是身上的氣息，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聽到祁無過的問題，他還微微愣了愣，隨后才說道：“見過，曾經有虐貓的人，被貓靈纏上。不過那些貓靈是因為數量多了，才形成足矣威脅到人的怨氣?！?/br>
    祁無過說道：“現在這個世界，呵，連動物的靈都會生怨氣了。不過也挺正常，人為萬物之靈，靈魂本就比動物要強上不少，如果不是數量多了，也影響不了人?！?/br>
    黃美玲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愈發覺得兩個人高深莫測，她選擇安靜閉嘴，不要在大佬的對話中找存在感。

    段戾蹲下身，從衣服內袋拿出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