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慕小姐,您沒事吧?” 慕婳沒反應,沈慕言連忙去隔壁包廂叫秦昭。 慕婳雖然怕疼,但我是很少在別人面前哭,夏淼淼和慕婳一起長大,這么多年也沒見過幾次。 “慕慕,你別哭啊,”夏淼淼手足無措。 慕婳茫然,眼眶紅得仿佛染了血,卻平靜如深海,“誰哭了?” “你、你啊……” “我哭了?”慕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手心一片潮濕。 ———— 慕氏集團。 薄祁燼接到一通電話。 “請問是薄先生嗎?” “是這樣的,您的太太在我們店預定過一塊手表,說好上個月20號來店里取的,但一直沒來?!?/br> 薄祁燼敲打鍵盤的動作停了一瞬間 ,把手機換到右側,“20號?” 上個月20號,慕婳還在青城。 “對的,20號晚上我們等到快十二點,但薄太太好像中途有事就沒能來,手表的全款已經付過了,我們給您送到家里可以嗎?如果方便的話……” “等等,”薄祁燼黑眸凝固,“你是說,慕婳20號晚上準備去取手表?” 忽然氣場變冷,店員隔著手機都莫名發了個寒顫,“是、是的,說是生日禮物……” 薄祁燼掛斷電話,撥出胖子助理的號碼。 打不通。 所有被忽視的細節瞬間在薄祁燼腦海里清晰,撈起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秘書正好迎面而來。 “薄總,”秘書被薄祁燼周身無形的壓迫感驚得停在原地,小心翼翼,“薄總,有一封您的律師信?!?/br> 薄祁燼接過,進電梯了才拆。 手一抖,紙張散落滿地。 被他踩到邊角的一張紙寫著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電梯下降,仿佛從懸崖跌落的那種失重感席卷了薄祁燼全身。 ———— 手機一直在響,慕婳只是看著屏幕,但并沒有接。 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收到了離婚協議書。 夏淼淼不放心,“慕慕,我陪著你好不好?” “那晚上我去你家睡?!?/br> 慕婳雖然沒什么行李要收拾的,但那套公寓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 “當然可以,把床讓給你,我睡沙發?!?/br> 秦昭和沈慕言先走了,夏淼淼開車,慕婳坐副駕駛。 一路上,手機震動聲基本沒停過。 到了小區,夏淼淼自告奮勇說給慕婳做晚飯,林煙也過來,已經在路上了。 “我新學的菜,你第一個嘗,開心嗎?” “算了吧,我怕被你毒死,”慕婳興趣不大的樣子。 夏淼淼翻白眼,“那林煙做,我給她打下手,你等著吃就行了?!?/br> 這還差不多。 出了電梯,慕婳往左拐,夏淼淼反應過度,直接抱住了慕婳。 “干嘛干嘛,你的房子還沒收拾肯定有味道,說好跟先住我那兒的?!?/br> “住啊,是住你那兒,但我要先把薄祁燼打發走,”慕婳拍開夏淼淼的豬蹄子,笑著說,“我可能要跟他吵架,你和林煙在場會影響我發揮,也很尷尬,給我留點面子吧?!?/br> 她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沒打算再回去。 這套房子慕婳沒住多久,當初江書墨還是她鄰居。 每周都有阿姨來打掃,屋子是干凈的,只是前段時間連續下了半個多月的雨,又悶又潮。 不過還好,薄祁燼也沒讓慕婳等太久。 他一身的汗,像是淋了一場雨,離婚協議書在他手里皺得不成樣子。 “很意外嗎?”慕婳單手托腮,淺淺的笑。 應該比不過她為了他的生日從青城趕回來一心想著給他個驚喜卻看到他和姜菀抱在一起的沖擊。 “也還好吧,但凡你在我身上多上點心,應該早就能感覺到的,哦,對,你要兼顧兩個女人,哪兒顧得上這些,我在你心里就是個傻子,說句話好聽的話哄一哄就能糊弄過去?!?/br> “騙我,是你最擅長的事?!?/br> “對不起啊,打亂了你們的計劃,我先發現了,沒有達到你們心里期待看到的效果,破壞了你們復仇和揭露真相的快意,真是抱歉?!?/br> 薄祁燼的汗滴到了下顎,手指骨節都隱隱發白,黑眸里的暗色比墨染還要深。 “慕婳,我……” “聽的,我會聽的,”慕婳輕笑,撥動長發頗為慵懶,“先從你這個人說起吧,你好像連名字都是假的?!?/br> 薄祁燼嗓音暗啞,仿佛是從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的,“……不是,我隨母姓?!?/br> 第375章 是婚內出軌?還是騙婚? 第375章 “哦,那難怪,”慕婳點了點頭。 秦昭的人脈也算是靠譜,查了又查,但沒什么有意思的,慕婳以為,連‘薄祁燼’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那你是婚內出軌,還是騙婚呢?” 慕婳仿佛是個局外人,輕描淡寫聊著別人的故事,可那顆心啊,已經是血淋淋的。 答案她早就知道,卻偏偏要親手剝開傷口的痂。 “我記得你說過,你退役前最后一次任務,差點死在槍口下,救你的戰地醫生就是姜菀,對嗎?” “平心而論,我挺為你們這種患難深情感動的?!?/br> “薄祁燼,”慕婳忽然笑出聲,眼底的蒼白和荒涼被淹沒。 “你要幫她報復我,何苦做到這種地步,其實也不用結婚,我哪兒是你的對手啊?!?/br> “當初我以為是你救我,可把我推向懸崖的人就是你,現在想想,方佳怡好像確實挺委屈,明明不是她做的,卻被我整得那么慘?!?/br> 薄祁燼千羅萬網算計一切,不是為她,是為了姜菀。 “演了這么久,你不累嗎?”慕婳嘆氣,似是惋惜,“我是真學不會你高超的演技,否則,我也能再堅持堅持的?!?/br> 薄祁燼附身去抱慕婳,“先回家?!?/br> “啪!”臉被打得偏向一側。 慕婳用了十足的力氣,手心通紅,她看著薄祁燼,平靜得過分,“錢和公司都是你們的了,你還想從我這里拿到什么呢?我也沒犯下什么不可饒恕的錯,總不能讓我去死吧?為你死?你也配?”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然而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 薄祁燼仿佛感覺不到疼,迎著利刃往前,慕婳被他拉進懷里。 “20號那天晚上,你回江城了,是想給我過生日的?” “……是啊,你說巧不巧,送個朋友去醫院,路上剛好碰到你們,”慕婳依然在笑,“那天晚上,你和她睡了?” 她看著薄祁燼的車開進姜菀住的小區,沒再出來。 嗯,也許是誤會,姜菀喝醉了,畢竟是個女孩子,薄祁燼送她回家也正常,可…… 【薄祁燼,你在哪兒呢?】 【在家?!?/br> “沒有,”薄祁燼壓低黑眸,所有的情緒都藏得不露聲色,“什么都沒有,以前是,現在也是?!?/br> 姜菀救過他的命。 姜菀姓姜,不姓慕,沒人想到她是慕成峰的女兒。 她陪了躺在病床上的薄祁燼將近六百個日日夜夜都沒有透露只言片語,卻在母親病逝的那天崩潰,訴說她的委屈和不甘。 她恨啊,恨她的父親,更恨那對母女。 沒有姜菀,薄祁燼已經死了。 前因后果其實很簡單。 慕成海和江東陽狼子野心,合謀害死了薄祁燼的父母,拿到了覬覦已久的新藥配方,一分為二,江東陽命好,一路飛黃騰達,但慕成海命薄,死得突然,配方落到慕成峰手里,也就是現在慕氏集團旗下那家唯一的醫藥公司的頭號招牌。 薄祁燼飲冰十年,認賊作父,為的是什么? 還能是什么。 而姜菀,只是其中再渺小不過的一部分。 “報恩也好,報仇也罷,隨便吧,”慕婳推不開,隱隱煩躁,“給你兩天時間考慮,要么你同意離婚,要么我去打胎,不離也行,反正孩子是意外,沒了就沒了,如果運氣好我一尸兩命死在手術臺上,你還賺了呢?!?/br> 薄祁燼身體僵硬,緊緊攥著慕婳的手,戾氣太過濃重。 “慕婳,”他目光沉沉,“你用孩子威脅我?”